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枪挑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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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枪挑乾坤-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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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正与安老头二人打了个汗湿衣,只见玄正大喘气地一跤爬在地上不动了。
  安老头更是惨,他口吐白沫翻白眼:“玄老弟,你力气放尽别乱想呀,幻想就会犯毒瘾,你快运气吧!”
  玄正依言使力是坐直身子,却突然大叫一声又开始撕扯自己的衣衫了。
  他甚至还把脚镣用力扭,一心想把脚镣扭断似的,全身开始哆嗦起来了。
  一边躺着的安老头看得干着急,可也无可奈何。
  也许玄正的力气放尽了,这一回他只痛苦半个时辰便安静下来了。
  这样的短暂半刻令安老头十分高兴,原是要打算放弃对搏的,但安老头又有信心了。
  玄正也有了信心,他心中暗暗高兴,只要有进步,便搏斗也甘心。
  玄正与安老头啃过了一天中的唯一个窝窝头,就听送窝窝头的那毛汉,伸头看看囚室,道:“妈的,两人打了那么久,好像死了的样子,邪门呀!”
  玄正听得心中一紧,他心想:这儿怎么希望人快快地死,太岂有此理了。
  安老头似乎不放在心上,他看看玄正,道:“玄老弟呀,你的武功高明,能挡上老身的拳头,西北道上还找不出几个来,哈,你是第一人。”
  玄正道:“安老爷子的拳上功夫也不错,甚有分量,令我佩服。”
  安老头那雄壮的上身一挺,道:“其实我的功夫在腿上,如今上了铁镣,我只有出拳了。”
  玄正道:“南拳北腿,我占了便宜了。”
  他突然全身一紧。
  安老头挺身使出拳,出拳就打在玄正的肩头上,于是玄正咬牙回击,呵,这二人立刻又打起来。
  第九号囚室打得凶,外边的人就是不出声,两边邻室的囚犯只是干着急,只劝二人爱惜自己身子别打了。
  他们怎知玄正这是为了戒绝快要犯了的毒瘾。
  当然,玄正也在心中不舒服,因为他在关山红手下当杀手,他就从未见过关爷叫另外几个杀手吃那瓷瓶中白色粉末。
  关山红为什么对玄正“特别照顾”?那当然是有原因的,只不过玄正被蒙在鼓里。
  如今玄正有时间,他冷静地想着这几年跟在关山红身边的情形,他是越想越不对劲,自己被人抗了。
  他也渐渐地想通一件事,关山红是不会来救他了。
  时光也不知流走多少,玄正果然把毒瘾戒掉了,只不过他与安老头的对搏终于把牛老八引来了。
  牛老八与马老七,这二人可是凶悍人物;被囚在风岛上的囚犯们,少有不被他二人打得死去活来的。
  “打开!”
  这是牛老八的吼声,他的手上还拎着板斧。
  第九号牢门打开了,呵,外面的风还真清凉,刮得九号牢中那些浊气直往外溢。
  玄正就忍不住地猛吸几口新鲜空气。
  现在,牛老八像一堵墙似的站在牢门口。
  “听说你们两个天天打架呀?”
  玄正道:“打架也是消磨时间呀!”
  牛老八道:“每天一个窝窝头还有力气打架?”
  安老头道:“不是说打死一个少一份粮吗?”
  牛老八怪笑一声,道:“等不及了,等不及了,哈……”
  玄正就听不懂牛老八什么意思。
  牛老八突对身后两个大汉,道:“把他二人拖拉到下边场中央,叫他二人对打,妈的,至死方休。”
  两个大汉几乎是挤进牢门的,他二人一人一个拖了便往牢外走,拖拖拉拉地下了第二屋石台阶。
  玄正看看安老头,他忽然发现自己看错人了。
  安老头,当然不是老头,只不过他被囚在此,头发灰灰地披在身上,满面胡碴子看上去像老人,其实他硕壮极了,那个大骨架就比一般人高大,两条粗臂有力量,认真地看,他顶多四十八九吧,也许只有四十五。
  现在,他二人被拖到了风火岛的圆场中,那牛老八又开口吼了。
  “打开他们一腿镣。”
  有人就对牛老八道:“八爷,他二人有功夫呀!”
  “打开。”
  那人不再开口了,匆匆地把一腿镣的开来,留下另一腿拖拉着这镣发出沙沙响。
  牛老八大声吼:“兄弟们,都出来呀,羊抵角,牛碰头,马咬架,那是咱们家乡玩意儿,咱们也玩那花花搂腰摔跤的动作,可少看汉人打架的,今天大伙来看戏,不收门票不要钱,白瞧白看呐!
