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大点其头，一叠声地：“好好好……”
不待封瑟瑟给她早已准备好的喷雾剂，裤子都来不及提，一溜烟地跑回房间，蒙起被子，不吱声了。
蒋豪雄和封瑟瑟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封瑟瑟笑站了起来，拿着可上可不上的伤药，大摇大摆地进了小小房间，不理会她的小脑袋，只掀开被子，把她光屁股找出来后，手掌轻轻按压了一下，笑道：“哭什么哭？这点伤，上药两个小时好，不上药半个小时好。”
小小毫不作假的哭泣声越来越高，封瑟瑟渐渐笑容散去，把小小脑袋扒拉出来后，见她一脸眼泪鼻涕，笑叹道：“这是怎么了？害羞了？还是打错你了？”
小小看着这位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在她最痛苦的几个月里，日日陪着她，半吓半鼓励让她挺过来的大姐姐，一下扑在她怀里，哭道：“没错没错，打得好打得好……”见封瑟瑟哭笑不得的表情，自言自语般：“除了阿晗，没有人，没有人是因为担心我才打我，他们，他们……”小小及时收回了话，只闷头哽咽不止。
封瑟瑟想起小小身后狰狞的伤疤，虽然满心好奇，却在爱人的暗示下从未问过，此时心里同情心酸之下，也有些小小内疚感，笑道：“我想揍你好久了，找茬找一天了，这不刚找着，就被你哭回去了。”
小小似乎是哭累了，似乎是知道自己失言了，忙跟着换了话题，笑出声道：“真要打我，我挡住楼梯都是理由，还是瑟瑟姐心疼舍不得。”说罢，得意地笑出了声。
封瑟瑟见小小兴致斗高，转瞬忘了刚才的疼，哭笑不得般给她上起了药，也没多想她刚才话里的意思。
当天晚上，俩人再次扒了小小的裤子，让她光着只剩下些许红痕的屁股，平趴在大床中间，肚子下面垫着抱枕。蒋豪雄和封瑟瑟各自盘腿坐在两侧，如旧时掌棍的行刑手般，挽着袖子，盯着小小背遗嘱，双语对照，看一遍，背一遍，错一条，打一下。
小小苦着脸，不敢不从，扁着嘴一边读，二遍记，三遍背。结果背了快三分之一，意思错误也没有。气得蒋豪雄和封瑟瑟咬着牙，抡着胳膊没理由拍，直到快一半时，半年后需要减量的药物，服药时间背差了半个小时时，二人眼睛一亮，一个拿起小藤拍，一个拿起小藤条，大仇得报般一人照着一半屁股抽了一下。小小刚要惨叫，结果悻悻地垂下了头，一脸嫌弃的回头各看了一眼，心里回想起蒋唅临走前的话：“那俩人快更年期了，老女人无聊变态，有什么不着调的事儿咱心里清楚就行了，不要说出口，给她俩个鄙视的眼神，她们就明白了。”
小小自认为很有礼貌的没有撇去鄙视的眼神，只一条条的背诵下去，直到最后，都一次不差，甚至英文翻译，连可替换名词都一个不错。夜半时分，蒋豪雄和封瑟瑟一身挫败的收拾起一大包的工具，关门奋斗，寻找生活激情去了。
随后几日，小小都乖巧的能得小红花，蒋豪雄见小小屁股上的红痕消失无影踪，也渐渐把这事儿忘了。直到平安夜头一天，蒋唅回来，正在厨房忙活的俩人，听到停车声，还没来得及，就见小小百米冲刺般跑了出去，抱着蒋唅开始告恶状。俩人恨得牙痒痒，正待发飙见，就听见一阵大笑声传来，一个异常慈爱声音道：“小小，跟叔叔说说，她们怎么打你了？叔叔替你打她们去。”
新旧交替
小小脸一红，只要阿晗在，她眼里向来看不到别人，被阿晗一脸心疼的抱在怀里后，才发现门口站了一男一女。男人六十岁左右的面容，大腹便便，眼梢下垂，虽已是年迈，一眼看去却与阿晗神似。女人五十多岁，妆容精致，气质温蔼，俩人正一脸笑意地打量着树懒抱树般的小小。
小小缩了缩肩膀，脸色越来越红，挣扎出阿晗的怀抱，滋溜下地。半躲在阿晗身后，尴尬的抬不起头。魏明芬扫了一眼大笑着看热闹的蒋正杰和满眼看不到别人的蒋唅，几步上前，拉起小小的手，轻拍着说道：“这是小小吧，真是漂亮，听说阿晗小时候是你带大的，我和他爸爸可得好好谢谢你。”
