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张伟皓睥睨着他，虽然不爽他跟来做“电灯泡”，但还算有风度地剥了好几只虾放进他碗里。“吃完赶紧消失。”
招金宝满意地收回碗，同时，娃娃脸闪过一抹忧色。他也想快点消失，却怕这两个人都承受不了事后的冲击，他做不了什么，但当充一下沙包。借出个肩膀。他还是能够做到。
这顿饭吃得特别慢。也花时间。等大家都放下筷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三十多分。餐厅外面的阳光特别强烈、刺眼。
“耗子，其实，我——”古小慧双手握紧，脸色微微泛白。迟疑地开口。
“小慧，g宝，你们看！楼下跟人打起来的是不是吴宝纱？站在一边凉快的是不是王胜龙那人渣？”张伟皓眯起眼，看到窗外打得激烈的一幕。“我们下去看看。”人已经站起来，率先迈开了修长的腿。
古小慧看不清打斗的人，却明显松了一口气。
“小慧，你还没准备好。也许，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招金宝从窗外收回视线，拍拍她的肩膀。“你坐在这再考虑一下。我过去看看。”
吴宝纱被王胜龙带来的手下围堵。心情差到极点，一张有些红肿的小巧的脸阴沉得厉害，跟天上高挂的太阳形成巨大的反差。
“纱纱，你答应柯爷把人带到他前面，过去了这么久。一点消息也没有，是不是该跟我们回去向柯爷交待一下？”王胜龙站在阴凉处，用手扇着风。这天气，就是热，特别他这种庞大的身躯，动一下都是汗。
“他又没给我限制时间，再说，我可没保证一定把人带给他。报酬我不是还没拿？人要不要带给他，随我喜欢。”吴宝纱独自对付六个打手，感到吃力，脸上布满汗珠，说话都带喘。
“纱纱，别反抗了。乖乖跟我回去见柯爷，少吃点苦头。我一定会在柯爷面前替你说话。”王胜龙说。
吴宝纱奋力甩开一人的钳制，反身一脚扫去。早知道，就不撤掉罗冀派给她的保镖。这下亏大了。“王经理，不如就放了我这一回，你自个回去跟柯爷慢慢解释。”
听着她甜腻腻的醉人嗓音，王胜龙心里一阵动荡，肥胖的脸笑意盈盈。“纱纱，我有心放你，也不能违背柯爷。你放心，柯爷纯粹想找你谈谈话，没别的意思。纱纱，我知道你的实力，这六人你绝对打不过，天气这么热，你别费劲了。”
他说的一点也没错。吴宝纱单单避开众人的攻击就已经感到力不足，更遑论给对方回击。正想着屈服之时，眼里的余光扫到张伟皓快步走过来，忙大声求救：“学长，救我！”
王胜龙也看到了张伟皓，心里一惊，忙吆喝一声。“我们走。”他迅速跑到一辆轿车上，疾驰而去。他忘不了张伟皓对他的毒打，若再被打一次，他下半辈子恐怕得躺在医院度过。他憎恨张伟皓等人又害怕他们，如果可以，他不愿意再次招惹这些人。
那几个打手见自己的老大像见到鬼一样逃跑，也不再跟吴宝纱纠缠，迅速驱车离去。
“吴宝纱，王胜龙找你做什么？”张伟皓望着远去的轿车，问吴宝纱。
招金宝也走了过来，盯着吴宝纱。“你不会是跟那人渣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吧？之前是做星途的情报员，现在星途倒了，你又充当什么角色？”
吴宝纱耸耸肩，用手抹去脸上的汗，对他们可爱地笑笑。“托了两位学长的福，我现在安然无恙。感激在心，日后请你们吃饭作报答。现在，我还要去买些东西，先走了。”
“你心虚？”招金宝拽住她，严肃地看着她。“如果你不说实话，下次再被缠上，别指望我们帮你。”
“学长，像我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王胜龙找我除了想我陪他吃喝玩乐还能干什么？”她笑着反问。
张伟皓蹙眉，目光定在她看似天真的眼睛上。“吴宝纱，你知不知道王胜龙现在跟什么人混？他现在是大毒枭柯爷的手下，除了坏事，我想不出他们还能干些什么好事。我劝你别跟这种人走得太近。”
“大毒枭？”吴宝纱微愣，她臆想过那位柯爷一百种身份，就没往“毒枭”这个身份想。这么说，自己是跟一位毒枭纠缠上了？
“你见过柯爷！”张伟皓看着她，断定地说。
吴宝纱收回漫游的思绪，朝他可爱地笑笑。“我不认识什么柯爷，更没见过什么大毒枭。”她从招金宝的手中挣脱出来，“不好意思，我真的赶时间。再见。”
