《梦影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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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影幽情-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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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于我早绝了绿,我这一生,注定孤独,能够照顾你们母子,未尝不是最好的安排。现在,就看你愿不愿意与我相伴,点缀我苍凉的人生?”

    湘影咬着唇,深怕自己哭出声来,倾身投入他的怀抱。

    “谢谢你,师兄,谢谢你!”她感动地一遍遍倾诉。

    狄傲辰只是无言搂住她。

    ☆☆☆

    因为这突来的意外,他们紧急联络上顾流风夫妇,赶回千回谷主持爱女的婚事。

    没有太多的人参加,只有父母、师兄们最真心的祝福,场面简单温馨。

    顾流风将女儿正式交到爱徒手中,他们正式成了夫妻。

    不管这桩婚事是如何形成的,他笃信傲辰会好好照顾他的女儿及未出世的孙儿,从前,他最挂心的就是这两个人,这样也好,让他们彼此为伴,相互扶持,一次了了他两桩心事。

    夜,悄悄的来临。

    摇曳的烛火,映照一室轻幽。

    湘影抬眼看向狄傲辰,忽明忽暗的光线,照拂上英挺卓众的容颜,显得有些迷离。

    “师兄!”她低低喊了声。

    “嗯?”坐在桌前的狄傲辰抬首望去。

    “对不起……”无形的愧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狄傲辰的神情未曾变化,起身走向床畔,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定定望住她。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拖累了你……”她声声道着歉,两道清泪顺颊百落下。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从声音听不出他的情绪,“我要你记住,你是我的妻子,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对于妻儿,何来拖累之说?”

    只是三言两语,便彻底击溃了她的自制力,她奋力抱住他,痛哭失声。她何德何能,竟遇上了他!

    她并没有失去一切,至少,她还拥有这几个用尽心力在护卫着她的师兄,不是吗?

    傻气的女孩!狄傲辰轻拍她的背,叹息出声。

    他知道她需要好好的哭一场,所以,他并没有阻止她落泪。

    是以,他们都没有留意到,在光影之外,触目难及的幽暗处,有一抹苍凉孤影。

    两个月!

    她居然只花了两个月的时间,便走出他所带给她的感情阴影,比他所能预计的还要短。

    她真的做到了当初对他撂下的宣言:不眷恋一个负情的男子,决然的寻找生命中另一道灿烂的春阳,让自己活得比他更幸福、更快乐!

    这算是报复吗?他无法分辨。如果是,那他得承认,她做得很成功,狠狠的将他打入万丈深渊,更将他已然千疮百孔的心摔得粉碎!

    湘儿、湘儿、湘儿……

    他锥心的无声唤着,却再也盼不到她柔情的回应。

    悲哀的是,他甚至不能怨她,因为是他亲手将她推向狄傲辰。如今看着她投向别的男人怀抱,而他却只能站在远处看着他们相依相偎,独自一个人品尝噬心的悔恨。

    手劲无意识地加重,折下不堪摧残的树枝,任它尖锐的剌入掌心。

    他需要狠狠的狂醉一场,麻痹再也承载不了的身心,否则,他会疯掉,他一定会!

    当远方的火光熄灭,他闭了闭眼,揪住痛绝的心,僵直着身躯离去,再多留片刻,他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多可怕的事!

    于是,他也没见着在他转身之后,狄傲辰也跟着离开新房。

    ☆☆☆

    二十七年岁月,他不曾这么疯狂过!

    饮尽了所有能喝的酒,让自己醉死在酒乡中,如果不醉,他就会想起太多的事,包括他和湘影浓情缱绻的过往,以及她此刻正躺在别的男人身下,任其怜爱……

    不!他抱着头,有如负伤的野兽,哀鸣着鲜血淋漓的创痛。

    他害怕思考,那会令他崩溃!

    狂饮着烈酒,想任热辣的酒气吞噬身心,夺去神志,那么他就再也不用承受这生不如死的折磨,这已是他如今唯一能期盼的。

    可是,为什么就连这渺小的乞求都不让他达成?

    他的心好痛、好痛,无法吸呼,一寸寸侵蚀骨血,再也平息不了了。

    他痛苦得只想死!

