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幕戏--第一幕戏:给深爱的你》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四幕戏--第一幕戏:给深爱的你- 第1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他说:“你也会害怕?”

我点头:“当然,我最怕黑了,尤其是那种突如其来的黑,要突然停电能把我吓得立刻跳起来。”话刚落地,房间里突然一片漆黑,我啊地尖叫一声扑过去像个螃蟹似地搂住聂亦。

他重新按开电视机,有点惊讶:“原来是真的啊。”

我简直语带哭腔:“聂博士,不带你这么玩儿的好吗?”

 

七点二十分,我被手机闹醒,林妈送早餐上来,的确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我和她搭话,问聂亦的去向,她答聂亦起早去跑步了,声音极轻。又道这里平时只有聂亦过来,所以没有准备女性用品,聂亦有一套买小了的运动服,我可以暂且穿穿。

洗完澡套上聂亦的运动服,虽然是买小的号码,依然大得不像话。我在镜子跟前站了半天,感觉这一身真是很难和时尚搭上边,在衣帽间找了十分钟,找了顶高尔夫球帽,往头上一套把帽沿拨到后脑勺,倒是有一点嘻哈风。

右脚的崴伤有点胀痛,我一瘸一拐地下楼梯去客厅,刚下到一半,看到林妈正在客厅里招待客人,博古架旁的座钟指向八点,我心道好早的客人,正要转身回避,却听人叫我聂小姐。

我隔着几米远,微微眯着眼看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的客人。赫本头,粉色嵌银色的条纹短裙,这姑娘真是漂亮得没话说,我说:“简小姐,早安。”

简兮旁边还站着个我不认识的陌生青年,穿暗紫色T恤配浅色长裤,长得不错,但不知为何看我的眼神却带点阴森。

简兮眼角微红,像是刚刚哭过,脸色有点白。青年沉声:“兮兮,我去和聂亦……”却被简兮打断:“不用,聂因,真的不用。”坊间传闻聂亦有个不学无术的堂弟,估摸就是此君。

简兮看着我,撑出一点笑容来,笑起来嘴角现出一个梨涡,更添伊人风采,她声音甜软:“聂小姐,一大早就登门拜访真是不过意,只是昨晚有些醉酒,今早醒来头疼,聂因带我来沐山散步,顺便过来看看聂亦。” 说话礼貌周全,进退得宜。聂亦的妈妈那么喜欢她,总是有点道理。

我说:“我也是来借住一晚而已,聂亦可能过会儿就回来,你们等等。”

聂因冷笑道:“借住一晚?”眼睛里直冒火:“你那身是我哥的?”

我没想通他为什么生气,我说:“对。”

他说:“你!”

我说:“帽子也是你哥的,拖鞋也是。”

他怒道:“你还没有进我们聂家的门!”

我想了想,问他:“你是不是不认同我?”

他冷声:“当然不认同!”

我说:“好吧。”

他重复:“好吧?你那是什么反应?好吧?”

我惊讶,问他:“不然呢?”

他说:“我不认同你,大伯母也不认同你!你是一个入侵者!”

我踌躇地看了他一眼,问他:“我应该哭吗?”

简兮在一旁低声劝聂因:“你别这样,路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不知他们路上达成了什么协议,聂因却没再出声。简兮勉强对我笑了一下,像是难以启齿,终于还是开口:“聂小姐,能不能单独和你聊几分钟。”

康素萝早就给我定性,说我这人欺硬怕软,聂因那种直来直去的怒火我知道怎么对付,但简兮这样的做派我完全没法拒绝,正要点头,外们突然被推开,聂亦一身运动服走进客厅,边拿毛巾擦汗边抬头向我:“非非,水。”

我一瘸一拐地去给他拿水,他愣了一下:“忘了你脚崴了,我自己来。”

我一瘸一拐地退回去。

客厅里氛围古怪,聂亦却在那儿不紧不慢地喝水,良久,他将杯子搁下来,毛巾搭在脖子上,淡淡和客厅里聂简二人道:“你们和她不熟,没什么需要单独谈的。”

简兮柔声道:“没有什么特别要谈的,只是聂小姐人看着就很好,”轻声道:“阿姨那边我也劝过,”她努力笑了一下:“再说聂小姐嫁过来,以后也总是会熟起来的。”

这期间聂亦一直没说话,像是很认真在听她说什么。简兮话落的时候,他平缓道:“以后你们也不用熟起来,就这样吧。”

这场谈话到此结束,像是隐含了很多信息,又像是什么信息都没有,我站那儿脑子里一直飘问号。

聂亦扫了我一眼,问我:“吃过早饭了?”

