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尘埃外(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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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尘埃外(下部)-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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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那不见得。年轻人呀,忒不稳重。”白胡子老头揪着雪白胡须气哼哼说道。 

  我颇为同情地望着他的雪白胡子,摇头轻叹:自从这白胡子老头儿随我来这诗赛,气没少生,胡子没少揪,大有灭绝之趋势。若真是如此,这老头儿和我的仇可就结大了。 

  想于此,不由腹内暗暗发笑。 

  行至大殿门口时,只觉脖子抽搐一般疼得厉害,用尽全力扭了扭已经僵直的脖子,不堪重负。 

  索性把头上金冠自头上解了下来,柔顺长发瞬时轻倾而下,披了满满一身。然后把那金冠往二哥怀里一扔,向已经瞠目结舌的众人道:“今天晏殊请客,各位大人可愿赏光?” 

  周狐狸张着嘴巴呆呆瞪着我,无意识地点了点头。而白胡子种淼终于暴走,却又不能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斥责我,只能咬牙道:“这、这、这成何体统呀。”然后靠在廖宗美的身上喘着粗气。 

  我无辜道:“脖子疼。” 

  话音才落,“扑噗”一声,旁边有人笑了,宇文留琉轻翘着嘴角走过来道:“难得晏国师请客,可有我的份么?” 

  我边点头,边在二哥的帮助下又脱了大敞,终于是浑身轻松的舒了一大口气,然后看着这清冷美人,道:“文王殿下肯赏光,晏殊求之不得呢。” 

  “我呢?”又一道温温的声音插了进来。 

  我转回身来,竟发现美人策王也如我这般,卸了头上王冠,只拿根金簪挽着一头秀发,正笑意盈盈的看我。 

  我心内一暖,昨日积絮的阴郁去之八九。笑道:“当然亦是求之不得。”然后问向宇文留琉,“这戬充城何处有雅致一些的酒舍?”若能如妖精家的飘花酒舍最好。 

  青竹美人才要回答,幽兰美人却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可是听说,殊儿不仅诗绝天下,连这菜做的也是美味无比呢。怎么,竟不想与我们尝尝么?” 

  你的消息也忒灵通了些吧,我斜目瞪他,那美人笑意更浓了。 

  最是见不得他这美若幽兰、海容百纳的笑,不由咬牙道:“都回去给我换衣服,晚上再过来。但不能白吃,要自带好酒才成。” 

  那两位美人心满意足的走了。 

  而这边白胡子老头一听说晚上又有好吃的,气也消了,胡子也不翘了,咂着嘴巴叹息道:“可惜,这次竟没带上瑞王的胭脂红。” 

  狐狸忍笑哄他,“不妨事的,这陵国的戬酒也是一绝。” 

  白胡子老头立即眉花眼笑起来。 

  徐纪道好奇问道:“难道说,晏国师还会做菜么?” 

  白胡子老头回曰:“不比诗作的差。” 

  众从立即目光灼灼,五体投地的望向我。 

  看到齐风早已在宫门外的马车旁等候,我边扶着白胡子老头上车,边笑着指向周狐狸,道:“老丞相若是再有什么不知道的,只管问这陵国的上门女婿就好。” 

  大家哗的一声全笑了。而那狐狸秀眼圆翻,嘴角抽搐,大有立即扑上来咬我一口的趋势。 

  我亦大笑——不欺负你欺负谁。 

  74芳气笼人是酒香 

  青竹公子宇文留琉是第一个到的,那时我还没有收拾妥当。 

  他命人噼哩哐啷地搬上来十几坛密封紧紧的好酒。 

  我边忙边笑道:“以为我真是酒鬼,还是以为我会长住你陵国?怎么没把你家御用的造酒作坊也一并搬来。” 

  那美人边伸长细白脖子看我炒菜,边冷然道:“予你喝便是好的。哪来这么多的费话。”然后用那青翠衣袖掩了鼻子躲我老远,“一身油气。” 

  我学他的模样,扭着腰肢道:“予你吃便是好的。哪来这么多的费话。” 

  他斜眸瞪我,半天才悠悠嗔道:“普天之下,也只有你会这般与我说话。” 

  我咧嘴笑了,挥动着炒勺说道:“那到是,大家都把你当宝贝一样捧在手里,我却学不来。” 

  说罢,用筷子夹起一箸菜尝了尝,嗯,还不错。眼角瞥到某人在一旁偷偷咽口水,暗笑着又夹起一箸送到他嘴边道:“尝尝。” 

  某人俊脸稍稍一红,犹豫片刻,才张开嘴巴把那菜吞了进去。然后瞪大眼睛叫道:“好吃呢。” 

