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牌农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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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牌农女- 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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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之所以斗胆跟叶姑娘提起来,是因为成老伯的眼疾很有可能会恶化……”
    叶知秋脸色微变,“恶化?”
    “是。”闻苏木点了一下头,怕她听不明白,用手比划着道,“我方才说过,两处瘀滞原本是相邻并且相互牵制的,如今一处瘀滞消散,另一处瘀滞凝成的血块就会移动到第一处瘀滞的地方,压迫视路。
    瘀滞虽塞,可并非完全不通。血块则不同。它会将视路完全封堵。自今日起,成老伯就有可能出现头痛的症状,双目也会逐渐失去知觉,从而致使眼瞳萎缩。
    换言之。若不及时治疗,便再无复明的希望了!”
    叶知秋蹙了眉头,“闻公子,这个穿颅术你有多大把握?”
    “不到一成。”闻苏木如实回答。
    叶知秋的心一路沉到了谷底,如果她没会错意的话,他所说的穿颅术就是开颅手术。在那个医术发达、仪器精密的年代,这类手术都是高风险高死亡率的,更何况是这个显微、没有强效消炎药的地方呢?
    施针之前,老爷子还那样兴高采烈,满心期待。现在不仅彻底没希望了,日后还要忍受头痛的折磨。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张罗着给他治眼睛。
    世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给人希望,又将人推入绝望的深渊。
    闻苏木也是满怀歉疚。“如果我的医术再精湛一些,诊断得再谨慎一些,再细致一些,成老伯即便不能视物,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叶姑娘,真的很抱歉,我辜负了你信任!”
    “闻公子。你别这么说,你已经努力了。”叶知秋反过来安慰他,“王大夫不是也没有诊出来吗?这世上哪有能百分之百治好的病?
    别说是治眼睛,就是得了风寒吃汤药还有副作用呢。也许爷爷的情况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天无绝人之路,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老爷子这个病人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甚至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位病人。没能治好,他的心里恐怕比谁都难受。她没那么不讲理,不会去苛责一个尽心尽力的大夫。
    闻苏木有些怔然地望着她,明净的眸子里升起淡淡的水雾。
    自他从医开始,看过的病人不过百名。其中的一半还是看在他祖父或者父母的面子上。勉为其难找他医治的。不管病人是自愿还是不自愿,他都真心以待,倾尽全力。
    治好了,别人对他道声谢或送上一份谢礼,皆大欢喜;治不好,别人就会在背地里骂他无能,只会仰仗祖父的名望;华家小姐被毒蛇咬死之后,人们更是将他划归庸医的行列,对他敬而远之。
    还从来没有人像眼前这个女子一样,站在他的立场为他考虑,理解他,尊重他,继续信任他,让他感觉自己是一名真正的医者。
    只可惜,这样善良贴的女子,他只能远远地望着,不能与她携手白头,共度一生。
    “叶姑娘,你放心,只要成老伯的眼睛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手不管。”他郑重地说道。
    叶知秋微微一笑,“嗯,谢谢你,我们进去吧。”
    他们说话的工夫,成老爹已经冷静下来,跟王太医细细询问了自己的情况。
    虽然王太医并没有把话说死,可自己的眼睛什么样他怎能不清楚?心知复明无望,颓丧不已。也没有了跟他人闲聊的心情,便让虎头扶他回房去休息。
    其他人宽慰了叶知秋几句,也都识趣地散去了。
    闻苏木和王太医商议了许久,也没商议出什么好法子。便留下一个镇痛去火的药方,带着高宝匆匆地走了。回到府中求教闻老太医,遍翻医典古籍,立誓要找出补救的办法。
    叶知秋破例没去菜棚那边,在家陪着成老爹,中午还给他做了他最爱吃的鱼锅饼子。老爷子强颜欢笑,撑着吃了半个饼子,便借口午睡,让她去忙自己的事情。
    叶知秋打发虎头去学堂,拜托阿福在家照看,自己到菜棚转了一圈,见没什么事,便早早地回来了。
    “爷爷怎么样了?”一进院子她就跟阿福打听。
    “还躺着呢。”阿福叹了一口气,“我看也没睡着,老是翻身,成爷爷真可怜!”