看着她仓促的娇小背影，张伟皓抿唇沉思。
“她肯定在说谎。”招金宝说。
“她三番四次被找麻烦，也不懂害怕。该说她勇敢呢还是该说她神经迟钝？”张伟皓摇摇头，一手搭在招金宝的肩膀上，“走吧，小慧还在等我们。”
招金宝的眼暗了暗，跟着他朝餐厅方向走。
两人还没走到餐厅门口，古小慧就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娜娜出事了！”
“娜娜出什么事？”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不知道，她在电话里哭得很厉害，说得不清不楚。只知道现在她人在医院。我们快点过去。”
她说话期间，一辆黑色轿车急速驶过来，在他们旁边戛然而止。古小慧拉开车门，坐到后座。
张伟皓和招金宝也慌里慌张地上了车，一同赶去医院。
急诊室外面，洪敏娜的衣服上染满了血，两只手臂布满了伤痕，双眼哭得通红，胖乎乎的脸有些脏，浸泡在泪水中。
古小慧等人一到，她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向古小慧嚎啕大哭，几经护士提醒才勉强抵制住哭声。
“娜娜，发生什么事了？你身上的血怎么回事？手臂上的伤是谁弄的？”古小慧蹙紧眉头，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而洪敏娜抱着她已是泣不成声，为之前发生的事后怕，整个身子都瑟瑟发抖。
张伟皓和招金宝对这一状况感到错愕，很明显，娜娜衣服上的血不是她自己的，她手臂的伤都是瘀青，像是勒痕。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急诊室的门。
“小慧，先带娜娜去处理伤口吧。”张伟皓冷静地出声。
古小慧点头。“娜娜，走吧。”
洪敏娜哭着摇头，指着急诊室。“龚雪莉还……在里面。怎么办？她……她流了好多血。她会不会死啊？”湿湿的脸一片惨白，眼角不断有滚烫的泪水流出。
“雪莉？”三人诧异，互望了几眼，又将视线固定在哭成泪人儿的洪敏娜身上。
“娜娜，龚雪莉怎么了？你怎么和她在一起？”古小慧温柔地替她擦着眼泪，“娜娜，别怕！”
“雪莉她为了救我……”她的哭腔完全掩盖了说话声，让人很费劲才能听清她的内容。
“小慧，你还是带娜娜去处理手臂上的伤痕。等她情绪稳定下来，再问。”招金宝推着古小慧和洪敏娜走，“娜娜，龚雪莉这里你不用担心，我和耗子在这看着。”
一个小时后，龚雪莉被推着从急诊室出来转入病房，因流血过多，一张脸比纸还白，整个人都非常憔悴，如一抹随风摇晃的烛光般虚弱。
洪敏娜手臂上的伤痕作了处理后又被迫住院，换上病服，接受全身检查。
第二百二十章 感激
“雪莉，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买。”张伟皓坐在病床边，同情地看着床上双眼无神的女生，轻声问。
龚雪莉的头被剃得光秃，包了好几圈白色的绑带，像听不到任何声音似的，目无焦点地盯着某一处。
“雪莉——”张伟皓小心翼翼地叫着她，想问些什么，最终不忍心开口，顿了好半晌，站起来。“你好好休息。我到外面买些吃的过来。”
他走出病房，就看到招金宝在外面站着。
“小慧陪娜娜去做检查。”猜到他要问什么，招金宝开口说，又瞄了眼病房，“她没事吧？”他之前对龚雪莉没有什么好感，但她冒险救了娜娜，又发生那样的事，对她的看法一度改观。
“能没事吗？”张伟皓皱眉，叹了叹气。“你在这看着她，我去买些粥回来。”
“我去吧。”招金宝接话，“我跟她不熟，等会她要哭闹起来，还得你安抚。”
“嗯，你去吧。”张伟皓点点头，两手插着裤袋，倚靠着身后的白墙。
招金宝走后，有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官过来，要给龚雪莉录口供，被张伟皓阻拦。“她现在情绪不稳定，不方便录口供。”
“另一名女孩呢？”警察问。
洪敏娜的病房跟龚雪莉的病房仅隔着一道走廊对望。她和古小慧走进病房时，两名警察已经在里面等候。
“你不用紧张，我们就问几个问题。”一名警察看了洪敏娜一眼，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歹徒一共有几人？你认识吗？”
