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桑也点了烟，指着简历的作品描述，问道：“创作过跟达芬《蒙娜丽莎》同级别的作品？你有这个水平吗？”
“怎么没有！”铁锹好象受了莫大的冤枉。他打开计算机上的一幅图片，道：“看，这不是吗？”
“这不就是达芬的《蒙娜丽莎》吗？”多桑道。
“什么眼神啊？你仔细看看。”
多桑疑惑道：“确实一模一样啊！”
“你看清楚。”铁锹指着图片道：“我画的《蒙娜丽莎》胸前有项链，达芬画的有吗？”
多桑一激动把烟给掐断了。他深吸一口气，道：“那你简历里写的，对徐悲鸿《奔马图》进行二次创作，不会也是添点东西吧？”
“那倒没有，马身上不好画项链。”铁锹略带羞涩的道：“我的画功距离大师，还有一点点差距。为了不破坏画的神韵，我只是给马上了色，还加入了现在流行的玄幻时尚。”
说着，他打开了计算机上的奔马图。
多桑一看，原先徐悲鸿大师所作，气势雄浑，奔腾向前水墨骏马。现在经过上色，成了一头银灰色的毛驴。
“你怎么不在马脑袋上画个独角啊？这不就成了独角兽，更有玄幻风吗？
一言惊醒梦人，铁锹一拍大腿道：“对呀，这样看起来就不像毛驴啦！多桑，你简历虽然写得不如我，但画功和眼光确实我强一点点。”
多桑仰天长叹：“我见过不要脸的，但没T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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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简历无回
铁锹很生气。
他觉得自己花了两小时，耗费无数脑细胞，呕心沥血才写出来的简历，却碰上了多桑这种不懂得欣赏的俗人。
这就好像红楼梦里林黛玉在瑟瑟秋风葬花，碰上一翻墙而入的窃贼。结果，窃贼对她这大美女视而不见，对她身上的珠宝饰视而不见，却指着她手的锄头说沾了泥。真是，好的地方你不看，怎么只看坏的啊？虽然，好的地方不太好找……
不管怎么样，这就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你怎么只挑毛病，不看优点呢？”铁锹瞪着多桑，全然忘记他说多桑的时候也挺过分。
“因为，没有优点。”多桑回答得一点不客气。
铁锹拉下脸，一拍桌子威胁道：“嗨，是不是我给你的笑容太多啦？”
多桑是行动派。他慢慢站起身，开始活动手腕和脚踝，道：“不许打脸，以免影响面试形象。”
“好！”铁锹一拳闷在多桑的鼻子上。
他是激进的行动派。
拳王争霸赛，瞬间升级成街头霸王。
两人好一阵扭打，从地上打到床上，又从床上打到地上。直到把青春期多余的精力消耗完，两个大男孩才各自瘫在一边。
“这T撸管累多了。”铁锹挂着个熊猫眼，艰难的爬上椅子。他按了按眼眶的淤肿，疼得直咧嘴，道：“你不是说不打脸吗？”
“你先打的。”多桑鼻血长流，正坐在地上拿纸巾堵鼻子。
“我靠，你不服是吧？”铁锹的熊猫眼又立了起来。
多桑毫不示弱，凶狠的回瞪。
两人斗鸡似的盯了五分钟，直到铁锹先憋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多桑被铁锹的笑声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人一个在椅子上笑的直不起腰，一个仰面朝天躺在地上。
笑声驱散了打斗带来的怒气。
青春期的大男孩，热血、激情，但也总做些莫名其妙的蠢事。
铁锹揉着熊猫眼，道：“这下，你面试形象算毁了。”
“毁就毁了吧！”多桑鼻子里堵着两条纸，说话有些走音。他道：“反正也没有机会。”
“不是吧？”铁锹有些不相信，道：“简历都写成这样了，还没有机会？”
多桑没有说话，只是从自己计算机上打开邮件。他指了指屏幕，做了个让铁锹自己来看的手势。
铁锹满心疑惑的凑过来一看，吓了一跳。他道：“多桑，你这么多简历，一次面试的机会都没有？”
邮件的件箱里，长长的送记录足有三四页。最早送的日期，距离今天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多桑颓然点头，点支烟狠抽一大口。他忘了鼻子堵着纸巾管道不通，被烟呛得一阵咳嗽。堵鼻子的纸巾，带着血丝喷了出来。
铁锹看多桑狼狈的样子，却没有借机贫嘴。他过去拍了拍多桑的肩头，安慰道：“面包总会有的，像你这样一表人材浓眉大眼的家伙，还怕没地方高就吗？”
