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修罗七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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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修罗七绝-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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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无比的“乌木烈火弹”后,料想浩飞不防之下,必然难以躲过,故而心神一驰,在这剎那之间,致被濮阳维如电似的一掌震伤!

  浩飞一见自己功败垂成,刚要得手,却吃这小子一手歹毒暗器逼回,若不是濮阳维及时出手支持,难免身受重伤。他心中狂怒之下,更是哈哈长笑不绝。蓦然─浩飞面色倏而一沉,厉声喝道:“卞青元,你是否为近日横行中原,凶残不法之‘红魑会’中人物,那‘红魑会’魁首‘烈火赤目’单独行又是你什么人?”

  原来,浩飞已经看出,这“蓝鹰”卞青元适才身形倒射而出,正在力量将竭之际,竟能出人意料之外的陡然又弹高两丈,这种卓越奇特的身法,普天之下,只有那个“红魑会”的大魔头“烈火赤目”单独行独擅,故而有此一问。

  那卞青元此时强按胸中翻涌血气,狞笑一声道:“老鬼,本堂主便教你明白‘烈火赤目’单独行乃大爷师伯‘红魑会’中坐第二把交椅‘独臂毒夫’薛天涛却是大爷恩师!”

  他见浩飞闻言之下,面色果然微微一变,不由狂声大笑道:“这下子你可怕了,哈哈哈…老鬼!我师伯、师父均是睚眦必报,出手残毒,想你定有所闻。嘿嘿!今天你与这小子暗算本大爷,只怕任你远走天涯,也永远不得安宁。”他微微一喘,又阴毒的道:“我定叫你等知道‘红魑会’的厉害,我要使你等终身惴惴不安,惊骇而亡。哈哈…等着瞧吧!”

  浩飞倏然仰天一阵刺耳狂笑,洪声道:“无知狗贼,你真瞎了狗眼了,你可知道老夫是谁?哈哈哈…你这唬人之言,去吓吓别人或可使得,今日遇见老夫,就等于碰上了白虎星!狗贼,你回去告诉公孙老贼,叫他好生守着自己脑袋,老夫迟早要宰了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卞青元闻言,不禁一愕,他作梦也想不到,这老头竟然尚与自己瓢把子结有仇怨!

  就在这“蓝鹰”一怔时,忽在他身后已闪出一个四旬壮汉来,此人生得满面横肉,一条刀疤斜斜自眉间横到右颊,正是卞青元手下一个得力助手,名叫刀疤陈刚,他一出来,便厉声喝道:“老鬼,你口舌放干净一点,公孙盟主何等威严,岂是你这老不死的所能随意辱骂?今天你与那小子,用这偷袭手法,暗算我家红旗堂主,算的是哪门子好汉?何况你又藏头缩尾,不敢露出真实姓名,更是江湖宵小,猪狗不如!”

  浩飞闻言,又是一阵狂笑,他洪声道:“哈哈!只怕老夫说出名字来,要吓死你这狗娘养的!”他说到此处,面色倏然转为凶厉无比,狂喝道:“直娘贼,我便叫你到阎王爷那里去打听吧!”“吧”字出口,浩飞双掌已左右齐飞,同时双脚疾起,踢向那刀疤陈刚。

  刀疤陈刚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劲力已沉重压到,他闪避不及之下,只得暗一咬牙,挥掌迎上。

  倏地一声惨号,自陈刚口中呼出,跟着澎澎连响,一个恁大身材,竟被浩飞连上四脚,踢在空中接连翻了四个筋斗,始带着满嘴鲜血摔落地上。

  “蓝鹰”卞青元空自急得双目发黑,但却无力出手援助,因他已是伤得不算太轻!

  浩飞一掌劈死陈刚,那股当年豪性,又倏然突发,他扬声一阵大笑,身影连闪间,双掌如迅雷般左劈右击,只听得几声惨叫,卞青元那群手下,转眼时已是伤亡大半,那腥红刺目的血渍,溅满了浩飞一头一脸。

  蓦然,一声冷冰冰的语气响起道:“老哥哥,得放手时且放手!”

  浩飞闻言,宛如冷水浇头,返身倒掠而回。

  “蓝鹰”卞青元,一见手下已伤亡了一大半,气得他全身颤抖,哇哇吐出两口鲜血!

  他也不抹嘴边血渍,狂声叫道:“好好!老鬼,今天这笔血债,我迟早必要与你清楚!”

  他一转头,对濮阳维叫道:“还有你,小子,有种的留下名来!”

  濮阳维那冷煞人的目光,向卞青元脸上一瞥,缓缓吟道:“宁自阎罗十殿转,莫见玉面修罗颜!”