    叶知秋安抚摸了摸她的头,想起一件事来,“阿福,你是不是该去给胡家送钱了?这两天我一直想问你来着,可是总忘。”
    “早就送过去了。”提起这件事,阿福老大不愿意,“那天我和我爹一块儿去的,胡亮一看见我们就念叨,说现在日子难过,家里还有两个要吃药看病的,一年五两银子不好干什么。
    房子破得不成样儿了,夏天漏雨冬天钻风,再不翻盖就家里几口人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砸死在里头了。没个像样儿的房子,没几亩好地,谁肯嫁给他们家儿子?
    最可气的是,他还说耿家村有人认了个干儿子,适逢过节就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去串门,过年的时候还要磕头拜年。
    我是没给他磕头拜年,可哪回过年过节我爹没给他们送东西啊?前些日子收了粮食,还给他们送过去两袋子呢。
    他还想怎么样?把我们家整个打劫了啊?”
    叶知秋见她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反正你手里有文书,不怕他强索硬要。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当没听见就是了。”
    “我也想当没听见,可是知秋姐姐,你是没瞧见他那个嘴脸,好像我们家欠他几万吊钱似的。”阿福一脸憎恶之色,“我现在一想起还要跟他打至少九年交道,我就脑瓜仁儿疼。”
    “你也别疼了,等过完这个年,我们手头宽裕一些,你就把答应他们的房子和地给置办了吧。至于每年那五两银子,你多给他一些,他应该能答应一次性付清。
    到时候你再让他写个文书,以后逢年过节,让礼貌性地走动一下就可以了。你不愿意去,可以让老牛叔去。”
    听她这么说,阿福心里才舒坦了一些,挽住她的胳膊,“还是知秋姐姐对我好,我爹就知道骂我不懂事儿。”
    叶知秋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你啊,修行还不够。什么时候做到宠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才能算得上一个出色的商人。”
    “知秋姐姐你真讨厌,我刚说你对我好,你又寻着机会来教训我。”阿福不满地撅起嘴巴,“在外面的时候死命端着笑,回家了我还不能抱怨几声啊?”
    叶知秋立刻妥协,“能能能,等一会儿我搬个小板凳坐在你面前,专门听你抱怨,好不好?”
    阿福憋不住乐了,“这还差不多。”
    “我先去看看爷爷,一会儿再聊。”叶知秋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头,便往里走来。走到堂屋门口,就见汤远修在角门探头探脑。
    她脚步滞了滞,还是停了下来,“汤先生,你找我有事吗?”
    自从她那天发了火,这老头就没再缠她了,不来蹭饭,也不在她眼前转悠,只是时不时打发人过来要这样那样的东西吃。也不知道是幡然醒悟了,还是准备养精蓄锐,卷土重来。
    汤远修眼神闪烁,哼了一声道:“我找你一个黄毛丫头能有什么事?我就是随便逛逛。”
    “原来是这样。”叶知秋弯了一下唇角,“那你慢慢逛,我先失陪了。”
    汤远修急了,“小丫头,你站住。”
    叶知秋将迈了一半的脚收回来,“怎么,你又有事了?”
    “我才想起来。”汤远修干咳了两声,“有件事你的想法太偏颇了,我得跟你好好掰扯掰扯。”
    叶知秋好整以暇地望着他,“您老想跟我掰扯什么啊?说吧,洗耳恭听。”
    汤远修大为不满,扯着嗓子嚷嚷起来,“大冷天的,你小丫头就让我一个老人站在外面跟你说吗?不管怎么着也得有把椅子,再来杯热茶吧?”
    “热茶没有,椅子可以有,想来就来吧。”叶知秋扔下一句话,便径直进门去了。
    “想来就来吧?这是对长辈的态度吗?至少也要说个‘请’字吧?”汤远修嘴里气哼哼地嘀咕着,进了成家院子……
    ——

☆、第212章 就是个做工的!

