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传销头目低头的低头，转移视线的转移视线，谁都不出声。
本来嘛……大家平时关系就不怎么样。只不过现在传销不好干，想让老扛把子别管得太宽，大家多弄几口肉吃。这才联合起来壮壮声势，还真以为多稀罕你呢？
有的人还在心里破口大骂：“你他妈不去趟地雷，问我们干屁啊？”
金链张的脸色已经从刚刚割了包皮，变成伤口炎了。不过这家伙也算人才，颇为能屈能伸。他讪讪的笑了两声，道：“我刚才尿急尿频尿不净，现在又憋回去了……那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红鸡冠头伸手虚请，非常客气地道：“张老板，请坐下喝杯茶。”
“好嘞……”金链张一步就蹿到桌边坐了下来，很嚣张的对其他传销头目道：“老扛把子的人，就是仗义！没得说，今天的事本来就是我们不对。老扛把子还能给我们机会，已经仁至义尽了。以后，谁要是敢和老扛把子作对，就是和我金链张作对。老子杀他老母……”
其他传销头目看着金链张的无耻模样，心里一起问候他老母。
孙敏峰缓缓开口，道：“一共十四家联合，这里却只有九家。其他五家怎么没来？他们都是什么态度？如果不弄清楚这件事，就算我们答应了也没有用。”
“孙教授，你不用考虑那五家的态度了。”红鸡冠头道。
“为什么？”孙敏峰问。
“因为他们来不了了。”红鸡冠头的语气，有了一丝杀气。
在座的人都是混出来的，没有哪个是傻瓜，自然能听出其的含义。一个个既庆幸自己还活着，又怕后面没有好果子吃。
红鸡冠头向门外招了招手，外面进来两个老扛把子的人，手里拿着九份合同走了进来，挨个给在座的传销头目。
这些传销头目一看，当场傻眼。合同的内容非常的简单，可以归结成两个字，要钱。而且，所要的数额足以让他们额头冒汗，心惊肉跳。
孙敏峰和江成看到的数额，更是大得惊人。至少要他们所有买卖，一年的纯利润。
刚表明立场的金链张，哆哆嗦嗦地道：“兄弟，我想见康老爷子……”
红鸡冠头微微摇头，淡淡的道：“康老爷子最近心情不好，不想见客。”
“兄弟，你别误会。”金链张谄媚的道：“我签这个合同没问题，但你总得让我们见见康老爷子才行呀。”
“康老爷子最近心情不好，不想见客。”红鸡冠头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气没有半点变化。
传销头目都明白了。
红鸡冠头这是在向他们宣告，他们已经失去和康老爷子平起平坐的资格，以后只能给康老爷子提鞋了。
他们你瞅瞅我，我看看你，表情都成了割完包皮的样子。
可是不管怎么难受，这份合同都得签。不然，下场恐怕不妙。他们的记忆力不坏，还记得老扛把子怎么把自己弄过来的。
红鸡冠头看着这些传销头目签了字，又拿来印泥让他们按手印……
孙敏峰和江成签字的时候，特别有意思。两人互相谦让，都夸对方能力强、有担当，又极力表示自己辈分低，资历浅，承受不起这样的荣誉。
最后，他们一人抓着对方一只手，都想把对方的手按在合同上。
两人相持不下，红鸡冠头等得不耐烦，把他们两只手都给按下去了……
“希望各位一个星期内把钱凑齐，到时我们老扛把子来取。如果有人不按时给钱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红鸡冠头让人把合同拿走，又道：“现在，我宣布另外一件事。原先一共有十四家不守规矩，现在还剩下九家。这三家空出来的地盘，我们老扛把子没有兴趣，你们可以考虑接收。”
这些传销头目的眼睛里，瞬间喷出了贪婪之色，刚才签合同割肉的痛苦，一扫而空。
金链张道：“兄弟，你算错了，是五家空出来的地盘……”
红鸡冠头一字一顿的强调道：“三家！”
金链张一呆，马上反应过来。他假意给了自己俩嘴巴，道：“没错，是三家……我数学成绩不好，十个数总数错……”
江成冷笑道：“你前几天还和我们吹牛，说你小时候考试常得一百分呢。”
他在合同上按了手印，总感觉自己命不长久。现在听老扛把子打算让出三块地盘来，想要争回来两块，也好在老板面前将功折罪。
“放屁，你诬陷！”金链张怕老扛把子却不怕江成。他一只脚踩着凳子，气势汹汹的道：“老子什么说过这种话？”
江成指着其他传销头目，道：“大家都听过，不信你问他们……”
