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年代能够将第一次留到二十几岁的女孩子越来越少见，俱乐部上班的几个月，赵东见过太多的女孩子将自己那宝贵的身体一次次的送给了陌生的男人，代价或高或低，有的是几千块钱，有的是几百块，有的是一件名牌衣服，有的是一件名牌挎包，还有的是几瓶洋酒，甚至是一个眼神。
在这个*越来越廉价，金钱越来越高尚的年代，赵东打心眼里疼惜这个珍惜自己身体的女孩子，可又是什么让她把珍藏了二十几年的处女身子交给自己？感情？感觉？赵东不敢去想。
“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怀里的女人似乎猜透了赵东的心事，挪了挪有些酸疼的身子，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别看赵东体格一般，在那方面的本事很不错，尤其是那胯下的东西，让小妖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恐怖，那么大的家伙是咋放进自己身体里的？不过她又回想了一下生理课本上，简述孩子的出生过程的几行字，也就释然了。
赵东不说话，小妖又道：“是不是觉着我接近你别有用心？又或者带着目的？”
赵东还是不说话，小妖觉得胸口一凉，一滴泪水顺着眼角就滑了下来，然后又自嘲笑了笑。“还是你觉得，我只是不想把第一次给熟悉人，单纯的找刺激？再或者拿自己的身体做投资？”
赵东横在小妖腰上的手掌紧了紧，用下巴抵住她雪白光滑的肩膀道：“我心疼，替你委屈。”
小妖咬着嘴唇，眼泪顺着眼角止不住的往下掉，赵东耐心擦着，她掉一滴，他就擦一滴。“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总不能拿了你的身子，你还不知道我家在哪里。”
小妖不再哭，耐心听着，赵东寻了一个话头娓娓道来。“我叫赵东，祖籍靠山村，那村子在安县附近，安县也不大，在东北，翻大地图你一准找不到，省地图才能看见，还得离近了再看。”
“我是孤儿，其实说是孤儿不全对，老头子说我有爹娘，都没死，就是不知道在哪，我总觉着男盗女娼，他俩应该不是啥好东西，连带着我也不是啥好东西，被人骂了十几年的野种。”赵东话没说完又笑了，小妖觉得有些心酸。
“老头子就是我爷爷，一个八十多岁的糟老头，喜欢喝酒，喜欢下棋，会唱京剧，会打拳，村里人喜欢喊他老神仙，我觉着就是一个骗吃骗喝的老流氓，他的一身本事，除了喝酒，我学了大半。”赵东想不明白，为啥学了那么多东西他还只是个卖酒的服务员。
赵东语气顿了顿，似乎突然想起了啥。“我有个未过门的媳妇，不是村里人，那年逃荒过来的，脸上得了病，一脸的红疹子，村里没人敢收留，我爷爷却留下了她。”
“糟老头，也就是我爷爷，糟老头会些医术，没过几个月就给治好了，那闺女为了报恩，就在靠山村住下。”
小妖一脸好奇，小声道：“那她是怎么来江海的？”
赵东想了想，继续道：“山里人穷，念书是条唯一的出路，可那时候家里穷，供不起俩娃上学，老头子说那闺女比我聪明，把她送了出去，把我留了下来。”
小妖又道：“然后呢？”
赵东笑着，一边拿手指绕着她的头发，一边说道：“这闺女有志气啊，考上了全国重点院校‘江海大学’，念了四年书，再没花家里一分钱，奖学金倒是往回寄了不少，剩下的跟你说过，洞房那天这闺女就跑了。”
小妖转过身，摸着赵东下巴上的坚硬胡茬。“那你恨她不？”
赵东想了想，回道：“刚开始恨，现在我得谢她，要不是她，我走不出那大山，要不是她，我遇不见你。”
小妖甜甜一笑，像是得到满意答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嘴真甜！”
赵东用下巴往小妖脸上蹭去，小妖躲着，嚷嚷道：“扎的痒。”
赵东不再与她打闹，撑起身子坐了起来，靠着床头叼起一根烟，小妖抓过火机替他点燃，然后把脑袋枕上他的胸脯，又听赵东细心道：“你刚才说的那几句话我都记在心里，摔死了不说，太晦气，爬高了也不说，太远，你说咱要是爬不起来，也没摔死，你咋办？会不会跟我回靠山村，做一个本本分分的农民，跟我一起面朝黄土背朝天，老婆孩子热炕头？”
