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黑心 作者:徐大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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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探]黑心 作者:徐大辉-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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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晚,注意安全。”许俏俏关怀地说。 
    “红罂粟酒店又不远。”刘宝库说。 
    “四黑子,你送库哥去。”许俏俏指使他。 
    四黑子说他想送,库哥不让。 
    “去见海局长,黑子不用去。”刘宝库还是拒绝,他叮嘱,“俏俏,张扬科长有电话来你记好,回来告诉我。” 
    许俏俏答应。 
    四黑子送刘宝库出门去。 
    许俏俏回到楼上,站在卧室的窗户前望院子里,刘宝库驾车驶出。山里的夜晚,风卷来山鸟的鸣啭。这种鸟莫名其妙地在夜幕深垂时叫,是呼唤同伴还是歌唱,她分不清,也没有闲心去分清。 

    寄出那封信后,她一直等候消息。警察要来矿上,也许是举报信的效果。鬼脸砬子煤矿成了口热锅,刘宝库成了蚂蚁,他不停地打没人接的电话,表情焦虑,她猜到给谁打电话了。 

    “假若警察为李作明的死因来的,车祸之谜很快就能揭开,凶手得到惩罚。”许俏俏站在窗口前望着夜色,四黑子关铁大门,声音在院子里回响,她想:“是不是,该离开了?” 

    四黑子朝她站着的窗口瞥一眼,她相信他没看到自己,卧室没开灯。她习惯站在黑暗中思考,黑暗有助精力集中,有利于思考。 
    “卐井的秘密没揭开,李作明为揭开卐井的秘密而死。”许俏俏对他遭暗杀义愤,“留下来,弄清卐井的秘密。” 
    刘宝库驾车去红罂粟酒店,手机突然铃响了一声,只一声。他赶忙把车靠边停下,翻动来电显示,又是陌生的电话。 
      第十六章迷离怪影(2) 
    “会不会是张扬的电话?”他满怀希望地想。 
    犹疑一下,怕误事,他回拨回去:“喂,你是?” 
    “找谁?”对方冷飕飕,像寒风。 
    “刚才你拨了我的电话。”刘宝库解释。 
    “窜号了。”对方关机。 
    刘宝库重新驾车上路,他寻思海建设找自己干什么。安监局长夜晚找自己到酒店的包房谈什么呢?显然是矿上的事,可矿上又什么事啊?最近安监局没检查,根本没人来,因此又不像。 

    海建设局长应该说很熟,一起吃过饭,给他的印象多是阳刚,那个为坚持原则,遭矿主的报复而丢掉左臂的空空袖筒,让人望而生畏。罂粟沟的矿主和他看法相同:别犯在海局长的手里。 

    “鬼脸砬子煤矿,又哪出了问题?”刘宝库反省煤矿工作。 
    夜晚的山路限制了车速,煤矿矿长见安监局长的时间推后,也给刘宝库一些自查毛病的时间。半个小时的路程,他什么都没想出来。 
    红罂粟酒店就在眼前。 
    69 
    大雕包房是红罂粟酒店最高级的包间,硕大的包房里只海建设和陈慧敏两人。 
    “他来吗?”她第五次转身望门。 
    “马上就到。”海建设说。 
    陈慧敏从心里往外紧张,以前不止一次见刘宝库,这次意义截然不同,是失散多年的亲人相见,是一个姐姐相认弟弟。其他兄弟姐妹都在外地,父母都不在世,她是陈家的老大,大姐啊! 