  卞青元骤一闻言,身形一歪,已昏倒地下。他旁边两名舵主见状,急急上前将他扶起,与仅剩的六名喽啰,匆匆收拾了一下死伤的伙伴,一语不发的纷纷上马离去。

  “绿娘子”方婉,自始至终,如痴如醉的看着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这时,她才醒了过来,怯怯的向濮阳维道:“公子,天色已晚,我们也该走了。”

  濮阳维回过头来,温柔而爱怜的向她一笑,微微点头。

  他对尚在发呆的浩飞低声道:“老哥哥,你先将脸上拭擦一下,咱们可以动身了!”

  浩飞如梦方觉,叹息一声,跳上马背,哑声道:“唉!想不到北塔山绝顶十三年磨炼,却仍未能稍减老夫残忍嗜杀之性。”

  濮阳维温声安慰道:“老哥哥且莫自责过切,这些贼人皆是江湖败类,莫不是背了一身累累血债,罪该万死!何况,人生本来是虚梦一场,又何必过于责己。”

  夜幕初降,余晖黯淡,三人三骑,又驰向那蜿蜒的驿道尽头。修武县─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城镇,山明水秀,风景如画。这是濮阳维等三人,大败江北绿林道贼人的次日。

  大清晨,他与浩飞、方婉二人,将坐骑寄在客栈里,缓步向城西而行。这古老而美丽的城市里,他对任何一样建筑物,都是那么的熟悉,对每一件事物都是那么留恋与关注。

  双亲的慈爱,老仆那满布皱纹的脸孔。

  啊─这一切是多么亲切、甜蜜,彷佛都是昨天的事情。

  看见那一草一木,都在散发故土的温馨气息,街上行人也依稀是如此熟稔。

  濮阳维的视线迷蒙了,他自微微潮湿的双眸中,注视着这包含了他童年全部的喜悦与悲痛的地方。

  方婉与浩飞都关切而同情的注视着他,两人都知道他此刻心中烦乱与悲哀,这不是用言语所能慰藉的,只好用两道柔和而真摰的眼神,来表现那无限至诚的友情!

  濮阳维缓缓行着,不多一刻,三人已行至一片青翠的树林之前,蓦然─濮阳维双目如痴如醉,默默的凝望着一片空旷草地。

  二人随着他目光一瞧,只见这片旷地上,杂乱生长着许多野草,依稀可以看出尚有少许烧焦朽木及黑土。好象……好象是一幢房屋被烈火焚烧后的遗迹。

  濮阳维双眸中,隐隐含有泪光,他凄凉的望着这块荒芜的土地,面上一片惨然。

  方婉在路上,曾约略听到濮阳维提过亲仇之事,此刻她见到自己摰心所爱的人如此难过,那种蚀骨萦心的悲哀,显露于色,鼻头一酸,已跟着默然流下泪来。

  濮阳维目光缓缓移动,在不远处的一片连云巨厦前蓦然停住,眼神中,倏然射出两道冷煞人的怨毒光芒来,那光芒是如此冰冷,如此慑人。

  他嘴角微动,凄然喃喃念道:“双亲大人,墓冢芳草萋萋,血仇贼子,巨厦辉煌连云,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他移动脚步,徐徐向那矗立眼前的高大宅第行去。

  这幢巨宅大厦,气派好不骇人,只见那黑漆油光的大门上,一双黄铜兽环,擦得雪亮,旁边一方巨匾,黑底金字,上面赫然书着“严府”二字!

  濮阳维冷哼一声,缓缓回头,对方婉、浩飞两人道:“方姑娘、浩老哥,此来乃为在下亲身血仇,稍停请二位且莫动手,由愚弟一人为之。”

  他一言甫出,已迅步践上石阶,轻声叩门。

  不久,那黑漆大门,已“呀”然开启。

  开门的一个下人,身穿黑绸短衫,头上斜带一顶小青帽,他一启门,骤觉眼前一亮,细目一瞧,眼前赫然是一个玉面朱唇,气度不凡的白衣书生。

  这厮裂嘴一笑道:“嘿嘿,这位公子,不知驾临敝宅,寻找何人?还请赐下名帖,以便小的传报。”

  濮阳维冷冷一笑,开口道:“你可是严宅之人?”

  那下人又是裂嘴一笑欠身答道:“不敢,小的专司门房之责。嘿嘿,自张员外去世后,托严老爷洪福,一手将小的提拔……”

  他一句话尚未说完,濮阳维双目倏睁,一掌挥出,那人连对方掌势都未看清,一颗头颅,已带着满腔热血,飞出老远!

  濮阳维一言不发,仍然缓步向内行去,他始自一长廊尽头转过,已微闻笑语喧哗之声,不多久,一双婢女打扮的女子,偕着两个青衣下人,一路打情骂俏行了过来。

  濮阳维一语不发,不待那四人惊愕出声,双掌蓦然齐挥,四名下人吭也没有吭出声,已齐皆满面赤红,七孔流血而死!

