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梦 by:玉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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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梦 by:玉隐-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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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中秋月圆,该是一家团聚的日子。义父曾说让他务必赶回去。 

阿黎施展轻功,一刻不停,将将在子时前回到居所。隐隐觉得气血翻涌,伤处作痛,他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在门外深吸一口气,阿黎换上浅淡的笑颜。他这次顺利完成任务,义父当然希望看见的是他的笑容。 

步入院中,便看见义父挺拔修长的身影,执着酒杯伫立在柔柔的月光下,对影成三人。 

“你终于回来了。”郁漫天转过身,望向阿黎,眼神复杂深沉。 

阿黎不敢与那双忧郁的眼睛对望,他低下头,恭敬地回答:“义父,孩儿幸不辱命,人头已经带回。” 

郁漫天将那颗人头撇在一边,看也不看,而是用一种少有的温和语气说:“阿黎,今天是中秋佳节,为父本来想介绍紫珊和你认识的。紫珊是为父唯一的女儿,从今往后就搬过来和咱们父子住在一起。她比你小一岁,你以后就叫她妹妹,她便称你一声哥哥。可惜她近日身子不适,等不及你回来吃团圆饭便睡下了。只好明天再引你们兄妹二人相见。” 

阿黎曾听义父偶尔提起过紫珊,可他不知道为何义父一直与自己的亲生骨肉分居两处。义父从来不解释这中原因,但是每年总有几日必是回乡下探望女儿的。也许义父不想让紫珊沾染这里的血腥,也许紫珊不喜欢与父亲生活在一起。想来是最近兵荒马乱,临安附近也不太平了,义父才终于下定决心把女儿接到身边,方便照料。 

紫珊长得什么样子,性情如何,阿黎并不关心,所以他只是客道地回应了几句。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其实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处理一下伤势,好好睡一觉。 

“阿黎,陪为父喝酒赏月。” 

义父的语气似是在征求同意,但是听在阿黎耳中却更像是不容更改的命令。他已经习惯了把义父的每个吩咐当成必须完成的任务。 

“是。”阿黎强颜欢笑,执起一旁石桌上的酒壶,为义父斟酒。 

郁漫天举杯一饮而尽。然后他伸出手,将阿黎拉入自己怀中。他握住阿黎的手腕,又斟了满满一杯。 

义父身上散着浓烈的酒气,义父的手有一种异样的温热,义父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阿黎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出于本能地想要抗拒,他轻声道:“义父,您喝太多酒了,再喝会醉的。” 

“喝酒我是从来不会醉的。”郁漫天贴在阿黎的耳际柔声道,“我醉是因为看见了你。”他说完这句,不再给阿黎做出挣扎的机会,就霸道地吻上了阿黎那清淡如水的唇。 

从这一刻起,阿黎放弃挣扎了。不是因为他曾经说过要服从义父,而是因为他沉迷于这一刻的温柔。他甚至是有些贪婪地索取着,享受着义父的吻。 

而阿黎这种回应,在郁漫天看来仿佛某种暗示挑逗。郁漫天怎经受得起这样妩媚妖娆的阿黎?他扔掉酒杯不顾一切地将那纤瘦的身子抱紧,压倒在石桌上。杯碗盘碟一古脑地被他拨到一旁,他的眼中再也看不见别的事物。衣衫撕裂的声音随后而至。 

月满中天,石桌上一片狼籍,郁漫天又一次要了阿黎的身子。 

顿痛一波波从下体传来,牵动了左肋的伤处,钻心刺骨,阿黎紧紧咬着嘴唇,仍是忍不住从口中溢出细细的呻吟。其实最痛最乱的还是心中。 

义父吻他,是表示爱他吗?怎么会?大概是使用他的身体前的一种奖励吧。根本等不及回到卧房床上,而是随便扫开一块地方,就开始做,义父只是太需要发泄了吧? 

郁漫天义乱情迷地抚摸着那清瘦的身体攀上高潮,抚到阿黎的左肋,感觉到一丝异样。难道阿黎受伤了?郁漫天一惊。 

义父忽然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言语。是结束了吗?阿黎挣扎着从石桌上起身,却牵动伤处,双腿无力站稳,跌在地上。摸索到衣衫的碎片,草草地裹在身上,阿黎强忍痛楚站起,踉踉跄跄地回到自己的卧房。 

下意识地反手把门拴放下,阿黎再没力气移动,倚着门瘫软在地上。甚至渐渐陷入昏迷之时,忽然听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外停住。 

“阿黎,你在吗?”郁漫天试探地询问,“你怎么突然离开了?” 

