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金童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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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金童倩女-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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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茜茜亦止十龄,她自幼与野兽为伍,虽说有位严厉的师父,但梅花仙姑却也不曾教过她男女有别,礼教之防等等俗礼。

  须知,一来她年龄尚稚,便是说与她听,也不见得能起什么作用,二来梅花仙姑向来是门禁森严,不许陌生人上门,更做梦也想不到,今有人胆敢闯入禁地,与韩茜茜把臂谈心。

  故此,韩茜茜初见罗天赐,生像英俊,便已心生好感,此际在情投意合之下,骤然又要分别,忍不住投体入怀,双臂拥抱住罗天赐,呜咽抽搐,悄声叮咛:“大哥哥,茜茜等著你,你可一定要来啊!别忘了红巾为记,但若是不见红巾,千万别下来,我师父凶得很……”


  罗天赐虽则情怀未开,但骤然间抱著个女孩的胴体,心底却仍然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他觉得茜茜的身子好像是特别软,周身像是找不出一根骨头。

  同时,他鼻中也嗅著一阵阵奇怪的香气,那香气像是花儿的浓香,与松子的清香的混合。

  但却似乎更好,嗅入鼻内,在心中立时产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

  他用力猛嗅了两下,轻轻拍著韩茜茜圆润的肩膀,说:“茜茜,你放心,我一定会记著,一定会来看你的,……”

  韩茜茜抱著罗天赐,小脸儿埋在他的胸前,听见他“怦怦”的心跳的声音,是那么坚定有力,依靠著他的身子,是那么结实粗壮。

  她仿佛觉得,这个大哥哥,不但能陪她说话,解除自己的寂寥,同时也更可依凭信懒,托庇在他的雄健的双臂之下。

  她不愿意放掉罗天赐,推己及人,他师父对待他虽极和蕴,但师父总归是长辈,有权利管束弟子。

  万一他回去晚了,惹起他两位师父的怒气,责备于他,自己内心怎安!

  因此,韩茜茜强抑住依恋之情,推离开他的胸抱,道:“大哥哥,你走吧!”

  罗天赐垂头看见她眼睛里泪光闪现,垂头强忍著不让它流下神态极为凄楚,动人怜爱,口中曼应一声,却是不忍移步。

  韩茜茜抬头转眸微掠,关心的疑问:“大哥哥,你怎么不走啊?是忘了路啦!”

  罗天赐“嗯”了一声,听了未一句孩子话,不由微笑起来,灵机一动,道:“茜茜,你对我笑一笑吧!你的笑容真是好看极啦!我看了之后,一定会快快活活回去,赶明儿,再快快活活的回来的,你笑一笑好不好!”


  说著,还怕她不笑,双手一放,放在耳边,做了个鬼脸,韩茜茜一见,果然是悲戚尽去,破涕“嗤”的笑出声来!

  罗天赐拍掌叫好,掌声方响,双脚一蹬,“嗖”地拔上半空,半空中轻唤:“茜茜再见,我一定回来看你……”

  语声摇曳,随著那疾逾奔电的人影,渐去渐远,不多时变成豆点与蚊语,眨眼间消失在陡坡顶上。

  韩茜茜痴立在原地,幌如做了一梦,她凝痴的望著陡坡上的恺恺白雪,良久之后,方才被对沟的巨鹿晨鸣惊醒!

  她一掠过沟,搂住巨鹿的长颈,喃喃道:“驹儿,你看见了吗?大哥哥的轻功多么好呀?唉!……”

  夜色明朗,深沉的青松谷内,一反往例,谷顶上浮云尽去,显现出蔚蓝的夜空,皎洁明月与无数的顽皮明星,闪眨著眼睛!

  谷内一片寂静,一片黯暗!

  亭亭的巨松,巍然矗立著,像是已经睡去。

  林间的兽类,厮熟的早已入梦,刚刚捉回来的,虽则不能成眠,却被这一片黯黯与陌生震摄住了,悄悄的伏卧一隅,不敢出声。

  一切都已静止,是的,但却除了人!

  巨松干间的树室里,已无灯光。

  但木榻躺著的一身双头,戚右戚左,却圆圆睁著四只眼,仰视著上面!

  上面是书斋,是罗天赐住的地方。

  书斋亦无灯光,但黑暗中却不时传出踱步的脚音,与一声声幽重的深沉叹息!

  他没有入睡,也没有练功夫。他,小小的罗天赐,有了心事。

  他焦急的踱著,不时走到窗前,仰望著空中里的明星长叹,他不敢说话,怕惊动了下面的师傅,但却止不住心头的野马,奔驰于思想的草原!