    跌跌撞撞冲出房门,他一路直闯全宅最幽静的院落。

    夜深了又怎样,他早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大大小小的声响,惊动了汤婉晴。她反感地轻颦秀眉,看着眼前烂醉的酒鬼。

    石莫怀扯出凄怆的笑,无所谓了,再怎么冰冷的眼神,都伤不了他了,因为,他的心早已支离破碎。

    “你不是要我痛不欲生吗?我成全你!你的目的达到了,这是否能让你稍稍满意呢?”

    “你疯言疯语什么?出去!”她冷凝着脸,不带感情地道。

    “你知道我的心清醒得很!”他步伐不稳的退了几步,“我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这够不够偿还我所亏欠你的一切?可以停止怨恨我了吗?还是你真的要我死无葬身之地?你说啊!”

    “我再说一遍,滚出去,石莫怀,别在我这里发酒疯!”

    对,这就是他的母亲,永远只会用一成不变的冷酷冻伤他。

    “你到底还想要我怎样?我已经一无所有,却还换不来你的一丝谅解,如果我真的罪该万死,只要你一句话,我绝对奉陪!”手中的酒瓶砸向地面,执起其中的碎片,“你不是说你不想活了吗?告诉你,我比你更想死!反正我是死是活,都没有人在乎!”

    闭上眼,两道清泪伴着腕上刺目的血痕,无声地滑落。

    如果死亡能够结束一切,他是真的愿意!

    毫无道理地,见着他那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神色,她的心头竟为之抽动,没有多想,她挥掉他的手。

    “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吗?”他凄绝的讽笑,“你够绝!”

    他身躯无力地跌落,额抵着墙面,闭上眼,身心俱疲。

    他真的好累、好累了,若能一睡不醒,那该有多好?

    汤婉晴不由自主的靠近他,蹲身凝视陷入昏沉的容颜。

    她从没认真看过他,头一回,她发现他长得和她好像、好像喔!

    收不回的手,抚上那张与她肖似的面容,难解的感触似有若无的震漾她的心扉,这是第一次,她主动碰触他。

    这真的是她要的吗?看他痛苦得活不下去,她又能怎样?受过的苦不会减少,那她执意伤他,为的又是什么?

    这一刻,她好茫然。

    “够了吧?”另一道声音由门口传来,石云峰走近他们,搀起昏睡中的儿子,临走前,他回过头,语重心长地留下一句:“如果这真的是你要的,你已经连本带利的讨回去了,该收手了。想想儿子是怎么对你的,这些年来,不管你怎么待他,他对你的敬与爱未曾少上一分,无怨亦无尤,这样的儿子,你上哪里找?”

    一字一句皆敲上她的心房,激起一圈又一圈难以平息的涟漪。

    想想儿子是怎么对你的……

    这句话,一次又一次在她脑海回绕,勾起了太多关不住的回忆。

    “娘,怀儿要学好武艺,将来好保护您,不让别人欺侮娘。”童稚的嗓音依稀又在耳畔响起,那时,他才七岁,武刀弄剑,难免带伤,然而,他却从不喊疼,也不怕吃苦,一心想让自己成为有用的人,保护他的娘亲。

    有时,受了伤来找她,仰着满是渴求的小脸,希冀能得到些许温情,而她的回应却总是一回回的视若无睹,对他身上的大伤小伤漠不关心,任鲜血在她面前泛流……

    有时,她陷入自己的世界浑然忘我,他会端着热汤,很心疼的看着她,怕她饿着了自己。

    她却总是不耐烦的挥开他,溅洒的汤汁汤伤了彼此,他却全不在意,只忧心的问着他的娘亲疼不疼?

    “怀儿是男孩子,不怕痛,但娘不行。”那时他才多大?八岁?十岁?却那么的早熟,待她好包容、好体帖。

    一年又一年回溯,她的残忍在他心中烙下阴影,然而,他望着她的眼神,却是始终如一的平和清明,不怨亦不恨。

    不知不觉,泪已流了满腮,纠结的疼,一寸寸蔓延到她的身心。

    ☆☆☆

    从新婚夜那天开始,狄傲辰从未与她同房,对于他的体帖,湘影感激在心,但他也只是淡淡的说:“你我都没那个意愿,又何须勉强?”

    他很清楚湘影心中只有石莫怀,尽管她嘴里说着恨他入骨,但爱与恨,何尝不是一体两面?

