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方雨洁才挤出一个微笑道：“替我叫毕主管进来，谢谢！”
鼻屎男老爸进了办公室就哭天抹泪：“方总，我冤呢……铁锹这个流氓不能轻饶，我们应该报警……”
他和小王一起汇报面试的情况，但小赵却客气的让自己这个人事行政主管，先在外面等着，他已经感觉不妙了。所以，一进来就想先声夺人，哭诉委屈。力求打动方雨洁，希望能蒙混过关。
虽然他也知道很难，但只要有一线生机也要争取。
方雨洁一直等鼻屎男老爸哭诉完，才冷然道：“毕主管，你儿子的面试成绩不错啊！”
鼻屎男老爸猜到方雨洁会有这么一问，刚才也想好了答案。他做出一副激动的模样，道：“方总，这是诬陷啊！毕石楠的登记资料……”
“够了。”方雨洁不等鼻屎男老爸把话说完，就漠然道：“毕石楠抱着你的腰喊爸爸，这也是登记资料吗？”
“那是他……他昏了头，认错人……”
“毕主管，好演技啊！”方雨洁看鼻屎男老爸现在还狡辩，愈恼怒。她把手的笔，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道：“集团留不下你这样的演员，你还是找其他地方，挥能力吧。看在你为集团效力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个体面。不计你营私舞弊，也不算开除，而是和你解除聘用合同。明天，你直接去财务部领补偿金吧。”
鼻屎男老爸彻底傻了，整个人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年。他呆立了一会，慢慢的低头，用手拨开头，里面满是灰白斑驳。
“方总，我在公司二十多年了。除了这件事以外，我一直是勤勤恳恳的为集团工作，就连总裁也认识我。你小的时候来集团看总裁，还是我给你领路……方总，给我个机会吧。我知道错了……”鼻屎男老爸说到最后，不再是刚进来时，雷声大雨点小的假哭，而是真的老泪纵横。
方雨洁想起鼻屎男老爸这么多年在公司，虽然人没什么能力，但做事也算勤恳。再看他斑白的头和声泪俱下的懊悔，心一软，道：“毕主管，毕石楠成绩不错。你为什么非要安排他来岭南分部呢？凭你在集团这么多年的人脉，安排他去其他分部多好？这样既不违反规定，也能正大光明的拜托同事照顾。”
“我儿子不成器啊。”鼻屎男老爸听方雨洁的语气缓和，急忙擦了擦眼泪，道：“方总，我不瞒你。他成绩好，是因为我事先把问题的答案，还有面试要注意的事，都告诉了他。而且，我也老了，再干两年就要退休，想让儿子留在身边，再扶他走一程。如果去别的分部，儿子肯定要去别的城市，我舍不得……”
鼻屎男老爸这回有什么说什么，老老实实，一点隐瞒也没有。他知道，要让方雨洁开一面，除了用感情打动对方，别无他法。所以，摆出一副争取坦白从宽的态度。
“咔咔……”笔帽的弹簧声，又一声声响起。
方雨洁觉得鼻屎男老爸说的是实话，没有什么隐瞒。她刚才听小王说，铁锹喊毕主管偷看自己上厕所。惯性思维下，她气得浑身抖。当时就想把毕主管父子俩，有多远踢多远。可是，现在认真想想。她觉得铁锹这话不靠谱，十有八九是诬陷毕主管。
“铁锹，真没看出来，你心眼还不少呢……怪不得，小王用件夹打你！混蛋，打得轻！”方雨洁恨恨的想。
她又看了看懊悔至极的毕主管，缓缓道：“毕主管，你年龄大了。这几天申请提前退休，早点回家享福吧，退休金会按正常退休的待遇给你。至于，你儿子……”
方雨洁说到这里顿了顿，才道：“别的公司，也许更适合他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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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孝顺儿子
铁锹幽幽醒转，脑门传来火辣辣的肿胀感。他轻轻摸了摸，就疼得抽一口气，眼睛又开始画圈。
“醒啦？”有人问话。
铁锹转头一看，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站在旁边。他没好气的道：“没醒。”
“那你说梦话呢？”保安问。
“没错，就是说梦话，还是噩梦。”铁锹抚着脑门龇牙咧嘴的道：“完了，我现在脑震荡。”
“要不要找警察，专门给你治治啊？”保安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道：“他们有专治打架斗殴的特效药，拘留和罚款，就是药费有点贵。”