成老爹背对这边躺在炕上,身体在棉被下蜷缩成一团,露在外面的半个肩头比平日里看起来更加瘦削,看得叶知秋鼻子一阵发酸。
    她在门边立了一瞬,来到炕前,轻声地叫道:“爷爷。”
    成老爹身子动了动,一手撑在炕上,慢慢地坐了起来,却没有转头,依然背对着她。
    “这都是命啊。”他声带哽咽地叹息道。
    叶知秋在他旁边坐下来,好言劝抚,“爷爷,你别灰心,闻公子说会想其他办法给你治眼睛的。”
    “秋丫头,你不用给我宽心了。”成老爹抬手抹了一下眼睛,“以前我一睁开眼睛,就跟下雪似的,白茫茫的一片。现在我一睁开眼睛,就跟晚上没点灯似的,黑咕隆咚的。
    我比谁都清楚,我这眼睛是没得治了。我就是懊悔,那会儿光顾着高兴了,没抓紧工夫把你的脸瞧清楚,再瞧虎头一眼。”
    听了这话,叶知秋一下子就红了眼圈,眼泪控制不住向外涌,“爷爷,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撺掇你治眼睛,你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傻丫头,你说啥胡话呢?”成老爹摸索着握住她的手,“有病就得治,治好治孬那都得看老天的意思。老天让你好,你就能好,不让你好,就是你的命。是命咱得认,哪能怪得着你呢?
    你别想那没用的,左右都是瞧不见,白点儿黑点儿有啥要紧的?
    行了,爷爷都想开了,你就别跟着着急上火了。去把你杨家大叔喊过来陪我说说话儿,你该忙啥忙啥去吧。”
    叶知秋也说不出更多安慰他的话,便依他的吩咐,去隔壁把杨老汉请过来,又到厨房做了一锅山药粥。
    将米用高汤煮得软烂粘稠,放进山药丁、胡萝卜丁、火腿丁和切碎的白菜叶。调味,撒上葱末,再淋上一点香油。咸香可口,滋补开胃。
    给成老爹和杨老汉端过去两碗。顺便也给汤远修带了一碗。
    汤远修干巴巴地坐了将近半个时辰,憋了一肚子的怨气。正准备跟她好好抱怨一番,看到那碗粥,火气登时消了大半,“原来你知道我中午没吃饱,特地做了粥来孝敬我啊?嘿嘿,算你这小丫头还有点儿良心。”
    叶知秋不接茬,把粥放到他跟前,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汤先生。你今天这么耐心地等着我过来,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啊?”
    汤远修斜了她一眼,“刚夸了你一句,你就暴露本性了。食不言寝不语,你看见我正喝粥吗?
    说起来。你这小丫头的手艺见长了。你要感谢我,要不是我每天督促勉励你,你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进步呢?”
    叶知秋站起身来,从善如流地福了一福:“谢谢汤先生用‘吃白饭’和‘鸡蛋里挑骨头’的方式对我进行监督勉励,那您老就静静地、默默地、悄无声息地喝粥吧,我不打扰了。”
    “你这丫头说话怎么总是夹枪带棒的?好好的胃口都被你弄没了。”汤远修气呼呼地扔掉勺子,“你给我坐下。我有件事要问你。”
    叶知秋暗自翻了个白眼,这老头肯定有精神方面的受虐倾向,不被人挤兑几句,就不能好好说话。重新落座,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请您言简意赅地问吧。我会提纲挈领地回答您的。”
    汤远修知道她不喜欢拐弯抹角,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不是跟我说,只想跟凤老九谈情吗?怎么又冒出一个三年之约来呢?”
    叶知秋一听这话就笑了,“从凤康走的那天开始,我就在等汤先生问这个问题。您老还真沉得住气,直到今天才问出口。”语气顿了顿,“我跟他定下三年之约,是想给他和我一个机会,也想给你们一个机会。”
    “怎么讲?”
    “我不想跟他成亲的唯一原因,就是不想过那种明争暗斗的生活。既然他有心放弃那条路,从高高的位置上下来,走到我触手能及的地方,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世事无常,决定了人是善变的。尤其是他那种身份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什么事情左右,身不由己,在胜败取舍之中挣扎,最后做出有违初衷的选择。
    我之所以跟他定下三年之约,而不是立刻答应跟他成亲,就是因为我想给他多一些时间去思考,去衡量,去取舍。三年对我来说不算长,我等得起;对他来说也不算短,足够他清楚想看明白了。
    我说给他和我一个机会,就是这个意思。”
    汤远修徒劳地捋着那团卷曲的胡子,“那给我机会又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叶知秋笑眯眯地道,“你们可以使出浑身解数劝他,求他,阻止他,如果三年的时间,你们都没能让他回心转意,那你们要么跟他一样思考、衡量和取舍,要么只能承认一群人抱成团都不如我一个女子。”
    汤远修嘴角直抽抽,“好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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