  他暗暗的祝祷,盼天上明月明星代他传信,告诉她并非是自己失约,而是师父禁止自己出谷去探望她!

  师父有他们的理由:“小小年纪,交什么朋友?尤其是女的,这不但会分了心,而且阻碍功力进境!……”

  大师父与二师父异口同声的反对,一反过去和他打打闹闹的态度。

  罗天赐明白,师父们是为了他的,才这般严格的要求他,但他们怎能够了解,韩茜茜不仅是在他心中,占据了凸出的地位,更同时他也曾亲口答应过去看她的!

  “怎能对一个女孩子失信,她是那样的善良与寂寞,我怎能自食约言,背信不去?”

  男性的自尊自重,已在他心底开始萌芽,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大丈夫了,大丈夫怎能失信于妇人孺子?

  然而,师父是无上的,不容分说的,他没有解释的余地,却有追求其次的希望!

  “明年呢!明年此时,我能去看他吗?”

  二师父戚左似不忍令他太过失望,却有条件:“祗要在一年之内,你练成了天雷神功就行!”

  罗天赐安心了一些,但亦兴致索然,连两位恩师为他捉回的獐鹿之属,都懒得去看,晚饭也不吃,便上了书斋。

  然而,他的心神似已驶出了轨道,站立不宁,干什么都不来劲儿!他一心只是惦记著,明天或后天,韩茜茜等不著他的神态,他立想著,她必然会悲伤与失望的,她会像今天目送他归来一般,呆呆的站在碧绿草坪的边缘,等待看他去相会!


  他会如此的站上一天,忘记吃饭,也忘记了饮水,“不是吗?今天一整天,我们不都是忘记了饮食吗?”

  罗天赐心中喃喃的对自己诉说,以证明后日韩茜茜为了等他,果然会那付样子。

  于是,他耳边重又响起茜茜的叮咛,如银铃如黄莺:“大哥哥,茜茜等著你,你可一定来啊!别忘了红巾为记……”

  同时,他的鼻端,也隐约的嗅到那一阵异香!……他焦燥的踱著,一声声的叹息著,像是忧急,整个的天地即将崩塌一般……下面木榻上,戚右对戚左眨著眼,悄声开口道:“老二,赐儿怎么啦!像是著了魔似的,神魂不安,这么晚啦!还不睡,咳,真是,那姐儿真有这么大的魔力吗?”


  戚左虽然是天生的沙亚喉咙,嗓门可大,他气愤愤地“哼”著,道:“妈的,若不是你出这个鬼主意,带他出谷,那会有这种事……”

  戚右举掌捂住他的嘴吧,“嘘”道;“老二你先别狠成不成,依我说,赐儿练功夫虽然不久,可是进境却速,除了你的“天雷神功”之外,内家功力不但是火候已深,“生死玄关”不也全被他打通了吗?我说啊!咱们就放他出去一趟吧!”


  戚左一双大环眼,睁得滚圆,黑暗中宛如两只小红灯笼,照亮了尺余方圆。

  他痴痴的想了一会,骤然放声高叫:“小子,你听著,赶明儿再放你出去一趟,但可下不为例,知道吗?”

  罗天赐神功已成,早在戚右开口之初,便已留了神,这时一听戚左的话,直喜得跳脚笑答:“是,是!”

  戚右戚左闻得跳声,又是莞尔,又是皱眉,直性子戚左,忍不住笑骂:“小子你老实点成不成,三更半夜的,再不睡觉,我可要打你的屁股去啦!”

  罗天赐在上面嚷道:“二师父别来,我这就睡啦!”

  说话间,戚右戚左,果然听见他解衣上床的声音。

  戚右微微一笑,亦扬声道:“赐儿,你明天出去,若是见那小丫头的师傅,什么梅花仙姑回来了,可千万别下去,这道姑脾气古怪,难缠得很……”

  罗天赐“嗯”了一声,却未开口,戚右戚左侧耳倾听之时,却闻见他,已然“呼呼”梦去了这是怎么回事?是爱的魔力?还是他的大丈夫的尊严,得以保全而放下心事了。

  戚右戚左猜测不透,其实,连罗天赐自己,此刻也糊里糊涂的不知其因!

  晨曦初升,彻照著大地!

  祁连山的皑皑白雪,在晨曦中反射出万道银芒十丈冷辉!

  但虽则如此,睛空如洗,万里无云,山巅峰头,却仍然其寒彻骨,鸟兽绝迹!

