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黑心 作者:徐大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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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探]黑心 作者:徐大辉-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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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2 
    盘山市政府大楼前停着一辆四轮子,这种农用拖拉机是不准进城的,何况还拉来了男女老少二十几人,显然是起了大早,在交通警察上岗之前进的城。至于红灯电子眼的什么他们不管。 

    上访的人拿四轮子当舞台,正上演一场戏。他们为醒目打着长长的条幅,上写着:青天大老爷,帮我们找找亲人! 
    门卫将他们拦在大门外,即使不拦他们也不想进院,这个规矩他们还是懂的。 
    “你们谁是带队的?”信访办主任出面,问。 
    “我,我是屯长。”查屯长上前,说,“领导,我们屯子十三个人,由葛大眼带到罂粟沟挖煤,可是虎拉巴的(突然),都和家里断了联系,来人找了都说没有。” 

    “你们是哪儿的人?”信访办主任问。 
    “将军岭。” 
    “将军岭在哪儿?”信访办主任问。 
    “远挠子去啦。”查屯长说。 
    “找人到罂粟沟矿区,怎么带人到这儿来啦。”信访办主任说。 
    查屯长反问:“罂粟沟是不是归市政府管?” 
    “是。”信访办主任说。 
    “这不结了,找正道了。”查屯长说。 
    那时,陈副市长正等着海建设和煤炭局长的到来,大门前的吵嚷惊扰了市长,他问秘书:“怎么回事?” 
    “一伙外县的农民来找人。”秘书说。 
    “找什么人?”陈副市长问。 
    “说是他们屯子的十三个人,由原屯长带队来挖煤,突然都与家人失了联系,派人找遍罂粟沟矿区,没找到人,他们怀疑出了矿难。” 
    “矿难?”陈副市长一愣。 
    “是,他们说电视上有出矿难不报的,于是他们坐着小四轮子,从一百多公里外赶来……”秘书详细向陈副市长汇报。 
    陈副市长听到矿难为之一愣事出有因,检察院反贪局派人到鬼脸砬子煤矿办案,事先和他打了招呼,说那里可能存在重大案情,公安局的专案组进驻前,梅国栋专门到陈副市长办公室,向他讲了进驻的理由。 

    鬼脸砬子煤矿与一个人相连,这个人又是老同学,公检两家都到矿上办案,看样子要出问题。公一半私一半,陈副市长昨晚叫海建设到自己的办公室来,关起门密谈。 

    “建设,我俩说话就不绕了。”陈副市长开门见山,问,“你和鬼脸砬子煤矿有没有关系?” 
      第十八章乌金疯狂(7) 
    关系,海建设咀嚼关系的含意。 
    “不好说,还是不愿意说?”陈副市长问。 
    “都不是。”海建设说。 
    “我们是老同学,可以说最亲最近,能帮助你的我责无旁贷。”陈副市长语重心长地说。 
    海建设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使用老同学的称呼,让他感到格外亲切,同学、战友、兄弟有时意义相同,在此时此刻,陈副市长以老同学的口吻和自己说话,海建设不能不考虑他的问话了。 

    “是不是听到有些反应?”海建设问。 
    “如果是反应就好了。”陈副市长说,“鬼脸砬子煤矿的卐井有重大隐情,公安、检察两部门已立案,市政府决定派你们安监局和煤炭局到矿上去,配合公、检工作。” 

    “事态有那么严重?” 
    “建设,炸卐井是你力主的,你没发现该井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海建设一概装不知。 
    “张扬是你手下的科长,不知你管得怎么样,他做的事是不是你批准或默许的呀。”陈副市长瞥眼海建设一只垂吊的空袖筒,表情里有了惋惜,说,“你是安监战线上的英雄啊!” 

    陈副市长没有说出下半部分的话,海建设也听出来了,意思是,你这个英雄别让手下的人玷污和毁誉。 
    “既然你心有底,我就不说了,明天上午你和煤炭局长过来,我们研究一下进驻鬼脸砬子煤矿的事。”陈副市长说。 
    “陈市长,信访办的人劝说不了……”秘书说。 
    “我下去见见他们。”陈副市长和秘书一起下楼。 
    有人喊了声:“陈市长来了!” 
    查屯长导演一样指挥上访者,喊着号子:“嘿!一、二!” 
    上访者齐声地:“青天大老爷——” 
    “哎哎,你们乱喊什么,这是咱们的陈市长,有事说事吗。”信访主任加以制止。 
    “陈市长,我们屯的葛大眼……”查屯长开始向陈副市长陈述。 
    海建设的车给围观的人群拦在大门前,他从车上看见人群中的陈副市长,略微思忖,对司机说:“我们先离开,过会儿再过来。” 
    司机是局长肚里的蛔虫,单位里办公室主任和司机,是两位揣测领导心理的大师,局长的一个眼神他都能够理解到骨髓。海建设的司机同样具备这一功能,他把车驶入开运街,开运街是盘山最宽最长的街,它像一根绳子,一头系着市区,一头系着罂粟沟矿区。 

