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里会的负责人，叫来的也是加长版的豪车。
“明白了。”宇文瞳对于杜筱筱相当的熟络，已经不用说多余道谢的话，不过其他人还是礼貌的向对方表达了谢意。
白娅家购置的洋馆，在秋楠市的西景园，离得梁雨她们的学校大概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刚上车那下大家都是满腔热血，不过随着车上的时间寂静的流逝，那些多余的担心就从脑海当中不停的冒了出来，相比之下，只有梁雨一脸镇定地在跟留在学校的赵琳和刘嘉学姐她们发展短信，告诉她们不用担心。
“小雨，你说白娅的父亲会是怎么样的人呢？”坐在梁雨旁边的廖语晴率先和她搭话。
“不知道，不过现在再去想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不管怎样，也要让他看到我们的诚意，绝不会让他就这样带走白娅的。”
这样的一句话，明明没有什么特别的说服力，但是却意外地让人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廖语晴忍不住望向了梁雨的侧脸，明明是要比自己年纪还小一岁，但是她在关键的时候，却是异常的沉稳，不只是她，周围的其他人也有着这样的感觉。
汽车一路西行。
98。没有结果的会谈
“叮咚。”
白娅家的洋馆被人按响了门铃。
詹姆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大厅里摇摆的座钟，这个时间还不到家政妇来做饭打扫的时间。
也许是那些上门推销的人，詹姆无趣地想，他本来觉得只要放着不管一会儿，对方就会放弃的，但是没想到屋外的人却是一个锲而不舍的性子，门铃依旧在叮咚叮咚的响个不停。
“该死！”詹姆本就没有什么好脾气，现在变得更糟糕，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向门厅，心里想的却是在开门之后，要怎么婊对方一脸。
但是当他从猫眼当中看出去的时候却愣了愣，对方是几个和白娅穿同样制服的女生，年纪可能要比白娅更年长一些。
詹姆打开门，狐疑地打量了对方几眼：“你们是……”
不等其他人开口，梁雨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您是白娅的父亲吧？我们是苍南女子学院的学生会代表，想要关于白娅退学的一事进行商谈。”
“我觉得我的意见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当初同意白娅进入这所学校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不但没能够引导我的女儿，反而让她在那些无意义的东西上面越陷越深，我已经决定要退学了，就算要付钱也无所谓。”詹姆越说火气就越大，眼看就要闭门谢客，结果发现被对方的一只脚卡住了门坎。
“即使是这样，我们还是有义务的代替学校了解清楚状况，还是说阁下连一个解释说明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呢？”
詹姆盯着对方的眼睛，很难相信这是一个15、6岁少女释放出来的气场，他稍微犹豫了一下，扫了一眼梁雨身边的其他人，然后让出半身，略带不快地说：“进来吧。”
宇文瞳等人对视了一眼，没想到用这个办法真的进入了屋子。现在看来，如果不是梁雨在快到门口的时候提出假借学生会的名义，估计她们现在别说进门，早就吃了闭门羹被关在外面了。
但现在进了客厅，情况也没有任何的改变，詹姆态度生硬地招呼她们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坐在对坐上点了支烟，不咸不淡地说：“抱歉，没有什么能够招呼你们的东西，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这话的意思，跟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说完就可以滚了的意思差不多。
一般来说，这种时候都应该年长者来看口，但是周围的小伙伴都把目光聚到了梁雨认真的侧脸上：“白娅父亲，我可以冒昧的问一下，白娅现在在哪里？我觉得有些问题应该当着当事人的面询问清楚。”
詹姆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些不自然，他的眼角微微上翘，瞄了一眼白娅所在的天花板，但很快就借着吸烟，掩饰了过去：“白娅身体有恙，不方便见客，有什么话跟我说就行了。”