小妖皱着眉头，认真想了一会，轻声道：“会，但不是现在。”
第五十六章 你是我小妖的爷们
赵东知道还有后话，耐心听着，小妖伸出手掌摩挲着他的喉咙，轻声道：“我也给你讲讲我的故事，我叫李沐彤，家里有两个哥哥，我最小，在家爸妈喊我小幺，所以来了金碧辉煌之后改了名，叫小妖。嗯……不瞒你，其实我不缺钱，你可以认为我家里有钱，但钱不是我的。”
赵东摸着小妖的光滑脊背。“嘿，我早就知道。”
小妖露出意外神色。“你咋知道？”
赵东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高人模样，惹来小妖一阵毒打，最后坦白道：“第一天见你就不像，没有其他女孩子身上那种脂粉气，后来送过你一次之后就更加肯定这个想法，这小区挺高档，以你在金碧辉煌的工资，绝对供不起这的房租，但我一直以为你不缺钱，不知道你有钱，不对，是不知道你家里有钱。”
小妖甜甜一笑，露出放你一马的神情，又说道：“我来金碧辉煌打工不是为了赚钱，更不是贪图好玩，说了你不许生气？”
赵东点头，小妖担心道：“真的？”
赵东又点头。“真的。”
小妖想了想，斟酌道：“嗯……我和你那个未过门的媳妇一样，也是逃婚出来的，你别用那个眼神看我，我不是嫌贫爱富，那爷们有钱，人长得也帅，可我就是不喜欢，再加上家里有点联姻的味道，我一生气就躲了出来，而且我逃的也不是婚礼，是订婚宴。”
见赵东不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妖咬着嘴唇担心道：“东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赵东一巴掌拍在她的翘臀之上，惹来一阵惊呼，解释道：“没有，我只是在想，他有多少钱。”
小妖似乎很不愿意提起这个人，神色一变，倔强道：“他有多少钱我都不会喜欢他，我的人是你的，心也是，除非有一天你不要了！即使你不要我也不会再给任何人，用剪子戳上十个八个窟窿，谁也不给！”
赵东掐着小妖下巴，挑起嘴角道：“咋那么狠？”
小妖笑着抬头，有点倔强的可爱模样，哼哼道：“跟你学的！”
赵东一口香烟燃尽，捻到烟灰缸里，拉开被子，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然后一把拉开了窗帘，夜色迷人，仰头望着头顶的星星，露出那宽阔健硕的厚重背影。
小妖见他神色有些不对，也跟着跳下床，从后面紧紧抱住赵东的腰板，心疼道：“东哥，跟你说他的事不是为了给你压力，也不是为了说我小妖有啥了不起，不怕你生气，刚开始接近你的时候的确存了些让他戴绿帽子的心思，可后来我发现我喜欢你，直到今天我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你了，你不知道，你被警察带走那时候我就想，你要是杀了人判了死刑，我也不活了，就在江边跳下去！”
说着，小妖的泪水就有些止不住，一滴一滴打在赵东的后背上，声音嘶哑道：“东哥，我小妖喜欢你，跟什么都没关系，就是喜欢，毫无顾忌的喜欢！不许不要我……不许……”
赵东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紧紧抓住了小妖的手掌，确定道：“傻丫头，不会的！”
小妖还是担心，像是讨要零花钱的孩子，不放心的倔强道：“那你保证！”
赵东并不直接回答，而是把她拉到自己身前，抱着她慢慢道：“我这辈子没有多少朋友，肯交心的只有俩，一个人，一条狗。人是村里一起长大的娃，没大号，我喜欢喊他王二，十二岁那年闹饥荒，被他父母扔给了人伢子，换了半袋面，现在不知道死没死，要是没死，估计也该生娃娶媳妇了。”
小妖露出惊讶表情，试着去理解赵东嘴里那个能将自家孩子卖给人伢子换吃食的荒诞世界，可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
赵东摸着她的头发道：“山里人没见过世面不假，但也并不是外界传闻的那么淳朴，你没见过那个世界，为了一条山上下来的水渠，两个村子可以舞刀弄枪，争得头破血流，为了一个媳妇，可以让兄弟两个反目成仇，再偏远一些，甚至保留着两个兄弟共用一个媳妇的荒诞习俗，至于买卖女人或者生子换钱的丑陋事情，在那里也不鲜见。”
