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去的那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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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去的那一晚-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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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肚子好饿。呐、呐,匠仔,每日特餐还有吗?”
  “这种时间才来,还好意思问?”
  “咦?人家又不是在问学长——啊?岩仔,谢谢!”
  岩仔往旁边挪了一位,将高千身边的吧台座位让给小兔。看他的表情莫名僵硬,脑中似乎还想着高千=蕾丝边的推测,而且真心怀疑十五日那天她们是否共度了激情之夜。
  “很遗憾,每日特餐已经没了,我替你煮点别的吧?”
  “嗯,那就来份肉酱面吧!”
  “这么一说,我也饿了。匠仔,也给我们来一份!”
  漂撇学长还是老样子,没征求高千和岩仔的意见就擅自点餐。
  “啊!”小兔将包包放在柜台上,离开还没坐暖的座位,绕近厨房里来。“我也来帮忙。”
  我并未阻止驾轻就熟地穿上备用围裙的小兔。这里的老板虽然不比漂撇学长,但个性也是相当随便;店里忙到翻天时,还会大咧咧地要认识的女学生们帮忙。他甚至大言不惭地表示这种无边界的居家气氛正是‘I·L’的卖点。
  因此,迅速调制沙拉的小兔,已是经验老道。当然,她做的不是意大利面或咖喱饭的附餐沙拉,而是单点的海鲜沙拉。这是她应得的报酬,因此我加以默许;就算老板本人在场,应该也不会抗议才是。
  “啊,对了。”小兔停下浇淋和风酱汁的手,轮流且公平地对吧台座上的三人微笑。“小闺寄信给我哦!”
  嗄!发出这道如勒颈般的奇怪叫声的,自然是岩仔。“真……真的吗?”
  “嗯,就放在我包包里,你们可以打开来看。”
  岩仔只是一味呻吟,却迟迟未伸出手;高千见状,半带苦笑地代他拿出航空邮件。
  日本罕见的横式细长白色信封上,以红笔写着‘Air Mail’;印有传统美国人形象的男性肖像画邮票上,飘荡着异国风情。
  寄件人的住址是英文,收件人地址只有日本一词是写以英文,其余照老规矩,都是以日文书写。小兔租屋处的地址,在小闺那熟悉的圆巧笔迹下井然有序地排列着。
  高千宛若张贴告示一般地向众人展示信封后,才从信封中取出一叠信纸。
  “哎呀?还有寄照片来耶!”
  “嗯,小闺很可爱吧?”
  小兔在三人面前摆上沙拉,高兴得像是自己的事一般。“你们看,那个海岸和草皮,很漂亮吧?不愧是佛罗里达,听说那里本来就是度假胜地。”
  照片一共有三张,一张是小闺穿着印有某大学标志的T恤,在房间里自豪地微笑;一张是同一所大学的招牌立于澄澈的蓝天之下,一旁是宛若高尔夫球场的校园风景;还有一张,是瑞秋·华勒斯身穿泳衣挥着手,背景是进行日光浴的欧美人士群聚的白色沙滩。
  高千出声朗读来信。
  信中叙述小闺平安抵达圣彼得堡后,瑞秋一家人是如何地热情款待;又提到她就读的留学生英语学校位于当地大学的校区内,她已完成入学手续,开始上课;校区的商店贩卖许多印有大学标志的商品,她买了件T恤;最后提及瑞秋带她去海边玩的经过,而这个周末她还会和瑞秋全家一起去迪士尼乐园。
  内容虽然竟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充分传达了她读过的时光是如何地愉快且充实。当然,对于十五日晚上发生的那件事,她未曾提及只字片语。
  “日期是……呢,七月二十一日啊?小兔,你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昨天。”
  “这么说来,”漂撇学长一面从小兔手中接下特大号肉酱面,一面屈指算数。“一星期,即使航空邮件,也得花上一个星期啊?不愧是美洲大陆,好遥远!”
  “毕竟佛罗里达半岛是在地球的另一端嘛!”高千突然降低音量,转向岩仔。“……她没寄信给你吗?”
  “没,没有。”岩仔仿佛担心自己一松懈就会在众人面前哭出来似的,勉强挤出抽搐的笑容。“完全没有。”
  “也没来电?”
  “没有。”
  “她也太冷淡了吧!”