这一看就是托词，宇文瞳张了张嘴就要说出口，却被梁雨给拉住了。
“那么我就明说了，这次来登门拜访，是想要请您收回让白娅退学的要求。”
“不行，”詹姆回答的很直接，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我的主意已定，你们不必多说了。”
“请务必让我们听听理由。”梁雨却别有被对方暴躁的态度所压倒，理智且平淡地说道。
“哈，你们还来问我理由，这不是你们学生会打电话告诉我，我的女儿和一群腐害分子混在一起的么？”詹姆一直就很郁闷，现在更是有些火气上头，他俊朗的外表都变得有些扭曲起来：“这样的学校我还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他们，就算我不说，你们也应该明白，我的女儿所拥有的才能是世界级的，如果把她的才能扼杀了，你们确定能够承担的起这个责任么？”
詹姆的咄咄逼人，引起了宇文瞳的强烈反弹。
“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胡说八道，我们才不是什么腐害分子！”她再也忍受不住了，但是她一开口，这事就变得糟了。
詹姆原来就对这行人的身份感到怀疑，这一下他更是用狐疑的目光从一张张脸上扫过，愕然地说：“你们不是学生会的，啊，我知道了，你们就是那群坑骗白娅的人！”
“说的真难听，什么叫做坑骗白娅，你这个做父亲的根本不关心自己的女儿，什么都不知道！”宇文瞳本身就是一个急性子暴脾气，被这么一激，什么事先商量好的说辞全都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小瞳……”
“我不知道……我不关心自己的女儿？”詹姆的额头青筋直跳，直接从沙发上面站了起来，一种由衷的怒火烧红了他的眼睛：“告诉你们，我的女儿我当然了解她，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白娅的人，像你们这样只是为了一己私欲，擅自接近她的家伙又懂得什么，你知道我对她的付出和期望吗？”
“你……”
“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詹姆朝着门口伸手一指，下了逐客令。
“那个詹姆先生。”这个时候陶美华和廖语晴也要开口，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砰砰砰……”楼顶之上传来了响声，梁雨等人和詹姆同时抬头望向天花板。
是白娅。
梁雨她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詹姆已经先一步拦在了她们的身后：“快走，不然我要报警了。”
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她们到底还是高中生或者初中生，并不擅长和大人打交道，就连一贯天不怕地不怕的宇文瞳，再听到对方搬出警察了之后，也有些退缩了。
明明白娅就在楼上，但是，她们却无法逾越过这一道阻挡在她们前面的高墙。
到此为止了吗？
梁雨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既然是这样，那么今天我们就暂时告辞了。”
“小雨？”
“哼，不要再来了！”詹姆没好气地冷哼道。
一行人悻悻出了门，詹姆嘭得一声摔上了门，把梁雨等人关在了外面。
这样的结果让人无奈，一行人垂头丧气地往外走，梁雨却抬头回望了一眼，她看到了二楼的窗口处闪过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詹姆的身影也赶到了窗边，恶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然后飞快地拉上了窗帘。
梁雨不甘地攥紧了手心。
101。艺术和糟粕
“该死的，我一定要找律师告她们非法侵入！”詹姆恼火地砸着方向盘上的喇叭，然后朝着前面堵车的路况探出车窗吼了一声：“快点给我动啊！”
但是当人一旦被情绪左右的时候，越是焦躁，就越是不顺，感觉全世界都在跟自己作对一样。詹姆也是这样，他费了不知多大的劲，才赶到了白娅的学校——苍南女子学院。
到了苍南女校的校门口，詹姆下了车甩上门就是往里冲，这样的情况保安自然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快的就把他给拦了下来。
“先生，你不能够到里面去。”
“放开我！”詹姆早就憋了一肚子的邪火，他只想快点见到白娅把她给带走，哪里还会理会这些条条框框。
