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妖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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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妖姬-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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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开始半个月我根本记不住他长什么样子。那是和我完全无关的一个人,虽然我们成婚了,改变的也不过是别人对我的称呼而已。”

  什么时候注意到他的呢?

  是他即使气到哭泣也克制住没有对她动手的时候?

  还是目瞪口呆的样子很好笑的时候?

  还是充满怒气地高叫着她的名字的时候?

  还是目光注视到她却又快速逃开的时候呢?

  “为什么呢?我们明明是两个单独的个体,我却越来越在意他。以前我是很随便地便暴打他,现在却下不了手。以前我到时候就睡觉了,最近却必须等到他来到面前发一顿火我才会安睡。心里总是很焦躁,但是见到他后,又觉得焦躁得太没有道理。我为什么变的这么奇怪呢?现在我连早课的时间都会分心了,掌门师兄,”乔天师转过头,漆黑如星的眼睛望着天麟子,皆是满满的困惑,“这究竟因为什么呢?”

  “……”额角的汗终于跌落,天麟子的脸色苍白,用比见到怪兽跳舞还震惊的表情说道:“这个嘛,为什么会问我这个清修的道长呢……我很给你头疼耶……”

  “就是不懂才问你的嘛。”

  “我,我是潜心修行的道士……不管这种事情的……对了,你既然真是明王王妃,那么见到红映没有?”

  “红映?”从掌门师兄口中听到女人的名字很稀奇呢,“是师嫂吗?”

  “啪”的一掌打在乔天师的后脑勺上,差点把她扇飞出栏杆。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十岁修行,怎么还会成婚?红映是我在京城救的一个女子,虽然与我们汉人不同教派,但是并不是坏人。看了蝉灵子的消息,我因为在宫中走不开,所以就托她给你带话。”

  乔天师仔细回想了一下,有一个人影慢慢地在脑海中浮现出来,她惊诧地大叫道:“是毒娘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事,乔天师严肃地看着天麟子,“掌门师兄,你让她带了什么话?”

  “我让她对你说:别以为你当上王妃我就会放过你,我会让你好看的!看样子她没有把话带给你啊,要不你怎么不知道我在京都。”天麟子甩了甩拂尘,莫非是红映又遇到了什么事情耽搁了?

  “带到了,怎么没有带到。”乔天师嘿嘿冷笑,几个月的困惑今日终于解开,“她非但说了,而且还是用行动来报恩呢。”

  “什么意思?”

  “我说你是老糊涂的意思!竟然对毒娘子说这样的话!”乔天师猛扑上去掐住天麟子的脖子大喊:“你以为旁人知道我们平时就这样说话的啊!她还以为我是你的仇人想杀我哩。幸亏我武艺高强!还有你是笨蛋吗?要是我失手杀了她的命盅,我们和贵州苗人的纠葛就没完没了了啊!而且她最后说的让我上京注意周围的人,我以为她说的是赵缙的兄弟姐妹对他不利进而想乐我给予警告,害得我上京十天晚上跑了二十三家王爷郡主公主驸马的府邸,差点没有把我累死!你说这笔账要怎么算!”

  “我,咳,我管你!”天麟子用力掰开乔天师的手,两人摇摇晃晃地从栏杆上跌到地上,“谁叫你拔了我的胡子,你也该受些罪!”天麟子从地上挣扎着起来,也带起来了乔天师。

  手腕被紧紧攥住,她没办法再掐住掌门师兄的脖子,于是改拽住他的长胡子。“你想推卸责任吗?要是说是的话,我把你现在留的胡子也拔下来!”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乔天师手往下一拽,只听“嘶啦”一声,天麟子发出一阵哀叫。乔天师无法置信地张大嘴看着手里一把胡子,她、她、她根本没用什么劲,怎么又把掌门师兄的胡子拔下来了?