  他这是一口的关外话,可也把屋子里的人吼出来了。
  就像是耍狗熊嘛!玄正心中不舒服。
  马贩子安老也火了:“你叫咱们打架?”
  牛老八道:“至死方休。”
  玄正无奈地直瞪眼。
  安老头道:“我们不打。”
  牛老八嘿嘿冷笑,道;“不打可以,老子三天不给你们窝窝头,我看你们打不打。”
  安老头道:“也罢,过几招叫你们瞧瞧。”
  牛老八道:“听说你二人天天闹房,天天打架,我今叫你二人打个痛快,打个过瘾。”
  玄正道:“安老,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
  突然间,围的几十个汉子们乐透了。
  有人取下头上毡帽,大声吼叫:“赌啦,赌啦,赌老的赢或赌小的赢,下,下,随便多少啦!”
  呵,还真有下赌注的人,于是,两个毡帽中都有银子,仔细看,赌老的人还真多,因为这些蒙古人都知道,他们也懂得摔跤,发觉安老头个头大,手臂粗,虎背熊腰像头牛。
  当然也有下注玄正的,只是并不多。
  大伙围住他二人,这时候不打也不行了。
  安老头对玄正道:“花拳绣腿地比几招吧,你出招。”
  玄正道:“安老,咱们齐出招,请。”
  他还重重地一抱拳,立刻抬腿进招,玄正真是名家身手,出拳变掌旋身侧打,均有大将之风。
  那安老头也不含糊,足下的镣被他当武器,甩得空中“咻”声沙声不绝。
  这二人就那么的打在一起来。
  只听得围看的人齐声吼:“打,打呀!”
  有的人开始破口骂:“妈的,看着有力量,打到身上似棉花。”
  那安老头忽然大声吼道:“拿点本事给他们瞧瞧。”
  果然,安老头变了身法,带着铁镣连踢带打直往玄正罩去。
  玄正一见心中一紧,这是赶鸭子上架,不打怕是不行了。
  玄正狂吼如虎,道:“打!”
  呵,只见他出手如电,旋踢宛似大扫把,刹时间把老头逼得闪退不迭。
  于是,下注的人咒骂了:“娘的,是个大草包呀!”
  于是,一声尖叱传过来:“吃饱了撑着了,弄两个犯人看打架,这是谁的主意?”
  是的,东方大奶奶来了。
  东方大奶奶身边还跟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那个男就是马老七,至于那个女的,从外表看已是明日黄花日落西山了。
  东方大奶奶也不年轻,圆滚滚的模样生了一双三角眼与鹰勾鼻。
  女人这模样只有一种男人要,那就是块头大有武功的粗男人才会喜欢她。
  东方大奶奶的丈夫东方虎就是北方大汉,当年西北面初时造反,清廷便想南北夹攻,北边便是由蒙古的东方虎为大将军出征荡平叛逆,但东方虎出师不利,他被射死在桑园镇西北方的大山里,于是,他的老婆便因功而带着家将当上风火岛的岛主,干起狱吏来了。
  这儿的牛老八与马老七二人,便是东方虎在世时候的贴身死士。
  此刻,东方大奶奶双手叉腰站在一道木门前台阶上,他向牛老八招手。
  牛老八走近东方大奶奶,道:“大奶奶,这两个老少都有两下子,属下就叫他们先比个高低。”
  东方大奶奶道:“比什么高低?”
  牛老八吃吃一笑,道:“他们可没生出翅膀,他们逃不掉。”
  东方大奶奶道:“你把脚镣解一边,他二人如果抱定不想活了,合力同咱们干个两败俱伤,你负责?”
  牛老八听得一瞪眼,他举起板斧侧身看,只见一老一少二人正在喘气,他又吃吃笑了:“大奶奶,你看看他二人,累得活像龟孙子一样,属下我指头一根就把他二人戳倒在地。”
  他说着,这才发现大奶奶的双目也直了。
  东方大奶奶道:“年轻的叫什么?”
  牛老八道;“姓玄,叫……”
  他也忘了,立刻冲着玄正叫:“喂,小子你过来。”
  玄正指着自己鼻尖,道:“你叫我?”
  牛老八叱道:“奶奶的,不是叫你八爷叫小狗呀!”