可越是这样，保安就越不可能放行了。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梁雨的身影出现在了传达室里，而她的身边则站着一直在帮助她们的杜筱筱，人如果没有后者的话，她们恐怕是不能够这么准确的把握事态的。
“是你！”詹姆记得梁雨的这张脸，他迅速地转移目标，朝着梁雨扑了过来：“白娅在哪，你把白娅带到哪儿去了？”
“先生，请你自重，再这样我们可要报警了！”传达室的两名保安拼命地架住詹姆，不让他接触到后面的女生，严厉地警告道。
“不用这样的，这个人我们认识。”梁雨站出来帮腔说道，并且叫了詹姆的名字：“詹姆先生，请相信我们对您和白娅都无意冒犯，来学校是她自己的意思，我们现在过来，就是带你去见她的。”
“你敢说不是！”詹姆额头上的青筋直跳，但两个保安拉着他他也没法有什么动作，而且对方还是孱弱的少女，詹姆只能强行压下了要蹿出来一般的火气，抖了抖自己的胳膊：“放手。”
两个保安还有些犹豫，但是杜筱筱却点了点头。
不同于学生会长夏笳，杜筱筱这个里会的负责人在学校里明面上的职务是白纸一张，但是因为里会权力的渗透，所以就连门卫也或多或少的知道眼前这个少女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
他们按照杜筱筱的话照做了，放开了詹姆。
“哼。”后者不虞地整理了一下被拉扯走样的衣服，就欲往里走。
然而前面的道路却被杜筱筱用身体拦住了：“不管怎么说，既然到了这所学校，还是希望詹姆先生能够按照章程来办事，请不要保安难做，登记一下不会花费你太多时间的。”
明明是一个高中生少女，但迸发出来的压力却让詹姆硬生生地收回了脚步，詹姆对这所学校并非很了解，但是他本能的感觉到眼前的少女是个棘手的存在。而且她说的也没错，既然一路上过来都花掉那么多的时间了，也不在乎这登记的一点时间，他满是不悦的在登记本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身份证和电话。
“这样总行了吧？”他把笔一摊，瞪着梁雨和杜筱筱说道。
杜筱筱没再看他，而是转向了梁雨：“那么我有事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情就找我吧。”
“好的。”
杜筱筱说完便转身离去，剩下的梁雨倒是肩负起了接待的责任：“詹姆先生，我们也去白娅那里吧。”
詹姆冷哼了一声，抬脚便迈出了传达室的门槛。
现在正好是中午的午休时间，去教学楼的主干道上面有着不少学生的身影，于是梁雨带着詹姆走上了一条较为僻静的林荫道。这里连着的是布满紫藤花架的回廊，连着绿茵茵的草坪，平时是供人休憩的园区，从这里去学区通常会绕一点远路，不过通往梁雨她们所在的部室，却是比先去教学楼，再转往旧校舍近了不少。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的走了一段路之后，梁雨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詹姆先生，今天的事情是我们做的不对，但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恐怕您也是不会愿意耐下性子来听我们说话的。”
詹姆心里冷笑一声，你们都这样了还想让我听你们说些废话？
他也不开口回答，反正心里是打定主意把对方的话都当成是耳旁风吹过，现在别说让他改主意了，可以说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要把白娅带离的决心。以前的话还只是听说，但现在可算是开了眼界，和这样的女生混在一起，白娅不被带坏才怪了。
却听梁雨说道：“詹姆先生，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神明的存在吗？”
哈？
詹姆以为她会说些说服自己的话，但没想到开口却是这一句，但是詹姆没有想要搭理的意思。
“神明是存在的，而且是个非常恶劣的家伙，”梁雨望着花架上，一览无遗的青空：“他喜欢恶作剧，明明有着能够拯救他人的力量，却眼睁睁的看着美好的东西在眼前凋零。”
“……”
“我认识一个女孩，她曾经非常非常的喜欢漫画，或许对詹姆先生来说，漫画一定是相当无趣和毫无意义的东西吧，但是对于那个女孩来说，漫画就是她的梦想，是给她的人生带来希望的宝物。我时常在想，究竟什么才是有价值的东西，一幅画卖到十几上百乃至上千万，这就是它的价值了吗，难道说艺术的价值，仅仅是用一个货币的计数单位来衡量的吗？”
詹姆鼻子里喷了口气，这样什么都不懂的女生还枉论艺术，用漫画和油画相比，简直是无知到令人发笑：“听好了，小女孩，无知便是原罪，艺术当然不是用货币来衡量的，而是一种对于心灵的直击与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