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卖人口，搞传销，敲诈勒索，聚众赌博……这些都不行吗？”铁锹觉得这些罪名应该够孙敏峰和江成喝一壶了。
方超愈加的垂头丧气，道：“贩卖人口，我是偷听他们谈话听到的，根本没有证据。告他们搞传销，顶多罚款遣返。告他们敲诈勒索，他们手里有我的借据。告他们聚众赌博，也顶多罚款……这些就算去告了也没用，但是我欠他们钱却是真的……”
“没关系，办法慢慢地想吧！方法总问题多！”铁锹拍了拍方超的肩膀，道：“先给我安排个住的地方，然后我和你一起想办法。”
“老三……”方超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行啦，一个大男人流什么眼泪啊？”铁锹笑着道：“承蒙你看得起我，叫我拉你出火坑，我总不好把你扔下不管吧！”
说着，他搂着方超的肩膀往前走，道：“老四，你怎么不给老大和多桑打电话啊？怎么就想起找我帮忙呢？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咱们四匹狼当特别的聪明勇武？”
^
第177章穷更可怕
“嗬嗬嗬……”方超干笑着没说话。
“老四，你不会是找不到别人当凯子，没办法之后才给我打电话的吧？”铁锹脸色难看了！刚才，他还恨方超把自己骗到南云，现在则觉得自己不受重视！
方超游目四顾，躲避铁锹的目光。
“嗯？”铁锹站住了脚步，搭在方超肩膀的胳膊，变成了薅着他的脖领，道：“哥，问你话呢！为什么你别人不找，偏要找我来救你？是不是因为我在咱们四匹狼当，最帅、最聪明、最有能力、最义薄云天……”
“老三，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方超苦着脸问。
“真话！”铁锹斩钉截铁的道：“你要是说假话，哥扭头就走！”
“老三，是这样的……”方超看躲不过去了，心一横，道：“我一开始想找家人帮忙，但我老爸死得早，家里除了守寡的老妈，就剩两个不怎么来往的远房亲戚，帮不上什么忙……后来，给老大打了电话，但是老大跟着他爸出国考察了。国外的漫游费不便宜，我就没多说……我又给老二打电话，但是多桑已经在思考者集团上班，整天忙得焦头烂额。
我实在没办法，孙敏峰和江成又逼我逼得太紧。他们让我一周内必须骗个人过来，不然就要去找我妈要钱，没钱就要收楼……所以，我只好给你打电话了……我当时就想，虽然你是咱们四匹狼当最二的一个，但你绝对是当搅屎棍的好手。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我也没报太大的希望……老三，我说实话你不生气吧？嗬嗬嗬……”
“尼玛啊！你特么让人坑了几百万，在这灰溜溜的搞传销，还敢说我最二？”铁锹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他道：“老四，你就挂在南云吧！拜拜了您呐……”
“不要啊！”方超用力搂着铁锹的腰，像是阻止负心男人离去的可怜少女。他道：“老三，是你非要听真话的……”
“我X你个先人板板！”铁锹直接给方超来了个过肩摔。他破口大骂道：“不用那帮搞传销的黑社会动手，哥现在就弄死你得了……”
两人连吵带闹，刚才那种惶恐失措的气氛，消散了许多！
有时就是这样，当危险来临的时候。
如果有人愿意和你并肩相迎，哪怕那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仍会让你受到鼓舞，充满坚持下去的希望。
两人在沿着无人的金海大道，慢慢地往前溜达。拖在他们后面的影子，不知何时变得有所交融，看起来充满基情。
远处那辆汽车里，紫衣女孩拿着望远镜恨恨地道：“方超，你这没用的家伙！让人打成这样，就那么算啦？”
三条黑衣大汉，也坐回了车里。三人当，有两个鼻青脸肿。另一个趴在后座上，腰都直不起来。他们心道：“我们也被你打得好惨，还不是就这么算了……”
那个腰都直不起来的人，龇牙咧嘴的道：“大小姐，你是女孩，所以不明白！别看他们两个打得激烈，其实都没心里去……这就是男人的友情呢！”
紫衣女孩杏眼圆睁，怒道：“别人我不管！但那个方超，谁要是敢碰他一手指头，老娘就让谁没有手指头！！”
铁锹一边走，一边向方超了解更多的情况。
方超因为住在孙敏峰和江成的窝点，所以知道许多内幕。
