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的总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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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的总和1-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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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恩,你涉及其中有多少——”凯西站起来走到厨房里煮咖啡。“我的意思是说,你最近到那边出差,而你——”

  ‘甜心,我只能说我有参与此事。但我不能说有多少。”雷恩知道他应该对第一个提出梵蒂冈条约的构想居然被归功于亚登这件事感到忿怒,但亚登是个好人,即使他有一些缺点,但他的确在关键的时候支持这项计划。再说,雷恩告诉自己,往后的历史学者会发现事实的真相,如以前的历史一样。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都知道。他自己也知道。他还是习惯于做个幕后的人员,做些其他人不会也不能知道的事情。想到这,他转头对着凯西微笑。

  而凯西心里也有数。她在数月前常听到雷恩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雷恩不知道自己在刮胡子时有自言自语的习惯,再加上他以为自己早起时并未吵醒他太太,但凯西一向都知道雷恩何时起床,即使她未睁开眼睛。凯西喜欢雷恩以为她在熟睡时轻吻她的方式,所以她不想破坏这种气氛。而雷恩的烦心事也够多了。毕竟雷恩是她丈夫,她很清楚他一切的优点及才能。

  这不公平,凯西告诉自己。梵蒂冈条约一定是雷恩的主意——至少其中一部分是他的主意。还有多少事情她不知道呢?这是身为医学博士的凯西极少问自己的问题。但她不能再骗自己雷恩常被恶梦困扰的事实。他一直睡得不安宁,而且喝得太凶,充斥在雷恩睡梦中的事情是她永远不能质问的。其中一部分真的让她有点担心。她的丈夫到底做过什么?他到底担负了什么罪恶?“罪恶?”凯西问自己。为什么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呢?

  葛森锯了三个小时终于敲开那个检视盖。其实他早该换一片动力锯上的锯刃,但时间拖了这么久主要是因为他自己实在应该找个帮手,但又太过骄傲而不屑于这么做。无论如何葛森还能够独立完成了这项艰巨的工作,现在用一根橇棒就可以橇开检视盖。他移动灯光仔细地检查炸弹的内部。他只发现另一个奇怪的地方。

  炸弹内部是个由金属制成的框架——也许是钛合金做成的?他纳闷——是什么东西把内部的一个圆柱固定在……哦,他看到了一些很粗的螺丝。葛森再度移动他的灯光看看圆柱容器的四周,结果看到容器上接了更多的电线。他又发现一个大型电子装置的一部分……他以为是某种的雷达发射器。啊!原来它是某种的……但为什么会这么设计……?突然他知道自己漏失了某些线索……某些重要的关键。但那是什么呢?在这个圆柱容器上有些希伯来文的标识,然而他对这种语言懂得并不多,因此他不知道这些标识的意义。他还看到支撑住这个圆柱体的结构,在设计上就兼具有着避震器的功能……而且还真正地发生了作用。虽然四周的结构都因碰撞而变形很厉害,但这个圆柱体本身似乎没有什么变形的地方。虽然一定会有点小损伤,但它却没有破裂……不管在圆柱体内是什么东西,这些复杂的结构都是用来保护里面的东西,不被震坏。这表示里面的东西一定是相当精细,而且表示这是某种精密的电子装置。因此他又回到这玩意儿是个干扰夹舱的想法。由于葛森太过于专注在这玩意本身的功用,因此使他的想法排除了其他的可能性;也就是说他的头脑太专注在手边的这件事上,因而忽略了其他的可能性以及呈现在眼前的一些微兆。然而不管这玩意为何物,他必须先把它取出。接下来他找了一个扳手,开始把这个圆柱体四周的固定螺栓转开。

