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杖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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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杖门生-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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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是否真吃了大荒毒叟的慢性毒药,那两个死鬼爪牙并不知道。” 
  “你难道想向大荒毒叟询问?” 
  “不必,咱们去证实此事。” 
  “去证实?如何证实?” 
  “你不是要到咸宁找分水犀办事么?只须在爹与雷堡主同时在座时,向爹提出动身之事,并说一月后方可返回。如果雷堡主反对,那就证实咱们已经落入他们的圈套了,一切都嫌晚啦!” 
  梅中玉中心一急,说:“好,咱们去雷堡主处找爹。” 
  “你我不能一同离开,你先去。小心别忘了切口,不然会出纰漏的。” 
  三更初正之交,看到四个人影飞掠而来。 
  金梅一惊,拔剑截出低喝:“站住!月黑。” 
  “风高。”来人答,来势太急,金梅来不及直接问辨证切口。来人答毕,已到了切近,又道:“大小姐,是我。” 
  原来是他父亲的长随。她颇感意外,急问:“我爹呢?家兄他……” 
  “庄主与少庄主皆留在雷堡主处,庄主命属下通知本庄的人,谁也不许离开。”来人急急地答,呼吸一阵紧。 
  “咦!不许离开?那是……” 
  “本庄的人,每十天便得向掌法真人太灵讨药服用。”来人恨恨地说。 
  金梅心中一凉,骇然道:“爹已知道这件事了?” 
  “少庄主到来,说要动身往咸宁。雷堡主先是劝止,最后说出实情,昨晚的接风酒中……” 
  “家父与家兄目下被囚禁了?”她切齿问。 
  “不会,他们在雷堡主处,等候教主前来指示擒杀右粯的计策。咱们要知会其他的人,必须走了。少堡主说,务请大小姐小心忍耐,如果离开,八日以后未能获得解药,必死无疑,千万不可有所异动。” 
  三人向西北角匆匆走了,留下金梅切齿大恨。 
  她在思索自救之道,不知如何是好。 
  狗急跳墙;人被逼急了,便会铤而走险。她愈想愈恨,银牙一咬,顿忘利害,向躲在外面的侍女说:“你们小心了,我到下面去查查看。” 
  三更尽,她通过了几处暗桩,事先已知道暗桩的分布情形,绕道通过毫无困难。 
  她想到来去自如的右粯,这些人怎阻得住这位来无影去无踪的江湖奇士? 
  想到右粯,她心中怦然。在九华谷,她将右粯让给九尾狐之前,九尾狐曾经打趣她。这时起想此事,心中不禁油然兴起惋惜的感觉,假使她那时接受九尾狐的人生看法,那又是怎样一种局面? 
  “至少,我不会被迫嫁给雷少堡主。”她想。 
  九尾狐已死在雷少堡主的爪牙手中,而且死得极为冤枉。死在自己人手中,这念头令她极感恶心,也感到恐惧,九阴教对付自己人的手段,委实令她毛骨悚然,日后她梅家加盟之后,也将与九尾狐一般,不死在外人的刀剑下,也将死在自己人的手中,落到这步田地,活着又有何意义? 
  她愈想愈心焦,在恐惧中涌起了可怕的拼死意识,激起了求解脱的勇气。 
  看到了前面山脚下的茅寮,这是种坡地的农人,建作歇息的处所,作物结实时,晚间在此住宿,以便看守农产,提防野兽或人损害作物。 
  因此茅寮有门有窗,只有内部仅有一室不设隔间,一无长物,仅放了一些稻草权代床席,在草堆过夜,村夫们认为已是上好的享受了。 
  门窗关得紧紧地,看不见灯火,也看不见外面的警哨,孤零死寂,寒风凛冽,草木摇摆不定,似乎四面八方鬼影憧憧,风声似乎掩盖了一切。 
  “难道畜生已经走了不成?”她想。 
  已经是四更初,她没有多少时间了,要想找到隐藏着的警哨不是易事,她怎能耗费宝贵的时光去搜寻?她一咬牙,现身大踏步向草寮走去。 
  距草寮尚有十余步,左后方突传出清晰的低叱:“站住!什么人?双手张开!” 
  她依言站住,说:“我,梅碧云。” 
  “梅碧云?哦!是……” 
  “金梅。你是……” 
  “抱歉,在下不曾见过你。虎。”对方问切口。 
  “狼。月黑。” 
  “风高。梅姑娘,这里不是你们的地区。” 
  “我知道。” 
  “姑娘有何贵干?” 
