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朝看着屏幕上拼命做高空跳水的指数，不甚有诚意地摇了摇头。可怜哦。看来也有不少人要跳了。不是跳水而是跳楼。大概会来不少生意，虽然钱不多，不过多少可以补贴一下这段时间不能从股市里面捞钱的损失。聊胜于无么。呵呵
关掉股票的网页。收了一下邮件。恩，全是租借拍火鬼的生意。（拍火鬼：一种小鬼。人肩头上都有两团火，火烧得越旺，运气越好。而这种小鬼可以拼命的拍打把这火压下去，也就是把好运气拍打掉。通常赌场都会养这么一两个。）这些有钱太太真是无聊，不过就是打打麻将一个游戏而已。打36圈就是把把输也比从他这租一个拍火鬼便宜。就为了这点小面子，却宁可扔更多的钱出去。怕输就别玩嘛，切，鄙视归鄙视，生意还是要做的。钱，谁也不闲多。这些有钱太太愿意给，他自然也愿意拿。回了明天到货的信，伸个懒腰，有钱进帐就是心情好啊！而且前段时间股票涨势实在是好。五个小鬼昨天通知的也及时，自己差不多是在最高位抽身的，赚的是铂满盆满的。所以心情更加好。
然后难得心情好的顾惜朝关掉了电脑。从厨柜里取了5只高香出来，一一点上插好。“福，禄，寿，运，财。每鬼一只高香。另外，今天放假一天。”
除了顾惜朝就没有其他人的房间里面突然传出了一阵欢腾之声。“谢谢少爷！”若是有别人在，只怕要吓死了。
顾惜朝微微的摆了摆手。这五只鬼还跟着顾惜朝他师傅的时候，那叫一个嚣张跋扈，难得工作一次还常常要靠烧高香贿赂。两年前，顾惜朝的师傅大概是实在忍无可忍，把这5只鬼当出师礼物送给了顾惜朝。不过俗话说的话好，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恶鬼么。。。当然也有恶人来磨。
这不短短两年，这五只恶鬼不就被磨得老老实实的了。就是被当成负责“运财”的小鬼使也不敢有异议。给点小恩小惠就能为顾惜朝上刀山下火海。当然不给也是要去上刀山下火海的。顾惜朝师傅给这五个鬼起名字的时候就指望能有这么一天，索性他终于有机会看到了，虽然不是在他自己手里。
顾惜朝给五个鬼放了假。事情当然就要自己做了。索性久未出门，也就当出去散个步，晒晒太阳好了。顾惜朝吩咐了几句，就出门了。他若是知道这次出门后会捡了这么一个麻烦回来，只怕无论如何也不会出门晒着个太阳的。
顾惜朝已经养了这么五只恶鬼，自然没什么精力再去养什么拍火的小鬼。何况这种没用的小鬼除了拍火几乎什么不会了。和家里的那五只比一比，简直是浪费粮食，呃，错了，是浪费香火。顾惜朝当然不肯。所以每每遇到这种生意，就去现抓。反正这种小鬼都是年少夭折的小鬼，很少有什么大怨气的。不过就是在排队等投胎。给点小好处，就能让他们为自己打一会儿小工。而且阴间也不存在什么不能雇用童工的规矩，也方便得很。只是对于人来说。。。去墓园，远了点。顾惜朝只打算散个步，可没有打算去近郊踏青。所以只是该去哪去哪的到处闲逛。想当然尔，一个下午半个小鬼也没有遇到。
顾惜朝倒也不以为意，就近找了个公园的僻静角落，草草地布了个小招魂阵。这种小招魂阵力量不强，只能招些新鬼，小鬼。被顾惜朝用来招拍火鬼倒也算是开发新用途，与时俱进。
“招。”随着话音，小招魂阵里面隐隐约约的出现了几个人影。运气相当不错，三小一大。不用再招第二次了。轻车熟路的用巧克力收买了刚刚招来的三个小鬼明天为自己打工。抬腿踢飞阵眼，破了招魂阵。三个小鬼和自己签了约，明天自然会被约定送到地方乖乖为自己打工。不用带回家看着。破了阵，招来的鬼也就脱了困，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所以即使多招了也用不着担心。反正这阵也弄不来什么厉鬼。
所以顾惜朝连个正眼也没施舍给那个大鬼，径直离开了。按理说人家既然放了你，你走就是了。可这大鬼似乎不甘自己被无视。居然跟了上去。顾惜朝的职业若搁在古代那就是抓鬼天师。有个鬼在后面跟着怎么可能没有感觉。撤了自己刻意封起来的气息，打算吓走他也就罢了。自己还不至于无聊到这样也要灭鬼。顾惜朝虽然年轻，但天分奇高，又是个管杀不管埋的主。从小到大在他手下只有魂飞魄散的，从没有安然超度的。此中的厉气稍微有点智能的鬼只要感觉到都会自动躲着走。但这次。。顾惜朝算错了。。这鬼非但没走，居然还一路远远的跟着自己。即使想骗自己这鬼刚好和自己同路，似乎也没机会了。。除非，这鬼就住自己家。