义父再责怪他吗?可是他今夜实在没有体力再应付义父的索求了。他小心翼翼地回答:“义父,孩儿有些累了,想先睡了。” 

郁漫天手中攥着的药瓶不知是该放下还是收起,他轻叹了一口气:“阿黎,开门,让为父看看。”看样子阿黎真的受伤了,应该进去帮他疗伤。 

义父怀疑他是故意推托拒绝吗?阿黎的心一阵揪痛,痛到窒息不能言语。 

过了许久郁漫天仍然没有等到阿黎的回答,房门也是紧闭,他终于还是放弃了。也许阿黎不想见他,等到明日再来看他吧。 

 

 

 

 

九 

清晨阿黎被冻醒,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坐在地上倚着门昏睡了一晚。左肋和下体的伤痛已经麻木,额头却滚烫,想来是受了风寒。冷暖自知,阿黎苦笑,心中有些后悔,昨晚应该开门让义父进来的,那样或许能在事后睡在床上。 

阿黎调息了片刻艰难地站起,本想处理一下伤势收拾收拾破碎的衣衫,可惜全身乏力。挣扎着走到床边躺下,随手拉过一床薄被盖了,阿黎便又昏沉沉地睡去。其实在失去意识前他还想着只睡一小会儿就起来,清醒后梳洗好去给义父请安。记得义父昨天说过要他与紫珊妹妹相见。 

郁漫天原打算一早起来先去看看阿黎,谁知变故陡生。 

那个人提前来了。 

一只纯黑的信鸽从开启的窗子飞入,落在特制的铜架上。 

郁漫天神色微变,解下信鸽腿上缚着的布囊。展开布囊中的小纸卷,短短一句话:见字速取三万两白银往枯树林。郁漫天不敢怠慢,只因传信之人他得罪不起。 

枯树林在城西郊十里,郁漫天拿了银票立刻起程。现在还不到卯时,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半个时辰就能回来。他心中惦记着阿黎,想早去早回。 

天光微亮,枯树林中仍笼着一层雾气。 

不用看,郁漫天已感觉到那人就在林中。 

那人总是一身普普通通的灰衣,毫无特征的面孔上从来没有表情。郁漫天一直怀疑那人的脸是一张人皮面具。 

那人身材消瘦,静静地站着,却散发着一种阴寒之气。 

那人的话语也是冷冰冰的,就算是三伏天听了也仿佛能让人冷到骨头里。 

“郁漫天,我家主人这次来宋国需要贿赂一些朝中要员,预计的花费可不小。从你这里准备拿二十万两,想你一时也筹不来这么多,就先取三万两,余下的数目你一个月内想办法凑齐。” 

“是。”郁漫天面上没有表示,心中却暗骂:这次可真是狮子大开口,一下就从他这里要二十万两,不知总数又是多少?朝中那些贪官一个比一个黑,金人如此花大力气贿赂,恐怕近日内又要对宋国发难吧。可惜他郁漫天对国家朝政毫无兴趣,他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钱我会尽快筹到的,这两个月的解药还是原定的日子发放吗?” 

“这个你不必担心。只要银子能按时交上来,解药是不会少你的。”那人话锋一转,加重语气道,“不过如果一个月内交不出二十万两银子,后果自不必说了。晚一两天吃解药,你女儿或许还能撑得住,但若晚上三五天以她那身子骨恐怕就回天乏术了。” 

郁漫天没有选择的余地。十六年了,他早已厌恶被人威胁控制,可惜他无法挣脱。 

十六年前,郁漫天只是刚出道的无名小辈,武功平平,却与美丽善良的妻子过着快乐逍遥的生活,做些力所能及的侠义之事。 

一切都在那人出现的时候改变了。身怀有孕的妻子被暗算中了奇毒,那人出现带来了解药也买断了他们的未来。解药每个月服食一次,但是他们需源源不断地为那人提供钱财。摄魂术和一些高深的武功都是那人传授的,郁漫天为了妻子为了尚未出世的孩子,他只能选择接受。 

后来郁漫天知道了原来威胁他们的是金人,要他们在宋国聚敛钱财,是为了贿赂宋国官员,让贪官更加腐败,让朝政倒向对金人南侵更有力的一面。 

郁漫天的妻子性情刚烈,不愿成为丈夫的累赘,生下女儿紫珊后便自尽而亡。她原希望自己一死能使丈夫带着女儿从此脱离魔掌控制,谁知那毒药极为霸道,女儿在娘胎中便中了毒。郁漫天舍不下自己与妻子唯一的骨血,前思后想仍然是顺从了那人的条件。 