  “乔——天——师——”

  耳边响起阴寒之极的叫魂声,间或磨牙的咯吱声。乔天师打着冷战抬头,却在看到掌门师兄的脸时彻底呆住。

  发青的狰狞的面容,眼睛冒火,仿佛光是看着就可以把乔天师烧焦——是这样没有错,但是这些却全不是乔天师注意的重点!让她发呆的理由是——

  “掌门师兄,我从不知道你长这么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天麟子发出惨叫,这次换他掐住乔天师的脖子,还用力地摇晃着她,“都是你,都是你,你这个瘟神!我千辛万苦蓄了二十年的美髯被你剃光,连好不容易做的假胡子也被你拔了!你对我究竟有什么仇恨,就算我在你小时候晚上总是袭击你,让你——不自己从山中搬石头盖房子就没有住的,不自己砍柴就没有伙食,每天从山下清泉提二十桶水到山上……这些事情全是师父的指示,和我没什么关系啊,你说你说,是不是因为这样才报复我,连你下山也不忘把镇山之宝的千年玄铁偷走,打造成什么牙的兵器,害得我被长老们训。这样也就算了,为什么从那以后,那些徒子徒孙上早课时不看经书光看我,我的威严完全扫地,出门还被人羞辱,说我长得像女人!一年一度的掌门人聚会,我都有四年没有参加了,就怕人看着笑话,连好友来看我,我都装病包住脸……长老因为我许久没有参加大型的活动就威胁要把我的掌门之位换掉,我这六年是怎么过的你能想象吗?现在我晚上睡觉都会抵住门!你一定不会知道我受到什么样的精神折磨啊!你还问有没有人看你,我,我有时一觉醒来都会看到窗户上都是洞洞啊!”天鳞子越讲越悲,连声音都哽咽起来,“幸亏新皇知我素有仙风,邀请我到宫中为皇家祈福炼丹,幸亏我还戴个假胡子,这里的人不会再注意我的脸。现在我想到周围都有护卫守着才睡得安心,你想,我怎么不恨……”

  “你们在干什么!”

  骤然响起的一声暴喝,把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天鳞子惊醒,他泪眼朦胧地看去,从走廊的另一边匆匆忙忙地跑过来两个人,再回头看乔天师,已经被他掐得直翻白眼。他连忙松手。其中一人连忙抱住乔小小的身子,顺势向他的肚子踹去,但他怎么会被那么拙劣的动作踢到。他后滑避过,然后抹了抹眼泪。

  “你是谁,怎么会在皇子住的乾东所?再不开口当刺客办你!”

  “我是谁?问皇帝老子去。”以为是皇宫的侍卫,天麟子狠瞪了一眼问话的人,突然觉得对方的眉眼有些熟悉,再仔细看了一眼,他差点昏过去地结结巴巴说道:“皇……皇……皇上……”

  没错,随明王赵缙到乾东所的是现今的运德建功英文烈武钦仁圣孝皇帝。

  赵顼。

  “你到底是谁?”

  这一句和上一句语调有着奇妙的变化,天麟子见皇上的神情变得惊艳,不觉暗叫糟糕地后退,在皇上追上来时及时回身飞奔而走。

  “喂,你……”赵顼眨了眨眼,对方已经不见人影。月光静静流泻而下,风吹树影动,要不是身后传来剧烈的咳嗽声,他还以为刚才看到的月光下的人是幻影。

  “乔,乔,你没有事吧!不要吓我啦。”赵缙拍着乔天师的背,慌乱地说道。

  赵顼回身,看到他紧张的样子,有些怔仲。这个令人担心的弟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在乎某个人过,怨不得他会不同意他的提议。

  “咳,咳,还好,我还好,幸亏你及时赶到,咳咳。”乔天师被赵缙扶着站起身拍了拍胸口。混蛋掌门师兄,竟然真的下得了手。

  “告诉我刚才那个人是谁,我不会放过他的!”

  在乔天师咳嗽的当口,他还不忘抬头责怪哥哥:“你宫里的护卫是摆设啊!连待在这里都有危险。”

  “朕也想知道那是谁?”赵顼盯着乔天师,刚才惊鸿一瞥留下的印象太过强烈,再看弟弟的妻子,只有平凡无奇来形容,真不知道赵缙为什么那么宝贝她……连看看都不成,见赵缙防备似的挡在妻子身前阻挡住他的视线,赵顼不觉失笑。他虽不说嫔妃如云佳丽三千,但是哪一个妃子不比赵缙的妻子美丽,赵缙犯得着这么紧张吗?

  “他是……”乔天师透过赵缙的肩望向赵顼,却见皇上虽然表情未变,但身子却泄露思绪地微微前倾,猛忆起掌门师兄有多么美丽,乔天师把胡子偷偷藏回袖中,垂下眼帘装作苦思。“我也不清楚他是谁,他躲在假山后,见到我就猛掐住我的脖子……喂,赵缙,他不会又是你的红颜知己吧?我跑到京城都躲不过追杀,她一定恨我、嫉妒我才想让我死。”乔变成悲情女角,哀哀切切地假哭。

  “什,什么啊!你不要这个样子嘛,我,早说了我没有知己啊!”赵缙从来没有见过乔这个样子地慌了手脚,他急得团团转地解释:“若是红颜知己的话,在皇上哥哥的宫中,应该是哥哥的知己才对。一定是这样没错!”