顾惜朝叹了口气，回头。“滚。别让我说第二遍。”
●2
顾惜朝叹了口气，回头。“滚。别让我说第二遍。”
这大鬼总算是明白点了，反正是退了一小步。不过一会儿又回来了，还更近了点。这近一步就刚好踏进了邻居家门前高高挂起的八卦镜照射范围内。这八卦镜可不像外面招摇撞骗的那种半废品。而是他用来敦请睦邻大赠送的。其实就是闲这个镜子挂起来太俗，而且完全没有必要。不过他师傅却又非要挂不可，于是山不转路转，让他转手送给了邻居挂起来。反正照到的地方也差不多。所以这个镜子绝对是真货，而且是力量很强的那种真货。
顾惜朝挑了挑眉。完全没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内疚感。自顾自地转身打算开门。当然如果这个大鬼就这么挂了，那这个故事也就结束没我什么事情了。但现在我才刚刚开篇，所以大鬼当然没有挂，他还是傻乎乎的站在八卦镜的下面接受圣光的沐浴，而且渐渐成型。前面还是只有轮廓的人影慢慢地清晰了起来。是个成年男。。。。生灵。如果是鬼应该会痛苦万分。现在显然不是。本以为是个还不大会成型的弱智新鬼。没想到却是个跑出来游荡的生灵。不过有一样相同，还是个弱智。顾惜朝全当没看见那个戴着两个酒窝的傻笑容。转身，继续开门。
但那生灵显然不满意被无视了。像前几步一把拉住了顾惜朝。
顾惜朝沿着拉住他的那只手臂把视线拉回了生灵的脸上。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或者杀灵魂的话，这只生灵已经变成死灵了。可惜不能。所以他还活着。
“呃，你好！”即使被这样瞪着。生灵还是鼓起勇气打了招呼。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若是别人大概多少也会回应一下。顾惜朝也回应了，不过他毕竟不是别人。所以他的回应是“放手。”
生灵这次总算拎得清了。乖乖的放了手。“那个，你好。这两天你是第一个看得见我的人。”
顾惜朝回赠了个白眼。干嘛？还指望他说幸会么？
“我不是什么坏人。呃。坏鬼。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去投胎。又找不到人问。那个，你。。。。。”
那你凭什么就觉得我知道。。。顾惜朝实在是无语。“你觉得你的命值多少钱？”
“啊？！”生灵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命怎么能用。。。。”幸好他还不算太傻。在顾惜朝的犀利眼神下，把下半句话给吞回了肚子里。“那个。。应该有一百万吧。”生灵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小片段，一个小孩子被绑架。赎金一百万。最后绑匪人才两失。他觉得这个小孩子就是自己。那姑且就以这个赎金来判断自己的价值吧。
顾惜朝目光闪了闪。就说自己最近运气一直不错。不可能倒霉，原来是偏财运显灵。“我能帮你。不过不能做白工。就照你说的一百万好了。进来吧。”打开门，把生灵引了进去。
“啊。谢谢。”生灵后知后觉的道着谢。显然还在消化这笔生意的诞生。
既然是生意。顾惜朝的态度自然好了不少。至少从原来的视若无睹，变成现在的开始搭理。“知道自己现在什么状况么？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么？知道便这样之前是什么状况么？”连问几个问题，在都得到了摇头的答案之后只是淡定的点了点头。似乎一开始也没指望他能答上来。
“那么。。。你就什么名字呢？”
“啊。我叫。。。。。我叫。。。。。”生灵的脸邹成了一团，却还是没能想起自己的名字。
顾惜朝倒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接着问。“家里有哪些人？”
生灵想了会儿，又挫败地摇了摇头。
顾惜朝抬头看了他一眼。难怪回不去了。自己的名字忘了，家人也忘了。灵魂和身体的两大联系全断得干干净净。能回去才有鬼呢。
“那。。。有什么事或者东西你觉得印象深刻？”
