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上的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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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上的谋杀-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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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什么缘故,他一触摸到紧锁的大门,就产生一种微弱的罪恶感。这个地方像一座监狱。 
  他沿着墙外的路走,用眼睛打量着围墙。有可能翻进去吗?墙面平滑,墙很高,根本没有易于攀援的裂缝。他摇摇头。突然,他走近一扇小门,没抱多大希望地推了推,门出乎他意料地开了,门没锁。 
  “一点小小的疏忽。”博比想道,不禁咧嘴一笑。 
  他溜进小门,在身后轻轻把门带上。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条通往一排灌木丛的路上。他沿着这条弯弯曲曲的路走时,想起了《爱丽丝漫游奇境记》1那本书中写的那条弯道。 
  没有任何预示,路突然猛地一转,通向了离房屋不远的一块开阔地。夜晚的月光很明,空地被照得一片清晰。博比在停下脚步之前就已经完全步人月光之下。 
  就在此时,一个女人的身影从房屋的拐角处出现,她轻手轻脚地蹑行着,以一只被人追逐的动物的警觉,目光四下扫视,似乎注视到了博比。突然她停住脚步,站在那儿,身子摇晃起来像要倒下似的。 
  博比冲上前去扶住她。她的嘴唇发白,博比从没见到任何人的脸上出现过这么令人害伯的恐惧神色。 
  “没事了。”他用很低的声音安慰她,“完全没事了。” 
  这个年轻女人轻轻地哼出声来,眼脸半合。 
  “吓死我了,”她喃喃道,“真吓死我了。” 
  “出什么事了?”博比问。 
  突然,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响,连忙挺直身子,从博比1《爱丽丝漫游击境记》:英国数学家C。L。迈奇森以笔名刘易斯。卡罗发表的小说。一一译注。 
  手中挣脱出来,对他说:“走吧,马上走。” 
  “我要帮帮你。”博比说。 
  “你?”她用锐利而动人的目光盯着博比看了一两分钟,似乎在探寻他的灵魂。 
  后来,她摇摇头:“没人能帮我。” 
  “我能,”博比说,“我什么事都愿意干。告诉我,什么东西把你吓成这样?” 
  她摇摇头。 
  “现在不行。哦:快……他们来了:你现在不走就帮不了我。马上……马上走吧。” 
  博比在她的催促下屈服了。 
  “我住在‘钓鱼者的港湾’旅店,”他对她低声耳语,说罢便跃回原路。他回首最后望她时,她还是那副催他快走的紧张姿势。 
  突然他听见身前的路上传来脚步声,有人从小门那边向这儿走来。博比一下跳进路边的灌木丛里。 
  他没听错,一个男人正沿路而来。他从博比近处走过去,由于天色太暗,博比没能看清他的脸。 
  此人走过后,博比继续退却。他觉得今天晚上什么事也干不成了。 
  总之,他的脑中一片混乱。 
  因为他认出了那个年轻女人,毫无疑问,她就是那张神秘消失的照片上的那个人。 
   
   






 








第十六章 博比成了律师



  “霍金斯先生吗?” 
  “我在。”博比嘴里含着一大块咸肉和鸡蛋,声音有些含混。 
  “有电话找你。” 
  博比喝了一大口咖啡,揩揩嘴站起来。电话在黑乎乎的过道上,他拿起听筒。 
  “你好。”是弗兰基的声音。 
  “你好,弗兰基。”博比说得很轻率。 
  “我是弗朗西丝·德温特小姐,”对方的语气很严厉,“是霍金斯先生吗?” 
  “是的,小姐。” 
  “我十点钟用车,去伦敦。” 
  “是,小姐。” 
  博比挂上了听筒。 
  “什么时候说‘小姐’,什么时候说‘小姐阁下’,”博比这么想道,“我应当明白,但我没说好。这种事会让一个真牌的司机或男管家把我识破。” 
  那一头,弗兰基挂上听筒,面对罗杰尔·巴辛顿一弗伦奇故作轻松地说:“今天得去伦敦一趟。真叫人为难,全是因为父亲小题大做。” 
  “不过,”罗杰尔问,“你今晚赶回来吗?” 
  “噢,回来!” 
