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龙骑-忍凤十杀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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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龙骑-忍凤十杀贴-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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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最后一诀:〃前!〃




假如将〖九字真言降〗前八诀比作堤坝蓄水,最后的〃前〃字诀则无异于开闸泄洪。霎时间,汹涌澎湃的雷电能量犹如山洪暴发,无数雷蛇蜿蜒疾走,向四面八方暴起延伸,距离无远弗届!解除束缚的雷兽凶相毕露,施展獠牙利爪冲入人群内尽情肆虐。破甲裂肌、撕肝裂肺,剖心噬肠,人命就似田地里最不值钱的韮菜,被凶暴雷兽用它的镰刀巨足任意收割吞噬。霎时间整座本能寺尽被电光覆盖,美丽银辉之下却不是极乐净土,而是不折不扣的修罗地狱!
没有惨叫哀号,也没有鲜血流涌,假如这时候闭上眼睛,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眼前正发生着一场真真正正的大屠杀。
良久,良久,良久。当空气里的最后一丝雷电能量也终于消散;当凶暴雷兽终于填饱它已经空了千百年的辘辘饥肠,满足地回归幽冥;当左马助终于解除了悬空漂浮的不可思议状态,重新脚踏实地,本能寺〖药师琉璃殿〗前的广阔空地上,除了织田信长和他身边仅存的五名侍卫以外,已经再看不见半个活人,再找不到半丝生命气息。有的,只是遍地蜷缩成团的焦尸,和弥漫全场,中人欲呕的焦臭味。
在左马助透支生命潜力而施展出来的忍法攻击下,五百多名士兵被全部歼灭,无一幸免。
〃左马助!〃〃首领!〃不等织田信长出声,两名侍卫武士和仅剩的一名罗刹忍者同时扑上去,将如同被淘空的米袋般瘫软在地的左马助搀扶起来坐好。织田信长满目惊喜,亲自上前单膝跪下,伸手他肩上一拍,喜道:〃干得好,干得好啊,左马助!我织田三郎信长当天发誓,假如今天能够侥幸不死,将赐予你们罗刹忍者一族千年富贵,决不食言。〃〃多谢,主公……赏赐。〃左马助勉强笑了笑,激烈喘息道:〃现在……危机未过。寺外的叛军……随时会进来……增援。请主公,捉紧机会,赶快,赶快离开险境。〃
〃说的对。〃织田信长脸色迅速转成阴沉。虽然全歼了本能寺里五百叛军,可是寺外的明智光秀依旧坐拥过万精兵,就算再有十个左马助也绝对抵挡不住。他〃嚯〃地站起,回头向追随自己多年的老臣子汤浅甚介下令道:〃甚介,把左马助背起来,我们赶快走。〃
在织田家里向来以力大著称的汤浅甚介迅速背起耗尽力气的左马助,织田信长走到森兰丸遗体旁,拔出短刀割下截头发收入怀中,只言不发,率领着自己已经残破不堪的小集团,快步就行。前面寺院本道前的小拱桥。只要走过拱桥,前面就是本能寺的北面偏门。门外喧嚣声比起其余几处大门要弱了许多,火光也只是寥寥,逃生在望了。
织田家的武士,人人都是身经百战,早就在几十年的干戈杀伐生涯中锻炼出钢铁般的神经。虽然死里逃生,可是大起大落的惊喜并没有让他们就此乱了自己阵脚。进退之间一丝不苟,始终保持着随时可以拔刀互相掩护迎战的默契和统一。
每一步的踏出,都整齐得仿佛融合了全部七个人的所有力量。精致拱桥仿佛经受不起如此大力践踏,在摇晃中发出了呻吟。就好象是为了要回应着呻吟般,坚实地面下突然传来了〃咚〃的一声巨响。巨响立刻引发连锁反应,大地剧烈地震动了起来。霎时间地动山摇,殿堂楼阁上的瓦片如雨堕下,拱桥下溪流水波荡漾,一尾尾饱受惊吓的鲤鱼拼命向上跃出水面,泥土上不少早已完全碳化,仅仅还勉强维持着原来形状的的焦尸被彻底震散成黑色灰烬。东瀛扶桑本来就多发地震,织田信长和侍卫们也不以为意,停止前进伏在桥面上,静待地震过去。
就在这将伏未伏之际,陡然青光暴现。
幽绿光芒无声无息飞旋掠至,轻轻划过三名侍卫武士腰际,随即没入身后黑暗。那三名武士恍如未觉,依然按着惯性动作向下伏低,却忽然只觉下身骤轻,不由自主地一头栽倒。目光余辉所最后看见的事物,是自己流淌遍地的肠子,和那双仍稳稳站在桥板上,却已失去了上半身的腿。鲜血如泉狂喷,立即把他们还活着的同伴浑身染成通红。死亡出现得太过突如其来,以至于竟没有人能立刻作出反应。包括织田信长在内,所有人都像被凝固起来般呆呆站在当地,眼眸内满是难以置信的震骇。