  “找你们的少堡主,有事面谈。” 
  踱出一个高大的黑衣人,迟疑地说:“抱歉,少堡主吩咐下来,任何人也不许去打扰他。姑娘有事,明早再来。” 
  她哼了一声说:“这是怎么话?今晚上谁也不许偷懒,他是不是在里面睡死了?” 
  “姑娘……” 
  她向柴门举步,冷冷地说:“你不通报,我自己去找他。” 
  黑衣人一急,急抢几步劈面拦住,苦笑道:“梅姑娘,做做好事,不要去打拢少堡主,不然在下吃不消得兜着走。” 
  “让开!你要本姑娘动武么?”她不悦地叫。 
  “梅姑娘,请不要与在下为难。” 
  “去开门!” 
  “梅姑娘,还是不开的好。” 
  “废话!你不开我来开,一切有我担当。”她一面说,一面逼进。 
  “梅姑娘,不,不要,里面有……姑娘进去,极为不便……”黑衣人一面退,一面张开双手拦阻。 
  她身形疾闪,突从对方身侧一闪而过,“砰”一声响,柴门被她撞开了。 
  灯光明亮,里面的草堆中,赤条条的雷少堡主抓住悬了剑的皮腰带,一蹦而起。 
  两个一丝不挂的年轻女人,也一惊而醒,惊叫一声,抓起身旁的衣裙,慌乱地掩住裸露的身躯。 
  金梅脸红耳赤地急退,为自己的鲁莽而无地自容。 
  雷少堡主尚未看清人影,反正没有人扑上,便没有危险。他一面先穿靴,一面破口大骂:“狗娘养的!陈忠黎义你两个狗王八,看我不活剥了你们才怪,存心给我过不去么?” 
  外面两个警哨一是陈忠,一是黎义。与金梅打交道的是黎义,陈忠仍然伏在不远处警戒。 
  黎义心中叫苦,向金梅说:“老天爷!梅姑娘,你可坑苦了在下了。” 
  金梅突下毒手,玉手一伸,点在黎义的七坎大穴上,将人放倒向屋内叫:“雷奇峰,你给我滚出来。” 
  雷少堡主一面穿衣,一面讶然叫:“咦!娇滴滴的嗓音是女人。谁在外面指名叫姓大呼小叫?” 
  声落,疾冲而出。 
  金梅挥剑疾进,厉声叫:“姑奶奶金梅。” 
  雷少堡主一怔,闪身避招叫:“住手!你怎么啦?” 
  金梅这一剑志在必得,岂知突袭依然无功,心中一慌,第二剑力道锐减,叫道:“你该死!” 
  雷少堡主一闪八尺,笑道:“金梅,听我解释,那两个女人……” 
  金梅的第三剑到了,接着是凶狠霸道的第四剑,仅分厘之差,锋尖掠过雷少堡主的右胁,劳而无功。 
  雷少堡主惊出一身冷汗。这一剑好险,他勃然大怒,乘对方第五剑点向胸口的刹那间,不再闪避,右掌一拂,“叭”一声拍偏了来剑,斜身进步切入,贴身了,右手一伸,便擒住了金梅的右肩井。 
  手一抖,金梅的剑脱手坠地,身躯一软,失去了抵抗力。 
  他抓小鸡似的将金梅拖至门口,向里一丢,“噗”一声丢在草堆内,向两个发抖的裸女叫:“不要怕,天掉下来也压不住你们,替我先把这小女人剥光。” 
  金梅穴道被制,浑身发僵,尖叫道:“你这脸丑如鬼心如蛇蝎的畜生!你……” 
  雷少堡主哈哈狂笑,笑完说:“我,我本想明媒正娶与你结为夫妻,你却尚未合婚便开始管起我来了,你昏了头,今后大爷玩女人,你给我滚远些。你送上门来,很好,咱们先行交易,择吉开张,哈哈哈!” 