我点头。

他说:“那让司机直接送你去医院。”

直到我走,聂因和简兮还一直待在客厅里,而我突然想起来,曾经好像的确从童桐那儿听过那么一耳朵,说聂亦聂因简兮三个人从小一块儿玩到大。聂因刚才说,我是一个入侵者。

入侵者,这个词语有意思。


第一幕戏:给深爱的你09
 加入书签 唐七 3 周前
我们家最有智慧的女人其实不是我妈,是我奶奶。但我三岁没到她就过世了。

聂非非这个名字就是我奶奶给我起的。

我奶奶是个传奇,我爷爷是她的第二任丈夫,比她小十岁。我出生时我奶奶已经六十多岁,她跟我爸说,她活到这把年纪,才悟出人生有很多非其不能、非其不可的事情,譬如《淮南子》里说“非澹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非宽大无以兼覆,非慈厚无以怀众,非平正无以制断”。很多人觉得非其不可是种选择,其实非其不可不是一种选择,而是一种因果,且是一对一的因果。所以她给我起个名字叫非非,说世间所有的“非”都含在它唯一的“是”里,所有的“果”都含在它唯一的“因”里,所有的结束,其实唯一的那个开端都早已给出了预示。

不得不说我奶奶有大智慧,这番话据说连我们家最有文化的我妈至今都没完全参透,更别提我和我爸。我妈语重心长地跟我说,人这一辈子,有些话不到那个年纪你领悟不了,有些事,没到那个年纪你做不出那个味道,所以绝不是我智商不够不能理解你奶奶啊,只是我还没到你奶奶那个岁数,非非啊,你懂了吗?

我沉默地看着她。

她瞪我:“你不相信妈妈?”

我立刻说:“我信,我信,我可以发誓,您让我对着谁发我就对着谁发,对耶稣基督发还是对玉皇大帝发?”

我妈批评我:“庸俗!要是这个誓言足够真心,就该对着新月派诗人的始祖泰戈尔先生发。”

由此可以看出我妈的确是一个诗人,而且极有风骨。

 

聂家的司机将我带去医院,检查下来其实没多严重,开了点外敷内服的伤药,说过个几天就能复原。

宁致远在傍晚来电,忧心忡忡地关怀我:“怎么就扭脚了呢?你说你得个口腔溃疡多好,起码不影响下水啊。”

我说:“小宁同志,怎么对你非非姐说话的,不想干了是吧?”

宁致远哈哈道:“你可不能开了我,唯少昨天过来了,听说你要订婚的消息,受了不小的打击,掉头就要回去,还是我劝下来的。你说我多重要吧,我简直就是我们团队的520黏合剂。”

他将电话拿开一点,提高声量道:“唯少,非非的电话通了,你要和她说两句吗?”

据说因为我将要订婚而受了不小打击,扭头就要回意大利的淳于唯正不知和哪国少女说情话:“你知不知道那句诗?我要依偎着那松开的卷发,每一阵爱琴海的风都追逐着它,我要依偎着那长睫毛的眼睛,睫毛直吻着你脸颊上的桃红,我要……”少女咯咯地笑。

宁致远唉声叹气:“我才在非非那里苦心帮你经营出一个落魄伤心人的形象……”宁致远抱怨到一半没音了,淳于唯的声音贴着听筒传过来,简直失魂落魄如丧考妣:“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非非,听说你要订婚,我心都碎了!”

我说:“不错啊唯少,上次见你你古文造诣还没这么高,这会儿你都能背古诗词了。”

他笑,连连叹气:“哎,哎,只怪近来世道不好,你们女孩子越来越挑剔,搞得我们情圣也越来越不好做。”

 

康素萝八号晚上跑来和我开睡衣派对,还拎来两只卤猪蹄,嘱咐我伤了脚就要多吃猪蹄,要以形补形。

我拎着俩猪蹄看了半天,跟她说:“你这订婚礼物倒是送得挺不拘一格的。”

她神神秘秘:“这可不是一般的猪蹄,是很特别的猪蹄。”

我又拎着研究了半天,问她:“难不成还是头外星猪的猪蹄?”

她批评我:“你真肤浅,地球猪怎么了,地球猪就不能因为某些原因变得特别了?”她志得意满:“这是我亲自卤出来的猪蹄,”充满怜爱地看着我手上的猪蹄:“失败了多少次才成功卤出来这么两只啊,你就不感动吗?”

