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塔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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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塔1-7- 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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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左胸上。在他手指的挑逗下,她的乳头变硬了。

    她把他左手的食指放进嘴里,轻轻地咬了一下。

    “我们要不要拿上酒瓶? ”乔纳斯问。

    “为什么不呢? ”克拉尔·托林说。

 
                                   8

    如果她像过去的几个月一样喝得烂醉才去睡觉,那么床垫的弹簧发出的吱吱声
就不会把她吵醒了——即使是爆炸的声响也不会把她吵醒。但事实上虽然他们把酒
瓶拿上了楼,瓶子还是原样不动地放在她卧室的床头桌上( 这卧室有三个妓女的床
拼起来那么大) ,瓶里的威士忌没有下去。她觉得全身发酸,但脑子却很清醒;性
爱对治头痛还是挺有用的。

    乔纳斯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第一缕天光,一边把裤子穿上。他裸露的脊背上有
很多交错的疤痕。她想问他到底是谁那么残忍地把他鞭打成这样,还有他是怎么挺
过来的,不过马上觉得还是保持沉默更明智。

    “你要去哪? ”她问。

    “我要去找些颜料——什么颜色都行——还要找一条仍有尾巴的流浪狗。之后
的活动么,小姐,我认为你是不会想知道的。”

    “很好。”她躺了下来,把被子拉到下巴的位置。她觉得她可以连睡一个礼拜
不醒。

    乔纳斯穿上靴子,走到门前,把枪带系好。他的一只手还放在门把手上,然后
他停了下来。她看着他,灰色的眼睛已经充满了睡意。

    “我从来没享受过像昨晚那么好的。”乔纳斯说。

    克拉尔笑了。“是,小伙子,”她说。“我也一样。”

                        第四章  罗兰和库斯伯特

                                   1

    乔纳斯离开旅者之家克拉尔的卧房两个小时后,罗兰、库斯伯特和阿兰从老K 
酒吧的雇工房来到了走廊上。这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他们生性不是爱睡懒觉的
人,但按照库斯伯特的话来说:“我们要保持一种内世界的作派,闲散而不懒惰。”

    罗兰向天空张开手臂,整个人就像个大大的Y 字,接着弯下身子,抓住靴子的
尖儿,背上的骨头发出了咔哒咔哒的声音。

    “那声音真让人生厌。”阿兰说。他讲话的语气忧郁倦怠。事实上,他整晚都
被古怪的梦境和不祥的预感纠缠着。有些事萦绕在他脑际,他们三人中,只有他在
为这些事苦恼,也许是因为感应的缘故——他的感应总是很强烈。

    “正因为如此他才这样做的。”库斯伯特说,接着拍了拍阿兰的肩膀。

    “朋友,振作点。你这个英俊的家伙,垂头丧气可不好。”

    罗兰直起身子,他们一起穿过满是尘土的院子,朝马厩走去。罗兰突然在半路
停住,害得阿兰差点撞到他背上。罗兰看着东面。“噢。”他的声音滑稽又有些茫
然,脸上还微微有一丝笑意。

    “噢? ”库斯伯特附和道。“伟大的领袖,你在感叹什么呀? 噢,快乐就在眼
前,我很快就能见到香喷喷的美人了? 还是噢,真该死,我不得不一整天和臭烘烘
的同伴们一起干活? ”

    阿兰低头瞅着脚上的靴子,在离开蓟犁的时候它还是新的,有些磨脚;如今已
经开裂,破旧不堪,鞋跟磨去了一截,穿起来再舒服不过。此刻,盯着靴子似乎比
面对他的朋友来得愉快。近日来库斯伯特的玩笑中总是夹枪带刺,以前的逗乐现在
更多的是尖刻与不快。阿兰一直指望罗兰会对库斯伯特的嘲讽勃然大怒,就像被锋
利的石英撞击了的钢块似的冒出火星,然后打得库斯伯特趴倒在地。在某种程度上,
阿兰甚至渴望看到这一幕发生,从而改变这种压抑的气氛。

    不过不是这个早晨的气氛。

    “只是噢一声,没别的意思。”罗兰不温不火地边说边往前走。

    “恕我冒昧,我知道你不爱听,但还是要谈谈信鸽的事。”在他们装马鞍的时
候,库斯伯特说:“我仍然觉得消息——”

    “我向你做个保证。”罗兰微笑着说。

    库斯伯特怀疑地看着他。“嗯? ”

