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秋-橙火(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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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秋-橙火(彩虹)-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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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实?”这是今天的一大笑话吧!专门用来取悦他。“最近忘了挖耳屎,耳骨重得听不见人话。”还做势掏了掏耳朵,一副老人家耳背的模样。

“为长官效劳是我的荣幸,不介意我的粗手粗脚吧!”为市民服务是人民保母的天职。

吓!好个挖耳器,他存心杀人不成?0你把枪掏出来干什么,想我提早回老家尽孝吗?”

“啊!拿错了、拿错了,瞧我胡涂得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怎好继续带领一票手下当我的大队长,你降我职好了。”他煞有其事的自求处分,表情认真得像真心为人着想。

试问市警局刑事侦查队的大队长该降到哪去才好,擅长处理刑事案件的他早该高升到另一单位稳坐办公室,每天看报喝茶等下属报告,根本不需要枪林弹火的去卖命。

可是他自认命贱得很,不到处跑跑容易长痔疮,老爱从基层干起,身为高级警务人员却和工友抢着扫厕所,这边逛逛那边走走,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职等可是高高在上。

他是一个怪胎,怪的十分离奇。

但不可否认的他也是个奇才,专破别人破不了的案,专接别人不敢经手的一锅烫水,黑白两道他可以谁的帐都不买,公事公办俨然一代青天,头顶着天无愧于天,脚踩着地光明正大的做人。

看似平易近人的他拥有不少过命的好朋友,可是能走入他心的人少之又少。他像是伪装成家犬的灰狼,炯炯目光锐利得如箭锋,常叫人不敢直视。

不过大部分时间他温柔的似一只无害的小白兔,露出两排足以拍牙膏广告的白牙,笑得闲懒的用斜眼眄人,让人猜不透他此时在算计谁,每个人都得提高警觉小心防备。

“够了没,我看起来像是会把高级警官调派到马路上当交通警察的笨蛋吗?”简直是无理取闹。

“不行吗?我有这方面的潜力,保证交通黑暗期会因为我的加入而消失。”一人一张罚单看谁敢违规。

装得很谦卑的火东云用力表达自己的意愿,甘愿日晒雨淋当个小警察。

个中奥秘值得思索。

“你还要逃到什么时候?不过要你接手陈议员被杀的案子,上头追得紧,你别让我难做人。”眉头一皱,归正人一言点破他所逃避的事。

不过?!他在心里冷笑着,眼底露出一抹阴沉。“早在十二年前他就该死了,要不是我一直逮不到他的小尾巴,哪轮得到旁人出手。”

他活够本了,作恶多端、贪渎舞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管会有多少人因而牺牲,只要能让他银行存款大幅度增加,再不入流的勾当一样不放过,利字当头六亲不认。

一旦有人挡了他的财路就休想有活命的机会,不死也难全身而退,四肢皆残是常有的事。

当年他年纪太小无从找出真凶,听信街头巷尾的口耳交谈,以为蔚家三口人真的死于逃避无门的火灾,一夜间无人生还全葬身火场,全身焦黑难以分辨谁是谁。

“公归公、私归私,我晓得那件事对你的影响甚巨,你到现在仍难忘邻家女孩被活活烧死的事实。”顿了一下,归正人语重心长的说道:“人死不能复生,你的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人要往前看而不是滞留过去的阴影。”

火东云眼神一沉,一股肃杀之气笼罩眉间。“谁告诉你这件事的?我以为这是个人隐私。”

悬而未破的老案沉寂已久,堆尘积灰乏人问津,照理说不会有人想去翻动,甚至进行调查。

“你的行动的确很隐密,但是……”他故意吊胃口的下说下去,任凭他自行想象。

归正人的故弄玄虚显然影响不了他,一派悠哉的火东云笑得惬意,彷佛他们谈论的对象是别人与他无关,他恰然自得的十指交握,不把情绪表露于外,高深莫测。

唯独眼眸深处的冷意来得凶狠又残悍,隐隐浮现和他肩上警徽不相符合的冷戾。

人的真实想法往往不易察觉,若非用心去观察,鲜少人会看透浮动的暗潮是否干么如外在沉稳,目空一切的散漫不过是一种掩饰,雄狮的野悍深藏其中。

“局长,探人隐私有失厚道,小心会有报应。”凉凉的说道,他眼中的精锐闪动着冷芒。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以平常心看待别人的探索,有些秘密藏得深,连自己都几乎遗忘它的存在,必须经由旁人的提醒才蓦然惊觉,如划开的伤口重新抹上一道鲜红。

其实那件事过去许久,在他的记忆深处已然失落了,要不是意外翻到旧档案勾起回忆,他也不会想起。

欲反驳的归正人一口恼意含在喉咙间,瞠大眼恶瞪着他,很想子弹上膛轰他一枪,看他还敢不敢目无尊长。

这时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他整篇未出口的长篇训言,让火东云好狗命的逃过一劫,不用忍受他喋喋不休的口水荼毒,且暂时免除他亟欲逃开的责任,不起正面冲击。

“什么,松江区出现银行抢案?!”