其他传销头目早就对金链张的无耻，看不顺眼了。大家虽然都是流氓、骗子、传销佬、人口贩子、卖粉的……但人前还是要讲点脸面吧？这家伙的无耻程度，已经到了没有小鸡鸡的地步。其他传销头目这回同仇敌忾，一起点头证明他说过。并且从这件事开始引申分析，金链张没有资格分空出来的地盘……
一桌子人吵成一团，金链张一嘴难敌群喷。寡不敌众之后，他干脆抱老扛把子的大腿，道：“你们说我没资格，就没资格？这都是老扛把子的地盘，你们算个屁啊？让不让我分，只有老扛把子说了算，老子就服他们……”
说着，他对红鸡冠头点头哈腰的道：“大哥，您说句话吧！”
这么一会，兄弟的辈分升到了大哥。
“这些地盘在座的都有份，怎么分我们老扛把子不干涉。”红鸡冠头明着公平，暗里还是偏袒了金链张。这家伙是很无耻，但他愿意抱老扛把子的大腿。而老扛把子也需要传销佬之间，存在这种不和的因素。
金链张一听这话，精神大振。
“各位，我提醒你们一件事。”红鸡冠头很郑重的道：“如果分地盘过程，出现伤及无辜的现象。我们老扛把子就会按之前的规矩出手，不死不休！”
红鸡冠头站起身，走出了包间。事情办得不错，他很高兴，心里正盘算晚上去哪消遣一下，忽听后面有人喊自己。
他回头一看，孙敏峰从包间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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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我叫王侃
红鸡冠头挥挥手，示意同伴去办事。他客气的道：“孙教授，有什么指教啊？”
“我哪敢说指教？”孙教授自失的一笑，道：“你们老扛把子这两手耍得漂亮，我深感佩服。一口气把我们十几家势力全都干翻，再扔点肉渣出来让我们狗咬狗。这事……你们老扛把子，已经处心积虑很久了吧？”
“孙教授，你的说法我无可奉告。”红鸡冠头微笑着来了句外交辞令，他道：“但是，大家一起财，友好合作。始终是我们老扛把子，对你们这些外来势力的一贯主张。”
“哼，一起财，友好合作？”孙敏峰满腹的怨气，几乎能给一个加气站的煤气罐冲爆。他道：“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你们老扛把子站在上风口，放什么屁我都闻着。不过，有件事你得给我准确答复。康老爷子明天和我们老板见面的事，还能不能如约？”
他的话那叫一个粗俗，半点不像教授了。
“老扛把子，言而有信！”红鸡冠头在这个问题上没有模棱两可，他道：“康老爷子说了，如果你们老板愿意来，我们老扛把子扫榻恭候。”
他微微一躬身，道：“孙教授，我还要回去复命，失陪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
“唉……老扛把子的人才，何其多啊！”孙敏峰看着红鸡冠头的背影，不由得灰心丧气。他被劫持到桂景大酒店，整个过程安排得环环相扣，没有一丝错漏。光是这点，就不是他们现有的力量能够抗衡。更别说十几家势力，同时被扫平的事。
老扛把子作为南云的地头蛇，实力太强大了。远不是他和江成带着一批废物点心，再忽悠一批传销佬能够抵挡的。
除非……老板愿意抽掉精干的力量进入南云。不然的话，别想和老扛把子叫板。
孙敏峰想起了老板，脸上肌肉不受控制的抽动两下。他犹豫了好半晌，终于还是拿出了手机……
岭南机场，一个衣饰简约的青年，正坐在贵宾咖啡厅里等候登机。他不像大部分人那样，等飞机的时候拿着手机玩个不停，打无聊的时间。
他手里拿的是一部平板电脑，上面都是各种商务报表和海量的数据。一般来说，等飞机就已经够枯燥了，再看这种枯燥无的数据，实在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但是，他却看得极为专注。不时在屏幕上圈点、标示出有问题的地方。
旁边的桌子，也有两个一身名牌、派头十足的商务男士。一个打着游戏，一个在上勾搭女孩。即使这样，他们也时不时爆出一句，无聊之类的埋怨。
青年和他们起来，更像兴致勃勃的玩乐，而不是在看枯燥的数据。
一个刚刚替班的女服务员，把一杯咖啡放在青年的面前。她道：“先生，您要的黑咖啡。”
青年抬起头，露出轮廓分明，极为俊朗的面容。尤其他的眼睛，格外的神秘深邃，就像深不见底的漩涡，充满无法拒绝的吸引力。
