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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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莎行-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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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晓星微笑不语。
  柳无情白了严晓星一眼,嗔道:“你怎么不说话!”
  萍儿忽接口道:“柳姑娘,菜饭摆在房内,快请用吧。”
  两人相偕入室,萍儿退侍廊外,窗纸外映,烛影摇红,只听严晓星道:“燕姐请用吧,小弟已用饱,仅小饮数杯如何?”
  柳无情道:“这菜是冯姐姐亲手烹调,色味绝佳,不妨一一品尝,免辜负冯姐姐一番心意。”
  两人娓娓低声谈话。
  萍儿凭栏凝望远处,跌入一片沉思中。
  约莫半个时辰,只听柳无情嘤咛一声,似极惊惧颤抖一声道:“星弟你怎么啦?”
  严晓星道:“这酒中必有蹊跷,使小弟有点情不自禁。”
  柳无情嗔道:“我不准你胡来。”
  严晓星道:“小弟怎敢胡来,燕姐你……”
  忽闻柳无情发出一声轻微惊呼,似有挣扎,喘气频频,继闻柳无情娇啐、低嗔。
  约摸一盏茶时分,突闻柳无情唤道:“萍儿,快来。”
  萍儿不禁一呆,忙应了一声,推门而入,一眼望去由不得红云涌颊,道:“这是怎么啦!”
  原来严晓星已然熟睡,身上衫履穿着整齐一无异样,柳无情却罗衫亵衣均已撕裂,肌肤胜雪,胴体袒陈。
  柳无情闪入屏后换衣,嗔道:“你还说呐,不知你在酒中弄了什么手脚,害他形同疯兽,如非我点了他的睡穴,我还有脸见人么?”
  萍儿摇首茫然道:“酒里面没有什么呀,不过此酒乃百年以上佳酿,谅系酒力甚强之故!”继又嫣然一笑道:“我们小姐与柳姑娘般,迟早还不是严公子的人……”
  柳无情娇叱道:“萍儿,你敢胡说。”
  忽闻门外响起一声银铃娇笑道:“你们在吵什么呀!”
  冯杏兰婀娜身影翩然走入,柳无情衣衫已换好,未见一丝异样,令冯杏兰困惑不解,萍儿仍禁不住窃窃低笑。
  柳无情附着冯杏兰耳旁低诉。
  冯杏兰娇靥绯红,柔声道:“有这等事?星弟不是这样好色之人,燕姐你吃了酒么?”
  柳无情道:“吃了。”
  冯杏兰道:“那么你有无感觉异样?”
  “并无异样感觉。”
  冯杏兰诧道:“那星弟饮了酒为何迷乱真性。”
  柳无情不禁愣住,茫然不解其故。
  冯杏兰笑道:“不要胡思乱想了,也许星弟连日来劳累心烦,不得片刻安宁,借酒浇愁过量所致,燕姐,好好地陪侍星弟,让星弟安睡一晚。”说着示意萍儿收拾残肴碗筷,妩媚一笑,翩然退出房外。
  柳无情娇羞依然,啐了一声,掩好门户,望了榻上沉睡的严晓星一眼,独坐床前,回想方才情景,依稀又在眼前……
  严晓星似赞赏杯中酒如醇香,芳香甘冽,一连尽了五大杯,那知严晓星双目赤红,宛若火炽,逼吐异样神光,反舒双臂,一把将自己箍住。
  形若疯虎般强解衣裙,由于挣扎推拒之故,严晓星将柳无情衣衫尽皆撕裂,两手抚摸殆尽,继之又强吻玉体各处,柳无情又羞又急,推拒无力,逼不得已点了严晓星的睡穴。
  此刻,柳无情想不透自己竟恁地容易点了严晓星睡穴,目注严晓星睡态,心底油然泛上一种无名感触,不知是忧是怜,轻轻曼叹一声道:“冤家!”
  严晓星真的被点了睡穴?
  未必,他有不得已苦衷,权衡之下,宁择其中,不涉及乱,俾维系柳无情爱心,他知道柳无情尚怀恋师门恩义,惟有如此,才可使柳无情死心塌地的从一而终。
  夜深更静。
  严晓星仍自熟睡如泥。
  柳无情以肘支颐,枕案而寐,却是目不交睫,只觉心烦意乱,无法入睡,不时低喟短叹。
  四更将残,柳无情忽闻耳旁响起严晓星语声道:“燕姐,你尚未安睡么?”
  柳无情几乎惊得跳了起来,旋面四顾,只见严晓星展齿微笑站在身后,道:“我点了你睡穴,你怎能解开?”
  严晓星微笑道:“燕姐你也太小觑了小弟了,小弟自有解穴之能。”说着面色中正,肃然接道:“酒能乱性,方才小弟所为乃情不自禁,望燕姐见谅,天色距黎明不远,燕姐请安歇吧!”抱拳一揖向房外走去。
  柳无情低喝道:“站住!”
