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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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张者-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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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说:“跳得真不错。”    
    蓝娜说:“一般般吧。”    
    刘唱说:“怎么样,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的现代舞吧?”    
    宋总说:“没看过,只在电视上见过。”宋总喝了一口酒,说,“好是好,就是不过瘾。”    
    蓝娜和刘唱不由望望宋总,刘唱说:“怎么不过瘾?”    
    宋总说:“要是不穿舞衣可能更好。”    
    “什么?”蓝娜瞪了宋总一眼,脸都要拉下来了。    
    宋总笑笑说:“舞蹈这东西最初的产生是咱们祖先为了扮神驱鬼。其实现在民间跳大神的才是舞蹈的正宗一脉。舞蹈开始是赤身裸体跳的,身上还涂着颜料。有句成语叫‘装神弄鬼’,一句话便概括了舞蹈的起源。后来舞蹈演变成了节日庆典的娱乐活动,再后来便走向舞台,成为艺术,变成一种审美活动了。”    
    蓝娜和刘唱不由另眼看宋总了。这位大款,没想到说起舞蹈来还一套一套的。宋总见两位女孩望着自己发愣,连忙说:“我可不是什么专家,我是昨天才看了一本关于舞蹈的书,不是今天要看你们表演嘛,害怕自己看不懂,才学习了一下。”    
    蓝娜和刘唱都笑了,觉得这个宋总还不讨厌,挺坦率的。宋总说:“我说这么多,只有一个意思,我想看纯舞蹈,那就是不穿舞衣的舞蹈。”    
    刘唱看看蓝娜,蓝娜脸一拉道:“不行。”    
    这时,宋总啪地一声打开了密码箱,从箱里拿出一扎钱放到茶几上:“这是你们今天晚上的小费。如果蓝娜愿意为我跳一曲纯舞蹈,我可以再加一倍的钱。”宋总说着从密码箱里又拿出了一扎。刘唱又望了望蓝娜。蓝娜搭拉着眼皮不吭声。宋总说:“这样,我上洗手间,你们俩商量一下。”宋总说着起身走了,密码箱没锁,在那张着嘴。    
    宋总出了包厢便在门前点了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嘴里自言自语:“我倒要看看这名牌大学的学生值几个钱。”    
    包厢内刘唱向门口瞄了一眼,然后轻轻掀开密码箱。刘唱惊叫了一声,说:“哇,好多钱呀。”说着又轻轻把箱子关上了。刘唱说,“蓝娜,这事就看你了。你不是急着想挣钱出国吗?我认为是一个机会,不就是跳一次舞嘛,又不是让你和他上床。”    
    蓝娜说:“要跳我最多只脱舞衣,里面的我可不脱!”    
    刘唱说:“那咱问问他!”    
    两人正说着话宋总进来了。宋总笑着说:“是不是我的要求太过分了。”    
    刘唱说:“只脱舞衣,里面的不脱。”    
    宋总很爽朗地笑了,说:“好呀!那就先脱舞衣吧。”     
    蓝娜脱去舞衣,一套乳白色的内衣穿在蓝娜身上简直是精美绝伦。这套内衣是师弟李雨花了两个月的研究生津贴为她买的,八百多块呢。我们在商店见过这套内衣,穿在模特身上就让我们眼花缭乱了。当时我们都被那模特迷住了,大家都劝师弟买下来。模特是死的,而蓝娜是活灵活现的。我们虽然没有眼福看到蓝娜穿那内衣的样子,但是李雨有这个眼福就够了。没想到宋总也有幸看到了。