  福勒坐在一张十六世纪风格的椅子上,看着四周的札宾司官员忙得像松鸡一样不知道用走的还是用飞的是好,慌乱地处理各种事物。外行人通常都以为,这类大典礼都会像由职业舞台经理所掌理的舞台剧一样,台上一定都进行得相当流畅。但福勒知道得更清楚。如果时间够的话,事情都会进行得相当顺畅——这是指有数个月的时间——把一切细节都安排好。但若是时间只有几天而非有数个月的准备时间,这就会使这些礼宾司官员不知道该由谁当老大来掌管这一切。令人奇怪的是,这次苏联及瑞士的官员最为冷静,而且就在美国总统的面前,他们到处穿梭使得事情开始有些头绪,然后才提出他们的计划——无论这个计划为何——然后各国的礼宾司官员才依照计划分头进行。福勒总统心中想道,这真像一支优异的足球队。梵蒂冈的礼宾司代表则是太老而不足以应付这种工作。这家伙——福勒认为是个主教,或者是一名高级教士——已经六十好几,这种紧张的工作可能会使他送命。最后那名俄国官员把这名梵蒂冈的礼宾司代表带到一旁谈了几分钟,只是他们互相点头握手,然后各国官员便好像有了共同目标一样开始分头工作。福勒心想,他一定要知道那名俄国官员的名字。那家伙看起来像个真正的职业老手。更重要的是,这种场面看起来实在相当有趣,而且也使得正需要松懈的福勒得到松弛的机会。

  终于——福勒一边压抑着胜利的微笑一边心想着,只要再过五分钟,奇迹就要出现了——各国元首从他们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就像参加结婚典礼的宾客一样,都得由紧张的母亲们告诉他们该到何处坐定。这些人彼此握手。顺便交换了几个笑话,然而却没有翻译人员在旁.抄乌地阿拉伯的国王看起来对这些耽搁有点不悦。福勒心想,也许他不是对这些事情不悦.这位国王很可能有其他的心事,并且接到一些要杀害他的威力。但据福勒总统所见,这人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恐惧。那家伙可能是一个没有幽默感的人物,但福勒却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目标、胆识以及格调,而这刚好符合他的国王头衔。而且沙特阿拉伯国王跟雷恩会谈两小时后,是第一个允诺要来参加这个和会的。提到雷恩,这家伙真倒楣不是吗?雷恩在中途临时接替亚登的任务,而且还做得相当好,好像他早有万全的准备。福勒想到这里,对自己有点不悦。他几乎让自己忘了雷恩在起初的会议中有多么鲁莽。艾德勒在莫斯科、罗马以及耶路撒冷,还有雷恩在罗马及利雅德,两人都干得不错,但都没有得到多大的奖赏。这就是历史的规则,福勒评断道。如果他们想邀功的话.他们也许该来试试总统这个职位。

  两名穿着制服的瑞土卫队开启了那两扇巨型的铜质大门,首先进入众人眼里的是安东尼奥主教肥胖的身驱。电视摄影机强烈的灯光照在他身上,形成一个人造的光环,这几乎使得身为美国总统的福勒笑了出来.众人开始鱼贯地进入这个房间。

  葛森想道,不管是谁造了这个鬼玩意,他们把这玩意造得异常坚固.这倒是相当奇怪。以色列的装备都造的相当精细——不。精细这个词用得不好。以色列的工程师喜欢把东西做得相当精巧、有效率及优雅。他们所设计的装备结构强度都是恰到好处,不会多也不会少。即使是他们的一些辅助工具也都展现出以色列工程师远大的眼光,以及他们精巧的做工。但这玩意儿……这玩意完全不像以色列人设计的,它的结构做得异常强固,而且显然是在匆忙的情况下设计和装配的东西。事实上这玩意几乎可以用粗糙来形容。他对这一点倒是相当感激。粗糙的东西通常比较容易拆卸。至少应该不会有想到要在这玩意里装自毁装置,从一开始他就很小心这一点——那些锡安主义者对于这方面特别精明!就在五个月前,一个以色列装备里的自毁装置差点令葛森送命,但这玩意里却没有类似的装置。那个圆柱容器的固定螺栓显然是卡住了,但还好螺栓没有变形,而这表示只要拿一个更大的扳手就可以转开。葛森用一个油罐在每个螺检接合处加了一点油,然后抽两根烟等个十五分钟,便开始用扳手转开第一个螺丝.刚开始最难,得花最大的力气。但只要螺栓一转动,其余的工作就很容易了。还有五个螺丝得转开。

  今天下午的时间一定会过得很慢。签约典礼一开始是各国元首的演讲。演讲由教宗先开始,因为他等于是主人,他的演讲内容谦卑得令人惊讶,只从圣经里引用了一些小例子,然后又强调三大宗教之间的共通点。在场的各国元首及宗教领袖都带着同步翻译的耳机,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必要,因为他们每人面前都有一份以各国不同文字所印制的演讲内容,所以在座的人们都极力克制自己不要打哈欠,毕竟演讲就是演讲,多半极其无聊,而且政客们总是不习惯听另人说话,即使是其他国家的元首也是一样。福勒的情况最惨。他的演讲是排在最后。他偷偷瞥了一下手表,虽然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想着还有九十分钟。

