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幕戏--第一幕戏:给深爱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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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幕戏--第一幕戏:给深爱的你-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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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致远一口咖啡喷出来:“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好奇这事儿了?”

淳于唯不知从哪儿摸出个怀表,打开来,犀利地看向宁致远:“你敢对圣母像发誓你真的不好奇这事儿吗?”

天主教教徒宁致远同志苦着脸看向他的圣母。

我说:“长得好看,聪明,有钱,性格好,还忠贞。”

淳于唯一头雾水地看我:“什么?”

我说:“你不是好奇我前男友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和他重复一遍:“他长得好看,聪明,有钱,性格好,还忠贞,简直完美得不像话。”

淳于唯目露怀疑,半天,道:“哎,可惜他有个青梅竹马是不是?青梅竹马真是这世上最难攻克的一种情敌。”戚戚然道:“我平生最失败的一段感情,也和青梅竹马四个字脱不了干系……”淳于唯兴致盎然地开始和我们分享他平生最为失败的那段感情,宁致远和童桐竖起耳朵听得一脸兴奋。

我低头喝着咖啡,却有点神游天外。

这是印尼的早晨。

我第一次这么完整地想起聂亦。

刚开始其实是有意不去想他,那个过程有点痛苦,但我的适应能力强,多半月后就习惯。淳于唯是察言观色的好手,他们情圣界都有这个本事,辗转到现在才来问我聂亦的事,在他看来我应该已经走出情伤。他一直信奉,伤心的事只要说出来就会真正成为过去。其实我哪有什么情伤,顶多是单相思失败,但这个不能告诉他们,主要是面子上挂不住。

当天晚上我接到康素萝的越洋电话,吞吞吐吐问我和聂亦为什么会告吹。看来他们都觉得两个月于我已经足够,可以重提这件事了。

我巨细无靡地和她交代了我和聂亦分手的过程,康素萝沉默半晌,说:“非非,我听过一句话,说女人的爱是占有,男人的爱才是放手。”

我叹气,我说:“聂亦要是爱我,我不会主动退出,我没有那么大公无私。不过你也知道聂亦跟我结婚是为什么。说白了我和简兮都是一个性质,其实什么都不是,站在这样的立场上,我没法和一个病人抢得那么不好看,挺没品的。”我笑:“你说我得堕落成什么样才能干出这种事?”

康素萝说:“这倒是。”又说:“以前我老担心你会因为太喜欢他失去自我。”

我说:“我倒是想失去呢,没办法,这自我实在太强大了啊。”

她在那边敷衍我:“啊啊,是有够强大的。”

 

我们在当地雇了位导游,主要是下水拍摄时请他协助船长监视水下情况。那个周末导游正好有空,带我们去隔壁一个未开发的荒岛探险。

在荒岛上当了三天野人,回来前接到葛兰太太的电话,说岛上新来了客人,其中一位是个中国姑娘,方便不方便安排在我和童桐住的那栋房子。

当然是方便的。

 

回V岛后大家相约拾掇完毕后去月亮屋喝一杯。月亮屋是座水上餐厅,全天二十四小时供餐,每当岛上有客人过来,就有米其林星级厨师从巴黎飞来坐阵。每次工作期我基本会瘦,只有这次保持了体重。

一路上遇到好些散步的陌生面孔,直到推门进入月亮屋,才知道早上葛兰太太所说岛上来了一些客人,“一些”到底有多少。

我们平时喜欢的座位早已被人占据,幸好有两位客人适时离开,给我们腾出一张桌子。

淳于唯恋恋不舍地看向露台上我们的常用桌,颓废道:“我最喜欢那个座位,下午五点十五分时落日的余晖刚好能照在我的脸上,会衬得我的右脸熠熠生辉。”

我给了他后脑勺一下:“就你娇气,要么坐,要么走。”

他果然头也不回就走了。我和宁致远面面相觑:“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血性了?”

就看淳于唯头也不回地去和隔壁桌漂亮单身女客人搭讪去了。

宁致远捂着脸一副牙疼的表情,童桐垂头叹息,我咬着棒棒糖问他们:“你们还没习惯他啊?”顺手点了个烤鳕鱼。

饭吃到一半,淳于唯神神秘秘地回来,道:“终于搞明白为什么岛上会突然多出来这么多客人了。”

他招招手,我们立刻凑过去。他压低声音:“葛兰太太是生物学家, V岛有传统,每年八月会开放招待她在生物学界的朋友。名为开放招待,但实际上来岛的客人无不是他们夫妇精挑细选,全是各国生物学界的怪才,来这里交流经验,展示他们的研究。”

童桐茫然地环视一圈,面含敬畏地悄悄说:“你是说,我们周围坐的全是科学家?”