铁锹了解的越多越吃惊！
他甚至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没趁机走人，何苦要屁颠屁颠的追上来。
这简直是主动往火坑里跳啊……
方超告诉铁锹，南云有几十支搞传销的队伍，孙敏峰和江成的这支是最大的一股。他们手下的传销人员，按着一层层的下线来看，最多的时候有三千多人。
后来有不少人现上当，割肉离开，认赔钱了。这部分人不多，都属于家底殷实的一类。
还有的人虽然现上当，但因为要钱无门，就昧着良心去骗其他人。希望有一天，能把自己投进去的钱，再骗回来。
这一类，最多！
另外一类人，就是骗了亲戚朋友，把人脉都败光了。但是钱没赚多少，又无处可去。只能一个人，孤魂野鬼的飘在南云。
最惨的就是那些没有多少钱的人，被骗得身无分流落街头。没办法之下，只能在南云找点零活干，有一天算一天的熬着。
现在孙敏峰和江成这个传销队伍，大约还有两千人左右。很多人都是狂热的传销佬，早已经被蒙蔽了神智，抛弃了良知。他们组织严密，互相监控，联起手坑骗新人入局，做着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财梦。
至于组织如何严密，方超给铁锹举了个例子。每一个人都要展三个下线，每个下线再展三个下线，然后依次往下类推。每个下线只能知道自己的上线是谁，不允许越级了解。互相之间，也不能通告真实身份。
这样一来，大部分搞传销的人除了自己的上线和直属下线，根本不知其他！反正，每周都有老总餐。你看着上千号人在一起，也不会觉得孤单。而且，每次老总餐都是兴奋剂，告诉你有人赚到七百五十万……
方超又给铁锹解释怎么互相监控，他的手机平时都被孙敏峰和江成收走，只有他和老妈报平安的时候才能拿到手。而且，用完就要上缴。今天因为铁锹刚来，为了装样子他还能拿一会手机。但铁锹睡觉那会，他已经给孙敏峰送回去了。
如果铁锹不来，就算电话拿在手里，也必须要三个人同时在场才能打电话。信息更是要三人一起过目，没有问题了才让……
铁锹还以为方超的手机没带，是忘在住的地方了，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他又联想到出租屋当，那台没有线的计算机。他本想问方超，搞传销为什么不让上？但话还没有问出口，就反应过来了。
开什么玩笑，洗脑的时候让你在上瞎逛，岂不是会动摇军心？
两人慢慢的往前走着，方超忽然道：“老三，我觉得你还是别去我住的地方了。孙敏峰和江成平时都在那住，你要是也住在那，可能会不安全。”
“住那里不安全，但不住那里会变穷啊！”铁锹笑着道：“我去住最便宜的旅店，一天也要百八十块，实在太贵了。我觉得穷和不安全相，穷更可怕！”
^
第178章没听见
“我靠，服了YOU！”方超得到了铁锹的支持，又获得了谅解。解开心结后，他的心情大为好转，也能开玩笑了。他道：“老三，我以前一直觉得老二多桑，才是咱们四匹狼当最抠门的人。现在看来，你多桑的道行高太多了！”
“那是当然！”铁锹得到称赞，洋洋得意地道：“你知道多桑的方便面，为什么总少酱料包吗？那是因为我总是偷偷地把包装袋撕开，偷出酱料包。”
“那怎么可能？”方超不信的道：“方便面的包装袋都是完好的啊？”
“嘿嘿……我教你一个乖！”铁锹得意地卖弄道：“撕开包装袋之后，再用火烤一下。包装袋就会重新粘上，一点看不出来！”
这会，两人已经走到了一个三岔路口。间最宽的一条，就是他们走的金海大道。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再过十分钟就能到青山雅居。
左右各有一条小路，不知是通向哪里。不过，两条路上都没有路灯，看上去黑幽幽的没有尽头，好像挺吓人。
方超在这停下了脚步，貌似诚恳的道：“老三，你能留在南云陪我，就不枉我们兄弟一场。你的这份情，我永远会都记着。但是青山雅居，真的太不安全。孙敏峰和江成，没准什么时候就回去了。你还是找个便宜点的旅店住，免得出事！”
“老四，我不喜欢男人，你不用向我告白！”铁锹一本正经地道：“请你保持距离，万一让人看见，容易误会呢！”
“……”
“对了，有件事忘了问你。”铁锹好像想起了什么，他道：“你为什么非要让我装醉啊？难道不装醉走不了吗？”
“是。”方超点了点头，道：“每个新人来了，都是重点忽悠的对象。孙敏峰认为老总餐的氛围，最适合感染新人。如果新人没等吃完饭就走，会增加后续洗脑的难度。”