  拆下螺栓又花了葛森四十分钟,但这项工作终于完成了。葛森注意到这些又大又重的螺栓都是用非腐蚀性的材料做成,这表示以色列人做这个东西一定是要让它能持久,这也让他的工作更为轻松.现在他终于可以把那个圆柱移器拿出来。葛森又小心地检查这玩意内部四周是不是有自毁装置——做这种工作谨慎是唯一保护自己的方法——并用手摸索这玩意的内部。唯一接有电线的东西就是这个雷达发射机,虽然它上面还有三个插入的接口,却都没有接上东西。葛森现在虽然已经筋疲力竭了,但这三个接口都对着他而且很容易看见,并未令他觉得奇怪。这个圆柱容器原来是放在一个圆形的结构里用螺栓栓好定位,但现在螺栓已经转开,只需要花点力气把它拉出来就好。

  苏联总统奈莫诺夫的演讲相当简短;但福勒以为,奈莫诺夫的演讲内容简洁而有尊严,展现了无比的谦卑,肯定会受到各国评论家的重视。

  葛森在房内的A字形吊架上额外加装了一个滑轮组。这个圆柱容器设计得相当方便,刚好有一个吊钩在上面.葛森此时真是感谢以色列人跟他一样不喜欢多费力气。这玩意其他的部分并没有他想像地那么重,他用吊架上的链条扣住圆住容器上的吊钩,然后利用绞盘链条,因为圆柱容器与这玩意内部结构之间的摩擦力使得这玩意整个吊在半空中。这种情形应该不会维持太久。葛森在圆柱容器与它的固定座上加上更多的润滑油,希望地球的重力能使得圆柱容器跟这个夹舱本身分离……但一分钟后,他已经失去他的耐心,而且他也发现一个大得可以插入撬棒的空隙,然后他用撬棒使力撑大圆柱容器与支撑结构之间的空隙。不到四分钟内,他终于听到一声金属摩擦的声音,接着这个夹舱终于掉下来.现在他只需要把吊架上的链条拉上来,然后将这圆柱容器吊离此处就可以了。

  这圆柱容器上漆着绿色,而且还有自己的检视盖,这并不使葛森感到意外。葛森找了一适当的扳手,然后开始转开这个小型检视盖的四个螺丝。这些螺丝虽然很紧,但很快地便被他转开了。葛森现在的进度又开始快起来,虽然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要那么紧张.但谜底即将揭晓兴奋却使得葛森动作更快。

  终于轮到福勒上台演讲了。

  这位美国总统手中拿着棕皮的演讲稿夹走上讲台。他的衬衫浆烫的相当笔挺,硬得跟木板差不多。虽然这老是让他觉得脖子不舒服,但他今天却不在乎。这是他一辈子梦寐以求的一刻.他的双目直视着摄影机,表情严肃但不沉重,意气风发但不轻浮,骄傲但不自满。他对各国代表点头致意。

  “圣父,国王陛下,总统先生,”福勒开始他的演讲,‘首相阁下以及我们这个纷乱但充满希望的全世界人民:“今天我们聚在这个古老的城市,一个三千多年前就经历过战争与和平的城市,一个蕴育着世界上许多伟大文明的城市,而今日这个城市也成为一个宗教信仰的中心,比往日的地位更为伟大,我们都自远方而来,从沙漠及高山,从欧洲的大平原以及从另一个有大河经过的城市等各地来到此处,但不俾许多经过这个城市的外族那样,我们都是为了和平而来。我们来此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结束战争以及苦痛,为一个有史以来便在战争阴影下的地区带来和平的希望。因为我们最依照神的形象创造出来的万物之灵,有别于野兽,具有崇高的理想。”他只有在翻页的时候才低头看讲稿,福勒相当擅长于演讲。在过去三十年来的公职生涯里他有很多机会练习这方面的事务,这次他就像上次在上百位法官面前演讲一样具有信心,一边斟酌他的字句及节奏,一边加入感性的内容,以遮盖他冰人的形象,他运用声音就好像在弹奏乐器一样,驱使着他的字句,成为传达他个人意愿的工具。

  “梵蒂冈这个国家,是一个为神及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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