  “别,别那么说嘛!我想小闺一定有很多事要忙。”
  “我不知道她有多忙啦,但发生了那种事,她怎么还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真怀疑她的神经是什么做的。小漂和匠仔就算了,至少她对你该有句道歉或感谢之词吧?”
  “你们在说什么呐?”脱下围裙回到吧台座位上的小兔溜溜地转着她那又圆又大的黑眼。“小闺和岩仔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岂止有事,”当然,高千不是会刻意隐瞒的人。“他们约好在东京幽会呢!”
  “哇!”小兔完全没动摇,只是单纯地高兴。“怎么?你们什么时候发展成那种关系的?”
   
  门上的铃铛声再度响起,没给任何人回答的时间。“哈喽!”随着一阵有些大舌头的低闷声音,一个微胖、自然卷,戴着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是和我们就读同一所大学的二年级生小池先生;不过,小池先生这四个字是他的绰号。
  他的本名没人清楚;确定不叫小池,但也不知道实际上究竟何名何姓。谈到这个外号流行的程度,据说不光是学生,还曾有教授在研讨会中一直用这个昵称称呼他,事后确认点名表时却找不到任何姓小池的人,大为错愕。安槻大学里,大概没半个人知道他的本名吧!
  而我呢,也只知道他的名字音同‘保彦’,却不清楚字怎么写;至于姓氏,就更是全然不知。(姓西泽呢……BY录入者)
  据他本人所言,这个外号从国小就跟着他,因此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搞不好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己的本名呢!
  “啊,匠仔,我要拉面。”
  聪明的人或许已经发现,小池先生这个外号的由来,便是漫画名作《小鬼Q太郎》中那个总是捧着碗公吃拉面的神秘老爹——小池先生。无论是外貌或是对于拉面的异常执着,都活脱是漫画角色的真人版。
  “小池,你要不要吃我的肉酱拉面?还没动过的。”岩仔原先就没什么食欲,却被学长胡乱点餐,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钱你付一半就好。”
  “哦!我要吃、我要吃!”他与漫画角色的唯一不同之处,便是他不仅极爱拉面,还对其他面类食物也有着异常的执着。“匠仔的肉酱拉面可是绝品啊!”
  “我也有帮忙哦!”
  “真的?那就更赞啦!”他举筷吃面,满脸幸福地抖动他的双下巴。“嗯,有小兔的味道……开玩笑的,哈哈哈!这家店好像老板不在时,东西比较好吃耶!歹势,这个笑话不好笑喔?”
  “唔?慢着。”正在大口扒面的漂撇学长突然擦嘴,并转向独自坐在四人座的小池先生。“喂,小池!”
  “什么事啊?学长。”
  “我记得你是第一国小的吧?”
  “唔?”他一时之间似乎无法理解学长所言为何,只是不断咀嚼满嘴的肉酱面。“米搜番谋?”
  “我说第一国小!我记得你是安槻第一国小毕业的吧?”
  “嗯,对啊!怎么了吗?”
  “你在那边有没有门路啊?”
  “门路?怎么,漂撇学长,你想进小学念书啊?”
  “白痴!进公立小学哪需要门路啊?”
  这不是重点吧……
  “要说认识的人,是有啦!在那里当老师。”
  “真的?谁啊?”
  “我大姐。”
  “怎么不早说!”漂撇学长从吧台上一跃而起,手中不忘抱紧装有肉酱面的大盘子,移往小池先生的桌子去。“好,很好,非常好。小池,不好意思,我有事想拜托你。你知道小闺的妈妈吗?”
  “你说秀子老师?”
  “你连名字都知道?”
  “因为我被她教过啊!国小五、六年级时,她是我们班的导师。”
  “越来越好啦!很好,这件事就交给小池老弟去办吧!”
  “到底是什么事啊?”
  “我问你,栈桥的市民交流公园里发现横死女尸的案子,你知道吗?”
  “知道啊,新闻有播。这么一提,刚才我还看到后续报道,说依然毫无线索,可能就此成为悬案,听起来挺惨的。”
  “我希望你帮我查查看,小闺她妈妈周遭有没有人特别谈论这件案子。”
  “怪了,为什么要查这种事?”
