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谋杀事件(暮眼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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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谋杀事件(暮眼蝶)上-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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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几个年轻人中,我印象较深的是陈剑河,他似乎是个很好学的人,几乎我每次看到他,他的手里都拿着一本书在看。他几乎每天都跟我同时进入楼道,我想可能这可能是因为我们的下班时间比较接近的缘故。虽然几乎每天都乘同一部电梯,但我们从来也没有打过招呼,他的名字我也是在出事之后才知道的。他不是那种善于交际的人,有几次,住在他隔壁的一个短发女孩跟我们一起乘电梯,只有那时他才会主动说几句话,我不记得他们说过什么了,但印象中,他们有时候也会说外语,可能他们是不想让电梯里的其他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吧,这也可以理解。他们两人的外语口语都很流利。

    我对李今的印象一般,她似乎有点自以为是,在走廊里碰见我时,她几乎从来没正眼看过我,更别说打招呼了,其实,在这个楼道里,她惟一理睬的邻居都是男性,所以如果你去问那些男人的话,我相信他们个个都会说她是个甜蜜的可人儿,包括905室那个年近70的古伯伯。李今的社交活动很频繁,每周都有数个晚上外出,但似乎并没有固定的男朋友,我从没看见过有人来接她,倒是有几次看见她跟隔壁的男生一起外出,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过他看上去有点油腔滑调,不像个正经人。

    出事那天下午我没课,所以我三点多就到家了,四点半左右,我听到有人在按隔壁的门铃,她按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他们在门口说了几句,那时我正打算到厨房里把晚饭要吃的蔬菜洗一下,我家厨房的窗户正对着楼道,所以我听得很清楚,那个敲门的女孩问对方,李今在不在你这里,李今到哪里去了,然后对方似乎是说了什么,女孩就离开了,她从我的窗边一闪而过,但我还是认出了她,她也住在904室,她的头发长长的,有一次我听到李今叫她郁洁,我想这就是她的名字。警察来问我的时候我并没有说,那是因为她只是一闪而过,我毕竟没仔细看清楚,我不想被人说我是在信口开河,而且凶手很快就找到了,所以我认为这并不重要。除此以外,在那个时间,我没有看到隔壁那些年轻中的谁在楼道里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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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号:3

    被访问人:李中信

    年龄:35岁

    性别:男

    职业:公司会计

    住址:雨花石公寓908室

    我认识这李今,她是个漂亮又亲切的女孩,她的可怕遭遇让我十分震惊,也为此深深感到遗憾。她是今年三月份搬进来的,住在904室,我跟她虽然不是很熟,但我们经常会在楼梯口碰到,也曾经在楼梯上聊过天,她很健谈,她说她要减肥,所以才选择走楼梯,而不是乘电梯,其实她已经非常苗条了。那件事情发生前,我已经很久没有在楼梯上跟她碰到了,其实她那时候已经辞职在家,所以她不可能在上班的时间走楼梯。我们通常都聊股票和投资之类的话题,她似乎对这些特别感兴趣,也喜欢看电视上的理财节目。

    去年7月26日下午,我跟平常一样,也是在五点半左右到家的,从楼梯上来时,我没有碰到同楼层的人,只碰到一个保险经纪模样的女人急匆匆从9楼的楼道门里出来。我们这里常会有推销员上门,不是卖保险的,就是卖化妆品的,真是让人头疼。我不想买任何东西,所以我根本没有正眼看她就越过她走了。我没有看见任何人进入李今所住的904室,也没有注意到902室有任何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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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号:4

    被访人:龚健

    年龄:44岁

    职业:公司职员

    住址;雨花石公寓906室

    我跟那几个人完全不认识,也没有说过话,只知道他们经常在周末搞聚会,有时候声音很大,为此,我老婆曾经上门提过意见,对方也很识相,马上就把音量调小了。除此以外,我从没跟他们有过任何接触。

    2004年7月26日那天因为是周五,我感到身体不太舒服,我的颈椎不好,常会感到头痛,所以我提前下班回来休息。我想那时候大概是三点四十分左右,我看见903室的古老伯在厨房里,就跟他打了个招呼,我耳边听到有个保险经纪在907室门口宣传她的保险计划,后来她就进了907室。我没有看见有谁进入过902室或是904室,而且我头很痛,也没兴趣知道这些。这些我全都告诉警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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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号:5