  乔歪头怯怯地看着他,“是这样吗?”眼角有些红,脸颊也红扑扑的,一脸小女孩的娇态。

  赵缙不由心中突突乱跳,想也不想地点头。“是啊是啊。”他完全忘了乔天师身怀绝技的事情又责怪起哥哥来,“你是怎么管内务的,竟放些奇怪的女人来吓人。乔很娇贵,和你那些不知道从哪里选出来的秀女妃子不同。”

  “说她是朕的妃子,朕怎么没有印象?”皇上早知道这个弟弟从小便不讲理,也不以为忤逆,不过,那个人若真的是自己妃子的话,这么美丽的人,没道理他没印象啊。

  “谁知道你啊,想不开娶那么多老婆,连一次都没见过的又不是没有。若她不是住在三宫六院的妃子,哪有那么容易到乾东所。”

  赵顼点了点头,“长这么大朕还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呢,明天朕一定好好查一查她是谁。”

  “查到了别忘责罚她!敢伤害我的妻子!”赵缙握着拳道。刚才出脚慢了,竟然没有踢到她,真不甘心。

  乔天师的反应是以袖掩脸轻吐了口气。掌门师兄已经是近四十岁的老头子,不再适合人间情爱,她已经尽力了。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妖兮。舒忧受兮,劳心伤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天绍兮,劳心惨兮……”

  远处不知道有哪个宫女见到皎皓明月,唱起美丽而悲伤的情歌。月下的那个美人就像天边的那轮明月,美丽而又遥远,可望不可及,这是令人多么难以忍受的忧伤和痛苦啊。三章叠唱,回环反复。她是想起家乡的情人还是因寂寞自娱呢。乔天师三人静静听着,一时无语。
第七章
  宋庆州边境榷场。

  全身裹在毛皮衣袍中,双手拢在袖口里,鞭子抱在怀中,坐在车辕上,牛车慢慢悠悠地前行。冬日的风寒咧咧地刮着,赵缙又缩了缩肩,整个身子都想蜷起来取暖。“真是的,这么冷为什么还要出来啊。”赵缙抱怨道。一说话嘴中的热气就遇冷成霜气,天边的云压得低低的,才十月中,这里就已经下了两场雪,而在江宁府的家中,十二月才会大雪飘扬的。

  “因为今天有集市啊,我们才到这里没有多久,最好买一下日用品,再挑一匹马回家。”

  比起赵缙来,乔天师好像完全感觉不到寒冷地只在衣裙外面套上毛皮背心。她坐在架车上,兴奋地看着周围。在边境处,既有长袍方巾的汉人,也有耳带重环饰、剃光头的西夏人,交易之物也多是内陆市集不多见的毡毯、药材、盐、马、牛、羊等物。而做香料、粮食、丝织物、漆器、瓷器生意的大部分都是汉人。

  “喂喂,你看那是什么?”乔天师突然发现了极为稀奇的东西,从身后扭着他的头让他看。压住脸颊的手指冰冰凉凉的,令赵缙打了个寒颤。

  “长得好像马啊,但是背上却长了两个大包,看了好奇怪耶。”

  “笨呐,什么马,那是骆驼!”终于逮到乔天师也有不懂得东西,赵缙立刻趾高气扬起来,“以前西夏人到皇宫向皇帝哥哥禀报新主继位时,我就见过了。这东西看着很高大,其实很温顺的。”

  “你看放在那里是不是也是要卖啊,我们买一匹回去好不好?”

  “才不好,我听说骆驼是沙漠中才用得到,我们这里离沙漠还很远,买它没有用啦。”

  “是吗?”乔天师遗憾地嘟囔一声,又坐回车里,“对了,说到新主即位,我听说西夏的皇帝年纪很小呢。”

  “是啊,叫什么李什么常的,听说即位时才七岁,现在也不过是八九岁吧。西夏现在是梁太后摄政,梁氏集团和上任毅宗不同,他们不但废止了汉礼,还一直骚扰宋边界,庆州九月才被夏掳去数百人户。”

  皇帝哥哥在八月十六的那天晚上见到从宝慈宫出来的赵缙,曾跟他说过“富国强兵”的梦想。宋从建国起与辽夏的战争都是多以失败告终,全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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