“两人。不认识。”洪敏娜答。
“大概什么年纪？模样记得清吗？”
“一个二十多岁，一个三十岁左右，年纪较轻那人染着绿色头发，脸有点方，很多斑点……”洪敏娜努力回忆着歹徒的模样，如实描述。
“有没有跟什么人结仇？”
洪敏娜摇头。
“他们就只是抢走你身上的财物？”
洪敏娜点头。
警察又问了一些问题，觉得差不多了。才离去。
古小慧一直没作声，狐疑的目光在洪敏娜身上停留。“为什么不说龚雪莉被强奸一事？”
“雪莉不想让人知道，她说这事要宣扬出去，她会死。”洪敏娜那双比核桃还肿的眼睛又溢满了泪水，“要不是为了救我，她也不会遇到这些不幸。”
“你跟你的舍友去逛街，那两个歹徒怎么只对你下手？龚雪莉又怎么会在那里出现？”
“小慧，我知道你们不喜欢龚雪莉，我也不喜欢她。可是她救了我，是千真万确。我和舍友逛街。碰到雪莉跟她的同学。就一起逛。后来。那两个歹徒冲过来拖着我就走，大家都吓坏了，只有雪莉拼命喊救命，拽着歹徒不让走。可是我们两人的力气也抵不过两个大男人的力气，所以都被带走了。我们被蒙了眼，绑了手脚，被带到一家宾馆……”
“那两个歹徒的目的分明不是抢走财物，他们一开始就是冲着你来的，娜娜，你在隐瞒什么？”古小慧紧紧盯着洪敏娜，眼光严肃而凌厉。
“小慧，他们的目标是于于。”洪敏娜害怕地哭起来。“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是他们知道我和于于的关系，他们想用我来胁迫于于，要我打电话给于于，我不肯。他们就威胁我，想对我……”她越哭越厉害，“雪莉扯着喉咙拼命呼喊，他们就把怒气转到雪莉身上……他们不是人……我听到他们撕碎雪莉的衣服，雪莉凄厉的哭喊、求饶……后来，雪莉撞到柜角，头破血流，那两个人看要弄出人命，就慌张逃走了……”
古小慧皱眉，温柔地抱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背。“那你怎么不跟警察说，歹徒的目标是小于？”
“不能说，他们警告我，如果我敢说出去，他们就会再来找我。小慧，我真的好害怕！”
“早知道就不报警了。”古小慧觉得这是多此一举，白费功夫。“别哭了，我保证那两个歹徒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你要不要睡一下？”
“我想去看看雪莉。”洪敏娜擦着眼泪，哽咽地说。
“好，我陪你去。”
古小慧和洪敏娜走进龚雪莉的病房时，一个护士正给龚雪莉注射镇定剂，张伟皓和招金宝守在一旁，地上是打翻的粥和扔得乱七八糟的杂物。看样，是闹了一场。
龚雪莉安静下来，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溢出，脆弱得牵动人心。
“雪莉。”洪敏娜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抓住龚雪莉的手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
“雪莉，我打电话让你妈妈过来？”张伟皓拿起电话，小心翼翼地问。
“千万不要。”龚雪莉的声音飘渺如同虚幻。“不要让我父母知道，我不想他们担心。”
“雪莉，头还痛不痛？晕吗？”洪敏娜红肿着眼，关心地问。
龚雪莉轻轻摇了摇头。“你们能不能都出去？我现在这个样子好丑……”
“一点都不丑，你人长得漂亮，即使剃光头，也是漂亮的光头女孩。”洪敏娜哭着安慰她。“头发很快就长出来。”
她感激雪莉，想为她做很多事补偿她。
龚雪莉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流淌。
“耗子，能不能让伦来见见我？”沉默很久之后，她缓缓睁开眼，一边擦着泪水一边期盼地看着张伟皓，小心翼翼的眼神令人不忍拒绝。
“好，我打电话给他。”张伟皓点头。
“还是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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