  我仰颈一笑,对他说:“你且找表哥去玩,这里油腻腻脏兮兮的可不是你呆的地方。” 

  那人点头,临走前又用素白的手指细细捏了一片金黄南瓜饼。 

  我笑:这人,虽然清冷娇嫩了些,但有时候又着实纯真可爱的紧。 

  一切准备差不多时,廖宗美拉我到一旁低语:“肖佩旬毕竟是策国皇帝,又有一位文王殿下,与我们这班大臣一起耍闹终是不妥。并且,有他们在坐,我们也不敢太过放肆,国师大人还是允许我们在别处另设一宴吧。” 

  这人还真不愧是礼部尚书。诸事想得都如此周全。我回头望望温温尔雅的肖佩旬和冷艳清灵的宇文留琉,便点头同意了。 

  那班大臣立即喜形于色,纷纷往偏厅移去。 

  于是,我们这桌上只剩下立章三公子和白胡子老头种淼。 

  肖佩旬紫衣黑发,立于穿过窗户透进来的月光底下,朝我温温含笑,“殊儿,今日我善自作主,帮你多请了一位客人,不知道你欢迎不欢迎?” 

  我暗叹一声,笑道:“诗圣老人家若能大驾光临,已经是殊儿求之不得之事了,那还敢不欢迎。只是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话音未落,只听外面有人笑道:“晏国师聪明得紧。” 

  我们一桌人除了白胡子老头儿,全都站了起来,弓身道:“恭迎诗圣老前辈。” 

  只见诗圣任肖祯一袭灰衣长衫,儒雅稳健地踱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个傲气十足的拖油瓶任翼。 

  一席七人坐定,我自主人坐位上站起,端杯笑道:“嫩寒暖月因卿至,芳气笼人是酒香。难得今日这么齐全,借得这陵国好酒,殊儿先干为敬。” 

  “慢着。”才要喝,青竹公子却用筷子指着我道:“连个铭目都没有,便喝么?” 

  我笑回他:“我也知道如此滥饮,易醉还无趣,但明日即是诗赛,咱们总不能行令吟诗吧?” 

  “殊儿可还有什么新鲜玩法?”周狐狸不动声色的替青竹公子敛了那筷子问道。 

  我歪头想想,忽然笑道:“击鼓传花呗。” 

  “啐。你以为我们小孩子么?”青竹公子依然不干。 

  肖佩旬悠悠开口道:“击鼓传花到也无妨。咱们玩了新意就好。我善自作主,说个规则,大家若是同意,便依此行事。” 

  见大家都点头望他,他接着说道:“被传着罚展示一新奇技能,若大家都觉得好便算过关,过关者,自饮一杯,并可邀请任一人陪饮一杯。若不过关者,自罚三杯,其左右之人陪饮一杯,如何?” 

  大家眼巴巴地看着一桌子好菜到如今都没有下口,都已经忍耐不住了,见这规则公平,都齐齐地点头称是。 

  见众人皆允了,青竹公子才嘟了嫩唇作罢。 

  桌上白胡子老头种淼年纪最大,自然由他作行令官,而我身为主人,便是监军了。叫齐风寻来一面小鼓,我拿出一块红绸系成花状,放在桌上,又拿出一块对老人家说:“要蒙了眼睛的。” 

  那老头翘翘胡子道:“那我老头子岂不是吃不到好酒好菜了?” 

  我笑道:“殊儿喂爷爷。” 

  那老头子被一声爷爷叫得心花怒放,便点头依了。 

  红绸子往老头儿眼睛上一蒙,只露出一缕雪白胡子在外面,白的愈白,红的愈红,而那胡子还一翘一翘的不安生。大家不由全笑了,又怕老头儿听到,都是暗暗的笑,尤其那青竹公子,更是涨得玉面红粉,美得耀人。 

  咚咚咚……白胡子老头儿频率到快,一下紧接一下的敲将起来,我赶紧把手中绸子花传给肖佩旬,肖佩旬又快速的传了出去。如此转了两圈,眼看要传到任翼手里,我暗暗捅了老头儿一下,那老头儿也机灵,立马停了下来。 

  于是,任翼手捧红艳艳的绸子花,有些发愣的望着大家。 

  叫你傲得十足,不整你整谁。我撇嘴暗笑,而肖佩旬温柔似水的眸子和周狐狸调侃地嘴脸一起递了过来。 

  我吐了吐舌头——偏是骗不了这两人。 

  任翼虽傲到是老实,站起来略显腼腆地说道:“除了吟诗,再不会什么,如何是好?” 

