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热情，韩宣也不小气，拍拍手之后大喊了声：“提前祝福你们圣诞快乐！接下来这家店一百杯饮料免费，无论哪种都行，每个人可以拿一杯，另外充值卡费用打八折，前一百人都打折！这位漂亮的小姐，听到了么？！”
站在收银台前，系着墨绿色围裙的二十多岁白人女性，圆脸胖胖的，笑着回答说：“我记住了，会按照你的意愿，老板……”
话音刚落，各种拍手叫好声传来，夸赞他真慷慨。
道森秘书一脸微笑，虽然送出一百杯，但他们充值的钱肯定能把那一百杯饮料的开销赚回来，而且还会赚不少，另外也能搏到个好名声，这样干非常划算。
人们蜂拥到收银台前排队，路人见到他们挤成一团的模样，被吓一跳，还以为店里的人在打群架，都准备掏手机报警了。
不过很快见到有些人从店里走出来，自觉排出长长队伍，还招手喊不认识的路人也参加进来，说有好事发生。
先前韩宣没限定充值数字，有些人正在商量多充一点，反正不会过期，总有一天能用上，八折很划算。
走到笑弯眼睛的安雅面前，她皮肤依然粉嫩白皙，才两个多月不见，但总感觉有点不同了。
这种感觉早在平时通电话时候就有察觉，由于跟学校里的人们接触，性格变得开朗了点，这是好事。
韩宣笑着说：“外星人就是好，即使在青春期也不会长青春痘和雀斑。最近脸上陆续冒出几颗青春痘，吓得我不敢吃油腻的东西，涂过我家出产的薰衣草精油后，好运地没留下疤，可能是吃多了肉类的缘故，最近学你吃素食。在这里等我很长时间了吧？待会儿一起去吃东西怎么样，我老爹的餐厅就在这附近。对了，刚才不是说博洛梅奥家族的那对兄妹也在，他们人呢？”
“跟你打过电话后，他们提前走掉了。我在这里看书，所以时间过得很快，《冰与火之歌》蛮有趣。”
说话时候她凑近韩宣，用手比划比划，不满地继续道：“你又长高了，但我还是老样子，跟七月时候相比，五个月只长了一厘米不到。”
“恩，稍微高了一点点，男生发育迟，我还很有潜力，看样子至少一米八不成问题。”
上下看看安雅，视线在某处地方停留会儿，韩宣坏笑说：“没有长高，但是你长大了。我听说过《冰与火之歌》，但是还没有看，矮脚鸡图书公司……道森，联系作者买下它的各种改编权，别说是我买，不然肯定会要高价。”
道森秘书点头，悄悄露出个大拇指，示意刚才调戏得好。
安雅先是露出迷糊表情，顺着韩宣目光，低头往自己毛衣看去，顿时知道他在说什么长大，轻轻呸了声。
两人曾经还讨论过拥有“亚历山德里亚起源基因”的女生，为什么不会有大姨妈，开这点小玩笑无伤大雅。
“我感觉你变坏了。”安雅翻个白眼：“都没看过书，为什么要买改编权呢？”
“你说有趣啊，那么这本书肯定有意思。另外，我并不是没看过，现在已经看四页了，开头挺不错，给我五分钟，我就能大概看完这一本。这是系列连载吧，我喜欢等作者写完一起看，等更太折磨人，尤其是遇到好书时候。”
“又欺负人，我在伦敦买的，到现在只看一半。”皱皱鼻子，她对韩宣炫耀聪明表示不满，视线突然移到窗外，开心地说：“韩，你看外面！下雪了！”
韩宣转过身。
落地窗外能看见排队的顾客，也能看见路过的汽车和巴士。
那些行人们纷纷抬头看向天空，大多数人都在笑，伸出手掌迎接从天空中飘落的小小洁白雪花。
这是纽约今年以来的第一场雪，自从乌云酝酿，就开始期待这幕场景的发生，现在终于下雪了。
远在上千公里外的雪山牧场，最近已经被大雪冰封住，但韩宣听老妈说，今年积雪只有往年的一半厚，大约三十厘米。
温室效应究竟是不是真的还不得而知，从阴谋论角度来看，他认为二氧化碳事件，更像是一次牵扯到千亿美元碳交易市场的大骗局，不过城市热岛效应倒是真的，上次气温在零度徘徊，纽约周围下雪了，市区却没有下。
年末第一次看到雪，韩宣盯着似乎有变大趋势的雪花看了会儿，听见安雅问什么时候去吃晚餐，回答说：“先坐会儿吧。赶路累了，外面的天气很冷，我需要暖暖身子，嗯……你刚刚看过这篇报道了？”