宁致远沉吟道:“葛兰太太居然有这样的号召力?这样规格的盛会不是该由更高规格的机构来承办才对吗?我看这不像是什么官方机构承办的沙龙啊。”

淳于唯笑:“各个圈子有各个圈子的玩法,你们摄影界也不是每个人都奔着普利策奖去,有些生物学家做研究也并不是为诺贝尔,但你知道各国生物学界的研究一旦涉及到‘人’,都有非常严格的审查制度,很多研究是不被允许的,可很多怪人就是觉得,那些不被允许的研究才是生物学研究的最高命题,值得他们为之奉献终生,据说这个沙龙就是为这个目的而办,不知有多少人想挤进来,比得奖更甚。”

宁致远和童桐大为惊叹。淳于唯问我:“非非,你在看什么?”

我收回目光,道:“没什么。”

我看到了简兮。

那的确是简兮。我见过很多美女,简兮是我见到过的最漂亮的亚洲美女,所以不太可能认错。她坐在餐厅靠里的一个角落,侧向我的位置,对面是个白人,他们正喝下午茶。男人侧面英俊,看上去像四十岁,但白种人显老,难以猜测真实年龄。并不是一般朋友的交谈,两人看上去很亲密,中途男人握住简兮的手,不知说了句什么,简兮低头微笑,男人趁机吻了她的手指。那是调情。

这是印尼,是V岛,简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当日眼眶绯红着说爱了聂亦十多年的女孩子,此时怎么会和另一个男人在这里调情?这两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聂亦呢?聂亦又怎么样了。

我吃完最后一口鱼肉,拿餐巾擦了擦嘴角,餐厅里正放一首歌,歌词翻译成中文,唱的是“当我青春不在,容颜已老,你是否还会爱我。”我走过去站在简兮的桌子旁边,我说:“简小姐,好久不见。”

简兮愣愣地看我:“……聂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今晚你有没有空,我们找个时间谈谈。”

她怔了好一会儿,呐呐点头。我看了看表,说:“晚上八点半吧,还在这儿。”又对她的白人男伴点了点头,说:“打扰了,你们慢用。”

回到餐桌旁时,淳于唯他们正等我离开,他问我:“那女孩你认识?长得真美。”

我说:“你别招惹她。”

他摊手:“我不对有伴的女人出手。”

我笑,跟他说:“淳于唯,就算她没伴,你也不准对她出手。”

淳于唯愣住:“非非你这样笑吓到我了。”来挽我的手:“不行你得搀着我走,你把我吓得腿都没知觉了。”

我看向宁致远:“你带水果刀没有,戳下他大腿,看是不是没知觉了。”

淳于唯立刻隔我三丈远。

我们推门出去,童桐突然拉了下我的袖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与吧台相邻的角落里,看杂志的男人正好抬头,新来的客人里除简兮外的唯一一张亚洲面孔。终于知道简兮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个生物学精英的盛会,简兮是跟着聂亦一起来的。

我和聂亦隔着好几张桌子对视,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着我的目光很沉静。那歌还在唱“金钱、成就,如过眼烟云。”他没有将目光收回去的意思,也没有走过来的意思。我扯出一个笑来,朝他点了点头。他微微皱起了眉,但也微微点头。这是异地相逢的朋友最基础的礼节,最陌生的礼节。我那时候是愣住了,只是本能地给出这个礼节。

淳于唯狐疑地看我:“那人你认识?”边推门边自顾自道:“你竟然认识那种怪人。”

我们走出月亮屋,我说:“你怎么知道他是怪人。”

他笑:“能来这儿参加这个沙龙的,全是怪人中的怪人。”


第一幕戏:给深爱的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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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一觉。

窗外是夜,是海。

童桐递给我果汁,说:“非非姐,我觉得你睡了一觉起来脸色还是很可怕,你会把简小姐吓哭的,哭哭啼啼谈不好事情,我建议你路上可以哼点开心的歌,平息一下怒火。”