    “如果明早你还想用信鸽送消息,我们就按你的想法做。到时候,你任选一只
鸽子,亲自把消息绑在信鸽腿上,送它飞往西边,飞往蓟犁。你觉得怎么样,亚瑟
·希斯? 够公平吧? ”

    库斯伯特用不信任的目光注视了他片刻,阿兰为那种目光而感到心痛。

    随即伯特露出一丝笑意,“还算公平,”他说。“谢谢。”

    “先别忙着谢我。”罗兰的这个回答让阿兰觉得奇怪,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绞得他心里忧虑不安。

                                   2

    “托林小姐,我不想去,”锡弥恳求道。他那张一贯平静的脸上显露出不寻常
的表情——眉头紧皱,充满不安和恐惧。“她是个可怕的女人。像熊一样可怕,对,
就是那么可怕。鼻子上还长了个肉瘤,就在这个位置。”他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
尖。他的鼻子很小巧,线条流畅有型。

    若是放到昨天,克拉尔肯定会为他的忸怩迟疑大动肝火,但今天她却表现得耐
心十足。“你说得没错,”她语重心长地说。“但是锡弥,她特意点名要你去。再
说,她会付你小费,这些你都清楚明白。”

    “如果她把我变成一只甲壳虫,要钱还有什么用? ”锡弥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甲壳虫又不会花钱。”

    不过,他终究还是拗不过,只好乖乖跟着托林走到拴卡布里裘斯——酒馆驮货
的骡子——的地方。巴奇已经把两个小桶放到骡子背上了,一个桶里装了沙子,起
平衡作用。另一个桶里装了蕤喜欢的鲜榨格拉夫。

    “快到集市日了,”克拉尔欢快地说。“哎呀,不到三个星期了。”

    “对啊。”这让锡弥感到欣喜。他非常喜欢集市日——灯火,爆竹,舞蹈,各
种游戏,还有此起彼伏的欢声笑语。集市日临近的时候,人人兴高采烈,听不到任
何恶言恶语。

    “兜里装满了钱的年轻人在集市上肯定逍遥得很。”克拉尔说。

    “千真万确,托林小姐,”锡弥仿佛刚发现一条重大的人生定律似的。

    “嗯,千真万确。”

    克拉尔把卡布里裘斯的缰绳交到锡弥手中,然后把他的手指合上。“小伙子,
一路顺利。对那老乌鸦要礼让三分,见了面记得鞠躬,表达你最忠诚的敬意……还
有,一定要在黄昏前下山回来。”

    “嗯,肯定早早回来,”锡弥想到万一黄昏后还留在库斯就感到不寒而栗。
“我绝对会在黄昏前离开。”

    “小伙子,走好。”克拉尔目送着他离去,看着他牵着性子暴躁的老骡子渐渐
走远,那顶粉红色的宽边帽还挂在他背后。当他消失在第一座小山脊后时,她又重
复道:“小伙子,走好。”

                                    3

    乔纳斯躲在山脊侧面的长草丛里,等那几个年轻人离开老K 酒吧后,他又等了
一个小时的光景,然后骑马到山顶,看到他们变成了三个小点,在离此四英里的斜
坡上慢慢移动。那几个家伙干活去了。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他们比乔纳斯一开始
想的要聪明些……但也不像他们自认为的那样聪明。

    他骑马到了离老K 酒吧不足四分之一英里的地方——那里仅有的东西就是雇工
房,马厩,废墟,它们正沐浴在早秋明媚的阳光下——然后他把马拴在牧场溪涧附
近的棉白杨矮树丛中。年轻人把洗好的衣服放在那里晾晒。乔纳斯扯下矮树枝上晾
着的裤子和衬衣,丢在一堆,在上面撒了一泡尿,然后拍拍屁股回去牵马了。

    乔纳斯从一个鞍囊里抽出一根狗尾巴,马立刻欢快地跺起脚来,仿佛为终于摆
脱那条狗尾巴而高兴。乔纳斯也想摆脱狗尾巴。因为那东西的臭味越来越浓烈了。
乔纳斯从另一个鞍囊中取出一小罐红色颜料和一把刷子。

