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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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莎行-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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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见严晓星缓缓收起金牌,微笑道:“念在同僚份上,在下也不为已甚,但须黄侍卫应允一事。”
  黄德威忙道:“大人有事,尽管呀咐,属下敢不赴汤蹈火。”
  严晓星面色一沉,道:“我等此行极为慎秘,但一路行来,频遇江湖豪雄,目光怀有敌意,在下虽不明了,但却知其中必有蹊跷,黄侍卫既以告假之身,重入江湖,心有所为,在下亦不追根究底,然必须风声不可走漏,更不愿受此惊扰,你能做得到么?”
  黄德威道:“属下一定办到!”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国法森严,非江湖可比,黄侍卫虽是铁锋铮汉子,但族人何辜,连累九族同诛,未免不值。”
  黄德威道:“大人训诲,属下谨遵不忘。”
  严晓星忽伸手扶着黄德威右肩,道:“黄侍卫何时回京销假?”
  黄德威不禁机伶伶打一寒颤,躬身道:“属下告假半年,三日后立可回京。”
  严晓星呵呵一笑,右掌拍了拍黄德威肩头,道:“你可离去了,你所同行之人均在官道上。”
  黄德威如获大赦,躬身行礼,道:“恕属下告辞了。”转身一个箭步,身如奔弩,消失在夜色苍茫中。
  严晓星迅疾回身,走回店内,只见柳无情迎面走来,虽是男装,却盈盈一笑道:“今夜所见,贱妾委实服了你啦!”
  严晓星道:“三更时分,我等即离此处,不知小弟相约之人已到否?”
  柳无情道:“人在房中恭候良久了。”
  两人并肩走入……
  ※※※※※※※※※※※※※※※※※※※※※※※※※※※※※※※※※※※※※※※※
  鄱阳湖滨,逍遥太岁冯叔康筑居于此归隐,园林之盛,一时无出其右,四时之景不同,春花竞艳,夏荷飘香,秋波镜空,冬松挺秀,尤以栖云阁瑰丽宏伟,凭栏眺望,万顷波光,千帆风影,远山隐约,景色如画,山光水色,如荡漾凡席之间。
  冯杏兰自随其父返回家中,虽病体稍健,却闷闷不乐,其父多方劝慰譬解,亦无法稍释思念之情。
  数月来,萧文兰、雷翠瑛何尝不思念严晓星,却不愿形之于色而已。
  这日,冯杏兰独自一人立在栖云楼上凭栏外望,星目含愁,忽见婢女奔上楼来,道:“小姐,严公子到啦!”
  她不禁愁容立舒,喜上眉梢,娇笑道:“人在何处?”
  婢女答道:“现在厅内与老爷子叔话。”
  婢女笑道:“小姐,严公子命婢女带领五个男装少女去在小姐房内易换女装,说是什么柳姑娘,此刻柳姑娘尚在房内相候小姐呢!”
  冯杏兰不禁一呆,靥泛如花笑容道:“我先去大厅内再说。”倏地穿出楼阁,疾如飞鸟落下后,飞身掠向大厅而去。
  真是:
  多情易感,音信无凭。
  彼此相思,梦去难寻。
  踏莎行第二十三章 不辞万里长为客
  第二十三章 不辞万里长为客
  冯杏兰尚未到达大厅,即耳闻其父冯叔康大笑声隐隐传来,其父自返家后即未有今日这般愉悦过。
  大厅内仅有冯叔康严晓星两人,久别重逢,欢愉之情何似。
  冯杏兰莲步姗姗走入大厅,与严晓星目光相接,忽嫣然一笑,虽未出一言,但多日来相思积郁为之一扫而空。
  严晓星欠身立起,道:“兰姐身体好否?”
