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海水。
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从海面浮出几个背鳍，像鲨鱼那样划过水面，绕着渔船转圈。
带起的水流如同漩涡，大企鹅号方向都稍微偏离了几度，隔段时间就有条虎鲸跃出，上一个浪还没平息，下一个又涌过来。
韩父摸了把脸上的水，对奥德里奇问道：“它们以前也这样？”
“没有，韩先生，从来没有过，鲸鱼一般不会接近渔船二十米，今天不知道在发什么疯，或许是到了交配期，虎鲸哪个季节都能交配，这时候脾气最暴躁。”
韩宣看了看海面，这么短时间又有几头虎鲸出现，数量达到十二头，嘴里发出的声音相似，像是在呼唤同伴。
有头小须鲸也冒出头，平时的猎物出现，虎鲸们却如同没看见，大企鹅号旁聚集了这么多大家伙，当下觉得和自己有某种关系，太反常了。
“老爹，渔船装不下太多的鱼，我们去蒙特利镇码头卖掉怎么样。”
“嗯，鲁宾逊船长，加快速度吧，到蒙特利镇！”
船长听见从窗户探出头，对甲板上喊道：“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冷藏室分掉了发动机功率，满载速度只有十节！”
“那就先往浅海开！我可不想留在这看它们交配！”
“哈哈，如你所愿，！”
几位水手在拽抓鳗鱼的那串绳子，玻璃瓶里灌满水，很吃力。
撞到栏杆叮叮当当，幸好瓶子厚，没有碎掉，接下来放轻了动作，第一个瓶子里面就有条鳗鱼，半米长四厘米粗，在玻璃瓶子扭动，身体浅灰，表面长有不规则斑纹。
洛根倒掉瓶子里的海水，鳗鱼也顺着瓶口滑落在甲板，被他一把抓住，丢进筐里。
绳子不断拖上来，瓶里鳗鱼最大的有一米多长，比成年人小臂还粗。
等全都收完，他抱着装有鳗鱼的筐子掂量，抬头激动道：“甘宝海洋牧场里鳗鱼真多！在其他地方抓到几条就不错了，毕竟时间短，这里至少有四十多磅！上千美元到手！”
“这些鳗鱼不卖，我们留着自己吃，谁知道秋刀鱼现在多少钱一磅？”
“送给采购商的话，1。15美元吧，我以前船队才捕到过一网，我们这次数量多，价格估计能谈到1。2美元。”
“那不是能卖出十一万多美元，渔场也太赚钱了吧！”韩父愣道，渔船出来才半天，捞了一网就赚到这么多，被这恐怖的利润吓到了。
“不是这么算的，这种大群鱼几年碰不到一次，还因为是中型捕捞船才能抓到它们，大多时候出海挣不回油费，都在亏本碰运气。”
奥德里奇解释道。
“真能这么挣钱谁不想来捕鱼，这次抓完要两年秋刀鱼群数量才能恢复，拖网捕捞的利益大，危害也不小，需要长时间休养生息……”
渔船盯着烈日往前走，海鸥们成群飞在船上空，有些落到甲板上，捡拾漏掉的秋刀鱼。虎鲸在很短时间里突然消失，海面静悄悄的，如同没出现过。
老爹建议说先回家吃午饭，下午再去卖鱼，放在冷库里坏不掉。
韩宣答应之后，大企鹅号掉了个头，路过紫色沙滩，远远好像看到一个白色的东西躺在岸边……
第293章 小白鲸
设问。
假如一群游泳速度为每小时五十公里的虎鲸，追逐一条瞬间时速可达一百六十公里，平均时速五十五公里的金枪鱼，外加靠萌存活的苦逼躺枪白鲸，需要花多长时间？
韩宣蹲在这两货面前，远处海面水柱粗斜，大概知道了答案。
追逐下，两者都往浅摊跑，搁浅了。
金枪鱼游泳时候张着口，让水流不停经过腮部而呼吸氧气，一生当中只能持续高速游泳，晚上睡觉也只是稍微降低了速度，减少新陈代谢。
所以当它不再游的时候，比如此刻，已经死透了。
将近两米的黄鳍金枪鱼，体重超过一百公斤，等奥德里奇说黄鳍金枪鱼是种群居鱼类，韩宣瞬间站起来往其他地方看，可惜海滩上就这一条黄鳍金枪鱼，摇摇头叹气，不过这也意味着好的信号，蒙特利湾在金枪鱼的全球洄游路线当中。