    “你很坚强。”他说。 
    “当然,我不会哭啼啼的。”她说。 
    陈慧敏在女人堆里算得上是刚强者,能控制住自己这一点他不怀疑。事先吹吹风,怕把气氛搞得太让人伤心。 
    “你开个先河,慧敏。” 
    “什么先河?” 
    “亲人见面没有不掉眼泪的。”海建设说他见到失散的人团聚除了哭还是哭,悲喜交加就是哭。 
    “我不会。”陈慧敏说。 
    全是预演,真正见了面她将怎么样,无法事先设计好,也没必要事先设计好,哭也自然,不哭亦自然。 
    刘宝库进来,见陈慧敏在场一愣,心里说:“他们是一家?” 
    “宝库,”海建设一改过去的称呼,刘矿长变成了直呼其名,他说,“我来介绍,这是我夫人。” 
    “喔,认识,”刘宝库说的认识指他给她算过卦,说,“我们认识。” 
    陈慧敏直眉直眼地凝视刘宝库。 
    “哦,以前我收过你的钱,对不起。”刘宝库心眼活泛,给陈慧敏赔起不是,“夫人大人有大量,饶恕小弟过失。” 
    “怎么?”海建设如坠雾中。 
    “我给夫人算过卦……”刘宝库自责,说,“一片胡言,一片胡言。” 
    海建设总算听明白,借题发挥道:“我看你算的不准。” 
    “那是,那是。”刘宝库点头称是。 
    “比如,你算不出来。”海建设指着陈慧敏,问刘宝库,“她是谁?” 
    “您的夫人啊!” 
    “你好好看看。”海建设说。 
    刘宝库心里画魂儿(犯疑),明明是局长的夫人,再仔细看还能看出别人吗?今晚海建设找自己来干什么,在场没外人,不像公事。是私事,又是什么事情? 
    “你看不出?”海建设问。 
    刘宝库说没看出。 
    “宝库,”陈慧敏开口了,也叫的很亲切,她说,“你对你小时候的事,有什么特别的记忆吗?” 
    刘宝库一愣,局长夫人突然问起这个? 
    “你父母没向你交代什么吗?”陈慧敏又问。 
    要说父母交代,还真有。父亲心肌梗死,没说一句话,倒是母亲临终前对他断续说了几句,你不姓刘。他问母亲,那我姓什么,母亲却唱起小白菜黄又黄,那时她一阵清醒一阵糊涂。 

    母亲过世后,他没再去想自己不姓刘,权当病人的谵语。母亲说了无数不着边际的话,这话也不例外。局长的夫人突然间问起这个,不是平白无故吧? 
    “说过一句,说我不姓刘。”刘宝库说完,急忙补上一句,说,“我母亲病得很重,说胡话。” 
    “你真不姓刘。”陈慧敏说。 
    惊讶,刘宝库大为惊讶。 
      第十六章迷离怪影(3) 
    “你的左腮有三颗痣,呈三星状排列。”她说。 
    “是,对。”刘宝库摸腮。 
    “你是一九五八年,旧历三月初三生日。”陈慧敏说,“你属狗的。” 
    “对呀。”刘宝库大惑,“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你姐!”陈慧敏嘴唇发抖,眼里泪水闪闪发光。 
    “姐?你是我姐?”刘宝库 
    “是,她是你亲大姐。”海建设说。 
    陈慧敏讲了一段家史,反复提到一个词汇:奶布子。刘宝库的送人与这个词汇有关。没有奶水,陈慧敏的母亲把小米饭包在布里用嘴嚼,饭嚼烂了挤出的汁儿喂婴儿,这包饭的布子叫奶布子。 

    孩子瘦得皮包骨。 
    “老吃这些东西,他能活吗?”父亲忧伤地说。 
    “看老天啦。”母亲无奈地说。 
    稍稍大一点,吃米汁不行,陈慧敏的母亲用奶布子挤出细米渣给他吃,人太小嗓子眼儿细咽,时常呛住。 
    “为他活命,送人吧。”父亲说。 
    “送吧。”母亲说…… 
    “大姐。”刘宝库迸出泪水。 
    “小五!”陈慧敏喊着排行。 
    然后,姐弟相认了。 
    之所以这样简单描写离别几十年的姐弟相见,目的是场面让读者朋友自己去先想象。 
    “其实三年前你大姐就认了你。”海建设说。 
    刘宝库往三年前回想,只是在街上摆摊算卦结识陈慧敏,他是算卦的,她来问卦,就这么简单。甚至他把她全忘了,问卦的人太多太多,对陈慧敏没特别印象。 
    “你怎么当上的矿长?”海建设问。 
    是啊,怎么当上的矿长至今是个谜。刘宝库探寻的目光望海建设,又望望陈慧敏,希望在他们的眼神里找到答案。 
    “宝库,是你姐夫叫你当的矿长。”陈慧敏说出谜底。 
    刘宝库惊奇地望着海建设,问:“那张扬说的老板,是谁?” 
    “我。”海建设承认得干脆。 
    “啊,老板。”刘宝库急忙站起身,“老板。” 
    “坐下,叫姐夫,叫什么老板?”陈慧敏说。 
    “你姐说得对。”海建设说。 
    刘宝库这才慢动作坐下。 
    “这几年辛苦你了,宝库。”海建设说,“那么大的矿推给你一个人,真是让你受累,我一定加倍补偿你。” 
    “老……不,姐夫。”刘宝库神经一半浸在亲情里,一半在老板的阴影下,身上爬满虫子那样不自在,他说,“感谢姐夫对我的信任。” 
    “要感谢的是你不是我,咱们家开矿,我的身份不便公开出面经营,你姐提出让你来干……”海建设接下去的语调发沉,“宝库啊,矿上发生的事你清楚,越来越不好办。” 