  冯杏兰柔声道:“托福,贱体粗安,星弟你似乎消瘦了一点?”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昼夜奔波江湖,焉能不瘦,只是躯体较前壮健,兰姐请坐。”
  冯叔康哈哈大笑,道:“你们姐弟久别重逢,星儿陪你姐姐回房谈谈吧。”说看立起便要离去。
  严晓星俊面不禁一红道:“义父,孩儿这一来会为您老人家带来一场祸患。”
  冯叔康大笑道:“人在江湖行,即知江湖险,还用你说,老朽回来后非但武功未曾一日搁下,而且尚有甚多安排,三两日内谅凶邪还不知你已然赶抵老朽居处,你也可安闲数日。”言毕迈步如风走出厅外去。
  冯杏兰忽嫣然一笑道:“星弟,我们走吧,还有兰姐她们在等你咧。”
  严晓星俊面绯红,道:“兰姐……”
  冯杏兰玉掌轻摇,颦眉笑道:“不用解释,我俱已知道,错不在你。”
  严晓星道:“兰姐看来知道得甚多,小弟一举一动均在你的耳目中。”说时相偕慢慢走出。
  严晓星一面与冯杏兰谈话,一面观赏四外景物,察觉秀美园林中隐伏奇门遁甲。
  不言而知是自己授意于萧文兰雷翠瑛两女先至协助冯叔康布设,凡事预则立,严晓星暗暗欣慰。
  冯杏兰居处自成院落,景物幽美,严晓星尚未踏入院中,即闻绣阁上隐隐传来燕语莺声。
  严晓星登楼与诸女略事寒喧后,即下楼请来冯叔康得力助手青面伽蓝董飘萍。
  董田萍身高七尺,面泛青气乃与生俱来,鸢肩长臂,目光炯炯,约莫五旬开外年岁,神态威肃,瞥见董飘萍快步走入,抱拳致礼,互道仰慕。
  严晓星含笑道:“在下一来,谅不久即生风波,来犯者均是黑道巨擘,凶狠毒辣,稍一不慎,则前功尽弃,不得不早作做图谋,有劳董老英雄传命下去,不可泄漏在下等人已然到达府中。”
  董飘萍含笑道:“老朽遵命。”
  严晓星与冯叔康密言良久后,朗笑道:“在下他日仰仗老英雄之处仍多,如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见谅是幸。”
  董飘萍道:“不敢,少侠言重了。”言毕告辞离去。
  ※※※※※※※※※※※※※※※※※※※※※※※※※※※※※※※※※※※※※※※※
  翌晨,冯叔康宅内走出一个身穿蓝色长衫年轻汉子,面色姜黄似带病容,两只眼睛却黑白分明,身后随行着四个挑夫,两只萝筐空空如也。
  走出约莫四五里外,道旁忽闪出一黑衣劲装带刀汉子,抱拳笑道:“这位兄台必是冯老爷子府中朋友。”
  蓝衫年轻汉子不禁一怔,答道:“不错,在下正是鄱阳湖之属下,不知尊驾有何事指教?”
  黑衣劲装汉子略一沉吟,道:“兄台可否借步说话。”
  蓝衫年轻汉子便命四挑夫站在原处不动,身形向道旁林中走去。
  约莫走出六七丈外,转面笑道:“尊驾可以言明来意了。”
  那黑衣带刀人笑笑道:“兄弟名唤韩宁,乃无极帮门下……”
  言尚未了,蓝衫壮汉子不由神色一变。
  韩宁忙摇首道:“兄台请别误会,韩某虽身在无极帮,却不知无极帮近年来所为,再韩某乃柳姑娘部属……”
  “什么柳姑娘?”
  “原来兄台不知。”韩宁道:“柳姑娘在金陵台城邂逅严少侠,一见钟情,竟不惜倒叛无极帮,与严少侠相偕逃出追踪,奔来此处意欲投奔冯老爷子,分手之际,韩某奉柳姑娘密嘱探听无极帮举动,报与姑娘知道,所以……”
  蓝衫年轻汉子朗笑道:“在下知道了,但严少侠尚未到来,昨日接获传讯严少侠已至芜湖,但信中未曾提及有柳姑娘之事,计算行程,五日后也该到了,韩兄现塌何处?待严少侠一至,必送信去见韩兄处。”
  韩宁面现喜色,双掌连拱道:“韩某现住在杨村梁家客店内。”
  蓝衫年轻汉子略一沉吟,道:“韩兄如有事只管前来找在下就是,在下邓鸿武。”说着转身飞掠出林,与四挑夫望镇上而去。
  韩宁站在林中想了一阵,施展轻功身法奔往杨镇。
  杨镇约莫千户人烟,东西两条大街,商厦颇称繁荣,东街尾梁记客店仅是矮檐板房,一块木牌字迹已剥蚀模糊不清。
  韩宁快步走入粱记客栈后进,只见四个劲装汉子围坐一张木桌,正斗着叶子牌,兴高采烈。
  其中一人目睹韩宁走入,即放下手中叶子牌,笑道:“韩老四,有无讯息?”
  韩宁见桌上尚置有酒菜,先不置答,拿起酒壶,斟了一碗咕噜噜一饮而尽后,道:“讯息是有了,但韩某感觉内中必蹊跷,决无如此轻易吐露。”便将邓鸿武所言道出。
  一满面虬髯大汉鼻中冷哼一声道:“韩老四,我看此事假不了,冯叔康自负威望卓著,目无余子,屠三山父子屡次拜望,均败兴而归,足见他并未将无极帮放在眼中,其门下不言而知亦更狂妄自大了……”
  韩宁忙道:“但邓鸿武却不狂傲,言语神态却颇温文有礼。”
  “那是你韩老四自称是柳姑娘手下之故。”虬髯大汉宏声道:“他接获传信严晓星已至芜湖是真,不知柳姑娘之事却是假话,总而言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等速用飞鸽传讯与香主。”迅疾掠入房中抓来一只白鸽,写就纸上,卷成一束系于鸽足。
  那白鸽噗噗振翅穿出天井,冲霄飞去。
  无极帮五人便在梁记客栈内赌牌为戏,守候回讯。
  申初时分,只见店主慌慌张张奔入,哈腰躬身道:“店外有一邓鸿武总管,自称系冯老爷子派来,要面见韩大爷。”
  五人不禁一呆,韩宁微微色变,道:“店主,你似惧怕冯老爷子,邓鸿武是只身前来么?”