“皮皮，你怎么又搁浅了。”洛根走到脸色无辜的那头白鲸身边，捧了几把海水浇在它身上，小白鲸体长两米多，额头向外突出，浑身线条圆滑，淡白皮肤颜色独特。
刚才还在水里挣扎，见到有人来了，安静待在浅滩上，海浪不时能拍到它，得以幸存下来。
“皮皮是蒙特利湾水族馆放生的一头小白鲸，族群生活在加拿大、阿拉斯加到北极圈附近，今年才两岁多。我们出海经常能看到它，皮皮跟它妈一样，智商很高，明白深海有虎鲸，平时只在浅水和码头区生活，不知道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洛根在白鲸身体摸索，翻个身发现没伤痕，对韩宣父子俩笑道，“我记得在84年时候，蒙特利湾水族馆闹鬼，看门人说经常在夜里听到有人说话，可事实上水族馆里根本没有其他人，吓得连续几个月没游客敢去玩。
有次潜水员在潜水时候，好几次听见声音在让他出去，后来没办法，海洋馆馆长潘塞斯先生，请来国家海洋哺乳动物基金会的科学家，用水下仪器确认声音来源。
发现竟然是皮皮的母亲在说话，现在它加州甚至全美国的明星，寿命能有三四十岁，还活着。
这只小白鲸不喜欢待在水族馆里，甚至绝食两天，不管喂什么都不吃东西，潘塞斯馆长怕它跟驯化的野生白鲸一样死掉，所以在它身上安装了跟踪发射器。
只要远离海岸有就人驱赶它，蒙特利湾里只有这一条白鲸，最近成了我们水手的吉祥物，出海碰到它代表会有好运气。
瞧瞧它啊！好像认识我，表情多高兴！”
韩宣左看又看，没觉得这只白鲸遇到洛根高兴，跟杰尼龟有得一拼的绿豆大小的眼睛，滴溜溜看着自己。
往哪走它就往哪看，突然张嘴吐出个气泡，呼气孔喷洒出雾状水花，学起渔船汽笛声还有铰链声，模样让男孩感觉到纯净，像孩子一样机灵。
小白鲸皮皮发现了什么，嘴里学羊牛咩咩叫着。
韩宣侧头。
维尼那家伙正把黄鳍金枪鱼扛在肩上，缩头缩脑打算偷走，见被白鲸坏了好事，凶狠嚎叫两声，献媚把鱼雷状的黄鳍金枪鱼，丢在韩宣面前。
前肢往鱼身上比划，指着头和尾巴，吼吼叫示意那些分给胖丁跟杰尼龟，爪子拍金枪鱼中间一大段身子，神色暧昧盯向男孩，好像再说我们俩平分这些。
韩宣无语揪住它耳朵。
维尼以为是在不满这种分法，察觉到有东西在挠自己尾巴，转身发现是胖丁正在咬，一撅屁股把它顶出老远。
苦恼往黄鳍金枪鱼尾部拍了几下，点点头表示自己只要这里就行，斜着肉嘟嘟的脸，露出个你赚大了的眼神，格外猥琐。
顿时哭笑不得，韩宣说道：“能扛动先把它搬到渔船那里，不冰冻起来很快就会坏，别看了，先去，晚上弄点鱼肉给你。”
听到这句话维尼立马拍自己胸口，不顾腥味伏下身子回头嚎叫，让人帮忙搬到自己背上，稳稳当当往前走。
“反了！渔船在那边！”
棕熊才转身，鱼掉了下来……
抚摸小白鲸。
皮肤光滑，像沾了水的西瓜。
它是哺乳动物，离开水只要皮肤不干，能存活挺长时间，看表情没什么事，鳍部拍打水面，偶尔挺动身子翻滚，自娱自乐。
韩宣招手向老爹说道：“把秋刀鱼和鳗鱼拿来。”
“喂它？我们午饭啊。”
“那就秋刀鱼，鳗鱼那么多，足够吃了。”
白鲸智商能媲美六七岁的小孩，好像知道他们意思，眼睛灵动，思考着什么，欢快往后挪动，好让海浪拍到自己。
见有条秋刀鱼扔过来，伸头咬住直接吞了。
欢快做出个亲吻的动作，小时候在海洋馆里学过。
韩宣把脸凑近跟它碰了下。
白鲸低头，又猛的抬起，吐了他满脸水，见到男孩无奈样子，高兴扑打鳍部。
对这种可爱的海洋动物没人能生气，如同见到孩子，它们也有自己的思想，会开心也会生气，而且喜欢和人类交朋友。
再次吃了条鱼，皮皮讨好伸出脑袋给他摸，嘴里发出各种叫声回报，学天上海鸥叽叽喳喳，学得像模像样，听到夸赞还很开心。
喂完一桶鱼没吃饱，小眼睛霎时雾汪汪，韩宣连说几次没了，见它不相信，拿起桶，“看，空的，没鱼。”
白鲸可不上当，把眼睛看向男孩父亲脚边铁桶，韩千山被它的聪明给逗笑了，抓条半米长还活着的鳗鱼丢过去。