我说:“感动,”分了一个给她:“你也啃一只。”

她说:“都是给你的,”动容道:“非非,你什么时候都这么想着我,真让人窝心。”

我说:“不窝心,你啃下去半小时还没进医院我再吃不迟。”

她看了我三秒钟,哭丧着脸问我:“聂非非,这朋友咱们还能继续做下去吗?”

我笑着戳她肩膀:“你不是短信我有正经事要和我说?”

她立刻就忘了刚才才结下的梁子,自个儿跑去挑了个大公仔抱着坐在我床上。我一看这是要长谈的架势,就去开了瓶酒。

康素萝把脑袋压在阿狸脖子上,语重心长地跟我说:“其实是我最近在玩一个宫斗游戏,我就想起了你,非非,我真挺担心的,你不是说聂亦他妈妈不太喜欢你?我一琢磨,你这种情况要放宫斗戏里呢,那就是还没进宫就被太后老佛爷讨厌了哇,而且老佛爷她还有个一心想要撮合给皇上的内侄女儿,据我打听那内侄女儿还有个小王爷鼎力相助,怎么看你的前途都不光明哪!”

我边倒酒给她边说:“你多虑了,太上皇不是还活着吗?”

她一拍脑门:“对啊,我把太上皇给忘了。”想了想,道:“可太上皇其实不是真挺你啊,太上皇真挺的是皇上,万一太后给你和皇上下绊子,让你和皇上生了嫌隙,你不就只能被打入冷宫了此残生了吗?不行,咱们还得从长计议,看怎么才能一步一步收服整个后宫,最后笑傲整个聂氏朝堂。你把那笔记本递我一下,让我来做个滴水不漏的计划书。”

我已经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跟她说:“要被皇上嫌弃了,我就出宫去嫁个西域小王子去,你看我像是会在冷宫里了却残生的人吗?”

她一拍脑门:“对啊,我都忘了现在能离婚了。”

我说:“你听过一句话没有,幸福是那指间沙,越用力越握不住它。计划书咱们就别做了,我就跟聂亦过日子,聂家什么事儿我都不搀和。”

她再次拍脑门:“对啊,我都忘了你是一艺术家,你要宫斗去了,谁来帮你完成你的艺术人生呢?”

她捂着被她自个儿拍红的脑门:“不过皇上是什么意思?太后老佛爷不喜欢你,内侄女儿也不喜欢你,还有个貌似喜欢内侄女儿的小王爷也不喜欢你,皇上他就没什么表示?就没想出个什么法子来消除矛盾?”

我想了一下,说:“皇上让我别跟他们一块儿玩儿。”

她问:“没了?”

我说:“没了。”

康素萝愣了好半天,说:“皇上他……挺有个性的。”

 

我信誓旦旦跟康素萝保证,聂家的事我会视情况近而远之。

但有时候,不是你主动搀和事儿,是事儿主动来搀和你。

和聂亦的订婚宴定在秋水共长天。“秋水共长天一色”是句诗,“秋水共长天”是家酒店。聂亦奶奶还生着病,说老太太不喜欢闹腾,因此只是两家要紧的亲戚吃个饭。我觉得他们真是太不了解老太太,依我看聂老太太那是相当喜欢闹腾,若是身体好着,亲孙子订婚她一定恨不得请个京剧班子来唱一个月堂会。

聂家传说中曾是个诗书大族,重视古礼,虽然不闹腾,该有的礼序也一一尽到了。我妈和两个舅妈陪我姥姥在家里准备甜茶和点心,好款待聂家上门送十二礼盒的客人。我十一点出门去美容院,我妈告诫我下午五点前务必在秋水共长天碰头。

但下午五点半,我却躺在红叶会馆一间套房的大床上。手机不见踪影,两只手都被反捆在铜制的床柱子上。红叶会馆和秋水共长天相隔半城。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聂因。

一点左右我接到聂亦秘书室打来的电话,说聂亦约我在红叶会馆提前见一面。我和聂亦见面的行程的确很多时候都是他的秘书和童桐沟通,偶尔褚秘书也会打到我手机上来。

一点半我启程去红叶会馆,三十分钟后,在指定餐桌旁出现的青年却是聂因。这位堂弟再不复初见时那副凶神恶煞模样,眉目敛得近乎温顺,说之前对我不太礼貌,专门约我出来道歉,又怕我不愿意,才假借聂亦的名义。他递给我一杯橙汁,我将橙汁喝完。

接着就是三个多小时后,我在这张欧式怀旧风的铜制大床上醒来。

我的确是愣了很长一段时间,这种事在戏剧里常见,但现实里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