蒋唅一龇牙，刚要开口，就见小小欣喜地抬起头，仿佛遇见知音般笑道：“不用谢不用谢，阿晗可好带了，给饭就吃，把尿就尿。”魏明芬一愣，回头和蒋正杰大笑起来。蒋唅俊脸一红，抬手在小小屁股上狠抽一下，小小抱着屁股撅着嘴原地蹦跶起来。蒋正杰见状，忙一把把小小拽到身边，作势打了蒋唅一下，冲着小小笑道：“不用理他，他再打你，告诉叔叔，叔叔打他屁股。”
小小大眼闪亮，开心的仿佛要蹦起来，不停地点着头，急急地说道：“嗯嗯，谢谢蒋叔叔，不过轻点打，轻轻地，轻轻地打一下就好。”蒋唅脸色紫涨，抬手就要抽过去，蒋正杰忙把小小拽到身后，对着儿子笑斥道：“一边去。”边说，边和魏明芬一左一右夹着小小边说边笑地进了门，蒋唅挠着后脑勺，推着行李一脸轻松又无奈的紧随其后。
蒋豪雄和封瑟瑟早已候在门口，不管蒋豪雄对这个亲爹到底感情如何，见母亲如今一改多年沉闷，细心捯饬起自己，一身的精气神儿盖也盖不住，于是极给面子的上前抱住蒋正杰的脑袋，冲着她爹松垮的面皮给了个响亮的贴面亲吻礼。蒋正杰真的受宠若惊了，愣了一会，笑道：“这豪丫儿越大越赖人了，可惜晚了，我只给小小和瑟瑟带礼物了，没你的份儿喽。”蒋豪雄大方道：“瑟瑟的就是我的，小小的，算了，便宜她吧。”众人大笑。
蒋正杰从手包里掏出一个表盒，把里面带有钻刻名字的一对对儿表，亲手戴在了小小和蒋唅手腕上，目光滑过小小右腕上的佛珠时，目光一闪，面不改色地拍着小小已经寸长的头发笑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小先带着玩。”
小小已经笑得见牙不见眼，抬着左手看着在手腕上郎当着的米灰色女表，原地转了一圈，极其挑衅地伸手在蒋豪雄和封瑟瑟面前晃了一下，抬起下巴得意道：“蒋叔叔给我的，没你们份儿！”
蒋豪雄起身眯眼，抬手欲打，蒋唅忙把小小拽到身边，瞪了一眼那对老妖女，一脸丢人状地低头给小暴发户收缩起了表链。
蒋正杰和魏明芬见蒋唅如此，对视一眼，微微一笑，把行李递给了两个女孩，不理会已经在门口腻歪起来谁叫都听不见的俩人，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蒋唅洗漱之后，跑到小小房间，见小小躺在床上，把手表举得高高的，一脸得意欣喜的看个不停，心里一酸，大步蹦上床，一把把小小抱起来，如小时候举高高般，向上跑了一下。小小“啊”一声大叫，随即笑声四溢，止也止不住。俩人闹了一阵，皆是一脸通红，一身薄汗。对着喘了半天粗气，小小“嗷唔”一声扑倒蒋唅怀里，大笑道：“蒋叔叔真好，魏阿姨好漂亮呀，阿晗阿晗，你的家人怎么那么好。三姐和瑟瑟姐也好，都好都好。”说罢，越笑越开心，止也止不住。
蒋唅回想起出门前，跟他亲爹的谈判：“小小敏感，你对我什么样儿就对她什么样，要是给她脸色看，我就和她搬出去。”蒋唅还记得亲爹当时一叠声的答应：“好好，我儿子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那丫头她妈把你带大，爹还没地儿报答呢，我对她好，一定对她好。我儿子的媳妇儿就是我媳……”见蒋唅欲暴，忙改口：“我儿子的宝贝就是我的宝贝，我和你大妈一定把她当闺女，保证，爹保证哈。”魏明芬见这爷俩又要干上，忙上前，不慌不忙道：“阿晗，小小也算是咱蒋家没过门的媳妇，我听小豪说也是个招人疼的孩子，她和她母亲对你如此，我和你爸报答还来不及，怎么会给脸色看。放心吧，你呀，有了媳妇忘了爹。”蒋唅心里颇是敬重一向守诺的魏明芬，又看他那不着调的老子一脸附和状，便咬咬牙，不情不愿地跟他俩上了飞机。不管亲爹后妈到底心底作何想法，他和小小将来都是要单独出去过的，他们不为难就好，如今见小小如此开心，蒋唅从心里乐了出来，什么古家，贺老大，边儿去吧，小小有我就够了。