跳舞脱,继续脱

    蓝娜穿着那套内衣跳舞又是一种风格。宋总其实已经没怎么观赏蓝娜的舞蹈了,他感兴趣的是蓝娜的身体。宋总自认为见过的女人也不少了,如蓝娜的身体者简直是少之又少。蓝娜的身材高挑细致,婀娜多姿。皮肤像奶酪,细腻,滑润,在灯光下细如凝脂。    
    宋总长长地叹了口气,面对这样的女人宋总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蓝娜一曲未完,宋总突然打开了密码箱子,一下拿出了三扎。说:“蓝小姐,脱,你继续脱,我要看纯舞。”    
    蓝娜的舞蹈放缓了,脸上露出了让刘唱都无法理解的微笑。刘唱停止了歌唱。刘唱停止了歌唱后蓝娜还在翩翩起舞,无声的舞蹈更有一种力量。蓝娜一边翩翩起舞一边解开了自己的乳罩。她一句话也不说,脸上还是那种神秘的微笑。刘唱看呆了,蓝娜的乳房坚挺有力,像两座微型的富士山。刘唱一会看蓝娜,一会又扭头看宋总,她发现宋总脸上也露出了一种似是而非的微笑。两个微笑的人目光都是那种视死如归的。刘唱一下就读懂了双方的目光,原来他们俩在较劲。蓝娜是豁出去了,把少女的羞涩变成了茶几上的金钱;而宋总也豁出去了,把金钱变成了蓝娜的秀色。    
    蓝娜跳着,双手轻轻地捧起了双乳,展开了一种全新的舞蹈。这套动作是刘唱过去不曾见过的。刘唱觉得这根本就不是舞蹈,那只是女人在男人面前最自然、最原始、最天然的一种姿态。蓝娜身上只有下边最后一个金三角了。蓝娜的双手在那金三角处挥舞拨动,像弹一首优美的曲子,只是那曲子是无声的。    
    宋总从箱子里又拿出了一扎钱,说:“脱,继续脱。”宋总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种坚定。也许他坚信金钱的力量完全可以摧毁蓝娜的最后防线,使蓝娜的双手生出魔力,撕去自己最后的面纱。    
    可是,宋总错了。蓝娜的双手像渔家姑娘的收网,由远而近,渐渐拢身。在舞蹈中蓝娜首先把乳罩重新穿上了,然后是舞衣……蓝娜穿上舞衣后做了最后一个下腰动作,刚好跪在茶几边。蓝娜将宋总最后从箱子里拿出的几扎钱轻轻推到一边,然后把属于自己的钱拿到手里。    
    蓝娜望着宋总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脱了吗?”    
    宋总望望蓝娜问:“为什么?”    
    蓝娜说:“我这是为了你好。”    
    宋总说:“为了我就应该继续脱。”    
    蓝娜说:“我要是真脱了你会失望的。你会觉得花这么多钱看一个女人脱裤子毫无意思,也没有任何美感。”    
    宋总说:“那你为什么要脱上身?”    
    蓝娜说:“因为一个女人的乳房是美的,腰身是美的,大腿是美的,整个身体和皮肤都是美的;而生殖器却是丑的。女人的生殖器我相信你也见过,有什么好看的,每一个女人都一样。生殖器是用来做爱、生殖、排泄的,没有任何美感,它只是工具。它不值得你花这么多钱买来一看。买来一用是可以的,但我不是妓女,我不会卖。我只会用它来感受,去奉献,承受一个男人对我的爱;同时表达我对一个男人的爱。我也会做爱,但做爱的对象一定是我爱的人。”    
    宋总望着蓝娜一句话也说不出。刘唱没想到蓝娜会说出这番话来,刘唱自认还是了解蓝娜的。在刘唱看来蓝娜美丽、多情、多愁善感,从小生活在校园内,没有吃过多少苦,也没有见过多少世面,有一个美丽的外表,却没有多少思想,更没有多少原则的娇女孩。蓝娜的这番话让刘唱另眼相看了。


跳舞被分安局拘留

    蓝娜的纯舞蹈自从给宋总表演之后,后来又给其他客人表演过。不过,再也没有赚到第一次宋总给的那么多钱。那种表演后来由被动变成了主动。联系客人主要是刘唱,在一些酒吧刘唱和蓝娜表演之后,总是有客人要请她们喝一杯。通过一些了解之后,刘唱就会问看纯舞蹈吗?如果客人有兴趣,双方就开始讨价还价,价讲好后然后离开,或者约好来日。后来这种纯舞由蓝娜的独舞变成了蓝娜和刘唱的双人舞,而且有专门的伴舞磁带。这种生意在我们学校四周的歌厅里持续了将近两个月,一直到她们被分安局拘留为止。    
    我们在宿舍聊起蓝娜这件事时,都无法想像蓝其文教授是如何把蓝娜从公安局领回家的。他当时的心情应该是用语言无法形容的。    
      蓝其文教授在公安局一句话都没说,办完手续领着蓝娜转身就走。警察问那位叫刘唱的怎么办?蓝教授说我不认识她,你们爱咋办就咋办。蓝教授把仇恨都记在刘唱身上了,蓝教授的仇恨彻底毁灭了刘唱。刘唱后来被公安局遣送回原籍。     
    当刘唱从原籍回来,再一次出现在我们校园四周时,她基本上成了一个废人。她会整天背着一个马桶包,在各个酒吧的门前徘徊。嘴里念念有词的:    
    “少见,少见,少见,全是错,全是错,啊,使人笑话,使人笑话。”酒吧的老板基本不让她进门。挥着手嘴里一连串说出好多个“去”来。有些认识刘唱的客人会哼着刘唱过去的歌:    
    不想再问你,你到底在何方    
    不想再思量,你能否归来么    
    想着你的心,想着你的脸    
    想捧在胸口,能不放就不放    
    One night in BeiJing    
    我留下多少情    
    One night in BeiJing    
    我留下多少爱    
    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触动了伤心的人    
    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走到了地安门    
    不说地安门里面,有位老妇人    
    犹在痴痴等那出行的归人……    
    刘唱听着这首歌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好像更糊涂。她会跟着唱两句,但已经唱不全,唱着唱着也就只有那一句了:    
    “想捧在胸口能不放就不放,想捧在胸口能不放就不放,想……”