    这些东西是他从布赖恩·胡奇的大儿子那里弄来的,今天是他照看马具店。

    而胡奇先生这个时候毫无疑问已经去西特果了。

    乔纳斯大摇大摆地走向破房子……因为这儿根本没有藏身之处,更因为无需躲
藏。现在这儿一个人都没有,几个男孩都出去了。

    一个男孩在门廊上的摇椅里留了本书,是默塞尔写的《布道和冥想》。

    书在中世界绝对是稀有物,特别是在中心地带往外的地方。除了在海滨区的几
本藏书,眼前这本是乔纳斯到眉脊泗以来看到的第一本书。他翻开书,看到了一行
女人的稳健笔迹:送给我最亲爱的儿子,爱你的母亲。’乔纳斯撕下这页,打开那
罐颜料,用无名指和小指的指尖在颜料里蘸了一下。他把中指压在“母亲”两字上,
用蘸了红颜料的指甲当笔,在“母亲”上加了“婊子”两个字。他把这张纸按在一
个生锈的钉上,这是个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接着他把书撕烂了,使劲用脚踩着书
页。这是哪个小子的书呢? 他希望是迪尔伯恩的,不过这并不重要。

    乔纳斯走进房间,首先引起他注意的是那些鸽子,它们在笼子里咕咕叫着。他
本以为他们用日光送信呢,没想到是鸽子! 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那样更干净利落
!“我马上就来看你们,”乔纳斯说。“耐心点,亲爱的;趁现在的时间,赶快尽情
地吃,尽情地拉吧。”

    他好奇地四下环视了一圈,鸽子柔和的咕咕声镇定了他的神经。少年还是贵族
?罗伊曾经这样问过利茨的老头子。老头说可能两者皆是。至少是整洁的少年,乔纳
斯心想,从他们收拾房间的情况看是这样的。训练有加。三张床都整理好了,每个
床脚各放了一堆东西,也摆得很整齐。他在每一堆里都找到了一张母亲的画像——
哦,多有孝心的孩子啊——还在某堆中找到了一张父母的合像。他本希望能找到名
字之类的信息,或其他可能的资料( 甚至希望找出几封女孩子写来的情书) ,但什
么也没有。不管他们是什么来头,乔纳斯发现他们都够谨慎的。他从相框里抽出那
些画像,一张张撕得稀巴烂。他把床脚的东西丢到房间的各个角落。他要在有限的
时间内竭尽所能,进行破坏。当他在一条正装裤的口袋里找到一条亚麻手绢后,他
用它擤了一把鼻涕,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手绢铺在一个小伙子礼靴的靴尖上,靴上沾
了一大块绿色的鼻涕。有什么比辛苦干了一整天活回到家,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贴身
物品上残留着一个陌生人的鼻涕更令人恼火和烦乱的呢? 鸽子开始躁动不安了;它
们没法像松鸦或秃鼻乌鸦那样呱呱乱叫,但当他打开笼子时,它们都拼命扇动翅膀
想要飞出来。当然,这样做毫无益处。

    他把它们一个个逮住,拧断了它们的脖子。把这一切做完之后,乔纳斯在每个
男孩的麦秆枕头底下塞了一只咽气的鸽子。

    在其中一个枕头下他得到了一个意外的发现:一些小纸条和一支储水笔,毋庸
置疑,是写便条用的。他拗断水笔,将它甩到一边。把纸条塞进自己的口袋。纸总
是派得上用场的。

    除掉了鸽子,其他声音在他耳朵里就显得更清晰了。他仰着头,在木地板上慢
吞吞地踱来踱去,竖着耳朵仔细听。


                                   4

    阿兰骑马疾驰而来,罗兰没在意他紧张苍白的脸色和焦急惊恐的眼神。

    “我这里总共三十一,”他说,“都有领地的标志,王冠和盾牌。你那边呢? ”

    “我想我们得回去,”阿兰焦急地说,“出事了。是感应告诉我的。从来没有
像这次这么强烈而清晰。”

    “你那边的数目是多少? ”罗兰又问了一遍。有时候,就像现在这样,他觉得
阿兰的感应不但帮不了什么忙,简直是让人恼火。

    “四十。可能是四十一。我记不清了。你问这个干吗? 反正他们已经把不想让
我们清点的都移走了。罗兰,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我们必须回去! 有点不对劲! 
我们住的地方有麻烦! ”

    罗兰瞥了库斯伯特一眼,他悠悠地骑着马走在五百码开外。他再把视线转回到
阿兰身上,耸起的眉头挂着一个问号。

    “伯特? 他是个麻木的家伙,他总是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我不是。你
知道我不像他。罗兰,求你了! 不管是谁进了我们的房间,他都会看到鸽子! 可能
还会找到我们的枪! ”向来冷静的阿兰此刻几乎紧张惊恐得快要哭出来了。“如果
你不和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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