  我望向他腰间长剑道:“可是会舞剑的?” 

  那人莫名点了点头,我一拍手道:“这不就介了。那就劳护国候舞上一段如何?” 

  那人望了他父亲一眼,见他父亲点头,便抽出长剑道:“任翼献丑了。” 

  说罢立于场中间,亮了一个剑势便翩然若虹地舞动起来。 

  见他舞得认真,我心里到过意不去了:来者皆是客,使这样的坏,终是不应该的。 

  索性搬出瑶琴,放于膝上,双指一张,一曲《十面埋伏》急流而出。 

  旁边任肖祯一愣,频频递眸过来。 

  有此气势磅礴的琴曲相伴,那任翼的剑法越舞越是精神,潇洒中见尽刚烈之势,最后只看到一片白白茫茫的银光,再分不出哪是剑哪是人了。 

  可惜二哥跑到偏厅去了,否则让他看到,定会手痒难耐,上去一争高低。 

  到是天作之合。一章终了,那剑竟也收了。但见任翼面不改色气不喘,不由挑指赞道:“真男子也。” 

  大家亦纷纷点头称赞,到把个任翼夸得脸色微红,低头回到坐上,态度收敛了不少。 

  他举起杯子,道:“既然大家称好,任翼妄自饮一杯。多谢晏国师琴曲相和,任翼敬国师一杯。” 

  说罢,不等我回答,便一饮而尽。 

  我稍一点头,也一口饮了进去。还不忘把酒送于白胡子老头嘴边道:“爷爷辛苦。” 

  那老头儿饮罢后,咂咂嘴道:“不若温过的胭脂红。” 

  我不由扑噗一声笑了,这老头儿对那胭指红可真是情有独钟。 

  “这可是闻名天下的兰鸣琴?”久未说话的任肖祯盯着我放于一旁的琴问道。 

  我摇头,“这是另一张。” 

  “师傅,兰鸣琴如今在徒儿手里。”肖佩旬含笑说道。 

  一旁的周狐狸听闻此言,脸色立即变了数变,低头夹菜闷吃起来。 

  “这曲调叫什么名字?” 

  “《十面埋伏》。” 

  “好曲。声动天地、震人心弦。但感觉意犹未尽,应该是曲调未终吧?” 

  我暗暗佩服,怪不得能教出肖佩旬这样出色的弟子,原来,自己便非凡人。忙回答:“是。只到第三段。” 

  “有机会,愿闻其详。” 

  我恭然点头。 

  75戏闹淡笑记今宵 

  第二轮过后,手捧花绸花的居然是青竹公子。 

  那人颦着一弯秀眉,为难道:“长到如今,除了作诗,再不会别的,那剑更是连碰都没碰过,诸位说如何是好?” 

  周狐狸忍不住道:“我替他如何?” 

  我怒,直瞪他道:“一边呆着你的。” 

  在众人好笑的目光下,周狐狸摸着鼻子不再哼声。 

  我朝青竹公子笑道:“也不难为你,自饮三杯吧。两旁的也要陪一杯。”说罢,过意不去的望望任肖祯。 

  那诗圣最见风度,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周狐狸也不情不愿的杯中见底。 

  青竹公子三杯干尽,却已是桃面绽开,清凉眼神小狗般湿湿露露。 

  我伸手解开白胡子老头儿脸上的红绸子道:“老人家歇歇,换殊儿来。” 

  然后自行蒙在眼睛上,道:“大家可要注意了。”然后急急地敲将起来。虽然眼前一片黑漆漆的看不到东西,可心内是有数的,估计差不多的时候,手中鼓锤一停,但听老头儿笑道:“策王陛下请。” 

  下一刻便感觉到腰间一疼,那美人策王竟偷偷掐我一把,我闷笑不已。 

  只听他道:“佩旬献丑了。”竟是琴声悠悠响起。 

  我不由张大了嘴巴——他唱的正是那曲《秦淮夜曲》,这曲,我只在烟波湖时,给他弹过一次,这、这人竟记得如此清清楚楚,而且连个音符都不来错的,真真是厉害的紧。 

  且听他慢挑轻柔圆润的声音唱道: 

  春光秀,欲穷远目上重楼 

  莺鸟轻飞,梦罢西江无须愁 

  与君共进一杯酒,淡看功名浮云春雨绸 

  秦淮烟云清风伴柳,把盏同游胜似功名囚 

  吟风舞墨画舫游,轻歌引得万籁休,夕阳照晚流连忘归 

  莺歌燕语令人醉,春意柔情催人睡,金迷纸醉愁事飞 

  溪水悠悠,愿借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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