    此刻,海建设觉出这条街对他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自己的辉煌是从这条街延伸出去的,那么毁灭也是要从这条街走回来。想到这儿,海建设脸色寡淡起来,像是缺乏营养和患着大病。 

    司机敏感到局长神情变化,既然是消磨时间,他将车并入慢车道,那样可靠近街旁花草,晚开的鸡冠花、串红、高粱菊什么的,给局长带来好心情。 
    鲜花慢慢向后退去,海建设的心情神奇地好起来。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很快接通:“喂,小安,我是爸爸……哦,有点事儿,你今晚回家一趟。把船船带回来!” 

    司机见到局长的笑脸,他理解喜色来自天伦之乐,急忙说:“那我们去鱼市转转。” 
    “你呀,算是把我吃透了。”海建设说。 
    “船船爱吃煎鲇鱼。”司机说。 
      第十九章大义说不(1) 
    83 
    蒙着眼睛走山路,而且走的又是崎岖荒道,海小全和丛众跟头把势地被四黑子催赶着往前走。 
    四黑子也本事,没费什么事就把他们俩捆绑好,用黑布蒙上眼睛,而后抵在海小全的腰泉处一把刀,恐吓道:“你不听话,就捅死你。” 
    面对持刀穷凶极恶的歹徒,不能硬拼,表现出顺从,缓和了歹徒的情绪,也给自己争得了逃生的时间。海小全和丛众都是这么想的。 
    一路上穿越密林,两位大学生的智慧体现在十分顺从上,四黑子见他们俩很听话,敌意冲淡了不少。 
    “师傅,你带我们去哪儿?”海小全试探问。 
    “闭嘴!”四黑子不容许他们讲话。 
    走了一段路,脚下平展起来,显然是经常走人的山道。又过了一会儿,听见有人跟四黑子打招呼: 
    “黑子哥。” 
    “赶紧把洞底收拾好。”四黑子说。 
    海小全判断他们正被押进一个山洞里,脖子还很温暖,表明背着太阳光走,仍然在洞外边。往下,他们听到沉重的金属挪动声,显然是铁门的开启声音。 
    空气骤然变得潮闷,没有流畅的山风。 
    “坐下。” 
    海小全被人按下肩膀,屁股挨在木板上,他想这是一个板铺。 
    “坐下。” 
    这一声是命令丛众的。 
    四黑子给他俩去掉蒙眼布,他们首先看到蜡烛,整个空间由它照亮,是一个洞,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是天然的山洞。 
    “你们俩好好在这里边呆着……想跑你们也跑不了。”四黑子边说边向外走去。 
    洞深邃而幽长,四黑子身影很快消失。 
    “这是哪里啊?”丛众问。 
    “听说日本鬼子挖山洞做仓库,解放后给挖出来,你瞧怎么着,那鞋都是一只脚上的,另一只鞋藏在别处。” 
    “什么意思?” 
    “日本鬼子鬼,怕你获得他们的物质,可是即使弄到鞋,一只脚的鞋你咋穿?” 
    “真坏。”她说。 
    看来情人在什么地方都有话说,心情也不是那么的坏。尽管他们身陷魔窟,相爱的人在一起,没那么恐惧。 
    “这个洞怪石嶙峋,该是天然山洞。”丛众说。 
    “不过不影响日本鬼子鬼藏鞋。”他说。 
    他们说完山洞,说到人。丛众说:“他们会是什么人?住山洞……” 
    “会是什么人,逃犯,”海小全说,“恐怖组织也说不定。” 
    “都不像。”她说。 
    “那像什么?” 
    “绑匪。” 
    往下他们说到目的。丛众说:“绑架者都有明确的目的,他们绑我们干什么呢?” 
    “勒钱,报仇,除此而外,还能干什么?和我们开玩笑?” 
    “小全,都给人绑到山洞里来了,你还说是开玩笑。”丛众说,“只能说明你两大。” 
    “哪两大?”海小全问。女友经常给总结出特点,概括多有一个字,譬如:黏。 
    在外租房同居前,海小全老是屁股沉在床上,她撵他,他不走。丛众就说他黏。这两大是何意? 
    “心大,还是心大。”她说出他的心有多大,“西瓜大。” 
    “那我是海大心喽。”他自嘲道。 
    再往下,他们研究逃脱。 
    “我手机让那人收去了,我们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海小全说,“我们被捆绑着……” 
    “学院发现我们缺课,会找我们的。”丛众把得救的希望寄托在学院上,企望学院能注意到两个学生的失踪。 
    “希望不大。”海小全说。 
    他们没住学生公寓,在学院外租了房子,虽然班主任知道那个地方,一两天不来上课,不至于想到给人绑架上。学生遭绑架的事情,煤院从来未发生过。 
    四黑子走出洞口,和守卫白狼洞的人说:“你看好他们。” 
    “黑子哥,他俩就是一只鸟,也难飞出这里。”守洞人说。 
    “呲!别给我吹牛卵子!”四黑子训斥道。 
    挨了斥儿的守洞人忙不迭地赔笑脸。 
    四黑子沿着一条小路,爬到一块岩石上,几天里他就在这块石板上坐着躺着消磨时光。怎么说石板也不及刘宝库家的沙发床舒服,听不到猫叫就像世界不真实。 
      第十九章大义说不(2) 
    嗷嗷—— 
    嗷!嗷嗷—— 
    两声猫叫他能准确分出哪一声是许俏俏,哪一声是妈咪,人和动物在有时没什么区别,许俏俏和妈咪没本质区别,给妈咪找条公狗,它的叫声肯定不比许俏俏逊色。 