俩人头碰头对了好半天话，几乎都是小小在说，蒋唅在听。说道蒋豪雄和封瑟瑟脱了小小裤子，让她光着屁股背医嘱，背错就打时，蒋唅破天荒的没有要报复的欲望，而是一下把小小掀翻，掳起睡裙，照着小内裤下的屁股重重打了五六个巴掌，不管小小半真半假的求饶撒娇，巴掌一下没放水，磨着牙，冷声道：“再叫？就给我撅高了，我拿鞋拔子抽你。”小小闻言，不敢再哼唧，嘟着嘴，使劲儿挤起眼泪来，半天没挤出一滴，趁蒋唅专注给她揉屁股的空当，站着涂抹往眼底摸了两下，余光扫到她小动作的蒋唅，“噗嗤”一笑，拽下她内裤，冲着光屁股，就是货真价实的两下，不待小小仰脖子开始哭号，两臂一伸把小小抱在了怀里，贴着她耳根，磨牙道：“再敢有一次，我就拿竹棍抽你，把你屁股打肿，打到你下不了床为止。听到没有？”小小见阿晗真生气了，忙识时务地点着头，半晌，哼唧道：“阿晗，我想养狗。”蒋唅叹了口气，揪着她直棱棱的短发，无奈道：“刚才我爹问了三姐为什么打你，他们正商量给你买什么狗呢？”
小小“嗷唔”一声翻身欲起，结果膝盖一弯，不偏不倚顶在了蒋唅正中央，蒋唅大怒，猛的坐直了身子，把一年兴奋好无所觉的臭丫头横放在腿上，掀开睡裙，扒掉内裤，照着粉嫩嫩的两瓣屁股扇起了巴掌。小小挨了三四下之后才反应过来，也不管那巴掌打没打没什么区别，扯着脖子便开始哭号：“阿晗阿晗不喜欢我了，阿晗阿晗不要我了，阿晗阿晗见面就打我，阿晗阿晗，我要告诉蒋叔叔。”蒋唅忍着大表弟的剧痛，听着小小唱经般的撒娇声，到底打不下去了，一头倒下把她揽在怀里，似乎悬了许久的石头终于落地般，满足而踏实。
蒋正杰和魏明芬倒着时差，忍着困意，没有去睡。晚饭时，魏明芬带着封瑟瑟亲自下厨，蒋正杰和蒋豪雄下起了围棋，蒋唅不错眼的看着厨房、客厅乱转的小小，想把她抓到身边，见她跟自己一个揍性，见到围棋跟见到狗屎一样，躲之唯恐不及，也就由着她里外乱蹦了。
魏明芬擅长江南菜，封瑟瑟的厨艺还是魏明芬处学得，俩人在厨房里边聊天，边备着菜，小小留着口水趴在门口，趁她们不注意，伸手偷一块还未入瓮的过水排骨，紧忙塞到了嘴里。魏明芬和封瑟瑟对视一眼，状若未觉。小小大是得意，一会坐到蒋唅身边，帮着蒋正杰埋汰蒋豪雄的棋艺，一会窜到厨房，伺机偷夹几口熟菜，满屋烟火嬉笑间，小小从未有过的欣喜和满足。
直至餐桌上，蒋豪雄半真半假的醋味儿道：“这亲生的还不如后来的，瑟瑟，咱俩明儿走吧，免得碍人眼。”小小早知蒋豪雄性子，也不接话，只满手是油的端起魏明芬给她盛得满满一碗排骨莲藕汤，脆骨嚼得“嘎巴”响，鼓着腮帮子，向蒋豪雄飞了个挑衅的白眼儿，低头又猛吃起来。
蒋豪雄大怒，举起筷子就要跟她抢，蒋唅忙拦在其中，吼道：“饿疯了吧？低头吃你自己盆里的，馋骨头了？小小，给她剩几块骨头。”小小大摇起头，嘟囔着：“我要给BengBeng留呢，让三姐管BengBeng要去吧。”
封瑟瑟大笑，忙按住了起身要抽那一对小崽子的蒋豪雄，轻柔柔的说道：“小小，这碗吃完，今天的脂肪超标了哈。”小小僵住，刹那间红了眼，抱着汤罐咧着嘴看着蒋唅就要哭出来，蒋唅大怒，忙拍着她后背，无奈道：“有点出息，阿登纳只说一个月之内控制吃肉量，没说一辈子不让你吃排骨，给我可劲儿吃！”小小“咯”一声打了个饱嗝，瞬间绽开笑容，低头接着吃了。
满桌寂静，蒋唅回头和蒋豪雄电光火石间，魏明芬看着一脸轻松地蒋正杰，生龙活虎的女儿、“女婿”，满身欢实的蒋唅、小小，微微一笑，眼眶微红。
蒋唅晚上强拉着吃饱就要睡的小小散步时，看着她困眼迷蒙，却一脸收都收不住的笑意，心情也跟着大好起来，一边玩儿着她根根直立的短发，一边嬉笑道：“明儿平安夜，咱俩以前也没过过，大妈信那个耶稣，准备了好多东西，你喜欢什么，随便拿，哦，三姐买单。”
小小正一蹦一蹦地练着原地起跳，闻言搓了搓兔儿手套里的手，抬头笑道：“圣诞节是不是还会发苹果？那年你给我抢了一个那么大的苹果呢。”小小伸手比划了一下，回忆道。
蒋唅见小小不似伤感，放下了心，笑道：“瑟瑟姐准备了半车的苹果，够你啃半年的。”
小小大乐，一蹦跳上蒋唅后背，扬鞭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