  店主答道:“邓总管就只一人。”
  韩宁目光一望四人。
  四人会意,顺收起桌上叶子牌及酒菜,掠入两侧房内隐起。
  韩宁面色一正,向店主道:“说我有请。”
  店主应了一声转身趋出。
  韩宁整了整衣衫,缓步走向前进迎接邓鸿武,却不料邓鸿武已跨过门槛,忙堆了一脸笑容,躬身施礼道:“韩某衣履不整,未及出迎,还望见谅。”
  邓鸿武笑道:“好说,好说。”目光如云巡视了一眼,接道:“韩兄就只一人么?”
  韩宁心中一惊,道:“与韩某同来共是五人,俱是柳姑娘心腹,他们片刻之前外出,不久即返,邓兄请坐。”随即朗声呼唤店主送上酒菜。
  邓鸿武微微一笑道:“在下奉了家主人之命,即为探问柳姑娘之事而来,方才又获传讯严少侠已在途中,竟只字未提及柳姑娘,为此……”
  话犹未了,忽随风传来一声阴恻恻冷笑,天井上疾逾飞鸟般掠下三锦衣劲装老者。
  韩宁面色一变,冷笑道:“原来是黔南三煞,三位一向足迹不离西南,为何不辞万里跋涉……”
  “小辈住口。”三煞老大冷面判官王振大喝道:“我等来意并非志在你这小辈。”
  黔南三煞冷面判官王振,哭丧门戴湘,勾魂吊客汤显才三人恶名甚着,心辣手黑,横行黔滇,黑白两道均侧目畏忌,武功却也真高,故武林中人轻易不愿与三煞结怨。
  邓鸿武阴阴一笑道:“听尊驾口气,莫非冲着在下而来么?”
  冷面判官王振狞笑道:“不错,正是冲着阁下而来,烦请见告那严晓星行踪现在何处?”
  邓鸿武沉声道:“尊驾这不是问道于盲么?恕在下无法见告。”
  黑丧门戴湘狂笑道:“朋友,你这叫做不见棺材不流泪。”疾振手中丧门幡,一招“孤魂远引”挥出一股寒飙如冰攻向邓鸿武面门。
  邓鸿武疾跃了开去,大喝道:“且慢。”
  戴湘阴恻恻笑道:“小辈既然怕死,何不实话实说。”
  邓鸿武朗笑道:“在下纵然说出严晓星行踪,三位怎能坚信是实。”
  黔南三煞不禁一呆,勾魂吊客汤显才厉声道:“小辈,老夫自有方法使你吐出真言。”
  韩宁退在壁角,他有他的算计,黔南三煞身后还有能人,又瞧出邓鸿武昂然无愕,必非庸手,一场凶博难免,到邓鸿武不敌时,再行出手不迟。
  只见邓鸿武面色一沉,冷笑道:“凭你这黔南三块废料,也胆敢在冯老爷子基业附近撒野逞凶。”说着身如电,欺五指迅疾无伦伸出。
  戴湘面色一惊,喉中才喝得半声,忽疾转仨嗥,只听咔嚓一声,邓鸿武五指紧扣着戴湘腕脉,暗劲疾拧,骨折掌断,血涌如注。
  邓鸿武左臂一式顺水推舟推出,戴湘胸膛如中万斤重击,身形震飞跌在天井中,脏腑尽裂,眼耳口鼻鲜血齐涌,气绝毙命。
  这不过弹指一霎那功夫,王振、汤显才察觉有异,但已不及,不禁骇然变色。
  韩宁暗暗心惊,料不到逍遥太岁冯叔康门下竟有如此武功奇高好手。
  邓鸿武淡淡一笑,目注冷面判官王振勾魏吊客汤显才,鼻中冷哼一声道:“两位还是一起上,抑或单打独斗?”
  王振勃然色变,厉喝道:“小辈,暗算偷袭枉为英雄行径,老三,咱们招呼他。”
  语声未落,王振与汤显才猛感胸前一冷,不禁面色惨变,立时仰面摔倒在地。
  黔南三煞做梦也想不到来此竟栽在一无名小辈手中,善恶明彰,报应不爽。
  韩宁不禁大骇,他未见邓鸿武如何出手,便将双凶置命于死,委实理解不透。
  邓鸿武倏地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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