“怪不得咱们走的时候，孙敏峰过来阻拦呢！”铁锹向前走了两步，又若有所思地道：“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最后还给吐了不少，太浪费了。唔……肚子又有点饿了……当时要是少吐几口就好了……”
“老三，你能不能别想吐几口的事了？”方超的嘴角直抽抽，还有点反胃。他道：“青山雅居那里，可能会有危险。你先考虑一下去哪里住，行不行？”
“好吧，我也不是舍命不舍财的人！”铁锹转过身，严肃地道：“我这就去火车站，那里的小旅店较多，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宿……”
说着，他就要往来路走。
方超之前还担心，铁锹去青山雅居住，可能会有危险。但铁锹真要走的时候，他又希望铁锹留下来了。毕竟有人作伴，心里能有点依靠。
他期期艾艾地道：“老三，你……你真……真要去……旅店住啊？”
“哈哈……我吓唬你呢！”铁锹看方超情深意切变成了愁眉苦脸，不由得哈哈大笑。他亲昵地搂着方超的肩膀，道：“走吧，回去再给我煮几包面……该死的，那一吐不但把老总餐吐出去了，还把白天吃的方便面也吐了。亏本啊……”
方超听铁锹这么说，总算松了一口气。他不好意思地道：“老三，你要是真走了，我可能有点失望呢！”
“走吧！”铁锹翻了翻白眼，道：“都说不用向我告白了。”
方超尴尬的抓了抓脑袋，向前走去。
两人向前走了两步，铁锹忽然叹气道：“老四，其实传销这事还不算什么，大不了你认赔那几万块钱。虽然这事挺憋屈，但对你家来说，也不算伤筋动骨。我觉得真正闹心的，是你赌输的三百万，这才是天大的麻烦！”
“老三，要是只有传销的事。我早就不鸟孙敏峰和江成，这两个狗娘养的了。”方超的脸色，阴郁得能滴出水。他道：“我曾经和他们商量，把我家往外租的楼让出一栋，给他们收租金。我家的一栋楼，一年怎么也能有五十万的租金，顶多六年就能把欠的钱还清。可是，他们却不同意……”
“不同意？”铁锹非常怪地道：“这不是挺好的解决办法吗？他们怎么会不同意？”
方超眉头紧皱，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铁锹正要详细问一下过程，突然隐隐听见一声呼救。
方超向前方望去，道：“老三，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喊救命？”
铁锹也抬头向前方看了看，道：“没听见。”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又一声呼救传了过来，这回声音刚才大了不少。
“老三，你没听见吗？”方超强调道：“好像是女人喊救命……”
铁锹这回头都没抬，道：“没听见！”
“救命啊……”呼救声清晰可闻了。
方超指着前方，道：“这回你听见了吧！”
铁锹觉得方超就是听见妖怪呼救的唐僧，要多烦人就有多烦人。而他却是戴了紧箍咒的孙猴子，偏偏还无可奈何。他没好气地道：“听见又能如何？你自己都被蚊子咬了，还有心思给别人挠痒痒？”
“哦哦……”方超把脑袋一低，讷讷的不说话了。
铁锹不想多事，但事情主动找上门了。
路的前方，跑过来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孩。她身后不远处，有四个装异服、满头怪的家伙，拎着酒瓶紧追。
这情形一看，就是柔弱女孩在躲避流氓非礼。
“老三，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吧？”方超热血汹涌地道。
“我们往旁边让让……”铁锹不由分说，拉着方超就往路边躲，明显是不想多管闲事。
“救命啊……”女孩跑的速度极快，转眼就已经到了两人面前。
铁锹故意转头，表示没看见女孩，就差闭上眼睛了。
可是，女孩却在跑过铁锹身边时候，突然一转弯，直接躲在了他的身后。
“嗨，你怎么回事？”铁锹还没反应过来，在后面追的四个人已经围了上来。
“呔，你们干什么？”方超指着那四个满头怪的非主流，大吼道：“光天化日的调戏妹子，找扁呐？”
其一个顶着红鸡冠头的非主流，一巴掌打在方超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