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一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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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一月(下)-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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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透过他看着我最爱的母亲啊…… 

'我……是为了显萸而活着的,活着为了证明我比他更强。但是……'他忽然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用那双深邃的眼盯着他,让他不能闪躲也不舍闪躲,记忆中,他似乎从未有过现在这般正经到神圣的神色。 

'我向你发誓,我可以为了你去死。'我为了李显萸而活的命,可以为了你随时丢弃。 

好像中古时代,骑士为了向主人表明忠心而以命相誓的情景……然而安羽甄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张开嘴,只尝到苦涩的咸味。如果可能的话,就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里吧!他就是立刻死了也心甘情愿。 

'我接受……'他又哭又想要笑的抱住他,任凭泪水滴在他的脸上,'只是……你死的时候,千万记着不要丢下我。' 

第二十六章 

冬天进入一月下旬,雪来了。 

小雪初降的时候,安羽甄正窝在温暖的被窝里,无聊的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发呆。 

半个月前,医院的结果出来了。虽然是良性的肿瘤,但是因为肿瘤的位置太过靠近大动脉,提高了开刀的危险性。原来李显萸一早已经知道成功的机会不到百分之十,所以才会一拖再拖,直拖到这么大出血的危险境地…… 

仅管是那么敌对的两个人……一旦有了明天可能便会死的念头……仍然是想要死在哥哥的身边吧…… 

明明就是个坏脾气的小孩嘛!却还老是故意装出一副冷漠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里……也和靖辰一样孤独吧…… 

一星期前,不顾当事人的反抗,张靖辰派人将李显萸强行押去了美国。当然,连带着澄志也一起打包运了过去。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礼拜相处的时间,但总算聊胜于无。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澄志没有死,虽然变成了智商只有三十的智障,但……看着他每日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样子,他想,这样终究也好过让残忍痛苫的往事折磨一生吧……或许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才是一种幸福也说不定。 

对于靖辰来说,虽对于那日哭倒在他怀里耿耿于怀,但也算是解开了纠缠了二十几年的心结吧!那个男人一直是不快乐的,谁知以为自己一辈子也对此无能为力的他,竟会阴错阳差的硬闯进他心底伤痛的地方,用最粗暴也是最直接的方法,让他意识到粉饰太平的伤疤之下被他忽略的从未愈合的伤口。 

而那日他对他说的那句话,他每天都要翻出来反复回想无数次……唉,如果当时有个录音机录下来多好,现在任凭他如何肯求,那个倔脾气的男人却再也不肯吐出一个字。 

最过份的是,上一次他还骗他,说只要让他做够三次就如他所愿说给他听。然而当他睡眼朦胧的强打起精神期待着他承诺的告白的时候,得到的却只是又一次激烈的占有……最后他被做到晕过去也没能听见他说出半句人话…… 

靖辰知道他是多么想听这句话。他这次被他握住了把柄,以后说不定还会被同样的理由不断的勒索……但是,谁又在乎呢? 

最好……能被他这样勒索一辈子…… 

'听禁说你还在床上。' 

'靖辰?'惊讶于他回来的早,安羽甄抬头一看,才发现在自己发呆胡想的空档,时间已过去了两个小时,现在早已日上三竿。想要起身,却被对方先一步拉进怀里。 

'这么晚还在床上,难不成……我昨天做的太激烈了?' 

'你……你哪一天不是……嗯……'竟然还有脸说出来。他软软的推搡着他的肩膀,'不要……我还没洗漱……嗯……' 

'不用了……嗯……'低沉的声音让他一阵晕眩,被灌进淡淡的烟草气息,'反正你马上又要睡了~' 

'你要……干什么……不要啦……不……嗯……' 

'谁让你不起床,还躺在床上诱惑我。'他说的理直气壮。 

'谁……诱惑你了……啊……'冰凉的手指探入被窝,一下就溜进了他的睡裤里。 

'好冷!' 

'给我焐焐~' 

'嗯……冷……'他被冰得连连打着哆嗦,那只作怪的手滑到了他的后面,硬是挤进臀缝中…… 

'不……不要啦!嗯……'他满脸通红的拉着他的手臂,饱受欺负的身体却将罪魁祸首焐得温暖了起来。 

'很有效呢~'恶魔一般的声音,'我的身体也很冷,也顺便焐一焐吧!' 