十五年,忽悠而逝。郁漫天一直隐瞒着受人胁迫的事实,对女儿也只是说她生来体弱,需好生调养按月吃药便可。他害怕女儿知道了真相,也会学母亲一样自尽。 

往事不堪回首。 

现实无法逃避。 

“郁漫天,除了我家主人的事情,此番我还有一件私事相托。”那人忽然道,“希望你能帮我找一个人。” 

“请您吩咐,在下尽力而为。”郁漫天知道幕后另有其人,不过眼前这个传信跑腿的走狗他也不敢怠慢。若是得罪了那人,故意晚几天送解药,吃亏的是自己。 

“其实也没什么,我有个儿子十几年前失散了,若是还活着该有十六岁了。你在江南一带人面广,顺便帮我查查。”那人的话语很平静,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一只铜发簪,“我儿子肩头有这只发簪的烙印。” 

郁漫天接过发簪仔细看了看,这只发簪样式很奇特,像是自己打磨制造的,簪花是三片小小的树叶,宛如三叶草。他依稀觉得好像在那里见到过类似的图案,他心念飞转,试探地问道:“若是在下能找到令郎,你能给在下什么好处呢?” 

那人似是明了郁漫天话中深意,却冷哼道:“这是我的私事。郁漫天,你别妄想用我儿子的下落或性命来威胁我做出对不起我家主人的事情。我若能与儿子相见便是有缘,若不能见就当我从没生过他。” 

郁漫天心中刚点燃的一点希望,又被这盆冷水熄灭了。那人够狠,看来为了忠于他的主人竟连儿子也可以舍弃的。 

从枯树林回来的路上,郁漫天盘算了一下,决定还是花点力气为那人寻找失散的儿子。倘若真能找到,也算是攥住了那人的一条小辫子,早晚用得上的。 

回到住所,郁漫天看看天色尚早。 

女儿紫珊自从生下来就带着毒,身体虚弱,无法习武,长大了还好一些,不时常昏迷了,只是稍微受冷受热就会患病,用心劳累极易困乏,睡眠比正常人多一两个时辰。通常是日上三竿才起身的。 

所以郁漫天拿了治疗内伤外伤的药,先去了阿黎的房间。 

房门紧锁,郁漫天敲了几下又出声询问,房内都毫无反应。郁漫天此时再顾不得许多,手一用力破门而入。 

入眼的是毫无生气的阿黎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郁漫天心中揪痛。阿黎果然伤得很严重啊,他后悔昨晚自己没有坚持,就算阿黎反感不想见他,他也应先为他疗伤才对。 

探过脉息,还好内伤虽重却无性命之忧。轻轻掀开薄被,郁漫天按照昨晚的记忆寻找阿黎的伤处。 

破碎的衣衫难掩欢爱的痕迹,左肋下一道暗红隐约其中,下身的小穴附近还凝着血块。郁漫天此时悔恨不能自已,昨晚太大意了太粗暴了,不知阿黎是怎样忍受那样疯狂的索取? 

处理完这些伤势,郁漫天忽然想起,昨晚是在石桌上与阿黎欢好。那石桌表面粗糙,阿黎赤裸地躺在上面承受他的欲望,后背会否擦伤破皮? 

小心翼翼地帮阿黎侧过身,郁漫天怔住了。 

阿黎的肩头有一个记号,乍一看像是胎记,暗红色的有别于其他肌肤;仔细审视上面竟有着细细的花纹和起伏,应该是某种烙印,宛如一株小小的三叶草。 

阿黎,他的阿黎,居然就是那人失散的儿子?怪不得刚才看见那根发簪觉得异样的熟悉。 

真是造化弄人啊! 

郁漫天禁不住狂笑,丢下阿黎,疯了一般冲出房间。 

 

 

 

 

 

 

 

十 

虽然是被点了睡穴,郁梦黎仍然被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换回神智。 

睁开眼,看见义父正趴在自己身上疯狂地所求。 

这样的痛,郁梦黎其实早已习惯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义父变了,变得对他冷酷无情。十六岁之前,义父虽然要求严格但很少打骂他,偶尔还会夸赞鼓励。可是在那年中秋节之后,义父再也没给过他好脸色,常常只为了一些小事不顺心就狠狠责罚他,甚至会无端地殴打他。除去这些,就是对他身体无度地侵犯索取,在卧房里、书房里、厅堂上、庭院中,随便什么地方,只要义父想到,他就必须立刻脱掉衣服供其发泄。 

那段日子,郁梦黎感觉自己基本上不是一个人,他为人的自尊在这样疯狂地折磨下一点点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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