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色琉璃喜剧版 龙腾风云by李靳(小美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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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色琉璃喜剧版 龙腾风云by李靳(小美人鱼)-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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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长拑夹起盆中烧红的蛛型铁烙,萧靖眼中泛起一片不可思议的期待。 

  他盼了多久了! 

  整个皇宫中最碍眼的两个人──一个是阻扰他取得帝位的庸才大哥,另一个则是整日扯他后腿的祸端弟弟。 

  为了这桩完美无缺的借刀杀人案,他整整筹画了将近一年,这次,终于借助巫医达鲁齐的帮助让萧璃丧失心智,顺着他精心巧妙的安排,亲手杀了自己的大哥。 

  呵呵!萧靖眼中盛满拔除眼中钉的兴奋喜悦,细长的凤眼绽出夺人心魂的死亡气息,“萧璃,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倏地,滚烫如熔岩的蛛型铁块无情烙上萧璃平坦无瑕的前额,红铁灼上人体肌肤刹那,发出一声令人倒抽冷气的惊悚与肌肉烧焦的臭味。 

  “不!啊──”萧璃发出一声如鬼吼般凄厉的惨叫。 

  “压住他!别让他咬舌自尽!”萧靖握紧手中铁拑大喊,为了制住身下的反抗,手中劲道不自觉又加深了几分。 

  “啊啊!──”萧璃被额上灼烧骇人的剧痛凌虐得几乎昏死过去,紧闭的眸中看不见一丝光亮,涣散的身体四肢出于本能一直不停抗拒挣扎着,但双脚翻踢的愈厉害,身旁一尊尊宛如巨岩石像的凶神恶煞就将他压制得愈紧。 

  好热、好烫、好痛!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这样的酷刑,不如死了算了! 

  天哪!他们不是兄弟吗?!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第二章 

  萧璃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活过来的。 

  他醒来后,四肢已被人铐上铁炼、整个身子被塞进一个窄小的方形囚车里,一路巅巅陂陂急走着,也不知这些人要将他送往哪儿? 

  走走停停、停停又走走,不知走了多少时日,一路上,萧璃总是昏昏沉沉,额上被火烙的地方愈来愈痛,从伤口处不断流出的脓水也开始传出阵阵恶臭。 

  “喂!看他那样子,大概撑不过今晚了!”一名负责押解囚车的士兵小声对其他同伴说道。 

  “可五皇子说了,要将他逐出皇城三百里外,现在不过一百余里,还差得远哩!” 

  这两天,断断续续听着士兵们的对话,萧璃大概已了解自己的处境。 

  萧靖对外宣称将自己逐出皇城三百里外贬为庶民,在众臣与皇帝面前展现了十足十的宅心仁厚,背地里却将自己折腾的不成人样、准备弃尸荒野。 

  “我看算了,将他丢在前边的荒山上,任他自生自灭吧!”押解的士兵似乎注意到萧璃的意识已逐渐昏迷,再这样下去,自己势必得拖着一具尸体赶路,跟个死人日夜相伴,多晦气啊! 

  “这……好吧!”另外几名士兵似乎也不想再跟一具形同死尸的罪囚耗下去。 

  一群人加快脚步拖着囚车,一路急奔上山,在一处放眼望去几乎见不到任何人烟的荒凉草原上,拖出早已毫无意识的萧璃,随地一仍,就像丢弃一条野狗般,将他孤独遗留在一片漫漫荒烟中。 

  ***** 

  山上的天色逐渐昏暗,阴凉的草地上,萧璃的身子在寒风中显的特别单薄,额头上血泊斑斑的伤口掺着浓黑的血水仍不停汨汨流出。 

  萧璃知道,这伤口是好不了了。萧靖那小人为了以防万一,在烙下蛛痕后,又在他伤口上撒下毒性剧烈的花红食骨粉,他能熬到此刻已算是奇迹了。 

  轰隆隆,一声响雷划过天际,随即,大雨滂沱落下。 

  萧璃仰躺在树下,整个人早已昏死过去。雨水淅沥沥打在他上身,就像在冲刷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般,毫无知觉。 

  大雨来得快也去的急,云雨过后又恢复往昔晴朗。午夜的星子在星空中不停闪耀。 

  宛如半死人的萧璃突然觉得额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痛!好痛! 

  天!……为什么这么痛?是谁在他血肉糢糊的伤口上噬咬? 