一听到有事发生,拍拍肩上横杠的火东云不敬礼的按着佩枪,非常潇洒的一拂额前乱发,往外走去蹬蹬的皮鞋声作响,充耳不闻长官气急败坏的叫唤,我行我素的踩他的大步。

“老大,又被咆哮了一顿是吧!”

幸灾乐祸的笑声迎来,一个长相还算体面的高大男子搭上火东云的肩膀,一副你终于死里逃生的模样,表情是同情的成分居多。

“硝酸钾吃多了会产生免疫力,你不妨也试试,妙用无穷,保证你一生难忘。”好东西他不会忘了和好朋友分享,地狱便车一定为他预留一个座位。

“嘿嘿!真无情呀!亏我肝胆一片的为你祈祷,买了香烛、三牲准备去上香。”可惜命硬的人脸皮厚得如钢筋水泥,拿火枪、大炮来轰都没用。

不过幸好可以免掉一包奠仪了,荷包不用大失血。

一拳挥向他肩头,火东云的力道不轻。“收起你的幽默感,歹徒不会有时问和你闲话家常。”

“怎么,又有事要做了?”他才刚忙完少年飚车案耶!一夜没睡都快成仙了。

原本他打算来露个脸就找个借口开溜,回家补个眠。

这下子倒是自投罗网,为了奚落好友兼上司而做了件傻事,酸痛的四肢肯定会分解成米粒,拾不起来的让鸟儿啄得一粒不剩。

“哪天有轻松的闲差事让你摸鱼,记得通知我一声。”

葛士扬嘴角沮丧的垂落了几分,一张苦瓜脸发皱的发出哀怨的申吟声,相当不甘愿的抬起千斤重的象腿,一步一步的跨……



第二章

呃,这是什么情形?看热闹的民众比警察还多,呼朋引伴外带小朋友来凑数,是跳楼大拍卖还是有明星做秀,马路当戏棚下舍不得离开。

远看是人头,近瞧人山人海,一桩银行抢案到后来却成了一场闹剧,不怕死的义勇军未免太多了,抢匪个个横眉竖眼的拿着枪,一个枪枝走火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可是火东云眼中所见尽是不知死活的群众,围观的数目只增未减,好象抢劫是一件非常新鲜的事,迟了就看不见热呼呼、滚烫烫的好戏,少看一眼就没办法和人论个高低。

搔搔头有点无奈的葛士扬苦笑着,不经意的看向冲锋陷阵的身影,一抹谑意浮现嘴角,紧绷的眉头为之松开。

是谁说他干腻了办大案子,没有冲劲想换跑道充充电,一切归零重头开始,暂时休息一下,开开巡逻车上高速公路溜达溜达也好,省得脑力过度使用而当机。

结果呢!事实证明他还是闲不住的人,没有当小警员的命,天生劳碌命。

瞧,冲第一的人不就是他嘛!还要求什么下放到深山野岭看管黑熊。穿过人墙奋力往前挤的模样根本是奋不顾身,哪还记挂着曾经放过什么大话,真要没点事引起他的兴趣他八成也快疯了。

所以呀!这人整天搬石头是搬好玩的,故意练练身体好突显他的重要性,不把法律条文当一回事。

这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他,就是犯贱。

“老……老大,别太拚……”命。最后那个字来不及出口,一阵爆米花的香气飘散空气中,他吞了吞口水蓦然想起自己有两餐没进食了,闹空城计的肚子正害羞的发出咕噜咕噜声。

阎王也不差少个恶鬼吧!起码让他吃饱再干活,人和钢铁可不同,不塞点东西到胃里可会四肢无力,软趴趴的像隔夜的面条,嚼来嚼去嚼不出味道。

请给他一口饭吃吧!他一定会感激得涕泗纵横,不用来生定报大恩大德。

“跟上来。”