我采纳了她的建议,洗脸时就开始哼:“我知道你的爱只有一点点,五十四张不是全都分给我,一会是你一会是我是地主,你斗我斗中间还有第三者。斗斗斗啊斗地主,斗斗斗啊斗地主……”

童桐帮我挑裙子,我哼:“斗斗斗啊斗地主……”

    童桐帮我拉裙子拉锁,我还哼:“斗斗斗啊斗地主……”

童桐给我化妆,我闭着嘴拿气音哼:“斗斗斗啊斗地主……”

童桐以她平生最为迅捷的速度给我化好一个淡妆:“嗯,非常完美!非非姐,去战斗吧,你现在就可以出门了!”然后她就把我给推了出去。

 

我提前到了四十分钟,找了个最偏僻的位置等简兮。八点一刻,她素面而来,落座在我对面,脸色有些苍白。我和简兮见面不过几次,她少有化妆。杨贵妃的姐姐虢国夫人也不爱化妆,因为觉得脂粉会挡住她的本色之美。简兮也是这样的美人,名字也好听,诗经里是有那么一句,“简兮简兮,方将万舞”。

她握着水杯的手在轻微地抖。她怕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怕我。这的确挺惹人怜爱,但我还是不准备就此跟她亲切对话。

我说:“简小姐,我们没什么交情,就不寒暄了。约你出来就是想问问,你一边和聂亦在一起,一边和其他男人约会,这是几个意思?”这开门见山开得是有点刻薄。

她立刻道:“我没有。”眼眶泛红,轻声道:“聂小姐,你没有权利指责我。”

我说:“的确,简小姐你的感情生活轮不到我关心。”我喝了口水:“但我那时候退出是想让聂亦他好。”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道:“这两个月,我并不算是和聂亦在一起。我知道聂小姐你怎么看我,可聂小姐你不是我,又怎么会明白我的感受。”

我做了个请的手势,表示愿闻其详。

她愣愣地看着手里的橙汁,许久才道:“我……我从小就喜欢聂亦。其实有很多人都喜欢过他,但聂亦性格冷淡,她们都没有坚持到最后。我常常想,也许这世上就数我最喜欢他,他一直没有回应也罢,但总有一天会被我感动。这么多年,我几乎就是靠着这个希望生活的。可聂小姐你的出现,真的让我始料未及。”她勉强地笑:“要接受这个现实很难,我一直在尝试着接受,却没想到紧接着会查出生病的事。那时候我的确打算忘了聂亦,没想过要破坏你们,聂因那样做我很抱歉,可我没想到聂小姐你会退出。”她顿了顿:“你的离开是给了我希望,我承认这样想很自私,但那时候,我的确是高兴的。”

我说:“既然高兴,那就好好对聂亦。”

她摇了摇头:“他帮我联系医院,找有名的专家和医生,可我们并没有在一起。就算知道我生病,知道这病没法治好,他也不愿意施舍我一点爱,依然是我拼命地爱着他,他却没有任何回应。”

我沉默了半晌,问她:“你认为的‘在一起’,应该是什么样呢?在他身边难道还不足够?”

她笑:“不够的,聂小姐你会这样说,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爱上过一个人。如果真正爱上一个人,你就会希望他的一切都属于你,他的眼里只有你。”

我想了想,说:“你觉得爱他太苦,太没有希望,所以不准备再继续下去了?”

她咬唇道:“我不知道,我很矛盾,我……”

我一气喝了半杯水,放下杯子看向她,平静道:“你我都知道聂亦是个不会爱人的人,就算这样也想和他在一起,那就不能要太多。”我笑了笑:“说爱了聂亦多年想和他在一起的人是你,因为他没回应你的感情而开始和其他男人约会的人也是你。简小姐,你让我觉得我当初的退出是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她怔了一下,涨红了脸:“聂小姐你并不爱聂亦,退出当然比较容易,但你不会明白我那时候的放弃有多艰难。聂亦他至少向你求过婚,这是我做梦都想要的,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因为你不爱,所以看似可以旁观者清,可你不应该用这样的优越感来责难我,你根本不明白我的痛苦。我看透了这段感情,想要寻找新的幸福,这有什么不可以呢?”

我一想这话也没错,但这人可真纠结。我说:“我原本以为你们会挺幸福,爱不爱的有什么重要,各自满足各自的目的就好了。原来你的目的不是在他身边就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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