只有左马助例外。尽管受了严重内伤又耗尽体力动弹不得,他还是拥有着敏锐无匹的五官感觉依,以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坚毅精神。
他已经听到,那团幽绿光芒飞舞间所发出的几乎微不可闻,却绝对勾魂夺魄的恐怖风声。
〃主公,趴下!〃年轻的罗刹众首领凝聚起最后残力,从汤浅甚介背上跃起一把将织田信长扑倒在地。夺命绿光同时再度回旋掠过拱桥上空,切断左马助的发髻, 再将织田信长最后的两名侍卫汤浅甚介和小仓松寿无情腰斩。漫天温暖热血淋漓洒下,迅即雨聚成流。被那热血浇溉的织田信长和左马助,心内早已冷逾寒冰。
黑暗中出现了一只手。
宽厚强壮的手轻轻松松地探入了那片夺命绿光。幽光震颤,杀人凶器现出原形,原来是柄足有两间长的巨大金刚双钴剑。双钴剑通体金黄,重量至少在六七十斤以上,虽然眨眼功夫间连杀了五人,但剑身仍然亮如秋水,不沾半点血污。那只手轻轻松松地提起金刚双钴剑,反臂扛在肩上。沉重之极的脚步声中,一条魁梧高大之极的身影缓步走出黑暗,沙哑着嗓子喝道:〃终于见面了,织田信长。〃
末路霸王推开左马助,手执长刀站起,冷道:〃你是谁?〃
〃伊贺国忍者,夜叉众首领,岩也斋。〃那魁梧大汉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织田信长,嘴角肌肉不住抖动,坚毅如岩石雕琢的脸庞上,同时流露出仇恨与狂喜。〃夜叉众?想不到你们居然还没有死尽死绝。〃
〃当然还没有死尽。〃岩也斋咬牙切齿,恨恨道:〃想不到吧?五年前的《天正伊贺之乱》,你派遣五万大军攻入伊贺国大肆屠杀。我们〖夜叉众〗全族二千余口,被你杀了整整一千八百七十五人。魔王信长,今天我就要拿下你的颈上人头,替死难的族人报仇血恨!〃
他的言辞落入仇人耳中,却只有被嗤之于鼻。织田信长冷冷道:〃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要杀人,就别多说话。〃〃好,那我就让你死得痛快点!〃岩也斋愤然咆哮,单手举起金刚双钴剑,漾起大片摄人青光。织田信长心里黯然长叹,明知不敌也不甘心就此束手待毙,提刀硬接了岩也斋泰山压顶似的一击。〃铛呜〃金铁鸣震,位列〃天下三十二名刀〃之一的〖压切〗被硬生生从中砸断,织田信长双手虎口震裂,血流双臂。他单膝跪地,举着半截断刀,奋力抵挡着从金刚双钴剑上不住传来的千均巨力,全身骨骼都〃咯咯〃作响,如欲断折。
看到仇敌的狼狈模样,岩也斋忍不住纵声大笑。笑声里找不到丝毫喜悦欢畅,惟有愤恨难消的满腔怨毒。他狞声喝道:〃魔王信长,你想不到自己也有今日吧?可惜你现在后悔也迟了,我要将你生撕活剐,剥皮抽筋!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哀嚎惨叫整整三天三夜,教你这疯子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后悔?〃织田信长咬紧牙关,冷笑道:〃我织田信长立誓〖天下布武〗,二十年来杀人如麻,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后悔。我只恨当初为什么不能斩草除根,还留下你这死净种!〃〃果然是魔王,死到临头还在想杀人?〃岩也斋怒火更炽,手上金刚双钴剑再加几分力。织田信长〃扑〃地双膝跪地,被压得呼吸惟艰,满脸涨得通红,再也讲不出片言只字。
〃岩也斋,你放手!〃虚脱的左马助攀着拱桥栏杆勉强站起来,嘶声道:〃当年是我们〖罗刹众〗率先攻入夜叉村落的。冤有头债有主,要杀人报仇,你先来杀了我再讲!〃
〃是你!〃岩也斋扭头回望,双目喷火。狠声道:〃你们罗刹众死心塌地侍奉魔王信长,身为忍者,反过来帮助武士屠杀忍者,更加罪无可恕!我就先杀了你,再杀魔王信长报这份血海深仇!〃撤剑一脚将织田信长踢开,大踏步上前高举起金刚双钴剑高举过头,瞄准左马助的头颅,〃呼〃地全力劈落。金刚双钴剑上蕴涵了夜叉一族的全部愤怒与仇恨,剑锋所至,立即扯起狂风大作,将四肢无力的左马助牵扯得东倒西歪。陡然间,年轻的罗刹首领双眸精光闪烁,闪电般拔出肋差,顺势扑入岩也斋怀中,看准他的心脏部位,一刀刺下。




霎时间,两名忍者一族的首领相互纠缠,竟同时僵住了。