  “我本来想问问你,能不能让我搭车去伦敦?”罗杰尔很随便地问道。 
  弗兰基回答前略略停了一下,然后才欣然答道:“啊,当然可以。” 
  “不过我重新考虑了一下,又觉得今天不去了。”罗杰尔接着说,“亨利的模样比平时更古怪。不管怎么说,我很不想让西尔维亚单独同他在一起。” 
  “我明白了。”弗兰基说。 
  “你自己开车?”从电话机旁离开时,罗杰尔不在意地问道。 
  “是的,但我要带上霍金斯。我还要买点东西,自己不开车很不方便,因为你总不能到处停车。” 
  “那当然。” 
  他不再说话了。车驶来时,博比举止标准,直挺挺地坐在车上。罗杰尔出屋到门阶上送弗兰基。 
  “再见。”弗兰基说。 
  在这种情形下,她没想到伸手,但罗杰尔抓住她的手握了好一阵。 
  “你肯定回来吗?”他再次以强调的语气问。 
  弗兰基笑了:“当然回来,我说的只是今天傍晚再见。” 
  “别再出什么车祸了。” 
  “如果你高兴,我让霍金斯开车。” 
  她跃上车坐在博比身边,博比触了触帽子。轿车顺着车道启动时,罗杰尔还站在阶梯上,目光追随着轿车。 
  “博比,”弗兰基说,“罗杰尔也许爱上我了,你认为可能吗?” 
  “他?” 
  “是呀,我只是猜测。” 
  “我以为你很懂得先兆。” 
  他说话时心不在焉,弗兰基迅速地瞥了他一眼。 
  “出什么事了吗?”弗兰基问。 
  “不错,有事。弗兰基,我发现了照片上的那个人:”“你是说……是那张……你多次谈到的,在死者衣袋里的那张照片?” 
  “不错。” 
  “博比!我本来有些事要告诉你,但与此相比就算不了什么了。你在哪儿发现她的?” 
  博比猛地把头缩回肩头:“在尼科尔森医生的戒毒所。” 
  “快告诉我。” 
  博比小心翼翼地叙述了昨夜发生的事情。弗兰基听得大气都不出一口。 
  “这么说,我们的思路是正确的,”她说,“尼科尔森医生与这一切密切相关!我很畏惧那个人。” 
  “他这人怎么样?” 
  “唔,魁梧有力。他盯住你看,镜片后面目不转睛。你感觉到他对你无所不晓。” 
  “你什么时候遇见他的?” 
  “他来吃晚饭的时候。” 
  她讲述晚餐桌上的事,以及尼科尔森医生不停地跟她纠缠“车祸”的细枝末节的情况。 
  “我觉得他很多疑。”她最后说。 
  “他那样一个劲追问细节,肯定很奇怪。”博比说,“你怎么看这件事的主因呢?” 
  “晤,我正开始思考你关于有个贩毒团伙的说法,当时对这个说法,我太过于要强了,那绝不是个很差劲的猜测。” 
  “是个以尼科尔森为头的团伙?” 
  “是的,戒毒所的事务对做那种事来说,是一个极好的伪装。他可以在完全合法的条件下,取得某些药品的来源。 
  在装作治疗吸毒病人的同时,他的确可能向病人提供毒品。” 
  “看起来道理很充分。”博比赞同道。 
  “我还没给你说亨利·巴辛顿一弗伦奇的事。” 
  博比聚精会神地倾听弗兰基对房主人那种怪癖的叙述。 
  “他的妻子没起疑心?” 
  “我肯定她没怀疑。” 
  “她人怎么样?聪明吗?” 
  “我还没拿得很准。不,我看她并不很聪明。而且在某些方面她看上去相当厉害,但是个坦诚待人的女人,使人很愉快。” 
  “我们那位巴辛顿一弗伦奇呢?” 
  “我很伤脑筋,”弗兰基说得很慢,“博比,你认为我们有完全冤枉他的可能吗?” 
  “胡说!”博比说,“我们费尽全力才断定他一定是个坏蛋。” 
  “是因为照片的事?” 
  “就是因为照片。没人可能去调换照片。” 
  “我知道,”弗兰基说,“但那件小事就是我们敌视他的全部理由。” 
  “这完全足够了。” 
  “我也这么想,不过呢……” 
  “嗯?” 