安雅找来的报纸，就在桌子上，韩宣一眼就看到早上见过的那篇报道。
“……昨天拉维尼亚小姐也在，我们一起去我母亲签约的画廊。但记者只拍了我和乔瓦尼，跟他并不是那种关系，在英国皇家艺术学院见过几次，我没有理他。乔瓦尼买我照片时候说过的那些话，我听同学们说起过，他没对我说过什么不适合的话，所以不好拒绝，我妈替我答应了会去参加他的成年舞会。”
安雅鬼使神差地开口，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但总觉应该说。
韩宣盯着她那紫色的瞳孔，大概是看出什么，所以嘴角上翘笑了。
看样子，安雅也过了不懂情感的年纪，以前可不会把这种解释说出口。
两人在一起时候，不是那种很亲密的相处方式，可是却都觉得舒服。
“好吧，记者都这样，比如我跟电影的女主角去吃饭，其实杰森、加布里尔他们也都在。以前在日本时候，给你寄过一张富士山的照片，她就是那个跟我合照的混血女孩，来美国上学了，南加州大学表演系……”
沈秘书拿来杯摩卡给韩宣，刚好打破略微尴尬的气氛，互相之间都懂对方说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韩宣喝了口咖啡，转移话题询问说：“在学校怎么样？”
“有点失望，油画系培养出来的一年级学生，绘画风格都差不多，没有属于自己的特色，但有些老师挺不错，尤其是一位名叫哈姆的印度老师，他的素描非常棒。我已经学会做陶艺，雕塑也学了点，而且还去我妈的班级学习了。第一天去上课时候，她非常紧张，你真应该看看我妈当时的脸色，噗，哈哈，真搞笑……”
第1332章 节日前的悠闲夜
人的成长分为几个阶段。
安雅进入了青春期，不仅只有生理上出现变化，心理方面也在跟以前变得不同。
两人曾经的相处模式，稍稍发生点不同，所以刚见面时候产生出一丝丝陌生感，挺长时间没在一起，可是毕竟是最熟悉的朋友，气氛很快便融洽起来。
对于发生在她身上的改变，韩宣觉得应该表示庆祝，安雅小时候有轻微的自闭症，现在似乎缓解了许多，比如跟道森秘书他们打招呼时候，脸上笑容很灿烂，而且话也变多了。
离开星巴克去不远处的MEET餐厅吃饭，她讲述着自己在英国皇家艺术学院发生的大小事情，韩宣则在跟她说最近两个月来拍电影的过程。
用餐地点在楼顶，玻璃顶棚上不知不觉铺上一层雪花，城市灯光在鹅毛大雪中若隐若现。
一顿饭吃到七点半钟，结束晚餐离开MEET餐厅，乘坐电梯下楼时候，韩宣问她说：“你今晚回家还是去我那里睡？维尼和小巴里，在我那间南中央公园的顶层公寓，如果你不回去，我们现在可以看电影，歌剧也行，八点半时候百老汇冬园剧场有《猫》。”
听到“猫”这个词，胖丁抬起头看看主人，圆脸上露出询问表情。
这家伙最近感冒，嗓子哑掉了，整天无精打采的，拉肚子还流鼻涕，原先以为得了猫流感之类疾病，已经看过兽医，告诉说只是普通感冒而已，并没有大碍。
韩宣难得获得清静，随着它知道的词语越来越多，平常想让胖丁安静下来，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胖丁，他没有说你。”
电梯门打开，安雅吃力抱起这只肥猫，揉搓它的脑袋，接着对韩宣说：“那么我们去看歌剧吧？待会儿打电话告诉我母亲，今天晚上不回去，反正她已经习惯了不是么。最近我妈正在画一幅非常大的油画，场景是博洛梅奥家族十七世纪时候的招待国王的晚宴，所以没空管我。我家最近换房子了，就在曼哈顿岛的苏荷艺术区，买下一间老仓库进行装修，大概有九百平方米，外面全是涂鸦，工作室和房间都在里面。”
“是么，有空时候去你的新家看看，那对姐弟俩购买了多大的油画？”韩宣问道。
“长四米、宽两米，可能要两三年时间才能完成，我妈没画过大幅的作品，最近很头疼。”