  笑完,转身向外怒吼:“陈忠黎义,你两个混帐东西,给我滚出来,我要剥你们的皮。” 
  寒风虎虎,夜黑如墨,四周枯草及膝,人如不站起,委实无法看到。雷少堡主未看到被金梅制倒在草中的黎义,大呼小叫要两人出来领罚。他当然不会真的剥两人的皮,一顿毒打消气却是少不了的。 
  可是,不见陈忠黎义两人现身。 
  屋中,两个赤条条的女人,按住金梅替她宽衣解带。金梅急得几乎要吐血,尖声叫道:“不要动我,不要……” 
  一名裸女苦笑道:“姑娘,你就忍耐些吧,我们都是可怜虫。生为女人,这种事是少不了的。” 
  “不!不要……” 
  门外,雷少堡主大发雷霆,怒吼道:“你两个该死的贼王八!还不滚出来,躲得了么?再不出来,我就要活活剥了你们。” 
  终于,不远处的草丛中,徐徐升起一个高大的黑影,慢慢地向他走来。 
  “还有一个呢?”他怒不可遏地怒声问。 
  黑影像是哑巴,仍一步步慢慢走近。 
  他无名火起,疾冲而上,一耳光抽出叫:“你这该死的……” 
  “啪!”耳光声清脆。 
  这一耳光并未掴在对方的脸上,抽出的掌被对方拨开了,挨耳光的反而是他,被打得眼冒金星,大牙松断,口中血出。 
  他还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身躯突被对方抓住转身抛飞,“砰”一声飞跌两丈外,跌了个晕头转向。 
  沉重的打击他禁受得起,大吼一声急蹦而起。 
  糟!对方已无声无息地到了身旁,不等他转念或有何举动,重如千斤巨锤的大拳头,已经落在他的小腹上,第二拳似乎同时落在同一部位。 
  他受不了啦!五脏六腑似要向外翻,喉间作呕。接着,左右颊又挨了两记重拳。 
  “砰!”他仰面再次摔倒。 
  眼前金蝇乱飞,夜本来就够黑,除了眼中乱舞的金蝇,他一无所见。他不甘心挨揍,本能地凶性大发,滚身而起伸手拔剑。 
  “噗噗砰砰!”四记重拳在他胸腹开花。 
  “哇!”他喷出一口血,向前屈体栽倒。 
  右方有五六个人影飞掠而来,有人叫:“这里谁负责?为何不问切口?” 
  叫声中,已到了十步外。 
  黑影不能带人走,赶忙舍了雷少堡主,贴地急窜,窜入屋内,手一挥,烛光倏灭。 
  “哎哟!”两个裸女惊倒了。 
  六个黑影到了,看到了地下的雷少堡主,黑夜中看不出是谁。一个叫:“糟!这里也被挑了。” 
  另一人向茅寮一指说:“里面有女人的叫声。” 
  “定是少堡主带来的女人……哎呀!少堡主凶多吉少,快进去看。” 
  两人顾不了危险,狂冲而入,火折子一声轻响,火光一闪,一人急叫:“少堡主……” 
  “哎呀!”两个裸女惊惶地叫,两人抱成一团。 
  “少堡主呢?说!”亮火折子的人喝问。 
  “出……出去刚……刚才还在门外。”一个裸女惊慌地答。 
  外面突有人大叫:“哎呀!这人是少堡主。” 
  雷少堡主吃力地挣开扶起他的人,怒吼道:“废话!当然是……是我。” 
  “少堡主……” 
  “叫魂么?去你娘的。快,快追!”他暴怒地叫。 
  四个黑衣人莫名其妙,一个问:“少……堡主,追……追什么?” 
  “追人呀!死人,你们。” 
  “追死人?”显然对方会错了意。 
  “叭!”他给了对方一耳光,吼道:“你才是死人。有人偷袭,把我打惨了,你们到了他才走的,还不给我快追?” 
  “这……” 
  “追!”他怒吼。 
  四个人不敢再问,互相打手式,不问方向急急窜走,先避开再说,至于要追什么人?往何处追,那是次要的事,早些离开以免吃耳光挨骂。 
  雷少堡主狼狈万分地抱住小腹,踉跄向茅寮走,拭掉口角的血水,咬牙切齿地说:“定是小贱人带来的人,我得好好问她。” 
  先来的两个人,已点起烛火,在门口相迎。他拨开两人,一看不见了金梅,大声叫道:“小贱人呢?是不是藏在草里?” 
  一名大汉接口道:“少堡主,这里不是有两个女人么?” 
  “滚出去!”他不耐地叫。 
  两大汉碰了一鼻子灰,顺从地溜出门外。 
  他到了两个裸女前,大声问:“说!那小贱人呢?” 
  两裸女在草堆中抱成一团发抖,惶然道:“不……不知道,只……只见烛火一灭,一……一阵冷风吹到,人……人便不……不见了。” 
  不但人不见了,连已脱下的衣裙也失了踪。 
  他狂怒地踉跄到了门口,向外面的两人吼叫:“快去追,休让她跑了。” 
  “少堡主,追谁呀?”一名大汉硬着头皮问。 
  “死人,追金梅。” 
  “金梅?” 
  “给我要活的,快,她走不远的。” 
  两人撒腿便跑,追就追吧。 
  两人刚奔出,雷少堡主突发觉自己只有一个人了,没人壮胆,他心中发毛,想起刚才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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