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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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传-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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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这里有九里明?”清脆莞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湉儿背一僵,不敢转过身,因为她知道,她的身后就站着三皇叔刘骏。不过,他刚才说的九里明是什么?出于好奇心,湉儿还是转过身,不敢看他的脸,目光直直的落在刘骏的手上,那只洁白如玉般的手中正捏着自己刚才摘的小黄花。“九里明?是这花的名字?好奇怪的名字啊!”湉儿轻轻地努起嘴问。

    刘骏抿了抿单薄的嘴唇,回道:“嗯。是菊花的一种。”真的是菊花?湉儿欣喜的瞅了那朵花好几眼,继续问道:“三皇叔你怎么知道这是九里明?”刘骏淡淡的打量了湉儿一眼,勾起唇角,漫不经心道:“它的颜色异常的明亮,据说,九里之外,还能看见它的明亮色泽,所以古人称它为九里明。而且,九里明是种草药,味苦中带甘,可治淤血,其香气并不浓郁却很容易辨别。”湉儿像看怪物般看着刘骏,天!他原来也会讲那么多话?自己本以为三皇叔是个性格冷淡,乖张怪异的人。

    “怎么了?听不懂?”刘骏注意到了湉儿的神色变化,恢复了一张波澜不惊的脸。湉儿偷偷的瞥了他一眼,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依然美得不可方物,可是他为什么总是摆着一成不变的冷淡。“三皇叔说的很仔细呢,湉儿自然听的懂。”湉儿咕哝了一句。刘骏淡淡的‘嗯’了一声,将花放回湉儿肥嘟嘟的小手中,什么也没说,便自顾自的回房了。湉儿对着凌乱不堪的花儿吐了口气,金黄的花粉四处乱窜,目光无奈地扫过两边的侍卫,他们仍是一张木讷的脸。湉儿只好拖着沉重的脚步下了楼。

    此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探了出来,咕哝了几句,望见了正四处游荡的湉儿,便一把拉起她的手,直往外走。巧的是,楼下竟然没有侍卫。湉儿讷讷的被拉向后院,才恍然惊起,惊恐的盯着自己被牵着的手,几乎是尖叫,“啊!你!你,你!竟敢!”

    整个客栈噤声。

    本在悠闲地喝茶的刘迪之猛地喷了出来。是湉儿的声音?他脸色一变,拿着一把西域随身短刀便冲了出去。正在商讨政事的刘劭闻声浑身一震,二话没说带着几个士兵冲出门外。

    那个身影听见湉儿的叫声吓得赶忙放开了手,一边哆嗦着向湉儿跪拜:“公……公主请息怒,奴才……是……是”声音渐弱,到最后竟然成了抽涕声。湉儿一愣,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眼,看他那打扮,原来是一个小宦官,年龄怕是不比自己大,脸上苍白无色,稚气的脸庞布满了惊慌的神色。瞧那个模样,自己像是老虎会吃了他那样。

    湉儿松了口气,用极其温和声音安慰道:“本宫刚才吓到你了吧?别害怕,我不会吃了你的。”小宦官抬头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湉儿,湉儿回以一个甜甜的笑,小宦官低头,面色绯红。湉儿正想问他叫什么,楼上前院纷纷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兵器声震得乒乓响。不一会儿,庭院周围就被堵的死死地。为首的刘迪之抽出短刀,有模有样的指着小宦官,大喝道:“大胆狗奴才!竟敢非礼公主?”湉儿小脸一红,白了刘迪之一眼,嚷道:“谁说他非礼本宫!”刘迪之一愣,纳闷的看向湉儿,明明听见她尖叫了!湉儿一把拉住小宦官,往自己身后扯,一边解释:“我在练嗓子呢!”刘迪之深锁着眉,一脸不相信。

    “湉儿!”路惠兰拨开人群,跑了过去,将湉儿带到自己怀中,疼惜的搂着,“吓死娘了,你这个丫头什么时候能让娘省下心呢!”刘劭铁着脸,向身边一侍从吩咐了一句“去回陛下,并无什么事,无须担心。”然后退了大批士兵,院内就剩下了熙熙攘攘的几个人了。院内跪着一衣着戎装的人引起了湉儿的注意,他看起来比爹要年长许多,但是一身正气凛然的模样,一看就是个从军之人。刘劭脸色未见好转,冷声斥责那人:“萧大人,这个孩子怎么处置?”未等下跪之人回应,他身边一直立着的少年突然跪下,抢先道:“是道成管教不严,碧林尚幼不懂事,还请太子殿下降罪于道成。”萧道成此话一出,湉儿则是大吃一惊,躲在路惠兰的怀中,感叹他的胆大。