    至于他,对湘影一直只有兄妹情,他尊重她,即使她成了他的妻子也是一样。其实,换另一个角度来看,相敬如宾又何尝不是最完美的相处模式?

    对于这一点,湘影还很善解人意的说:“你若有需要,可以找别人,没关系

    的。”

    男人或多或少都有需求嘛!她哪会不了解。

    她还真大方。狄傲辰冷哼了声,回她一句:“我不是任飞宇。”

    连这个也考虑到,她未免操太多心了。

    不过,事实证明,她的顾虑还是有几分道理,他虽不去惹女人,难以根除的桃花劫,还是不比任飞宇少。

    全怪他这张“为祸人间”的容貌,走到哪儿,“问题”就跟到哪儿,加上与他同行的是湘影,惹人注目并不意外。

    这些日子以来,已经冒出好几个他连记都记不起的女人想找湘影麻烦,原因很简单,嫉妒嘛!

    湘影还说,从没见过比他更会“闯祸”的男人。

    他才无辜咧!那些女人根本就吃饱撑着,早八百年前比水还淡的小交集,她们却看得好像海誓山盟似的,真是无聊透顶!

    结果,他们难得出谷一趟,就一路不平静到现在。

    “好了啦!相公,我这个被找麻烦的人都还没抗议,你脸色摆这么臭想吓谁呀?”她扯了扯狄傲辰的衣袖,企图融化那张千年寒冰脸。

    狄大公子这才垂怜地瞥她一眼,神色稍霁,“你不是要挑些布料绣线吗?净缠着我做什么?我可帮不上忙。”

    “那你先笑一个,表示你不生气了。”

    狄傲辰皱起眉,“顾湘影,你不要强人所难喔!”那比要了他的命更难。

    “知道啦!随便说说嘛!”就知道这冰块唯一的表情就是没表情,实在不该对他寄予厚望。

    她转过头,认真的挑起布料来。

    孩子快四个月了,但她的身材太过纤细,仍看不出她已怀有身孕,可她却已有了当母亲的喜悦,想着要替这不知是男是女的小宝贝缝衣制鞋,倾泄她满腔的母爱。

    “相公,你喜欢什么颜色?我顺便替你裁件衣裳。”她回头问。

    “顺便?!”他的口气充分显示对她的用词有意见。

    “呃……我没说你只有附加价值……”好像也不对,他又没说他这么认为,她这不是愈描愈黑?

    “你还是闭嘴比较好。”他没好气地道,抬眼看她,却见她的神色在瞬间僵住,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她的目光定在一名长相出色的男子身上,当下,他便有所领悟。

    “是他?”他倾身在她耳畔低问。

    湘影生硬地别开亲线,轻点了一下头。

    好一个冤家路窄!他凝起冷眸,打量着对方。

    的确,很有让女人心碎的能耐,但,这并不表示他可以惹上千回谷的人而不付出代价。

    石莫怀也没料到会在这个地方碰上湘影。自她成亲那晚,他狂醉一场过后,他便没再回家去,父亲要他多少打理家业,他允了,因为他想藉由忙碌来冲淡她已为人妻所带给他的冲击,将脑子填得满满的,不再有机会想起她。

    不过事实证明,并不成功。每当夜阑人静,她的形影仍会窜入脑海,折磨他不堪负荷的灵魂。

    强扯出笑容,他故作轻快的走向他们,“好久不见了,我说小湘儿,你仍是这么的美,要男人不为你倾倒,还真是挺难的。”

    “不要靠近我!”她退开一步,“我和你早就没有瓜葛了。”

    “这么无情?”石莫怀挑起俊眉,“人家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如果我没记错,我和你可不只一夜喔!这么冷淡说不过去吧?”

    “你住口!”湘影悲愤地握紧拳头。她一直极力想埋葬这段难堪的过往,他为什么还要挑起它?

    “石莫怀,你放尊重点!”见湘影脸色泛白,狄傲辰罕有的怒气被挑了起来,一手将她荏弱的身躯揽入怀中,执剑的手微紧。

    两人相偎在一起的画面,看起来是那么的契合、那么的完美,好似他们生来便该是一对——这刺痛了石莫怀的心。

    他强忍着,将悲酸咽回腹中,不让自己流露出一丝苦涩,抿了抿唇道:“尊重?真抱歉,她在我怀中的反应很难让我培养出你要的情绪。”

    “你——”他什么意思?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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