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金童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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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金童倩女-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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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来,大大出乎那投石问路之人的意料之外,她微微一怔,顿生高深难测之感,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烦困。

  那知,就在她微怔之时,眼前微花,丈余外霍地出现了一条人影,她大吃一惊,差点儿为这无声无息,倏忽而至的人影,大叫出声!

  她连忙举手捂住樱唇,定睛一瞧,眼前这人影,不是别人,正是白天里倏然在自己对面失踪,尔后又施然重临,落在自己对面房间里的年轻人!

  她惊退牛步,芳心不自主的怦然欲跳,分不出是喜是怒,是怨是惧。她有点犹疑与后悔,暗怪自己闺女家,不该多事,打扰这年轻俊秀的男子!

  但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办法?人家出来已站在自己的对面,自己又怎能毫无表示,便打起退堂鼓呢?

  她稍微凝神秀目一转,霍地扭身对那少年学手微招,立时施展开绝顶的家传轻功,向店外飞掠而去!

  那少年,正是罗天赐,日间他到了安西的北京老店,正准备用饭,那知道冤家路窄,偏偏那苏巧燕,竟也翩翩然来到了此地!

  罗天赐虽然涉世未深,却也贯通了生死玄关,灵智大增,他见微知著,体会到陇西一掌苏治泉父女,欲对他有所图谋,不等到惹火烧身,便既悄然隐退!

  故此,在此地他自然不愿意再和苏巧燕会面纠缠,不等他发现自己,就悄然通知店前的银牛,遁出城去!

  他到了城外,与银牛会合,向别人一打听,下一站“小宛驲”离此尚远,银牛的脚快,但无奈自己的肚子不行,已然饿了一日,再不吃虽不致于饿死,只是却觉得犯不著为了藏避苏巧燕,忍饿挨饥!

  故此,他决定还是不走,心想:“她在北京老店里吃饭,我不能到别家去吗?……”

  想到别家,记起那家藏人开设的一家饭店,便自在城外绕一个圈,重新由西门进去。

  他走在街上,十分留神,一方面是为了寻找汉人开设的饭店,另一方面,却也是提防著,别无意间撞上苏巧燕。

  安西的地方很小,阑市就这么一条,以罗天赐目力之佳,自不难由头一望到底。

  故此他还未走到那藏人所设的饭馆,便已然望见,苏巧燕匆匆上马,绝尘而去。

  这一来罗天赐大为放心,便决计再回那北京老店,大嚼一顿。

  为防万一,他不欲再坐在正厅里抛头露面,便一迳牵著银牛,直入后院,订下了一间清静的房间。

  后院的伙计,不知他适才前面之事,故此只是奇怪,这客人硬要将那只怪银牛留在房子里,实在未曾想到别的!

  罗天赐足不出户,连饭菜也叫进来吃,吃饱了便关上房门,盘坐著在床上用功!

  虽然如此,他可也在窗隙中窥见了翠衣女郎,与那卅余位动装骑士住定在他的对面的情形!

  他暗暗猜测,这少女与一群彪形大汉,必是些武林人物,他也暗暗的动了疑念,认定姑娘既然与苏巧燕姐妹相称,必然有亲戚关系!

  只是,他想破脑袋,也只记得苏巧燕有个表妹,是………他心底灵光一闪,霍然大澈悟的!

  “这,这翠衣姑娘,不就是过去自己曾指点她去陇西牧场的小姑娘吗?”

  想到那小姑娘,在他的心版上,立时浮现了一个小苹果般的可爱的小脸,清澈的大眼,及两只浅浅的酒窝儿来!

  “这是她,一点没错,就是她啊!………”

  他自己在心底大喊著,指证自己的推断,无可置疑,一股莫名的兴奋,激荡著他,使得他坐立不安!

  他好奇的渴望著,对如今已然长成婷婷少女的小姑娘,作一番仔细的凝视,同时也渴望著,。想让她知道,当年那衣不敝体的黑野小子,便是自己!

  这一种心理,非常微妙,不是欲也不是爱,而是一种故友重逢,急于互诉的温望,与一种欣见故友无恙的兴奋的交织情绪!

  当然,事实上那华倩倩不但不认得他,甚至也记不得过去之事。但是在罗天赐的心灵里,那位华美的小姑娘,是他平生第一次见到的认为美极了的人!