    不过刘劭倒是脸色见缓,他知道萧道成是块不可多得良玉,而其父为人也谨慎清廉,本想出言免了他们的罪,再将那小太监拖出去乱棍打死,却没想到湉儿挣开路惠兰的怀抱,将小宦官护在身后,“父王不要杀他。”她这么说着,清澈的眸子直直望进了刘劭闪着戾气的眼中。刘劭没料到湉儿竟然会护着那个小太监,心中略有不满。湉儿自是看见爹爹眼中的不快,咽了口气道:“湉儿刚才在院中看花,没想到有一只大蜜蜂窜了出来,欲要蛰湉儿,湉儿心中一怕便叫了出来,还好这个小太监正巧经过,帮湉儿赶走了蜜蜂!所以父王,这一切都只是误会。”

    躲在湉儿身后的小太监眼中透出惊讶。跪在地上的萧道成轻挑起眉,不语。立在不远处的小少年眯起眼,脸上挂着梨花般纯雅的笑。

    刘劭看着湉儿极其认真的神情,不禁柔下目光,点了点头,扶起半跪于地的萧承之,略带歉意的说道:“那此事确实是误会了,萧大人见笑了。”萧承之浅笑不语。

    路惠兰捏着湉儿的小手,出了后院,湉儿看到了站在庭廊里那个小童,心中一喜,还真是巧呢,没想到那小童见到她也露出了浅笑,恍如梨花淡雅的馨香般触动着湉儿的神经,他经过她身边时,放慢了脚步,轻吟道:“记住了,我叫诸渊。”湉儿顿住了脚。

    那样的笑,在湉儿心中回荡了好久,即使在很久之后,她回到新亭再见到他时,她依然会笑着回忆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场景,他就像是梨花般清新素雅的出现在她面前,然后带着那般清淡高洁的笑告诉她,他叫诸渊。

第六章 襄阳行(四)
    襄阳行的路程又继续了。

    这次襄阳行半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的暴乱,至少过了寿阳城,还有一日半的路程,一路上行的十分顺利,百姓也有向御行的的马车和军队行叩拜礼以表达对君主的珍重和祝福。这一切,在刘劭眼中却显得十分碍眼。怎么可能会如此顺利和平静?这可是朝野上下最盛大的也是规模最大的远行出游,明明地方暴乱如此多,乱党和逆贼怎么会不乘此机会将朝中重臣赶尽杀绝,劫持皇室中人,逼皇帝退位?而且,他的皇叔彭城王刘义康似乎对皇帝这位子觊觎已久。也竟然没有动静?既然如此的话,那么,义阳城便会很快成为一个危地。刘劭脸色沉重,握着缰绳的手微泛着苍白。

    因为刘劭骑羿了得,他被刘义隆按在了御驾的前头,与始兴王刘浚带领二十精兵。刘骏则是安插在御驾队伍中后方,跟随他母亲的马车左右。朝中大臣也是位处中前于中后方,紧随着皇帝的御驾。江中太守萧乘之的军队则是位于暗中保护状态。保持这样的模样,行了不到一天路程,御驾也安全的如时到达了义阳城。

    一路上,向来叽叽喳喳精力旺盛的湉儿则是昏昏沉沉的趴在刘义隆怀里睡着觉,她从未出过远行,此番必然是累极了。

    到了义阳城,移驾于一座避暑山庄中。这座避暑山庄是先王留下的,刘义隆曾来过几次,风景甚是迷人,山庄之外连绵着大片竹林,每每来此避暑,都有闲云野鹤的逍遥之感,不过当下是白露时节,又是另一番滋味。

    刘义隆见这别致的院落,一时兴起,正声下旨:“众爱卿,在这如此美景之下行酒作乐是何等的享受!故朕决定,今夜戌时一刻,在此设宴摆席!”底下一片赞声。

    戌时一刻。

    湉儿随着路惠兰入了席。湉儿这才仔仔细细看清这次襄阳行随从的是哪些人物,就算不识得他们,也定识得他们的衣着,湉儿自小久居深宫,享受奢华待遇,浑身上下穿戴的几乎全是价值连城之物,她转着眼珠子在每个人身上各掠过了一眼,上等丝绢及绫罗绸缎,西域进贡的上等布料,镶刻了西域上等玛瑙的发筘,出自东海的珍珠,北魏上等皮革所做成的筒靴,这些都是门阀贵族,他们的地位在此时的宋朝地位是极高的。除此以外,湉儿看到的就是一些民间的中等丝质布料和普通的玉石发簪,而这些偏偏又出现在刘骏和他的母妃身上。这样朴素的根本不像是王公贵族。