  玄正看看大喘气的安老,这才拖着那根镣走过去,地上发出沙沙声,那块垫在脚跟上的布也快磨破了。
  玄正来到东方大奶奶面前,他不丁不八地站着,面上更是不卑不亢。
  东方大奶奶道:“来多久了?”
  玄正道:“不知道。”
  牛老八叱道:“你他妈的不知道?”
  玄正道:“黑狱日子早已不记了。”
  东方大奶奶道:“嗯,也算有理,把你的头抬起来叫大奶奶瞧瞧。”
  玄正勉强抬起头,呵,大奶奶吃吃笑了。
  东方大奶奶对牛老八道:“把他二人隔开来,别住在一起,就打不起来了。”
  牛老八道:“大奶奶是……”
  东方大奶奶道:“我的上边囚房是特一号,就把他关在特一号,我看他老不老实。”
  牛老八道:“是,属下立刻照办。”
  他大巴掌拍在玄正的背上,道:“妈的,这一架你没有白打,走,送你去特一号囚房中去了。
  玄正突然听到这话,他心中实在不愿意,不住提高声音,道:“我不去。”
  牛老八吃吃一笑,道:“妈的,这儿你当家?”
  当然是大奶奶当家,大奶奶早回身走进去了。
  于是,玄正被送进附近的第二层小囚房中去了。
  场上的大汉们泄了气,比武到此算结束,大的赌注变成
  没输赢,因为两个人没有一个站不起来,当然赌注又退还下
  注的人了。
  玄正的牢中生活似乎有了改善,他不但每日两个窝窝头,而且还有一碗酸奶喝。
  玄正就弄不懂,住特一号房的人在待遇一不一样?那会有什么不同?
  他还真的想不通为什么,只是他也不再费神去多想,只要有吃的就吃吧!
  能在这风火岛的黑狱中吃到一碗酸奶,太好了,玄正就想到安老,不知他的日子是否改善。
  玄正的这种日子舒坦地过了整十天,他发现拉的屎都不一样,不再是干疙瘩了。
  天刚黑不久,东方大奶奶来了。
  玄正见东方大奶奶自囚室暗角转出来,他吃一惊,因为他此刻才发觉囚牢还有机关呐!
  东方大奶奶只一出现,先看看玄正气色,再摸摸玄正的脸蛋,大奶奶吃吃笑了。
  玄正可就无奈了。
  黑狱之中无岁月,东方大奶奶看好玄正,她也吃定了玄正,玄正几乎想发疯。
  谁见过老女人玩弄年轻人的模样吗?那真叫凶狠,玄正不想吃酸奶了,他宁愿再同老头同一房。
  只不过此刻由不得他,他得着实地应付东方大奶奶的要求。
  玄正住在特一号囚牢没多久,要认真算日子。也不过是半月吧,这里又来了新囚犯,听说也是个年轻人,这个人被囚在二层上面第八号房中填空位,因为第八号房中人脱水死掉了。
  这年轻人会是谁?没人说自然没有人知道。
  只不过这人的面皮似乎烂了,有些血肉模糊的样子,而且不时地传来尖号声,怪可怜也怪吓人的。
  当然,玄正是不会去过问这事的,他应付东方大奶奶的索求已是够凄惨的了。
  有时候他也免不了应付一下大奶奶身边的那个老女人,唉,他几乎快瘫了。
  玄正快瘫了,那是因东方大奶奶夜夜索求无度,害得他吃的酸奶连本连利的又归还东方大奶奶了。
  这时候,有个老者正拉着他的坐骑迂地独行在桑园镇的那条泥巴街上。
  这几天下了大雨,天雨路滑泥巴多,老人家双脚杵在泥巴里到了一家骡马栈房门口。
  这老人不是别人,“神枪”方传甲来了。
  方传甲在关内找玄正,他找得好辛苦,当然他没有找到玄正,老人家灵机一动,也想到了也许玄正会为他的老爹报仇而来到塞上,所以他便也找来了。
  此刻,有个伙计走出来:“老人家,咱们这儿住了军队,你这是来得巧,军队走了一大半,还有近百人。你方便同他们住一个地方?”
  方传甲看看天上乌云,道:“有个打横躺的地方就成了,你方便。”
  伙计一笑,道:“好,你等着。我把你的坐骑拴上马厩去。”伙计拉马,方传甲把马鞍与两个袋子挂上了肩头,站在那里等伙计。
  他也看着清军的人进进出出,却也不以为意。
  伙计匆匆地过来了,他指引着方传甲来到那排长房的最左面,再弯过去便是骡马栈人住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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