'讨厌……嗯……靖……'他的舌头伸了进来,让他除了哼叫再也发不出其他声音。安羽甄浑身瘫软的任由张靖辰吻了再吻,睡衣也全扯了开,让他赤裸的肌肤贴在他冰冷湿滑的皮衣上。 

'靖辰……脱……脱了……'他伸出手来搂住了他的脖子,讷讷的要求着。但是忽然而来的震动打断了此时暧昧的气氛。 

'有……电话……' 

'没关系~'张靖辰一边用脖子夹住了电话,一边要将大衣脱下来,一双眼却紧紧的盯着他,露出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色情目光,似笑非笑的淫邪侵犯着他,看得安羽甄浑身都通红起来。 

'什么?'下一刻他的语气却忽然一正,两手一抖将脱到一半的大衣又穿了回去。 

怎么了?骤然紧张的语气让安羽甄也嗅出了空气中不寻常的味道,伸出去的手被张靖辰捉住,十指交握着仿佛安慰似的慢慢地摩挲。 

'什么时候的事?' 

'……'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怎么了?出事了?'张靖辰一放下电话安羽甄就立刻着急的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点害怕……因为眼前的幸福来的太过突然,让他捧在手心里诚惶诚恐生怕有一天不小心就碎了。 

'没事,一点小问题。'张靖辰的脸色白了白,却迅速的恢复了正常,凑近了过来,用额头抵着他的,'公司那边有点急事要我去办,一个星期就可以搞定了。' 

'……' 

'我答应了你一起过春节,所以……我肯定在那之前搞定。' 

'你保证……'他拉住他的衣领,像被丢弃的小狗一样可怜兮兮。 

'困了就再睡会儿,如果饿了就叫禁去煮吃的。' 

'我等你回来。' 

看着那双太过坚持的眸子,男人终于妥协了,'好吧!你要是坚持的话……' 

'啊……'还没意识到那双忽然眯起的黑眸意味着什么,胯下就被紧紧的抓了一把。安羽甄张嘴想要惊呼,却被温暖湿润的唇结实的吻住,一阵纠缠之后吐出让他浑身发软的磁性声音:'我会赶在春节之前……好好回来'疼爱'你的。' 

张靖辰这一走,就是一个礼拜,中间除了第二天打过来一个电话之外,就没有任何联系了。 

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把围裙挂在门把上,安羽甄从厨房的窗卢向外看去,禁正在院子里百无聊赖的以手作枪,瞄着树上的小鸟。 

本来是白屋里数一数二的杀手,平时的时候也多是陪在靖辰的身边进出各种重要危险的场合,现在忽然间下来要二十四小时保护自己,待在这种平静的几乎只有吃喝睡的地方,想必对她来说,也是件无聊到闷死的任务吧! 

'咦?饭做好了吗?你应该叫我嘛~'禁眼尖的发现他在窗边,跑了过来。 

'嗯。' 

'你啊……不要少爷一走就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好不好,笑一笑嘛~' 

'我没有……' 

白天的时候,Steven从美国打过来越洋电话,告知他婚礼的时间,希望那日可以得到他的祝福。又顺便一提显萸的手术很顺利,不出意外的话当日就可以清醒了。 

手术是在今天……太过在意靖辰离开的时间,竟然连这么重要的日子也忘记了。 

显萸没事了,靖辰知道了一定很开心吧! 

'铃铃--' 

'啊……'急促的门铃声让他的心跳猛然加速,手中的碗也几乎拿不稳掉到地上。靖辰……回来了吗…… 

'少爷不会这么早回来的啦!'禁一语道穿他的反应过度,拉开椅子起身,'我去开门。' 

'嗯。'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忍不住的把头探出去想看看来人是谁。 

站在门口的是一脸阴沉的崔嘉贺,他的手里抱着一个很可疑的包裹。 

'嘉贺?' 

'这是什么!?' 