没想它闻了闻不吃，那条鳗鱼快速闪进海里。
洛根小跑两步去抓，已经迟了，好笑拍了下白鲸，“能把它送回海里了，海洋馆的人估计已经在赶来的路上，馆长潘塞斯先生是位绅士，很受我们尊敬。野外白鲸驯化时候有一半会因为绝食死掉，其他海洋馆为了挣钱，宁愿它们死也不把白鲸放回海里。”
韩宣摸摸这头小白鲸，“那他确实是位绅士，杰森、老爹，帮忙把它搬到海里去吧……”
第294章 库库尔坎
韩宣他们在岸上走，小白鲸在水里跟着。
对它招手就开心，不看它就吐水，小孩子都任性，从楼梯来到家门口，小白鲸皮皮还没离开。
胖丁满腹牢骚。
所有想争宠的都是敌人，对于这条心机鱼没办法，使劲推悬崖边拳头大的石头，用里过猛，自己差点掉下去，炸毛赶紧后退。
瞧见没砸到海面那家伙，扼腕叹息。
暗道命好，要是大爷会游泳，肯定下海挠死你。
妖娆迈着猫步往家跑，正好碰见石蟹打算逃窜，想起早上被它给欺负了，满肚子火，进屋找老大帮忙报仇……
在船上新奇，回家躺在沙发浑身酸疼，到现在还感觉自己上下颠簸。
艾尔纳管家泡了杯温柠檬水，嘴里说道：“这次出海似乎收获不错，我在岸边看到渔船了，吃水很深。”
“嗯，运气好碰见鱿鱼还有秋刀鱼群，你认识谁做海产收购生意么？我想把那些鱼卖掉，这里没冷库，大企鹅号发动机不能停，太耗油了。”
“鲁宾逊船长应该认识，周围几家渔场都建了冷库，我想我们也应该买一座。”
“你去联系吧，艾尔纳管家，码头也要快点弄好，甘宝海洋牧场里没有基础设施，渔船加油要去渔人码头，小企鹅号还停在那里。最少再招十五位水手，刚才看见斑海豹在吃海蚌，贝类没渔船偷，数量应该不少，等采完我要请人来重新恢复海底生态坏境，到时候自动采贝机用不了。”
“我下午去安排，以前经常有人请求来这浮潜，后来那些海葵和珊瑚死掉，好几年没人玩了。渔具店的人问你需不需要快艇和水上摩托，我告诉说等你回来再给答复。”
“这些东西区别不大，回复她买质量最好的，麻烦你了，艾尔纳先生。”
“儿子，鳗鱼要做中餐还是西餐？”郭母系上围裙，不喜欢鳗鱼模样，让男孩老爹去处理。
保姆艾拉大婶说她会弄，它们身体有黏液，一般人洗不干净，小时候在海边长大，经常做鳗鱼。
“老妈，你学过红烧鳗鱼？”
“没啊，和红烧鱼应该差不多，我打电话给你奶奶，她有菜谱，以前吃过她烧的鳗鱼。”
韩宣对此无话可说，转念想改成西式，看到她已经去拿电话，不好打击老妈自信心，闭嘴不谈。
西方人喜欢把做菜的方法固定，每家对于食材多少、放的调料，还有烹饪时间，按自己口味写下来，以后照着做。
对于用多少克调料还拿称计量，不像华夏菜谱经常写多少勺，搞得好像全国都用一样大的勺子，新手能做出来才怪。
有些美国人的菜谱甚至在临死之前，才会传给下一代，没想到自己家也有，仔细回想起来好像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奶奶做的菜，家庭聚餐全由厨师代劳。
鳗鱼很快变成了小段，堆在盘子里。
杰森病怏怏要来帮忙，韩父笑骂让他去休息。
把煤气灶搬到庭院，厨房没抽油烟机，中餐做菜油多，在家里那烟简直不亚于一场灾难，无数烟雾探测器就是这样被触发，美国消防局在出过上千次任务后，明令禁止没抽油烟机不能做中餐。
韩宣见老妈皱着眉头半天不动手，问道：“怎么啦？”
“你奶奶给的菜谱里好多材料这里找不到，还缺冰糖、酱油、白糖、白酒、姜、味精，我不知道怎么做。”
“……那有什么？”
“鳗鱼、大蒜、油跟盐。”
韩父傻眼，看了看手表：“现在到哪去买，蒙特利镇也不一定有店卖这些。”
“还是煎鳗鱼好了……”
前期工作全白忙。
维尼饿得眼睛发花，跑去找阿娃要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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