  罗天赐一早起身,匆匆地作完晨课,胡乱地用过早饭,又复匆匆的告辞了两位一体的师父,在戚右慈恺的目光中,在戚左粗犷的调笑下,急捷的掠出青松谷,直往昨日与茜茜相遇的鹿谷灵境方向奔去!

  不移时来到陡坡,罗天赐运用目力,凝注谷底,刹时间便是他双目霍现炯炯晃光,那谷中一草一木,倏忽间历历如缯,宛在眼前!

  但是,他失望得很。

  鹿谷中虽则一草一木,仍如昨夕却独不见韩茜茜的娇小之躯以及那一力相约为记的树顶红巾。

  罗天赐颓然坐下,心中暗惑,天下会有这般的巧事,她师父梅花仙姑,不早不晚,偏偏会在昨夜今晨,赶了同来?

  他心口相商,暗自猜忖:“可能茜茜还没起身,再不就是她料不到我会在今晨便即赶回,所以还没把红中挂上!”

  他深信自己这一番接理,但因生性仁厚,却不愿冒失的下去。

  他自己并不怕什么“梅花仙姑”,或是“梨花仙姑”,然而却不愿因为自己的出现,为韩茜茜招来麻烦!

  因此,他强按下心神等待著,等待著韩茜茜走出茅舍,去树巅悬挂红巾!

  日影一寸一寸的上升,罗天赐在焦灼之中计算著,已足足有一个时辰了!

  鹿谷中,除了偶然有梅花鹿踱步,与那弘映日翻鳞的池水,是动的以外,其余的仍然是一片平静。

  罗天赐不能按捺,好几次想冲下谷去,或是大喊几声,但究竟他还是忍隐未发,而强自游目他处,以图分散自己的注意!

  南北两面,是一片绵亘万里,一望无涯的山岭,峰头起伏,像一堆堆的馒头,又像是一条蟠卧地上的大白龙。

  龙脊上除了雪,就是冰,白茫茫一片,几乎找不出三色!

  但是,罗天赐强迫著自己搜索,茫无目的,却又希望能发现一宗稀奇物儿,分散自己的过份集中的精神与注意力!

  突然,他果然在西北方发现了一道白线,那白线在峰岭间倏忽盘舞,由于它紧贴地面,故而若非是罗天赐功力大进,目力特佳,根本就难以分辨!

  他心中纳闷,猜不出是什么东西,会具有这等惊人的速度。

  由于两下相距过远,那东西速度过速,他根本看不清那东西是高是矮,是禽是兽!

  不过罗天赐此际灵智大开,断定那绝非禽鸟一类。

  皆因禽鸟有翼,惯于展翅高翔,既便是具有特出的理由,如寻食免物之类,也绝不会飞得这么低!

  “那么,必然是兽!”

  罗天赐细加思量,想遍了祁连山特产的熊、鹿、獐、兔却又觉得,都不会有此可能。

  他奇怪的站起来,望望谷底,仍未升起红巾,便决心破费一两个时辰,走近些一探究竟!

  于是,他尽展脚程,直奔西北,足足费了半个时辰,便到适才那白线盘旋之地!

  祗是那东西已不知奔向何处,雪地上,围绕著峰头,遗留下无数的蹄迹爪痕!

  罗天赐细看爪痕!宛如传闻中的虎爪,蹄迹如碗,却显然比虎爪大上一倍。

  心中正在纳闷,猛听得右下方传来“呣”的一声,沉如雷呜,十分耳熟。

  罗天赐心中一动,扭头下视,一看之下,果如所料,正是那离别已久,携他入山的异种银牛。

  原来,这座峰头,山势颇为平坦,南北纵连他峰,东西两面,却是斜坡。

  右下方也即是东方,斜坡一泻千尺,其间怪石错峨,遍铺白雪,尽头处,一峰缓起,亦是片斜坡。

  而两坡之间,有一涯平地。

  其上一溪潺潺,作南北流,竟已解冻,小溪边,青草稀疏,林木稀疏,均已开始绽线吐芽了那银牛,与罗天赐年余相别,不但神骏雄发,肥壮如初,而且在它身边,多了条肥壮的小牛。

  它适才绕峰疾驰,想是累了,此际懒散的卧在溪边,啃嚼著野草,那小牛犊却在它身边,跳来跳去的,活泼之极!

  罗天赐自幼与牛儿结下了不解之缘,自遇银牛,目见它异灵神骏,更是大为激赏。

  其后被它驮入祁连,掼下绝地青松谷,非仅无伤,反因此得遇盖世奇缘。

  故此,平日里每一念及,便对这银牛思念不已!

  如今骤然重逢,鬲兴得“哗”然一声大叫,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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