“那真是不错，应该赚到不少吧。我记得有位叫做村上隆的日本摄影师说过，如果想在美国出名，一定要准备几幅大尺寸的作品才行，观众会被画淹没，卷入油画的世界当中。”
“嗯……毕加索好像就是这样干的。总共六百七十万美元，已经给了百分之四十的定金，这大概会是我母亲最贵的一幅画。”
安雅跟她母亲一样，也喜欢画中小幅作品，此刻思考韩宣的那句话，觉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心想自己也应该尝试去画大幅作品。
“对了，韩。我在英国时候，看到过一幅据说很出名的华夏油画作品，内容是一位老黑人，像中东人那样扎着头巾，手里捧着碗水。作品名字叫做《父亲》，画面冲击力很强，我喜欢它，这是第一幅让我喜欢的华夏油画，以前我还以为只有毛笔画出色。”
韩宣瞬间想到，前世曾经在课本上见过的那幅画，笑着说：“他可不是黑人，只是皮肤被晒黑了的老华人，种植方法不同，一些农民很辛苦，长期暴露在烈日下，容易被晒黑。道森，联系人去帮我把那幅画给买下来，送到中央公园旁边的公寓里，以前见过那幅画，我也蛮喜欢它的，适合当成装饰画。”
“……你不能这么干，韩。好画应该让更多人参观，那才是它们的使命，有些画被人收藏着，几百年也不拿出来，我觉得这样的做法很可耻。”
“教训得对。道森，买到手后放在陆家嘴的美术馆里，宁愿多花点钱也不能便宜，我要帮同胞们炒作。华夏的油画实在是太便宜了，其实有很多不错的作品，记得去找叫做靳尚谊的油画家，他应该在中央美术学院，曾经为一位姓彭的音乐学院女学生画过张画，一定要把它买到手……”
“她是谁，在华夏很出名？”
“没有，我只是喜欢那张画而已，油画版的山水画，看起来挺有意思。”
韩宣坏笑着说，以后巴菲特愿意出三千万美元，将这幅未来第一夫人年轻时候的油画买下来，现场突然想起了它，怎么能错过呢……
……
天空微微泛白，下雪的夜晚即使没有月亮也很明亮。
餐厅楼下的SOS超级市场里满是顾客，现在是一年当中生意最好的时间段，圣诞老人站在门口招揽客人。
从老爷子前些年购买的这栋大楼离开，巷子里已经堆积着一层大约五厘米厚的积雪，街边人行道也有雪，不过被人给踩脏了。
垃圾桶盖子上还留存着雪花，还在逐渐变厚，附近霓虹灯五颜六色的灯光，照耀着漫天飞舞的大雪，将它们染成不同颜色。
雪下得很大、也很急，汽车刚开过，胎痕里又铺了层白色，几位小孩子正在堆雪人，他们抬头望着天空，向上帝祈祷，希望雪更大一些。
这可苦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们，三五成群往“流浪汉之家”前进，虽然今晚那里注定拥挤脏乱，至少会有暖气，不至于被冻死。
气温开始下降，这并不影响出门逛街的人们，反而更加开心，不喜欢打伞，任由雪花落在肩头，配上店铺里传来的圣诞歌曲，还有用作装饰的彩带、气球，到处都是欢快节日即将来临的标志。
胖丁跟着哼哼圣诞歌，摇头晃脑小声喵喵喵，认为自己病了可以偷懒，被累到不行的安雅放在地上后，一步都不肯动弹，张开前爪求抱，表情可怜兮兮的，还将脑袋在欧文裤子上蹭，擦干净流出来的鼻涕。
没办法，韩宣只能继续抱着它，呼吸吐出白雾，脚步踩在雪上咯吱咯吱响，留下清晰的脚印。
路面已经结冰，汽车行驶速度很慢，即使是这样，也难免会发生追尾，只是一点小擦碰，双方下车看过后，又继续上路。
黑色风衣沾上雪花，韩宣脑袋本就是白色，所以看不出来，今晚他衣服穿得并不多，风吹来时候有点冷，打了个哆嗦，催促着赶紧上车。
意外瞧见有几位记者尾随拍照，于是单手抱着胖丁，另一只手牵起安雅的手，借口为地上滑怕摔倒，大概是在宣誓“主权”吧，此时此刻，他是有点小心眼的……
时间比较赶，从最近的路往百老汇冬园方向行驶，意外在中途看见拍摄《老友记》的剧组，洛杉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