  严晓星转身目泛惊诧之色,道:“燕姐还有何呀咐?”
  柳无情叹道:“你方才真是酒醉么?”
  严晓星道:“小弟怎还有假,若小弟真是好色之徒,夜泊秦淮之际,早已真个销魂了,还等现在!”
  柳无情红云上颊,娇啐了声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去吧!”
  严晓星笑笑飘然走出,自回房中。
  天明不久,严晓星盥洗之毕,家丁趋入禀道:“老爷子与伏老英雄在大厅相候。”
  严晓星立即随着家丁向大厅走去,但闻冯叔康爽朗笑声,显然冯叔康心情愉悦已极。
  伏建龙目睹严晓星走入,忙道:“贤侄请坐,老朽与你义父剪烛倾谈,不觉天明,只觉欲取得骊谷藏珍,非柳姑娘之助不可,那柳姑娘未道出藏图隐秘么?”
  严晓星摇首道:“柳无情外和内刚,难忘师门恩义,决难为了儿女私情道出师门隐秘,她既不说,小侄也碍难启齿。”
  伏建龙摇首道:“贤侄身负血海大仇,岂可不择手段,老朽坚信柳无情为助夫复仇,必然吐露隐秘,老朽三日后再来此静听佳音。”
  严晓星道:“伯父要走么?”
  伏建龙道:“无极帮乃武林强敌,老朽同道均谋除之,因此老朽尚须约晤同道,共商大计。”说着起立告辞。
  严晓星送别伏建龙后,与冯叔康匆匆商谈了几句,即望柳无情所居之处奔去。
  萍儿坐在楼厅向阳之处针绣花卉,目睹严晓星走来,禁不住玉靥一红,裣衽福道:“公子,早!”
  严晓星道:“柳姑娘起床了么?”
  萍儿答道:“起床了。”
  严晓星只见房门紧闭,击指轻敲,道:“燕姐!”
  只闻柳无情柔声道:“进来!”
  严晓星推门而进,只见柳无情娇靥绯红立在窗前,阳光映在脸上,愈显得艳光照人,风华绝代。
  柳无情面现薄嗔,怒视了严晓星一眼,道:“星弟来此则甚?”
  严晓星言及柳无情相助,指点那幅藏图放在何处。
  柳无情双眸眨道:“你真欲前往无极帮秘密总坛盗取么?我绝不能让你以身涉险,何况我就告诉你放在何处,亦属无用,恐已移置另处。”
  严晓星道:“小弟不拟前往,自有人盗取。”
  柳无情摇首道:“那不是派人送死么?”
  严晓星道:“燕姐放心就是,小弟料测燕姐必奉命告之小弟藏图之处。”
  柳无情道:“此一时彼一时尔,身已属君,生死与共,怎可陷星弟于危境,奉命告知却是一宗骗局。”
  严晓星道:“小弟就是需要燕姐告知藏图的假地方。”
  柳无情面色一变,道:“这是何意?”
  严晓星低语一阵。
  柳无情惊道:“真是他么?”
  严晓星道:“倘伏建龙真能将藏图盗来,不言而知伏建龙与无极帮主同为一人。”
  柳无情眸露迷惑之色,道:“果然江湖鬼蜮险诈万分,伏建龙为何要如此?”
  严晓星叹息一声道:“此乃一不可解之谜,但不久将可水落石出,小弟此刻要去见见韩宁。”
  柳无情道:“星弟要多加小心。”
  严晓星回房换易邓鸿武装束,离庄奔向杨镇。
  这日正是杨镇二五八当墟之期(注:北方谓之赶集。)镇上人潮似水,拥挤不堪。
  韩宁正立在店外,一眼瞥见邓鸿武,高呼道:“邓兄!”
  邓鸿武含笑穿出人群,登上石阶。
  韩宁一把拉住邓鸿武,欣然高声道:“邓兄,咱们入店小饮数杯如何?”
  两人同至内进厅堂,唤来店伙,韩宁取出一锭白银,命店伙买酒。
  邓鸿武目光一巡,道:“韩兄同伴咧?”
  韩宁道:“困居店堂,日久生厌,他等均出外逛逛,散舒郁闷。”
  邓鸿武淡淡一笑道:“原来如此。”忽语音一低,接道:“贵帮日来有何异动?”
  韩宁道:“敝帮到的高手着实不少,布伏森严,意在生擒柳姑娘与严少侠,但柳姑娘讯息却如石沉大海。”
  邓鸿武淡淡一笑道:“严少侠与姑娘一行昨晨已安抵敝庄了。”
  韩宁面色一变,道,“柳姑娘委实有鬼神不测之机,此诚不可思议,若闻之于敝帮主,必然气极,不知邓兄将兄弟来此之事告知了柳姑娘未?”