多桑道：“铁锹，你也简历试试吧。”
“好。”铁锹为了让多桑心情好一点，刻意自贬道：“说不定，我还不如你呢。不管怎么说，你小子长得我帅。负责招聘的家伙要是女的，看你照片有可能爱上你。要是男的……也有可能爱上你，这种感情更加的纯洁。”
“那你呢？”多桑面色不善的问。
“我……”铁锹抓了抓头皮，道：“女的看我照片，有可能想整死我。要是男的看我照片……会在干死我和喜欢女人之间选一样。”
多桑浑身放松靠在椅子上长吁口气，满足的道：“你这么说，我舒服多了。”
“我靠！”铁锹一脚踹过去，骂道：“你去屎。”
深夜，多桑已经上床睡觉了。铁锹一个人坐在计算机前查看招聘信息。他觉得既然写了简历，就别浪费。投一下试试，不成也没什么损失。
莫颜离开他，无非也是认为他没钱，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因为这事，他死过一回。现在想起来，心还隐隐作痛。
他要赚钱，还想一夜暴富。
他想以后背一麻袋钱，在莫颜面前一口气倒出来，红彤彤的钞票漫天飞舞。然后，看莫颜惊讶后悔的眼神。
有梦虽然很美，但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一麻袋钱，就算都是毛票也不少。
他也不是富二代，伸手向父母要就有。
老爸老妈供他上大学，负担本身也不轻。他们只是企业的普通员工，老实巴交一辈子，拿一份不怎么高的死工资，家里条件只能算一般。
家里指不上，还得靠自己。
怎么才能赚钱呢？铁锹甚至想过抢银行、走私贩毒之类的歪门邪道。不但能赚钱，还能一夜暴富。不过，他又怕有命赚钱没命花。
而且，这些事就算他有贼心，也没贼胆，更没那个本事。
他还想过买彩票，要是能奖，不但一夜暴富还正当合法。可惜，他从小到大买过几百张彩票，连瓶酱油也没过……
铁锹想来想去，觉得他这种要本事没本事、要运气没运气、要胆量没胆量的人。想赚钱，还是老老实实找份正经工作靠谱。
可是，这正经工作……好象歪门邪道还难找。
铁锹看着一份小公司招聘平面设计美工的岗位要求，越看脸色越白。不知道是熬夜引起的，还是心情太沉重。
先，该岗位员工需要品貌端庄，英俊潇洒。看到这里，他还能自我感觉良好的拿木梳，打理一下自己的小平头。
可是后面的要求……
英语四级，他没过。
精通十几种设计软件，他恨不得改成精通十几种游戏。
需要从事相关领域工作一年以上，他能提供的经验就是跨行业导厕半个月。
最后一条，直接把他秒杀，应届毕业生勿扰。
这已经是要求最低的公司了。
铁锹知道自己不够格，虽然他的简历吹得天花乱坠，但里面的除了姓名、民族、性别和毕业院校之类的干货，其他方面的水分至少超过百分之九十。
“算了，管它够不够格。”铁锹干脆把所有美术相关的招聘信息全选一遍，足足有七八页。然后，鼠标在送按钮上用力一点，道：“全一遍，瞎猫上也能碰上死耗子……”
一个星期过去了。
铁锹这只瞎猫，别说死耗子，就连耗子毛也没碰到一根。
直到昨天，他和多桑午去食堂吃饭，听旁边桌的同学谈论人才市场举办招聘会。
铁锹大感兴趣，急忙凑过去打听。他付出两个鸡蛋的代价，得知这场招聘会专门为应届毕业生举办。时间是明天上午十点，地点在天印大厦。
铁锹和多桑精神大振，想去碰碰运气。
铁锹临走的时候，还把送出去的鸡蛋，抄回了一个……
两人回了寝室，赶紧整理个人形象和卫生。
铁锹把内裤和袜子全洗了一遍，小平头梳得板板整整。
多桑则把压箱底的西服给搬了出来，还往身上洒了半瓶花露水。
铁锹很怪的问他：“明天才面试，你现在洒这东西干什么？”
“现在洒，再经过一夜挥，明天面试的时候正好剩下淡淡的香气，不刺鼻。”多桑这时心情很兴奋，不免多说了两句：“我跟你说个小秘密，当初咱们班去烧烤，我也是这么洒的花露水。女生都围在我身边，还说我身上的味道好。”
“嘁！”铁锹翻了个白眼，道：“我觉得那些女生说的是你烤的鸡腿，不是你。”
“她们说的就是我。”多桑怒道。
“你说是就是吧。”铁锹对镜子摆了个007拿枪的POS，无所谓的道：“反正鸡腿吃完后，她们都闪到我这了。”
“那是因为你在烤鱿鱼。”
两人搞定了个人形象，又去学校的复印社打印简历。
多桑原本想打印三五份就够了。
可是铁锹一狠，打印了二百份出来。一人一百份，背包几乎装满。
“你印这么多简历干什么？”多桑急了，很心疼钱。
“我准备广种薄收，凡是参加招聘会的公司，我都一份。”铁锹面目狰狞的道：“总之，宁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