    刘宝库立刻想到透水,想到郭德学,想到李作明。他说:“警察明天进驻矿上。” 
    “我们得拿出对策。”海建设说。 
    70 
    昨晚,梅国栋去了监狱。 
    李雪峰被带进一间办公室,狱警撤出去,室内只剩下梅国栋和李雪峰。 
    “李雪峰。” 
    “有。”李雪峰答应。 
    “你认识李作明吗?”梅国栋问。 
    李雪峰一愣,然后低下头,沉痛地说:“他死啦。” 
    “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他两周没来看我。”李雪峰抬起头,说,“是我害死了他。” 
    李雪峰交代了指挥李作明查鬼脸砬子煤矿的过程,最后说:“其实一开始我就错了,低估了对手的能力。” 
    “你还有什么人在鬼脸砬子煤矿上?”梅国栋问。 
    “还有一个女的。” 
    “她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是李作明安排的,郭德学的事就是她提供的情报。”李雪峰赞佩道:“不简单的女人啊!” 
    能够提供如此机密的情报,这个女人一定潜入鬼脸砬子煤矿的内部,进入高层,她是谁?李作明死后她是否离开了,如果还在,那她的处境十分危险。 
    梅国栋还有一个问题问李雪峰:“上次你吞吞吐吐地说,鬼脸砬子煤矿是红顶商人在经营,你愿意说出他的名字吗?” 
    “我不敢说,”李雪峰顾虑重重,“说了没我好果子吃。 
      第十六章迷离怪影(4) 
    梅国栋看出他知道只是不敢说而已,怎样才能打消他的顾虑呢?他试着说:“李雪峰,你相信我吗?” 
    李雪峰望着梅国栋,思量。 
    “相信我就讲出来,我一定为你保密。不管他是谁,位置有多高,我们定把他拿下。” 
    “梅局长,我真的不敢讲啊!” 
    “我给你做主。” 
    “他的儿子是警察。”李雪峰终于说了。 
    “谁?”梅国栋问,他心里猜到大概。 
    “海小安的父亲。”李雪峰差不多咬咬牙说出来,可见他下多大的决心,“梅局长,你说我轻易敢说吗?海建设是安监局长,是个大英雄,弄不好我落个诬告罪,这辈子就出不去了。” 

    梅国栋走出监狱心情比大墙外的秋天沉重,李雪峰讲的也许是假话,但愿是假话,倘若不是假话呢? 
    两三年里,我们的一些官员投资开矿,其中也有职务较高的,海建设染指煤矿的传闻他渺渺听到些。李雪峰今天说得那样肯定,那天海小安也说到了安监局牵涉鬼脸砬子煤矿,虽然没明说与他父亲有牵连,但也露出了这方面的意思,所以他才请求回避。 

    “如此看来,选海小安继续上这个案子没错,相信他能干好。”梅国栋为此感到欣慰。 
    梅国栋回到局里,把海小安叫到办公室。 
    “明天进驻鬼脸砬子煤矿,梅局。”海小安说他们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出发了。 
    梅国栋若有所思,说:“鬼脸砬子煤矿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凶手在那个矿上,李雪峰还有人在矿上。” 
    “他不是承认李作明是他的人吗?” 
    “可是李作明安插了人在矿上,而且是一个女人。”梅国栋说。 
    “女人?” 
    “李雪峰也不知道她是谁。”梅国栋说,“她的处境很危险。” 
    专案组进驻鬼脸砬子煤矿,要查清郭德学到底是不是该矿的矿工,如果确定顺着此线索查下去,终极是卐井;另一条线索是李作明,查清谁人制造的车祸,害死他的人是不是受矿主指使。 

    “再加上一个任务找到那个女人,劝她撤出是非之地,她若不听就暗中保护她的生命安全。”梅国栋说。 
    “没问题。”海小安表态。 
    “卐井隐藏着我们不知的秘密,你的责任重大啊!局党委会反复研究,决定还是由你牵头破案。”梅国栋关爱地,说,“小安啊,我还是先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决心破这个案,如不行,现在就把你换下来。” 

    “局长的意思我明白,鬼脸砬子煤矿深查下去,可能牵涉安监局,说不准牵涉到我父亲。”海小安神情变得严肃,语言铿锵,“请领导相信我,我是一名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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