  同时,她又是那么和善,那么明理,那么可教与可亲。他俩的相逢,虽只如惊鸿之一瞥,极其短暂,然而在罗天赐的心上,却一直是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不过他虽然产生了这种感觉,而一直兴奋得睡不著觉。但实际上却并未诉之于行动,当真去找那女郎,诉说心事。

  他只是躺在床上,望著帐顶,听著风声,默想著可能又不可能的情势!

  一更,三更,直到三更的梆子声响了,他仍未睡著,却听得一声“布谷”啼自八丈之外。

  若是换了别人,必无所异,但罗天赐此际功力大成,听声辨位之术,不但能判别方向,更能判断出发声的正确方位?

  这八丈之外,正是正南一列店房的所在,那布谷马儿,惯生于林间野地,怎的会突然在对面房中叫起来呢?

  罗天赐疑念一起,翻身下塌,俯身自窗隙中向外一看,果然见一条纤小的身形,飞落在正面院中。

  罗天赐目如电闪,夜视的本领,已达极峰,故此院中虽黑,此仍能看清那人影不是别人,正是那苏巧燕的表妹,翠衣碧裳的姑娘!

  他心头悴然,正在暗自猜测她的用意,霍见她纤手一扬,已直向窗上疾射来一枚卵石。

  罗天赐见状,心中一动,哑然开窗,伸手将卵石接在手中,速即施展出无上轻巧,“鬼影百变”的绝世身法,向窗外掠去!

  那儿影百变的轻功身法,快捷处疾逾电闪,倏忽犹似鬼魅!瞬息间飘堕到那翠衣女郎面前,竟将她吓了一跳!

  罗天赐歉然凝立,心中暗想:“你既然引我出来,必然有事!……”

  故此,便不言语,静候那姑娘开口!

  那知那姑娘竟也不说,回身招手,而直向店外掠去!

  罗天赐猜不出她是何意,但既然人家招手,自己岂能示怯不去?再说他自忖无惭于心,不怕她找他麻烦,其实便真个话不投机,打起来亦无所惧!

  何况,他早已想见见这位姑娘,和她谈谈呢!

  故此,他毫不迟疑,潇洒举步,跟随著那姑娘,窜房越脊,直往城外掠去!

  他身形方自消失,黑暗中突然转出四条人影,疾捷的跟踪在罗天赐的身后,掠向城外,正是那华倩倩手下四人!

  这一行六人,首尾成三批,不移时越由安西的城墙,华倩倩边走边打量地形,来到一处林边,似不停顿,而直向林右绕去!

  罗天赐跟在后面,心中大疑,搞不清她到底弄什么玄虚,跟踪来至林右,暗中凝神查听,未发现林内埋伏著人,但却意外的发觉了身后四个人!

  他暗自一笑,却不点破,片刻间,霍见那女子,突然刹住身形,转过身来!

  罗天赐见她停下身形,反而将脚步放慢,缓缓踱著方步,直走到华倩倩身前五尺站住,静立等她开口!

  华倩倩秀眉轻摥,秋水凝神注视著罗天赐一璺一动,瞥见他潇酒行来,恍如行云流水,刹似玉树临风,芳心里分不出是怒是喜,却直觉得有一股郁郁之气,积在心头。

  两人静静对立,约有一盏茶时,罗天赐瞥见这位曾识不熟的姑娘,目光如电,直盯著自己,却不开口,不由得又窘又疑!

  他微微干咳一声,双手微拱,到底是先说了话:“姑娘请了,在下午夜幸蒙宠召,不知何事,可否见示………”

  华倩倩粉面无端一热,心头一阵鹿撞,眼帘一垂,强自镇定,莺声开口道:“阁下高姓大名?日间同桌,何故无端失踪?是有不得己苦衷,抑或故意在本姑娘面前,卖弄轻功绝学?若属后者,本姑娘不惴冒昧,倒想与阁下,较量一番!”


  罗天赐想不到她会为了这事,闻言微微一怔,朗声道:“在下罗天赐,日间有幸与姑娘同席,后忽因有急事匆匆离去,并非有意卖弄,请姑娘见谅是幸!”

  华倩倩也是想不到罗天赐这等逊和,无一般江湖人争强斗狠的习气,微感错愕。

  只是她既有存心,怎能使这般轻易作罢?只见她眸珠一转,又自莺声呖呖的询问道:“日间本姑娘表姐,陇西牧场场主的掌上明珠苏巧燕,突然莅临,与本姑娘不期而遇,声言要找一位携带著一条银牛的少年,当时因表姐临别匆匆,虽未言及所为何事,但本姑娘忝为表妹,却又其巧发现阁下,怎能不问?………”


  罗天赐又是一怔,反询道:“姑娘欲问何事?”