小妖越听越心惊，又问道：“那条狗呢？”
赵东愣了愣神，轻声道：“死了，十四岁那年我带着它进山猎野鸡，不巧遇见饿疯的狗熊，这畜生追着我不放，那时候我身板不如现在，跑了一会就崴了脚，我知道自己这条命怕是要扔在山里，我就撵它，可它不肯走，无论打骂都不肯走，最后咬了狗熊一口，把那畜生引向了冰面，那冰面咋能禁住狗熊的重量？结果，它俩一起摔进了冰窟窿。”
小妖今天特别爱哭，又红了眼圈，哭的梨花带雨，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忠义的牲口，比有些人强。
赵东看着心疼，擦着她的眼角道：“这些话憋在心里好些年，第一次跟人说，说完舒坦，跟你说这些就想告诉你，咱是小人物，山里出来的小人物，咱这辈子没做过啥惊天动地的大事，以后也可能就这点出息，成不了啥气候，跟了我，你委屈不？”
小妖不再哭，只说了一句：“你是我小妖看上的爷们，不比任何人差！”
赵东笑了，紧紧把她搂在怀里，这是今晚听到最知心的一句话。
赵东吸了一口凉气，稳着嗓音道：“妖儿，咱是穷人命，吃过糟糠剩饭，跟野狗抢过吃的；咱是贱人命，给点赏钱就能点头哈腰昧着良心说话，被人打了一巴掌还要笑着脸再递过去另一半，为了条生路可以弯腰下跪；咱是坏人命，端茶递水，坑蒙拐骗，狗眼看人，这一套咱信手拈来，天文地理，国家大事，风花雪月，全都狗屁不通；咱是小人命，进城之前没喝过好酒，没坐过好车，没见过高楼大厦，更没见过十张以上的老人头；咱也没碰过女人，说实话，你是我赵东这辈子第一个摸到手的女人！”
小妖露出痴迷神色，此刻的赵东霸气无比！
第五十七章 我不心疼谁心疼
赵东搂着她，继续道：“咱是男人，是见了漂亮女人会流口水、会动歪心思的下作男人，可有一点咱得告诉你，咱这人没啥长处，就是记性好，记仇，也记好，以前没有，以后不知道，你是我赵东第一个发誓要娶来做媳妇的女人！你别笑，笑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咬紧，反正咬住了咱就不撒口，老家那面有个规矩，取媳妇得送上聘礼，这样才够诚意。”
赵东说到这终于止住了话头，小妖玩味一笑，学着他的语气柔声说道：“东哥，啥聘礼？我可是金碧辉煌的第一美女，还是江北区的大侠女，太寒酸我可不要！”
赵东望着她的眼睛，像说着家常话一般，平静道：“我要爬的高高的，然后赚钱，赚大钱！”
小妖靠在赵东身旁，望着他的眼睛，狡黠道：“爬多高算高？赚多少是多？”
赵东回望着她，笑着道：“赚钱都是后话，最起码先要站直了身板，等那个被你甩掉的男人发现你的好，来跟我抢你的时候，我不用高他太多，最起码不用仰着脖子去看他！”
小妖一脸幸福模样，这才是赵东，这才是她小妖看上的爷们，不服输，任何时候时候都不服输！
小妖眼底闪过一道异彩，贴着赵东胸脯肯定道：“我喜欢的，不是那爬到金碧辉煌光鲜位置的赵经理，也不是以后江海黑道上的底下皇帝东哥，更不是有了自己的公司，挤进顶层社会上游的企业家赵老板。我喜欢的，是赵东！是那个肯让我欺负，却始终一脸傻笑的赵东！是那个面对十几把刀子死死把我护在身后，却寸步不让的赵东！是一步一步将我抱上楼，一件一件脱了我衣服的赵东！是肯陪我说话，是给我许下偌大嫁妆的赵东！”
夜色迷人，赵东拍着她的肩头，一曲小调哼唱出来，小妖细心听着，不多时，一曲强调怪异的段子从赵东的嘴里哼唱出来。
“彤云低锁山河暗，疏林冷落尽凋残。”
“往事萦怀难排遣，荒村沽酒慰愁烦。”
“望家乡，去路远，别妻千里音书断，关山阻隔两心悬……”
这是京剧唱腔，小妖听不出个所以然，却知道与爷爷时常哼唱的曲调有几分相似的味道，只是赵东的嗓音有些刁钻，说不上好听却有些别的韵味。
赵东的声音戛然而止，小妖意犹未尽。
一曲哼完，赵东郑重道：“这些话以前不曾跟人说，以后不会跟人说，只有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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