第一部分:跳舞杀身成仁舍身取义

    蓝教授把女儿接回家后,三天没和女儿说话,也三天没有起床。蓝娜却像没事似的该吃吃该喝喝该看电视看电视。三天里都是蓝娜将饭端到蓝教授床头的。蓝娜时不时还劝蓝教授两句,说女儿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不过被公安局叫去问了问话。蓝教授听了蓝娜的话连杀女儿的心都有了。蓝教授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现代的年轻人价值观、人生观咋就和过去的那么不同。连一点羞耻感都没有了。    
    三天里,蓝教授并没有想着怎样惩罚女儿,思考的是如何面对学校的老师和同学,如何挽回自己的脸面。在第四天的早晨,蓝教授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蓝教授像一位作家获得灵感那样起身便奔向了写字台,拿起笔来奋笔疾书。    
    蓝教授写的是一份辞职报告。报告中着重谈了女儿蓝娜在跳舞时被一伙流氓困在歌厅,强逼跳脱衣舞的经过。蓝教授在报告中称,女儿开始临危不惧,坚决不从,随后惨遭毒打。后来女儿百般无奈,只有忍辱偷生,满足了那伙流氓的要求。那伙流氓后来东窗事发,在公安局的审讯中交待了看蓝娜跳脱衣舞一节,为此女儿才被公安局请去录口供。如今,女儿回家后,神色恍惚,茶饭不思,足不出户,无颜见人。本人虽劝过多回却无济于事,眼见女儿日渐消瘦,老夫心急如焚。近来本人见女儿神色更为不对,目光冷漠吓人,时常立足十六楼阳台之上。老夫已失去老伴,女儿是我惟一之亲人,我不敢大意,时刻不离女儿左右,惟恐意外。今晨我见女儿桌上,有译诗一首,抄录如下:    
    我去了    
    我会是孑然一身    
    没有家园    
    没有绿树    
    没有白色的水井    
    没有深蓝的苍穹    
    而那留下的小鸟依然在啼鸣    
     ——西门尼斯(西班牙)    
     蓝娜译    
    “我去了”,到何处去呢?而且是“孑然一身”。那里“没有家园,没有绿树,没有白色的水井,没有深蓝的苍穹……”毫无疑问那是一个另类世界。没有亲情,没有生命,漆黑一片,苍茫无边……那分明是地狱。可是,我去了又怎么样呢!一切都不会因我去了而停止运转,甚至连小鸟都不会停止歌唱。我去了,人间世界不会产生任何波动,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可是,即使如此我还要孑然而去。绝望、悲哀、无奈、失望、伤感,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沉重得让人窒息。    
    最后,蓝教授写道:知女者莫过于父。女儿这是要“杀身成仁,舍身取义”……云云。    
    这份报告我们都看到了。院长接到蓝教授的辞职报告后也许一下就读懂了其中之含义。院长将辞职报告复印下发,并在公开场合表示对蓝娜的同情,对蓝教授的慰问。并表态说,蓝先生不必辞职,可以先请假两个月,在家中安慰女儿。    
    我们看了蓝教授的辞职报告后,觉得那首诗不像是蓝娜所译,对诗的分析也不像出自蓝教授之手。因为我们知道蓝娜的外语水平是译不出诗来的,而蓝教授是研究诉讼法的,怎么突然对诗也分析得这么头头是道。后来我们分析蓝教授肯定是在哪个杂志上抄录的。    
    为了表示对蓝娜的慰问,我们曾打过电话给蓝娜。在电话中我们没听出蓝娜有任何要自杀的意思。    
    蓝娜在电话中说:“我在家闷死了,老爸不让出门,给我从书橱里翻出了几十年的藏书。有什么《女儿经》、《道德经》、《论语》之类的,我翻翻头都大了。好在我还可以给李雨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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