  华倩倩微微一顿,故意冷“哼”一声道:“阁下心中明白,何须本姑娘说明?”

  罗天赐愕然道:“在下心中确有许多琐事,但不知姑娘问的是那一件?在下如何说明?”

  华倩倩芳心,觉得他这话确是有理,但却故作微嗔之状道:“好,阁下既然装傻,待本姑娘提你一句!”

  说著,语气一顿,继道:“本姑娘表姐,为何追寻阁下?”

  她这可是明知故问,皆因以她那察颜观色的本领,早已看出苏巧燕倾心于所找之人。只是她仍然提出来问,一来有故意为难之意,二来确是想从罗天赐的口中,探察他对于苏巧燕的感情!

  罗天赐不明此故,概然道:“在下过去曾在陇西牧场上做过牧童………”

  此语一出,华倩倩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道:“那么,上次本姑娘来时,阁下曾见过………”

  这一词冲口而出,说到本字,霍地惊觉,自己这话无聊之极,不由住口不语。

  那知罗天赐微微一笑,接口道:“在下那时初入牧场,并未得睹芳踪,只不过在老家牧牛之时,曾见过一位姑娘,乘车率骑,向在下询问,通往陇西牧场之路,那姑娘………”

  华倩倩忍不住“哦”了一声,紧盯了几眼,惊喜交集的接口承认:“那正是本姑娘,你,果然是那放牛的黑小子吗?”

  罗天赐朗笑接口道:“在下正是那放牛的黑小子,难为姑娘,至今尚能记得。”

  华倩倩被他这一阵笑,直笑得脸红心跳,既觉难堪又觉得自己似受了他的感染,不由得嫣然笑了起来!

  罗天赐见状,心头大感兴奋,不由华倩倩催问,便自动的继续述说,追怀往事:“在下那日信口胡诌,待姑娘率同从骑去后,自己可并不真个知道,通往陇西牧场之路,故而连忙赶回家去,待欲问明先父,再追上姑娘改正前言,那知,在下返家竟晚了一步,堂上两者竟双双中了毒蛇之毒,奄奄待毙,在下当时幼年笨拙,不知解救之法,眼看著两老,先后死去………”


  说到此处,罗天赐忆起当日的情景,不由得语声呜咽颤抖,戚容满面,长长的叹息一声,住口不言。

  华倩倩见状,顿时忘却了自己的存心,大起同情之心,不由主轻移莲步,走到罗天赐身侧,慰劝起他来:“人死不能复生,为人子者,追根思源则可,伤劳害神则大可不必,你………”

  说到“你”字,华倩倩霍地住口,芳心里不由暗暗奇怪:“我这是怎么了?怎地关心起这个陌生人呢?”

  但每一个思浪,却涌起反波:“他不是陌生人啊!不是曾指点过你的路径吗?我辈武林中人,不是有句俗话吗?受人点水之恩,当涌泉以报,他过去加惠于我,我为什么不能够安慰他呢!”

  这念头所持的理由,十分严整,她愈想气势愈壮,故复又柔声道:“那时你指点的所行力向,十分正确,当晚我们就到了陇西牧场,我姨父家里,怎么说不对呢?”

  罗天赐被她这一阵软语慰劝,细声打岔,不但把心头块叠化解,却还使得他自觉著有点受宠若惊,心神波荡。

  他忙即凝神定心,却亦低声回答:“在下在姑娘当时询及以前,并未曾闻听过陇西牧场四字,当时胡乱的一点头,虽则误撞的说对了方向,事后想起,却总觉欺骗了姑娘,衷心欠安,故而连忙回家,想问明大人,那知家道横祸,堂上双双身死,在下当时痛心之下,竟又将此事忘怀,直到三天之后,在下忆起先父遗言,命在下亦往陇西牧场,学练本事之际,始才想!………”


  华倩倩由他这番话里,了解到罗天赐,不仅是像貌俊逸,更难得心地诚实无欺,不由更生了几分好感,嫣然浅笑,顿时显现出那一双梨涡,道:“啊!我想起来啦!当时我在牧场上住了月余,曾听说有一个小孩,孤身一人到牧场土来,说什么要学本事,别人问他,他要学什么本事,他却又说不清楚,当时我和巧燕姐……后来,我就走了。”


  她本来想说,当时她和苏巧燕,都觉得那孩子笨得可笑,会想去捉弄他一番,后来让她姨妈知道了,便严加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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