    湉儿晃悠了一会儿,收回了眼神,没多久便觉得有一道目光直射而来,她纳闷的抬起头搜寻那目光,一眼便对上了三皇叔刘骏的深棕色眼眸,他眼里依旧含着让人拨不开的雾气,身上那件浅青色长衫忖着他的脸轮廓愈见分明,湉儿咽了口唾沫,眼中温存惊艳。他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这么干巴巴的盯着湉儿,两个人苍白平静的对视着,湉儿只觉得月色下的三叔美得撩人,银白色的月光都不能与他的光华比拟,他沉默或说话的时候有罂粟一样的妖艳动人,笑的时候有莲一样的纯洁无暇,湉儿脸不禁有些发烫,若是再过几年皇叔的美岂不是连天都要妒忌了?她抿着嘴移开眼,不敢再看下去。

    湉儿还是没办法适应三皇叔这个模样,美得不敢让她直视。那时湉儿还没发觉,她没法适应刘骏并不单单因为他的容貌,更多的是因为她看到他眼里藏了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藏的太深了,就好像她一辈子也没法看懂,可她幼小的心却偏偏对他眼里的东西渐渐有了执着。

    “湉儿?四妹?刘湉之?”刘迪之用手中的银筷敲了敲湉儿的头,将湉儿从思绪中拉回。湉儿捂着被敲痛的头,丢了个大白眼给刘迪之,“哼,二哥就知道欺负湉儿!湉儿要告诉大娘去!”湉儿一撇嘴,眉毛就差没拧在一块了。刘迪之一把捏住湉儿小包子似的发苞,连哄带威胁道:“湉儿乖,二哥给你吃桂花糕不然的话,嘿嘿,二哥我就告诉父王,你这只小猫想要偷三皇叔府上的鱼!”“你这个坏哥哥!湉儿才不喜欢吃鱼!我不和你玩儿了!”湉儿恨恨地看了一眼刘迪之,“小猪,你当真不和我玩啦?”刘迪之咧着嘴,流里流气的捏着湉儿的手,还用木筷在湉儿手心画了个小猪的模样。“你才是小猪!你和你娘一样坏!”这话是情急之下吐槽而出的,湉儿当然知道这是万不该当着二哥的面说的话,但是覆水难收,她捂住自己的嘴,眼睁睁看着刘迪之风雨欲来的脸色变化。

    湉儿从小到大从未见过刘迪之生气过,对她就更不用说了,连难看的脸色也没有对她摆过。他最多只是流气了点,是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二哥,你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你也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湉儿一时激动,错把好字念成了坏,湉儿这里给哥哥赔罪了。”湉儿拉着刘迪之的衣袖,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传到刘迪之耳中,他抬头扫了一眼湉儿,眼底划过一丝哀恸和无奈。湉儿看不懂这样的神情,只是觉得看着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便扬起眉,眼梢一勾,眼睛弯成好看得月牙状,冲着他露出了烂漫如花的笑颜,这般春风化雨的笑容,刘迪之怎会不动容!

    见刘迪之眼里也有了笑意,湉儿便捉起他的手,从自己怀中掏了半天,拿出一枚黄色的东西,放在刘迪之的手中。刘迪之讶异地将手伸到自己眼前,一朵根枝半萎,花瓣凋零得所剩无几的黄色小花轻轻的倚在他的手心,但是花儿的鲜艳色彩与它的形貌显得有些突兀。

    不过,他心里莫名的一暖,透过这花,他甚至还能感受到湉儿的温度。“这是?”刘迪之终于半天挤出了两个字,湉儿欣喜捧起他的手,神秘的娓娓道来:“它叫九里明,因为在它盛开的地方,远在九里之外,都可以看见它鲜丽的颜色呢!二哥,你说是不是很特别?”刘迪之望着湉儿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又想笑了。

    晚宴开始,皇爷爷不喜歌舞笙箫,所以这宴席挺平常的,也没有多大的热闹声。

    路惠兰时不时的给湉儿夹着菜,看着湉儿满足的对着美食狼吞虎咽,一点也没有公主的姿态,她无奈的给湉儿倒了杯茶,抚摸着湉儿的背,柔声道:“湉儿,慢点吃,没人同你抢呢。”刘迪之斜睨了湉儿一眼,掩嘴窃笑。“嗯,”湉儿将一根青菜放入口中,目光随意的绕着一桌人环视。一眼就瞥见姨母姿势优雅的给三皇叔夹着菜,姨母目光柔似水,见三皇叔嘴角有菜渍,便极其优雅的拿出自己怀中的丝绢,给三皇叔轻拭去,嘴上挂着极其宠溺的笑容,真是温柔,同娘一样。湉儿有滋有味的嚼着菜根,心中这样想着。

    其实湉儿曾向娘问过关于她姨母的事。娘总是裸露着同情的目光,有句没一句的告诉湉儿。

    她姨母叫路慧男,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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