  邓鸿武道:“在下已将韩兄来到之事面告柳姑娘,是以柳姑娘命在下引韩兄去见她。”
  韩宁目露惊容道:“兄弟去不得!”
  “这却是为何?”
  “本帮耳目如云,兄弟若随邓兄前往,只恐惹上杀身之祸。”
  邓鸿武冷笑道:“这倒未必,韩兄何胆小如鼠,柳姑娘说待韩兄为心腹,自应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韩宁面色一红,低声道:“邓兄有所不知,兄弟虽心向柳姑娘,却从未显露……”
  说时店伙已送上酒菜,韩宁顿然止口不语。
  邓鸿武冷笑道:“柳姑娘既以背叛之身,决无法出庄以身涉险与韩兄相见,韩兄又不能随在下前往,事在两难,依在下看来,韩兄若不亟亟于求见柳姑娘,何妨过些时日再说,柳姑娘等一行想是一路上风霜劳顿,均感不适……”
  韩宁心中一惊,暗道:“禁制为何发作,计算日期应在二月后。”目露忧容道:“柳姑娘病了么?病情严重否?”
  邓鸿武道:“闻严少侠之言,柳姑娘等似痛苦不胜,幸亏严少侠精擅医理,断为内邪外感交俊,处了一方服下。”
  韩宁略一沉吟,道:“好,兄弟决随邓兄前去一趟。”
  邓鸿武心中暗笑,测知韩宁必认为柳无情禁制提前发作,恐误了使命,只见韩宁立起,道:“兄弟回房,收拾一下暂时失陪。”
  汝虞我诈,互逞心机,显然严晓星棋高一着。
  韩宁走入房中,潜往内间。
  房内却坐着蒙面黑衣老叟,韩宁低声禀明。
  蒙面老叟取出五粒丹药道:“你去吧,一切仍照原定之计。”
  韩宁接过丹药,转身走出。
  蒙面老叟忖道:“难怪留住冯宅一日,迄未与柳无情诸女见面,原来禁制提前发作,为何老朽如此糊涂,迄未向严晓星提前与那柳无情相见,此为大大失策。”寻思片刻疾闪出店而去。
  再说韩宁走出房外,笑道:“邓兄,我等即刻前往。”
  邓鸿武诧道:“不等候尊同伴么?”
  韩宁摇首道:“兄弟招呼店伙一声就是,我等由店后出去。”说着击掌传来店伙,匆匆数言嘱咐,与邓鸿武双双穿出天井,矮身贴着屋面掠向田野,疾奔如飞而去。
  韩宁一身劲装,外罩黑袍,肩背一柄夺魂槊,腰中鼓突隆起,一望而知是内藏暗器,轻身功夫不弱。
  约莫走出五六里,奔入一片郁林中。
  忽闻一阴冷笑声传来道:“两位且请留步!”
  韩宁不禁一怔,面色微变道:“尊驾何人,请现身出见?”
  迎面林木之后疾闪出一枯瘦如柴老者,左一肩披着一柄鬼头刀,两目开阖之间,逼射慑人心魄冷电精芒,道:“老朽山野之人,姓名已然淡忘,但老朽受尊者再传弟子钱百涵恳邀,情非得已,再出江湖。”
  韩宁冷笑道:“这与我等何干?”
  老叟怪笑道:“两位是逍遥太岁冯叔康门下,可否随老朽面见贵庄主?”
  邓鸿武沉声道:“敝庄主拒见外客。”
  老叟阴恻恻冷笑道:“这恐由不得两位了,林中埋伏宛如天罗地网,两位插翅也难飞去。”
  邓鸿武冷冷一笑道:“阁下一定须面见冯庄主么?”
  老叟道,“怎会有假。”
  邓鸿武道:“那么阁下请随在下之后。”
  老叟面色一变,喝道:“且慢,人无害虎心,虎有害人意,不可不防,且容老朽制住两位臂上穴道。”
  韩宁面色一变,右掌呼的一掌劈了出去,掌中带指,一缕暗劲袭向老叟期门要穴。
  老叟面色微变,道:“好俊的武功,难怪尊驾这么狂。”说时,身法奇疾挪了开去,右掌震起掌影,漫空攻向韩宁。
  韩宁冷笑一声,出手奇快,指点掌劈,眨眼间已攻出九掌七指,均是奇诡绝学,无一不是指向要害致命重穴。
  邓鸿武因横生枝节,心中震怒非常,韩宁却不能伤在这老叟手中,目睹韩宁武功高强,与老叟打了一个平手,心中略宽,放眼四巡,心中暗惊,察出林中隐藏匪徒不少,如不先发制人,恐变起非常,突飞身一跃,迅疾无比落在老叟身后,右掌落在老叟命门要穴上,喝道:“住手。”
  老叟料不到邓鸿武身法比自己更为迅快怪异,惊觉闪避已是无及,只觉一缕奇寒无比暗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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