“呃……不用了。”铁锹吓了一跳，赶紧赔笑道：“我现在已经恢复到半梦半醒了。”
“我们愿意为您服务，110的电话才三个号码，好记好按。”保安掏出手机，作势愈打。
“别别别……我现在完全清醒了。”铁锹拉住保安的手，道：“我这脑门回去擦点红花油就行，不劳烦警察叔叔。”
“可你的额头又青又肿……”保安坏坏的问。
“我那是精神焕！”铁锹勉强笑道：“智慧的脑门就这样！”
“看来你聪明过头了。”
“哈哈，对……不聪明能这样嘛……”
保安放下手机拿出一张纸，微笑道：“在这里签个名，就可以走了。”
铁锹一看，标题是《无故斗殴歉意书》。他看着保安那张笑脸，道：“哥们，你这水平干保安屈才了，应该干律师才对。”
“我本来就是集团法务部的，保安是按规定客串三个月。”保安脸上笑意不变，拿起手机在铁锹面前晃啊晃，道：“先生，签吧！”
“你们公司的龟腚，真特么烦人。”铁锹气哼哼的签字。
“你可以保持沉默，也可以表意见，但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保安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一盒印泥，道：“再按个手印。”
“哥们，你跟机器猫什么关系？兜里怎么什么都有？”铁锹看保安左手拿着印泥，右手又掏出一瓶胶水。
“当保安站岗，也要带着吃饭的家伙啊？”保安一边说，一边麻利的把铁锹的身份证复印件，粘在《歉意书》上。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铁锹只能恨恨的讽刺：“保安吃饭的家伙，应该是胶皮棍吧？”
“唉，习惯了。三个月前还在办公室里盖章，一时没适应……”
铁锹刚签完丧权辱国条约，就被保安客气地请出了休息室。他想表示一下不满，保安微笑冲着肩膀挂的对讲机，说了句：“过来帮忙，送客人离开。”
立刻不知从哪里冒出四五条大汉，虎视眈眈客客气气地把铁锹送进电梯，又一路跟到了一楼大厅。
“我们就送你到这了。”那个保安深情的告诉铁锹，道：“大厅有很多摄像头全方位无死角，你不会再干傻事吧？”
说着，依依挥手惜别……
“我X啊！”铁锹心里憋屈得想骂街。不过，他又觉得幸运。要是面试时这帮家伙在，自己可能搅不了局，更别说暴打鼻屎男了。
铁锹觉得脑门一直火辣辣的疼。他找前台妹子借镜子，想看看什么样。自己这脑门先是撞门，又被人拿东西砸，真是多灾多难！
前台妹子看了看铁锹的额头，憋着笑拿出个小镜子给他。
“这得多大仇啊？下这么重的手！”铁锹照镜子才现额头肿得青里黑，黑里透亮。他用手指轻轻按了按，就疼得一阵晕，道：“我算明白了，什么叫女人男人更凶残。”
他正在那吐槽，忽听有人喊：“爸，是铁锹。”
“唷，鼻屎男。”铁锹抬头一看，鼻屎男和他老子正死盯着自己。
鼻屎男还罢了，鼻青脸肿外加丧气惶然，模样他还惨。但鼻屎男老爸就不一样了，看着他的眼神全是阴狠。
“毕主管，毕老爷子好久不见，气色不错啊。”铁锹拖长了尾音，顶着青黑的额头，施施然的踱了过去，道：“您这是带着龟儿子去吃庆功宴，庆祝面试成功吗？哟……您别生气，气爆血管就不好了。我说的是贵儿子，不是龟儿子……”
鼻屎男老爸盯着铁锹的眼神，已经不是阴狠，而是毒辣。可他偏偏不肯作，反而硬憋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道：“这些不愉快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和小楠是同学，以后还要常来往。你有心计还他胆子大，希望你能督促他提高。”
铁锹围着鼻屎男老爸转了一个圈，看着对方毒辣的眼神。他忽然乐了，道：“虚伪！非常虚伪！不要脸的虚伪！屁股散着恶臭，还希望别人跟你一起陶醉的虚伪！”
“小瘪三，你等着。我非找人打断你的狗腿……”鼻屎男老爸心里狠，一甩头转身往外走。他实在不想跟铁锹装善良了，也装不下去了。
鼻屎男一看老爸走了，铁锹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又落在自己身上。他怕铁锹耍横打人，急忙道：“爸，等等我……”
说着，赶紧也往外跑。
铁锹还猛地做了个追的动作，吓得他跑得更快了。
鼻屎男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大门口。自动门一开，人就闪了出去。
鼻屎男老爸则哼了一声，回头用刀子般的眼神看着铁锹，气势如守护幼崽的老狼。
铁锹耸了耸肩摊开手，表示自己无辜。