“用不了就留着擦屁股。”
“这纸又厚又硬，你擦吗？”
“不能擦屁股就蹭锅底……”
铁锹印简历的时候信心满满，但是来到招聘会却后悔了。
招聘会十点开始，他和多桑想着笨鸟先飞，特意早来了一小时。可是，他们早的人更多。参加招聘会的人，把天印大厦围了几个圈还不够，队伍一直排到大街上。
如果从高空看下去，现在的天印大厦好象一块剥下糖纸的糖块。被人流组成的蚂蚁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这年头，笨鸟也忒多了吧？”铁锹遥望着招聘会的大门，担心背包里的简历不出去，可能真要曾锅底了。
这时，天印大厦的大门打开，一个工作人员举着扩音器出来，大声喊道：“今年第一次应届毕业生招聘会，现在开始。请各位同学遵守秩序，排队进场……唉呀，等一下不要挤……我说了不要挤……救命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人群不知谁喊了一声：“冲啊！”
立刻有无数激昂的笨鸟汹涌上前，瞬间把这位可怜的工作人员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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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初次出手
人流滚滚向前。到处都是如林挥舞的手臂和狂热的呐喊声。
来参加招聘会的人，现在就一个心思，冲进招聘会的会场。好象冲进去就会有工作，就会有未来。
至于进了会场，顶多也就是投一份简历。大多数人该没有机会还是没有机会，结果跟在外面也没有什么不同。
这点，大多数人心里明白。
可是，冲进去还有投简历的机会，冲不进去就连投简历的机会也没有。
铁锹和多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在人流也是奋勇向前。
多桑那长方体似的身材，不但高大还重量惊人，开路先锋的作用挥到极限。再加上，铁锹在旁边连推带搡跟进掩护。柔道、跆拳道，拳击、外加体操鞍马华夏功夫统统出手，推进速度极快。
两人就这样手挽手肩并肩，标着膀子往前挤。一路上，人挡杀人神挡杀神，所向披靡。眼看只要几步就到大厦门口大功告成，身后却传来一股巨力，把他们朝两边挤去。
“别T的挤我。再挤，老子抽你个……”铁锹破口大骂。他拧眉怒目回头一看，却硬生生把后面的话给憋回去了。
身后一个身高至少两米，身型多桑还要庞大两圈的巨人，正恶狠狠的盯着他。那眼神，如同猛虎在看一只哈巴狗。
铁锹被巨人居高临下的眼神，看得千疮百孔。他干咽了一口吐沫，用胳膊肘杵旁边的多桑，道：“兄弟，党国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多桑高傲地一扬下巴，转身就往旁边让。不但让，还有脱离组队的嫌疑。
“我X，多桑你个孬种。”铁锹气得暗骂一声，赶紧也跟着往旁边闪。
可是，大门口的人实在太多。周围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喘口气都困难。急切之间想躲开，哪有那么容易。
他们一耽搁，巨人不耐烦了，蒲扇般的大手一伸，抓住了多桑领带。
多桑一大早起来，对着镜子系领带足足花了半个小时。他觉得戴领带帅得掉渣，可现在却无限后悔。因为，领带变成了狗套子。
巨人手一轮，多桑就像只可怜的小狗，被扔进汪洋的人群当。
铁锹看人流涌动，多桑哀鸣两声就消失不见，吓得两腿软。他想跑，可是周围全都是人，还一个个不坏好意的把他往巨人身边挤。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铁锹哀叹一声，赶紧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的对巨人道：“帅哥，你这么高大威猛，是打篮球的吧？省篮球队不在这里，在体育心。”
“打个屁篮球，老子是来应聘空姐的。”巨人的话音一落，周围一片干呕声。
“大哥，你的选择好特别。”铁锹一边拍马屁，一边拼命往旁边拱，想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