火东云下了个命令。

这句话听来浅显易懂,可是要在人群中穿梭却是困难重重,他没发觉人长得帅也是一件苦恼的事吗?在众多的秋波里葛士扬有些茫酥酥了,分不清东南西北在哪个方位。

可以做弊吗?他想。

没让他有作大头梦的机会,一声枪响让他连忙挤进人群,与荷枪的同事们站同一阵线。

“现在情形还好吗?有没有人员伤亡?”他忙着问状况,心中挂念着抢案几时会结束。

“你自己没长眼吗?不会自行分析目前的局面。”

被人不耐烦的回了一句,表情一沉的葛士扬瞄了一眼对方的阶级,不太高兴他的狂妄自大。

不过他的不悦并未表现在脸上,为了大多数人的安危着想,他可以容忍他言语上的不敬。

但是没人规定不能秋后算帐,总有机会讨回来的。

正当他为一点小事斤斤计较时,火东云眼神不动的注视银行内部的动静,一面和早到的警务人员商讨对策,评估匪徒的实力,具有多大的杀伤力。

适才的枪声有某种吓阻的作用,让人不自觉的心头绷紧了些,犹豫是该进攻还是再观望观望。

“你们掩护我,我先进去探探。”

不等警方的布署完成他潜行接近,压低身子慢慢的靠向自动门,凌厉的瞳眸微闪锐光,身子一蹲透过玻璃门观察抢匪有几人,所站的方位是否会影响到他的行动。

以他视线所及共有四名歹徒,手持黑星手枪指着一群惊惶失措的人质,神色慌乱的没料到警方来得如此迅速,嘴巴动个不停似在争吵,好象正在怪罪某人拖延时间。

这时竟又传出一记枪声,一名身着华服的贵夫人倒卧血泊中,哗然声响戛然而止,面露恐惧的小市民频临崩溃的边缘。

“不许动,我是警察,你们已经被重重包围了,快弃械投降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你们没有逃脱的机会。”

嗯!有阴影,他错估了局势。

原来还有第五个。

“去你的警察,我们有人质在手最好别说大话,你要敢再前进一步我就再杀一个人,看谁要先死。”

抢匪中较强势的一人捉起身边吓得脸色发白的妇人,枪口顶着她脑门狞笑着,一副天塌下来不愁没人陪葬的模样,下巴扬高十分张狂,对着单枪匹马的火东云发出不屑的嗤哼。

怕死就不会来抢银行了,他本意是为了求财没有伤人之意,拿了钱走人好坐地分赃,谁也挡不了谁的财路。

可是居然有人要钱不要命,紧捉着手中刚领出的巨额钞票不肯松手,以为他们的手枪只用来吓唬人,拚命的护着钱财自寻死路,逼得他不得不开枪警告其它人安分些,别把钱看得比命还重。

他摆明的就是要钱,不想活的尽管出手,看看是长了四脚的钱飞得快还是子弹快。

“把你的枪放下,逞强不会让你少坐几年牢,杀人、抢劫的重罪足以让你用一辈子忏悔。”火东云技巧性的移动脚步,在交谈中不知不觉的更接近几分。

“笑话,你骗我不懂现今的法律吗?抢银行是唯一死罪,我干么听你一堆废话,逃得过今天我就是大富翁了。”只要不被捉他便能逍遥法外,用他抢来的钞票大肆挥霍。

有钱的是大爷,人人吹捧竞相奉承,巴不得在他身上刮下一层油来;没钱的只能看人脸色讨生活,一碗饭、一口菜吃得战战兢兢,生怕有了这顿没下顿,一个月两、三万的薪水根本不够他赌一常

何况他欠地下钱庄的金额多不可数,利上滚利由几十万变成将近千万之数,他卖妻卖女也还不清。

不如一口气干一票大的,死活就在这一遭。

“这银行外头起码有百来名警察防守,而且还在增派人手当中,你就算长了双翅也飞不出去,何必做困兽之斗伤及无辜,放下枪还有商量的余地。”两个在左边柜台,一个在三号柜台,花盆边也有一人。

暗自打着暗号通知外头的干员准备攻坚,比较担心背着他的男子会有何举动的火东云分心瞄了下,忽地一头长而滑顺的黑发夺去他的呼吸,猛然一怔的差点忘了自己置身何处。

美丽不是他此刻所感受到的悸动的唯一原因,胸口像是撞进一弯明月,那份清灵脱俗的冰灵彷佛霜雪女王莅世,清雅高洁的宛如冬雪中第一朵绽放的白梅,与天地净化成一片雪白。

不,她比雪洁白十分。

那一眼改变了火东云的决定,原本采快攻方式的他多了迟疑,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下不随意轻举妄动,以人质的安危为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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