鼻屎男老爸不想再纠缠，昂头转身继续往外走。步伐虽快，但丝毫不乱，表示不把这个瘪三放在心上。
“砰！”一声颤音不绝的闷响。
鼻屎男老爸仰面就倒，自动门没开。他额头跟厚厚的钢化玻璃，也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唉呀，这门刚修好怎么又坏了。”
“毕主管，你没事吧？”
前台妹子高跟鞋一阵脆响，急忙过去搀扶。
鼻屎男老爸眼冒金星，勉强支撑着身体坐起来。他看已经在门外的儿子满面焦急，一溜烟又从旁边的侧门跑进来，颇为欣慰。
“儿子虽然不成器，但还算孝顺……”鼻屎男老爸心暗叹。
鼻屎男跑到老爸身边先不扶人，而是蹲下身掏老爸的手机，嘴里还在嘀咕：“方总上厕所的照片，到底有没有……”
鼻屎男老爸只觉眼前黑，脑袋一歪，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气得厥过去了。
铁锹没再理会鼻屎男父子。
他从侧门出了大厅，抬头看看天空，蔚蓝清澈，阳光灿烂。
他再转头看身后这座办公大楼。虽然还是高大华丽，但也就那么回事，不觉得有多出。
“爽！”铁锹一声大喝，又满足地伸了个懒腰，一步三晃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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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往日情
方雨洁的办公室，陈主管坐在桌前，有些头疼的揉着太阳穴，道：“方总，这么处理是不是过了？”
站在窗前看远处风景的方雨洁，转过头嗔道：“大陈，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你就不能叫我小洁吗？”
这种罕见的情绪化表情，哪怕赵明月也不常见。可惜，方雨洁这番神态完全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好的，方总。”陈主管依然愁眉苦脸，甚至把脑袋杵在了桌子上，道：“不管怎么说，毕主管也是集团多年的老员工，这么处理稍微有些重了。我觉得扣罚奖金和降职就可以了。另外，这个铁锹实在不宜招入。”
方雨洁微微的叹了口气，对陈主管的态度有些失望。她又转头看着窗外，道：“我刚回国的时候，我爸曾跟我谈过集团的问题。他觉得经过二十多年的展，集团到了最强盛的时候，具有强大的生命力。但活力不足，还有些走下坡路。近四年，集团对新产品的研投入逐年增加，但研速度却逐年下降，这就是一个信号。而且，人事固化和内部人际关系也越来越复杂。他希望我能改变这种现象，不然会严重影响集团的未来。
大陈，你在国外的时候锐气十足，曾为了我的论不合格跟导师据理力争，针锋相对。哪怕冒着不能毕业的风险，也在所不惜。我劝你说，算了，大不了重新弄一份。但你坚持认为那是一篇优秀的论，只不过没有顾忌导师的观点，才受到不公正的待遇，还鼓励我不要低头，坚持斗争到底。这件事……还有你和我之间很多事，都是我美好的回忆……大陈，至今为止，我一直觉得在国外碰到你，成为你的同学，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方雨洁说到后面，不知道还是不是在谈工作。反正，她的语气越来越温柔。甚至有点像情窦初开的小女孩，望着远处暗恋的邻家大哥哥，小声的表达爱意。带着既期望对方抬头看着自己，又怕邻家大哥哥真知道自己心思，说不出的矛盾和羞怯。
陈主管听着听着，神情有些恍惚，也露出同样的温柔之色。但片刻后，好像想起了什么，急忙出一阵干咳声，打断了方雨洁的话，转而谈工作。他道：“咳咳……方总，我们谈工作。关于毕主管这事，我觉得还是要慎重，毕竟他是老员工……”
“慎重？还要怎么慎重？难道因为毕富剑是老员工，就可以违反公司规定，安排他儿子面试？而且，他还在人事行政方面上下其手，贿赂小王替他遮掩。我只是让他提前退休，不但保全了他的面子，待遇也照旧，这还不够慎重？”方雨洁看陈主管又装出一副逃避的老样子，恨恨地剜他一眼，泄道：“你只我早回来半年，已经被同事称为点头派了。再这样下去，你是不是也要变成和毕富剑一样的老员工？”
说到这，她又意带双关的问道：“大陈，你能不能像在国外那样，稍微勇敢一点？只要你勇敢一点点，我就答应……”
“咳咳……”陈主管照例一阵剧烈的咳嗽，然后不顾方雨洁的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