  他一连在这幢巨厦中三拐四折,凡遇上之人,皆是一言不发,个个诛绝!

  不多时,这幢巨宅中,已被他连毙三十余人!

  他早自这房屋建筑中,测出那后宅之处……。只见濮阳维身形微掠,数起数落,已如鬼魅般闪入后宅,一幢精致小楼之前。

  他略一忖度形势,鼻孔中冷哼一声,将那掩门珠帘一掀,已自飘身入内,只见两个红衣丫鬟,正在与一个小厮互相调笑。

  他站在门边,冷然笑了一声,三人这才骤然惊觉,齐齐回头,愕然的望着他。

  这小厮不知命在旦夕,犹狗仗人势,向前迈了一步,大声喝道:“喂!你是谁?难道不知道这内宅之地,岂容外人随易进入的?快快滚出去,免得我家少爷发怒,送你到官府严办,我家老爷与本县府尹,可是八拜之交哩,嘿嘿!”

  濮阳维一言不发,冷然望着这小厮与那两个红衣丫鬟,正在得意忘形。

  他冷削之极的开口问道:“狗才,严二是否在楼上?”

  厅中三人,骤闻他这冷冰冰的声音,竟似丝丝寒风渗入骨髓里一般,皆不由机伶伶的一颤!那小厮犹想仗势唬人,他面青唇白的颤声道:“你这人怎么好没来由,我家老爷尚在楼上未起!你可知……”

  此话一说,濮阳维一声“够了!”伸手一点,已戳在他腰际“章门穴”上,那小厮即便应手倒毙地下。

  濮阳维未待那两个丫鬟惊呼出声,他又两指疾弹,点了二人死穴!

  濮阳维正待纵身上楼,楼上已传来一声嗲气十足的荡声道:“阿香呀!你这死鬼,老爷已起身了,你怎么还不上来侍候,却在下面作死呀!”

  濮阳维一跨步,已飘然上楼,他一掀门帘,晃身入内。

  只见此室布置得豪华雅致富丽堂皇,漆成金红色的各种家俱,显得惹眼之极!一张内靠的软床上,锦帐半垂,正有一个仅着亵衣的半裸妇女,在哼哼唔唔的推拒着两只自内床伸向她身上的毛手。那女子一阵淫声荡笑,全身细致白肉乱颤,口中尚撒娇道:“啊哟!你这个人真是老不正经…唔…我不来了…唔唔好痒。”

  濮阳维冷眼瞧着,他此刻已测出床上帐内之人,必是那刮皮严二无疑!

  濮阳维略等片刻,一对奸夫淫妇亲热已完,才冷然开口道:“好了吧,该是你们上路的时间了!”

  这对狗男女,骤然闻言,不由大吃一惊,这才发觉,屋内不知何时已进来一个陌生的白衣书生?那女的不由一声娇呼,急忙抓了一件外衣蔽体。床上却霍然下来一个满面猥琐,獐头鼠目的中年汉子。

  他刚下床,便怒气冲冲的欲张口喝骂,蓦然,他那张干瘪的嘴唇牵动了一下,因为他直觉的感到,这擅自闯入他卧室的俊逸少年,却是如此面熟但他一时怎么也想不出是在哪儿见过这猥琐的中年汉子,果然即是那年张大户的管家,刮皮严二!

  此时他略一壮胆,开口叱道:“你是什么人,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怎的不经通报,便擅自闯入?好大的胆子!”

  濮阳维骤见这恨不得挖其心,食其肉的卑鄙仇人,胸中顿时热血沸腾,无比的宿仇怨恨立即在他心中冲激着!

  双目中,顿时射出一股冰冷骇人的煞气来!

  那严二一见这年轻书生双目中湛湛神光,不由吓得全身寒抖,退出三步。

  濮阳维冷然说道:“严二,还认得我吗?还认得那幼时受你迫害,险些惨遭火焚的孤儿吗?”

  严二闻言,面上顿时一阵惨白,他嘴角颤抖的说道:“你……你……你就是濮阳家的孤儿……濮阳维?你没有被……”

  濮阳维冷笑道:“是的,我并没有遭到你的毒手,没有被烈火烧死!”

  他说到这里,仰首一阵凄厉狂笑,悲声道:“但是,那可怜的老人家朱福,却在你这猪狗不如的狠心奴才陷害下,惨遭毒手,可怜他老人家一生忠勤,却落得如此悲惨下场!”

  濮阳维双目含泪,顿了一会儿突然厉声道:“今天便是你剖腹剜心祭祀朱福的日子,哈哈哈……你怕了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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