“我很有本事！”生灵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不过答好他自己都有点懵了。自己有什么本事呢？
顾惜朝也不免有点失笑。这人实在有点意思。“有本事啊！那行。跟我来。”
生灵咋舌的看着满屋子的书。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经典民俗，术业专攻。古今中外，琳琅满目。书目涉猎之广，简直媲美图书馆。
“挑你感兴趣，并看得懂的拿出来。”顾惜朝提醒已经看傻眼的生灵。
“哦。”勉强算有了目标。生灵一边看，一边找。难怪说要挑看得懂的。刚刚看到的那本讲法律的书。居然有中英德法四个版本。真是夸张。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可以看懂英，德，法文，在一定意义上已经能证明其能力的事实。还在拼命寻找自己感兴趣的书。幸好这个房间里的书全面到离谱。所以他的收获也颇丰。
顾惜朝翻着他找来的书。不算太深，也能算浅。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也太杂了吧。分个类下来还有四大类。汽车机械，数码编程，投资理财，金融管理。以为我没看过么，想唬弄我。大概是怒及必反。顾惜朝也不急着把人赶出去了。索性叫他坐下来，打算教育教育他，让他出出丑。没曾想，竟是越聊越投机，成了秉烛夜谈。那生灵经过一个晚上已经是一口一个知己，一个口一个知音了。全然忘了自己不过还是个游魂。一把拉起顾惜朝，“走，我请你喝早茶。”
“你有钱么？”顾惜朝倒不是有意打击他。毕竟经过一晚的长聊，他还是比较欣赏这个从远方来的游魂的。不过天性如此，也只好委屈那个自封的知音同志慢慢适应了。
●3
若是古时候，忘记名字与失去亲人牵绊的生灵几乎是不可能找回身体的。因为这无疑是大海捞针的事儿。不过在科技迅速发展的现在，却不再是很难的事情了。顾惜朝有了些特殊的手段给包子照了张相。哦，包子就是那个生灵。在相处的这几天中，他常常因为顾惜朝有意或者无意的打击把脸邹成包子状。顾惜朝为了称呼方便决定以特征命名，所以现在那个生灵的名字或者说是昵称就是包子。有了相片，再通过网络找人自然就不是那么难的事情了。直接把相片丢给生存于网络中的精灵，坐下来等消息就行了。
“连云集团的幕后总裁啊！”包子发誓，顾惜朝绝对没有对他刮目相看的意思。刚刚那句话的语气，就算把“幕后总裁”这四个字换成“包子”你也不会觉得突兀。总之，这句话让他的心情很复杂。不是话语本身，而是语气，这种平淡到类似陈述句的语气让他既高兴又不高兴。
顾惜朝可不知道他在那少年心事谁人知。还在翻看找来的资料。“嗯。名字是。。。亲人是。。。。表哥？难怪亲人的牵绊这么弱。”看看亲属栏里面空荡荡的挂着一个名字，顾惜朝微微地撇了撇嘴“包子。雷卷这个名字有印象么？”
“。。。”有个称呼似乎在喉咙口打了个转，却终究没能想起来。
顾惜朝叹了口气。算了，看来要做一次白工了。想不起来说明关系不够亲密，不够亲密的人又怎么会为他付这一百万呢。而且表哥，顾惜朝突然想起了他师傅最喜欢的八点档肥皂剧。一阵恶寒，暗自发誓以后再无聊也绝不再看这种片子了。
“戚少商。”
“嗯。”包子下意识的应声回头。
果然是。“我送你回去吧。”
“啊？”其实也真的不怪包子。能和顾惜朝天南地北得聊起来的人怎么可能是弱智。这不是侮辱戚少商，而是侮辱顾惜朝的智慧。所以这种看起来极其白痴的反应只能说明术业有专攻啊。从未接触过的东西，要明白自然比较难。
不过顾惜朝显然没有这么想，于是他再次使用眼白表达他对于某人的鄙视之情。“你不是要我帮你么？所以我帮你。”
“哦。那一百万呢？怎么给你？” 戚少商虽然还不是很懂，不过还是放弃了接着不耻下问。反正也问不出什么。不过隐约记得他当初能进这个房间貌似是因为这个一百万的回答。当然，这个问题绝无其他意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几天戚少商也大约明白顾惜朝的职业了。不管怎么说这一开始是一笔交易。
“你不是说是知己么。”顾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