  “你不用问,照我说的去做就对了。还有,也替我查一查小闺她妈妈有没有哪个熟人最近行踪不明的。”
  “行踪不明?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外出不归、销声匿迹、被绑架,或是正巧和人私奔,总之就是这类的女人。”
  “女人?这么说来,带把的就不用管了?这道指令果然很有学长的风格。”
  “你在胡说什么啊?充分利用你姐姐的门路和以前学生的立场,彻底替我调查,懂吗?没问题吧?”
  “了解!”小池先生转眼间就扫空了一大盘面,心满意足地擦嘴;他含着冰水中的冰块,咯喱咯喱地咬碎,吃得津津有味。“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好像挺有趣的。学长,这果然和刚才讲的那件栈桥公园弃尸案有关吧?你要调查那件案子?”
  “小池,这些事你不用知道。”
  “哎呀?不必这么冷淡吧?你才刚任命我担任调查员耶!”
  “头脑和手脚的关系你懂不懂?分析收集来的情报,是我的工作;你只要变成我的手脚,努力办事就好了,懂吧?”
  “头脑?学长吗?”
  “你那像潜水员在海里掉了氧气罩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你有意见吗?”
  “不,没有。不过,这个案子好像很棘手耶!”
  “没错,是很棘手,所以才要我这个再世诸葛出马啊!”
  “整件案子充满了神秘的色彩。啊!对了,你们知道吗?与尸体同时发现的裤袜里塞着毛发——”
  当然知道,你以为你在问谁啊?我可是亲眼看过现场喔——漂撇学长正要得意洋洋地如此夸耀,却因小池先生的下一句话而险些跌落座位。
  “其实不是被害人的耶!”
  小池先生投下的‘炸弹’所带来的反应,真的就像爆炸一般地强烈;我从未体验过如此强烈却‘嘈杂’的沉默。
  “小,小池……”
  “什,什么事?学长?”小池先生终于发现店内被异样的气氛包围,他怯生生地环顾周围。
  “还,还有大家,是怎……怎么了?表情怎么那么可怕?”
  害怕的不只小池先生,不知内情的小兔也一样。我们四人的反应实在太过火了,因此她犹如遭遇猎人包围的兔子一般紧张。
  “小池,你刚才说什么?”
  “咦?啊,你是说栈桥公园弃尸的事?就是同时发现的头发似乎不是被害人的——”
  “你怎么知道?”
  “不是我去查的啦!是电视新闻说的。我刚才不是说过?案件的追踪报道——”
  “匠仔!”
  无须学长怒吼,我早已打开电视;但午后新闻似乎已全部播报完毕,无论转到哪一台都不见案件的后续报道。
  “我听到的是说,毛发的DNA鉴定结果还没出来,可是被害人的头发和塞在裤袜里的发束无论是外观颜色或触感都完全不同。还有……那是叫切口吗?用显微镜查过后发现,被害人的头发与发束的断面完全不吻合,所以几乎可断定毛发不是被害人的——”
  我们直到当晚的新闻时间才亲眼并亲耳确认了小池先生的上述报告,但就内容而言,却未能得到更多的咨询。
  “——假如是这样,”首先恢复冷静的高千以默背诗词的口吻喃喃自语道:“那被害人的头发到底在哪里?”
  “你问我,我问谁……不过,新闻说或许是凶手带走的。”
  “为了什么目的?凶手干嘛拿走那种东西?”
  “这点不问凶手,就不知道了。”
  “既然是别人的头发,表示除了被害人以外,还有一个女人的头发也被剪了。”
  “也不见得是女人吧?搞不好是个留长发的男人。啊!我不是在挑高濑的语病,是新闻说不一定是女人的。”
  “那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另一个人现在怎么了?也被杀了?”
  “这个嘛……不得而知。”
  另一种异于方才炸弹爆发时的沉闷沉默降临。
  “——啊!对,对了,呢,虽然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我想,小池先生只是想把在座的气氛变得松缓一点,才挑了个自以为无关紧要的话题。
  “有没有人知道宫下学长人在哪里啊?”
  “宫下学长啊?”回答的是小兔,她似乎也深信这个话题比刚才的无关紧要许多,因此解除了紧张,口吻变得很悠闲。“回乡去了啊!”
  “咦?不是吧!”
  “就是这样!这是之前……呢,十五号那天吗?一起喝酒时他本人说的。他说他后天——也就是十七号就要回乡,会在老家呆到九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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