安羽甄和禁的声音同时响起,一脸无奈的男人像是吃了一惊,赶紧把门关上。 

'我……我……我……'崔嘉贺连着说了三个你,显得不知如何是好,'这是……' 

'好可爱!'禁仍然不明所以,抢过崔嘉贺手中的包裹,一把掐住男孩软软的两腮,'好可爱喔~嘉贺……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怎么可能!'崔嘉贺显得有些慌张,'不是少爷叫我带回来的。' 

这句话的语病很厉害,以至于禁根本没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啊!我又没问那个。哎呀!脾气不小啊!'她的手被男孩很有个性的拨开,漂亮的单凤眼也满是敌意的瞪着她,'这个样子……真的好像……' 

'我知道我错了!'崔嘉贺忽然夸张的跪在了安羽甄的轮椅下,'羽甄,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其他地方了,这才暂时接到这里的。' 

'什么?'安羽甄看着禁怀抱里的宝贝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哭闹起来。 

'啊啊啊……'一向冷静的女人手脚大乱,像是捧着拉开了保险的定时炸弹,安羽甄赶紧接了过来,以免她手一滑将小东西不小心扔在地上。 

说来也奇怪,小家伙一经换手象征性的呜呜了几声,然后吸了两下鼻子,乖乖的不吵不闹了。 

'怎么这样!?'禁皱着眉用大感受伤的语气叫着,不甘心的把娃娃又抱了回来,谁知刚挨上手臂小东西就很不给面子的皱起了小脸。她赶紧趁着他还没闹之前把他又扔了回去。 

'为什么!?'禁气得跳脚,这么可爱的娃娃,为什么不喜欢她!? 

'崔嘉贺!你带回来的到底是什么啊!' 

'他是……他是……'这个永远冷静的有条不紊的男人此刻竟然急出一身汗来。 

'他叫什么名字啊?'安羽甄摸着宝宝头顶柔软的小绒毛。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像和他很投缘,一见面就觉得非常喜欢,这张漂亮的小脸,清秀的眉目,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么眼热。 

'文成真。'崔嘉贺似乎刚刚才喘过一口气,恢复了平日的镇定,'禁,你先带成真去客房,我有话和羽甄说。' 

'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非得避开我啊!'虽然这么说,禁还是不甘愿地夹着吵闹的小东西去了客房。 

崔嘉贺这才擦着汗,一五一十的解答了安羽甄的疑问。 

'成真他是……' 

'老大的私生子!?'禁的声音足以掀翻房顶。崔嘉贺赶紧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唔唔唔……' 

'刚才羽甄的反应也没你这么大。' 

'唔唔唔……' 

'那是因为他早就看出来了吧!'她就说怎么越看越觉得那小子长得这么像某人。 

'可是怎么会……' 

'你还记得两年前,少爷因为录影带的事找过文义翔。那个时候……' 

'是那个时候!?可是不就是一次吗……就……'这算不算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时间推过去的话正好就是。' 

'少爷知道吗?' 

'知道。少爷这星期就是处理这事去了。前些天文家和元家彻底闹翻了,元家派人几乎抄了文家的老巢,幸而成真当时在亲戚家里,这才躲过一劫。' 

'这事是最开始把少爷招过去的原因吧!' 

'对,本来少爷过去,是要以六座之长的身份,摆平这次的内讧,调查安抚两家的矛盾。没想到这一调查把自己当初犯的错误给调查出来了。' 

'那……他舅舅和妈呢?' 

'不在了……' 

'然后呢?少爷就让你把这个错误带回来了?' 

'怎么可能!'张靖辰怎么可能干这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 

'也对,按照少爷的风格,百分之百肯定是要你把这个污点带到能多远就多远的地方,就当根本没发生过这件事,粉饰太平。' 

'对啊!' 

'那你还把他带回来!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没地方带啊!'崔嘉贺说的很无奈,'就算是再远的地方,也……'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纸包不住火,与其将来出问题倒不如一下来个痛快。照着少爷那样的做法,对羽甄对自己都没好处。只不过他一手遮天的想法,不是一天两天就改得过来的。 

'嘉贺,你真是牺牲小我啊!'禁同情的建议,'虽然是为了少爷好,不过我看你还是赶快买张去利比亚的机票,待个一年半载的再回来。' 

第二十七章 

深夜,一条人影摸黑潜进了别墅的主卧房。 

外衣,衬衫,裤子……一件一件被迫不急待的剥离了身体,然后直接摸到了床上。 

'嗯……'寂静的房间里传来稚嫩的哼声,人影愣了愣,之后伴随着'哇'的一声尖叫,房间的壁灯也被打开,偷袭的男人错愕的瞪着床上踢蹬着两脚哭闹的小家伙,半天没说出话来。 

'靖辰?'他本该偷袭的目标在床的另一边揉着眼睛。 

门被砰的一声撞开:'老大?' 

很好,热闹啊!人都到齐了。 

温暖的橙色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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