女服务员一阵面红心跳，青年的面容，青年的眼神，深深印在她的眼，让她有了一种莫名的眩晕感。她不由自主的道：“我可以给你点奶……”
她忽然觉得这句话有语病，急忙又道：“我是说，给你的咖啡加些牛奶……”
女服务员虽然在解释，却有意无意地挺起饱满的胸膛。
青年微微一笑，脸部的轮廓变得已成柔和。他用富有磁性和吸附力的声音，道：“谢谢，太麻烦你了。”
“不……不麻烦……很乐意为你效劳……”女服务员像只欢快的小鹿跑开了。过了片刻，她端着一小瓶奶精来到青年面前，道：“这个奶，我送给你！”
说完，她面色红红的离去了。
青年看见小瓶上粘着一张纸条，上面留着电话号码。他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去记那个电话，好像对这种事习以为常。
一直偷偷观察青年举动的女服务员，失望至极。她以前觉得一见钟情，只是浪漫小说里的憧憬，现实并不存在。可是，在见过这个青年之后，她相信了一见钟情。
因为她可以肯定，自己已经迷上了眼前的青年。
女服务员在机场负责地勤工作，今天只是临时替朋友串班。她家里环境不错，算小有资产。而且身材高挑，相貌也很端正。前两天，还和当公务员的男朋友订了婚。可是，她现在有一种冲动。只要喝咖啡的青年能记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她就愿意和青年私奔……
可惜，青年没有理会她的电话号码。
女服务员黯然心碎，难过得眼泪都快下来了……但她还试图说服自己，青年只是没有看见小瓶上的纸条……
这时，青年拿出了手机。女服务员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最终，她现青年只是接电话，而不是记纸条上的号码……
“孙敏峰，你要是再晚一会打电话，飞机就得从天上掉下来。”青年刚接电话的时候，还开着玩笑。
过了一会，他却淡淡的道：“没关系，胜败乃兵家常事。以我们在南云的投入来看，这次输给康氏集团也很正常，你不用太在意……”
青年语气虽然平静，但手里平板电脑的触摸屏，已经被按得深深凹进去。他道：“暂时来说，我们在南云的投入不宜加大。因为在其他渠道没有打开之前，这事最大的受益方是蒋氏，而不是我们……既然康氏集团，已经让出了三块市场。你现在也应该适当地调整策略，至少拿下其两块，来弥补我们的损失……”
“除了康氏集团，其他的竞争对手不是太大问题……很好，你的表态我很满意。放心吧，我对你和江成很有信心……”青年再次绽放出笑容，道：“嗯，你说的对！现在这种情况，我去南云已经毫无意义。这次和康氏的交涉，我完全交给你们。不过，我希望你们不要再犯错误。不然的话，我只好找你们报销飞机票了……”
青年放下电话后，笑容已经变得莫测。他看了看小瓶上的号码，了个信息：“我叫王侃，很想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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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老干妈
左手拿着匕，右手拿着手枪，心口插着一把飞刀的黎猜，向铁锹走来。他嘴里不停的重复道：“你杀了我……你杀了我们……”
铁锹脸色苍白，双手乱挥的辩解道：“不是我杀你的……我没想杀你们呐……”
周围影影绰绰的围过来好几个凶徒，神情呆板凶狠。走路的样子，好像生化危机里的僵尸。他们前后左右，堵住了铁锹的退路。
“不系你杀了我，系谁杀了我？”黎猜操着怪异的强调，狞笑道：“告诉我，就不找你……不然的话，就让你来底下陪我们……”
“禹奕”两个字已经到嘴边，但从铁锹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另外一句话。他道：“我只知道她是个女人，但不认识她……”
“你见过她，为什么不认系？”黎猜逼问。
“我见过的女人多了，但不一定都认识啊。”铁锹抱屈式的强辩。
“描述那个女人的面貌……”
“面貌，怎么说呢？这个……你们吃过老干妈风味豆豉没有？”铁锹贼眉鼠眼的想了想，道：“那个女人，长得就和老干妈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