  “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认为他是无辜的,与这件事毫无牵连。” 
  博比眼神严厉地盯着弗兰基。“你说他爱上你了,还是你爱上他了?”他说得很有礼貌。 
  弗兰基的脸刷一下红了。 
  “别这么胡说,博比。我只是怀疑他是否有清白无辜的可能,就是这样。” 
  “我看没这种可能。特别是现在我们已经发现那个年轻女人就在附近。这似乎是确凿的事实。如果我们再有死者是什么人的蛛丝马迹…” 
  “噢,我有了。我在信中告诉过你。我差不多可以肯定被害人是个叫艾伦·卡斯泰尔斯的人。” 
  她再一次转入了叙述。 
  “你瞧,”博比说,“我们真的正在取得进展。现在我们必须加把劲,多多少少,推想出犯罪事实。我们来把掌握的情况分析一下,弄明白我们可以着手哪些工作。” 
  他住口片刻,汽车好像也跟着放慢了速度。于是他再次使劲用脚蹬加速器,同时也踩着刹车板。 
  “首先,我们要肯定你说的有关艾伦·卡斯泰尔斯的话是正确的。他当然符合条件,他就是那种人,过着浪迹天涯的生活,在英格兰熟人、朋友很少,而且如果他失踪了,几乎不会被人想起和寻找。说到此,很好。艾伦·卡斯泰尔斯是同一些人到斯泰弗利来的,你说那些人是……” 
  “里文顿。有可能调查的渠道。实际上,我看我们应该接着干。” 
  “我们是要干的。很好,卡斯泰尔斯同里文顿一家来到了斯泰弗利。这件事有什么含义呢?” 
  “你是说,他是故意让他们带他来的?” 
  “正是如此。要不这只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被他们带来后,如我所说是偶然碰上了那个年轻女人?我推测他从前认识她,要不他不会随身带着她的照片。” 
  “换种可能是,”弗兰基见解独到地说,“他已经在追踪尼科尔森和他的团伙了。” 
  “而且利用里文顿一家作为自然而然地到世界这一部分来的掩护。” 
  “这是完全全可能的推论,”弗兰基说,“他一直在追踪这个团伙。” 
  “或许只是追踪那个年轻女人。” 
  “那个女人?” 
  “对。她也许被诱拐了。他可能来英格兰找她。” 
  “晤,不过如果他在斯泰弗利发现了她,那他为什么又离开这儿到威尔士去呢?” 
  “显然,还有很多事我们不知道。”博比说。 
  “埃文斯,”弗兰基若有所思地说,“我们还没有获得有关埃文斯的任何线索。有关埃文斯的事必须在威尔士去做。” 
  他俩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弗兰基被四周的环境惊醒过来。 
  “我的天哪,我们到普特奈山了,好像才五分钟似的。我们打算上哪儿?打算干什么呢?” 
  “那是因为你在说话。我连为什么进城的原因都不知道。” 
  “进城只是为了同你谈话找的一个借口。我总不能被人看见在斯泰弗利的街巷里同我的司机走着聊天,那样风险太大。我用那封父亲寄来的假信作为开车进城的借口,以便好在路上同你说话,就连这样也差点儿被巴辛顿一弗伦奇来搭车给毁了。” 
  “那样可就槽透了。” 
  “也没什么。即使我们带上他,送他到他去的地方后,我们还可以到布鲁克大街的家中去谈。总之,我看我们最好还是这样做。你的车行住所也许被人监视了。” 
  博比同意这个说法,而且叙述了有人到马奇博尔特打听他的那件事。 
  “我们去德温特家的邱宅吧,”弗兰基说,“那儿除了我的女仆和两个守门人外,没别的人。” 
  他们驱车抵达布鲁克大街。弗兰基按响了门铃,一个人先进去。博比留在屋外。不一会,弗兰基又打开门,用手示意他进去。他们上楼到了大客厅,拉下几扇窗帘,从沙发上卸去套子。 
  “有件事我忘记给你说了,”弗兰基说,“十六号,就是你中毒的那天,罗杰尔在斯泰弗利,但尼科尔森不在,说是在伦敦出席一个会。他的车是辆深蓝色的塔尔博特车。” 
  “而且他有获得吗啡的门路。”博比说。 
  他们彼此交换了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看,还缺乏确凿的证据,”博比说,“但条件恰好符合。” 
  弗兰基走到桌子的另一边,取了本电话簿回来。 
  “你打算做什么?”博比问。 
  “我查查姓里文顿的人。”她飞快地翻阅着。 
  “A·里文顿父子,建筑商;B.A.C·里文顿,牙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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