左马助偷袭得手,脸上却全然看不到丝毫欣喜。良久,他慢慢抽刀向后退开两步,断成两截的肋差随之跌落,发出〃叮〃一声脆响。岩也斋反手撕开衣襟,月光下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健硕宽厚的胸膛上肌肉如铁,竟隐隐闪耀着金属独有的光芒。别说致命伤口,就连半点刀痕也找不到。
〃这是我们夜叉流的忍法,金刚不动!〃岩也斋一把揪起左马助,阴沉沉道:〃要对我造成伤害,至少得用〖天丛云〗或者〖十拳剑〗才有可能,不然的话,也可以找门南蛮大炮来试试。凭你手上的那柄废铜烂铁?还不够看!〃按着他的脑袋〃砰〃地压撞地面,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拱桥桥面是青石板铺砌,坚硬无比,左马助被撞得几次,早就头破血流。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舞,什么都听不见看不清,视觉和听觉都被废了。迷迷糊糊间,但觉森森寒气从眉心处透骨侵入。用不着睁眼去看,左马助本能地察觉到那是岩也斋的巨剑。尽管不甘心,但当死亡真正到来时,年轻的罗刹首领心静如千年古井。竟在生死弥留之际,进入了他一直努力企求达到,却始终难窥奥堂的明镜止水之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间,凝固了。
左马助意识中凝固的时间,在现实中却没有丝毫停顿。金刚双钴剑一剑刺下,陡然〃哗啦〃声响,桥面下一条窈窕人影破水跃出,左手扬出条黑黝黝的丝线缠在左马助腰间大力拉扯。左马助硬生生向旁横移半,巨剑擦着他面颊〃噗〃地末入桥面青石板内,竟然在绝无可能失手的情况下落了空。岩也斋愕然惊诧,挥臂挡开对面射来的三枚十字手里剑,随即拔出金刚双钴剑,五指旋拨。硕大的夺命绿光立刻像被赋予了生机灵性,自行盘旋舞动,向中途杀出来的红衣忍者少女拦腰飞斩。不知火妙凌空弓腰后翻,拔出仅剩的一柄折扇射出。精钢折扇迎风回旋剧舞,突然〃轰〃地从中炸开形成一颗巨大火球,狠狠砸上金刚双钴剑。两股不相上下的力道正面硬碰,气浪翻滚,火星四溅。不知火妙的折扇炸成粉身碎骨,金刚双钴剑则烈劲全消,重重刀光剑影彻底尽除,颓然堕落桥下溪流。
这柄夜叉一族代代相传的法器不同于普通兵器,系用忍术密法修炼成同主人人兵连。岩也斋顿时如受雷击,热辣辣液体从喉下涌上,无法压抑地喷出一口鲜血,急忙飞身跃下拱桥,去找那柄不知掉在哪里的双钴剑。不知火妙喜出望外,掠过桥面抄起左马助和织田信长,也不辨东南西北,慌不择路地向前发力狂奔。
虽然忍者都接受过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苦训练,可不知火妙毕竟是女子。剧战之后身心俱疲,还要带上两名大男人,刚刚奔出上百步,已经浑身酸软无力,再也跑不动了。眼见前面黑黝黝地似乎是座偏殿,红衣的忍者少女咬紧牙关,奋尽余力如乳燕投林扑入殿堂,放下左马助和织田信长,回身闩上大门,委顿在地不住急促喘息,再也站不起来。黑暗里只听织田信长一声长叹,问道:〃左马助,你的伤怎么了?〃
左马助挣扎着起身,道:〃左马助只是一时脱力,休息休息就好了。主公请放心。左马助一定能保护主公逃出京都。〃
〃不必勉强了。〃织田信长平静的语气中,悄然多出了几分〃看破,放下〃的豁达自在。道:〃在织田家的家臣之中,明智光秀向来最得我信任重用。今天晚上他竟然起兵谋反,想必是我天命已尽。嘿嘿,人生不过匆匆五十年,我已经行年四十九,虽然〖天下布武〗的大志还未能达成,始终算是给后来人打好了基础。这一生就此结束,也不算白过了。〃〃主公,你……〃织田信长话中的死志,左马助怎么会听不出来?有心想讲几句安慰的话,语到唇边,竟发现无论说什么都是空的,不由得语带哽咽,缓缓跪下。
织田信长一笑,转头道:〃我记得……妳是阿浓身边负责保护她的阿妙姑娘,对么?阿浓呢?她怎么样了?〃




〃不知火妙,参见主公。〃红衣的忍者少女爬起来低头行礼,愧疚地道:〃夫人已经被夜叉忍者捉住,送去见明智光秀那叛贼了。是不知火妙无能,保护不了浓姬夫人。〃
〃唉~~算了。〃织田信长挥挥手,道:〃这样我反而安心。光秀再怎么说,也是阿浓的表兄,不会对阿浓怎么样的。左马助,点燃蜡烛。我织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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