    “黑子,没事你到卐井去看看,发现有什么情况告诉我。”刘宝库手机里指令。 
    于是四黑子就去了卐井,就碰上了丛众和海小全,听到她说透水就急忙报告给刘宝库。 
    接报的刘宝库一字不落地将信息转给海建设,得到的指示是:先把他们带到白狼洞看起来,等候处置。 
    四黑子把自己纸似地平铺在石板上,饱和晚秋的太阳照射的石板热乎乎的,他枕着双臂望天,高远的天空云彩很淡,偶尔有一只鸟匆匆地飞过,不知鸟儿碰到云彩是什么的感觉,触到棉花或是泡沫的感觉。他就这样无聊地胡思乱想。 

    “最近我很郁闷……”四黑子的手机振铃换成了这样的话语,有一个人给他打电话,听到这声音,牙缝里挤出:“扯洋溜(扯闲蛋)!黑子,黑子你耳朵塞猪毛了?听着……” 

    “哎,我听着呢。”四黑子仰面朝天接听电话。 
    “你想法问清他们的身份,马上告诉我。”给他打电话的人说。 
    84 
    海小安未到家之前,海建设早早煎好鲇鱼,最爱吃鲇鱼的船船给妈妈周蓉带回家。 
    让儿媳妇周蓉觉出气氛不对的是,公公海建设一直和婆婆陈慧敏在卧室里嘀咕着什么。从公公烧了那么多菜看,好像今晚还请了别的客人。丛众的身世她清楚了,也许今天是相认她。 

    “该准备些见面礼。”周蓉想到自己做长嫂的,认了小姑总不能空两爪子吧。身上有张银行卡,上面有钱,她决定取两千元出来。对儿子船船说:“儿子,我上趟街,你好好呆着。” 

    “嗯呐。”船船懂事地点点头。 
    周蓉刚走,海建设从卧室探出头:“周蓉,周蓉。” 
    “报告船长,周蓉妈妈不在。”船船总是和爷爷这样说话,他管爷爷叫船长,是爷爷在孙子面前自称是船长。 
    “她去哪儿?”海建设问。 
    “上街,船长。” 
    陈慧敏和海建设走出来,她的眼睛红肿,直接走到洗漱间用冷水洗了脸。重新走回客厅,坐到沙发上。 
    “就看你的啦。”海建设说。 
    陈慧敏长长地叹一口气,没吱声。 
    “我做蛤蜊丝瓜汤。”海建设说。 
    “你做吧。”她说。 
    蛤蜊丝瓜汤这道菜原定陈慧敏做,现在她的心情很不好,就同意丈夫代替来做,他俩的烹饪手法差在放裙带菜的早晚上,味道也就不一样。今天什么山珍海味她也吃不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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