    被采访人:徐幸娟

    年龄:54岁

    职业:退休女工

    住址:雨花石公寓909室

    我经常到905室的高阿姨家去打毛衣,所以那几个小青年的事我也知道一些。李今是三个女孩中最漂亮的一个,不过有点傲慢,素质也不高,不懂得体谅别人,有一次我好心把五楼阿婆90大寿的寿桃发给她,结果她居然很不礼貌地让我拿回去,她说她从来都不吃这样的东西,那表情就好像寿桃上有苍蝇一样。总之,我不喜欢她,她也似乎同样讨厌我跟高阿姨,真不知道我们哪里得罪她了,自从三月份她搬进来后,我们一向对她都很好。

    跟她同住的另外两个女孩比她亲切多了,她们总是主动跟我打招呼,那个名叫王盛佳的有段时间好像在学烹饪,有一次正赶上她在烧虾仁,大概是烧坏了,她心急火燎地来问我怎么补救,很有意思。她们好像也同样不喜欢李今,有一次,我在电梯上听到她们在议论李今,虽然两个人都没说李今的名字,但是一听就知道是说谁了,两个人看上去都很生气。

    至于那些男生,我跟高阿姨一样,对张兆勇印象比较深。虽然他打扮得花哨一点,但他很活泼,也很会说笑话,非常讨人喜欢,而且也很大方,很乐于助人,他常把自己买的多余的食品送给别人,他也常打的出门,如果碰到我要到附近的菜场或是大卖场,他总会捎我一段。他跟几个女生的关系都不错,跟两个室友的关系也很融洽。

    我对陈剑河没什么特别的印象,他象个书呆子,不声不响的,跟张兆勇反差很大,我们几乎没说过话,我给他送寿桃的时候,他也只说了声谢谢。另一个大概是叫袁桥,他看上去较成熟,总是拿着一个公文包,在楼道里碰到我,他也会主动打招呼,但是我不太喜欢他,我也说不上原因。

    发生事情的那天下午我在睡午觉,三点多钟的时候,我开始拣菜准备晚饭,我没注意楼道里有什么人走过,只看见906室的龚健,他跟903室的古伯伯说了几句话,这时候我听见有个保险经纪在谁家的门口说保险的事,我赶紧就离开了厨房,我们的厨房正对着楼道,我可不想被保险经纪看见我。后来我就把菜拿到里间去拣了,我什么都没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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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注:

    910室:屋主不在本市,房屋长期空置,案发时无人居住。

    907室:案发时,屋主将其出租给一位单身女士,该女士自称家中装修房屋,需借房暂住两个月,但据邻居反应,她极少回来住。该女士于案发前一个月入住,案发后一周搬离,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林仲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应该说陈伟刚跟他的想像几乎一模一样,陈伟刚是一个形容猥琐的瘦长男人,脸色发黑,嘴唇发紫,上身穿着件颜色模糊的旧罩衫,脚上跻着双拖鞋,佝偻着背靠在沙发扶手上,一脸若有所失的表情。

    林仲杰查过陈伟刚,他知道陈伟刚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今年38岁,曾经是上海西西服装厂的普通工人,1994年他跟黄秀丽一起下岗后就以打零工为生。虽然年轻时得过气胸,干不了体力活,但据说陈伟刚的手很巧,修修弄弄的工作非常在行,打零工之余,他经常会在马路上摆摊收购别人不要的小家电,修好后再卖出去,这中间究竟能赚多少钱陈伟刚从来没有向外人透露过,但根据旁人的猜测,一个月近千元的收入是少不了的。

    雨花石公寓102室的房子是陈伟刚的父母留下来的产业。陈伟刚的父母原先都是某中型国有企业的小干部,多年前陈伟刚的父亲用毕生的积蓄贿赂了自己单位一个掌管分房工作的老领导,最终将原先破旧拥挤的一室户房子换成了现在两室一厅的居室,他本来是打算让儿子在这套房子里结婚,跟自己生活在一起的,但没想到,办完这件事后,他自己就倒下了,医生的诊断是动脉硬化引起的中风,从那以后,他就在病床上呆了6年,半年之后,陈伟刚的母亲也步了丈夫的后尘,她这一躺也是6年。

    父母倒下后,陈伟刚就独自担当起了家庭的责任,那年他25岁。从来没有护士经验的他,开始整日为大小便失禁的父母而忙碌,人们经常看到他在卫生间清洗满是污垢的床单和尿布。因为长年尽心尽力地照顾父母,陈伟刚在邻居间的口碑极好,林仲杰听到的是众口一词的赞扬、佩服和感叹。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瘫在床上的双亲耽误了陈伟刚的婚事。陈伟刚的父母去世时,他32岁,作为一个收入微薄的普通工人,他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择偶时机。陈伟刚从没结过婚,父母瘫痪前,他曾经有过一个女朋友,那女人跟他曾是邻居,长相一般,但笑起来很媚,有一段时间,她曾经是陈家的常客,但随着陈家发生的变故,那女人也很快就销声匿迹了,从那以后的好几年,就再没有女孩走进过陈伟刚家那套臭气熏天的二居室。直到1995年黄秀丽的出现。

    邻居们告诉林仲杰,黄秀丽住进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了陈家多年积存的垃圾,她把陈伟刚父母睡过的那张床以及那些洗了又洗的脏尿布都一古脑儿都扔进了垃圾桶,如此大刀阔斧的清理工作让人们觉得这个女人是真心实意打算跟陈伟刚长相厮守的,而很快,邻居们就欣慰地发现邋塌了好几年的陈伟刚终于穿上了干净的衬衫,脸上也泛起了浅浅的笑容。

    没有人知道黄秀丽是从哪儿来的,问陈伟刚,他总是含糊其词,也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是否办过结婚证,事实上也没有人深究这点,大家只知道他们两个感情很好,这一点从他们两个在一起时的眼神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谁也没想到,这对情侣的好日子那么快就走到了尽头。

    黄秀丽出事后,陈伟刚曾经自杀过一次,他一边用水果刀割了手腕,一边趴在饭桌上吃他最后的午餐,血喷了一桌,恰好这时黄秀丽12岁的儿子回来拿忘带的作业本,这才救了他。不过看得出来,即使是被救了回来,这个男人的精神也已经垮了。

    陈伟刚象白痴似的看着林仲杰,毫无反应。于是林仲杰不得不把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黄秀丽是不是曾经在这栋楼里给人家当钟点工?”

    陈伟刚点了点头。

    “是哪户人家,你记得吗?”

    陈伟刚停顿了很久才回答:“906室。”

    如果她在9楼当钟点工,那么她当然很可能认得陈剑河。

    “黄秀丽出事前有没有跟你提到过谁?”

    陈伟刚徐徐地摇了摇头。

    “你再回想一下?”林仲杰耐着性子说。

    陈伟刚一言不发。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林仲杰耐心地等待着。

    “她说要和我们一起去杭州,她来付钱。”大约过了一分钟,陈伟刚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很轻,好像是从牙缝里不小心露出来的。

    “除此以外呢?”

    陈伟刚再度摇了摇头。

    “那几天她有没有跟什么平时不常联系的人联系?你好好想一想。”林仲杰盯着陈伟刚的脸,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这个问题似乎让陈伟刚那对呆滞的眼珠转动了一下,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林仲杰焦急地等待着他的反应。

    陈伟刚突然站了起来,他摇摇晃晃地走到书桌边,那上面放着本台历历,他开始闷头翻起来,林仲杰发现那是本去年的台历。过了一会儿,陈伟刚从台历上撕下一张来交给林仲杰,那上面记录了一个手机号码,台历上的日期是2005年9月28日。

    “她说这是她的财神。”陈伟刚有气无力地说。

    简东平回到家的时候,正赶上萍姐端着两个空空如也的餐盆从客厅里走出

    来,一看见他,她就向他抱怨,他的父亲简其明正在客厅招待一个姓林的老烟枪,两个老家伙把房门关得死死的,坐在昏暗的灯光下吞云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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