  剧烈的疼痛,让萧璃即将死去的魂魄又从地狱鬼门关前折回,困难地开启沉重的眼廉…… 

  吓!……。这、这是什么东西!? 

  萧璃涣散的意识在一瞬间清醒,惊愣看着攀爬在眼前的怪物── 

  恶!一只毛茸茸的金色蜘蛛正紧紧依附在他额头上,贪恋似地吸吮他伤口上流出的浓稠汁液。 

  萧璃吓坏了,啪地一声,衣袖奋力一甩,赶忙将额上的大蜘蛛拍落。 

  抚着惊魂未定的胸口,他勉力坐起身子。 

  咦?这是…… 

  月光下,萧璃诧异发现自己身旁全是一只只卷曲身子、毒发身亡的蜘蛛尸体。 

  怎么会这样? 

  他好奇将身子挪近些,看出这是一群罕见的金斑漏斗蛛。 

  难不成这群为了躲避大雨而逃出的蜘蛛,全被他额上赤鼻的味道吸引,一只只宛如飞蛾扑火般,全部葬身在剧烈诱人的毒液中。 

  萧璃伸手摸摸额上的伤口,果然,被榨干毒夜后的伤口已不似先前疼痛,也不再流出浓黑的血水了。 

  这……他似笑非笑地扯扯嘴角,没想到,已走到鬼门关前的他,竟又被阎罗王给丢了回来! 

  ***** 

  萧璃额上的伤终于慢慢结痂,不过,不知是受伤太重、还是受了蜘蛛毒液的影响,他额上新长出来的肉疤色泽,竟黑得像只黑寡妇蜘蛛般、十分骇人,加上蛛痕疤型面积广大,几乎占去了整个额头,远远望去,他白皙的前额就像攀爬着一只黑色巨型毒蛛般,看得让人毛骨悚然。 

  弯身趴在小池边,萧璃血红色的双瞳直盯着水中倒影瞧。 

  好可怕的一张脸!这是他吗? 

  往后的日子,他要顶着这张人不人、鬼不鬼的皮相活下去吗? 

  ***** 

  萧璃开始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四处漂泊。 

  为了不让人瞧见他额上那只可怕的大蜘蛛,他扯下身上仅有的污渍衣杉,撕成一长条布巾绑在头上,唯有这样,才不致吓坏那些单纯的乡下人家。 

  这天,他来到了一个叫“木家村”的小村落上,俭朴的人家、恬静的乡村气息,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这儿,似乎是个可以安居落脚的地方。 

  萧璃在村庄河岸边随意搭了间茅草屋,又拣了些石块,简陋起了个小炉灶,铺些稻草,就这么住了下来。 

  刚开始,村人对这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头上又扎个布巾的男人觉得有些奇怪,但日子久了,见他生活简朴单纯,言谈举止与一般人无异,慢慢地,也就逐渐习惯他的存在。 

  这日,时值七月盛暑,酷热难当。 

  村里边不用下田帮忙农耕的小孩儿全打着赤膊、卷起裤管兴高采烈跑到溪边玩水。 

  萧璃坐在溪畔树下乘凉,看着一群小孩儿精力充沛互打水战、你来我往玩得不亦乐乎,不禁有些妒羡,想想,他孩提时代可从没这般消遥快活过。 

  突地,热闹嬉戏的岸边传来一道急切的呼救声。 

  “救命啊!救命……” 

  糟!有小孩儿溺水了! 

  萧璃不假思索,立刻起身奔向河边,连身上衣物都顾不得脱下,就扑通一声跳下水去。 

  因为日前的几场雷雨让向来平缓的溪水变得有些湍急,萧璃稳住气息奋力往小孩溺水的深处划去,历经几番寻觅挣扎后,终于将喝了不少水、吓得脸色苍白的小孩带往岸边。 

  “呼!”萧璃窜出水面,大口喘着气,拖着身上湿重不堪的衣物将手中小男孩抱上岸。 

  河岸旁,早已聚集了大批围观的村民,一个个原本挂满忧愁的面容在见到萧璃抱着小孩上岸后,不约而同露出欣喜的表情。 

  孩子的母亲木二娘更是抢在人群之前,火速朝他奔去,“谢谢你!萧公子,谢……。啊!”感激涕零的神情突然一变、换上一张惊吓害怕的脸孔,道谢的言词中蹦出一道毫无预警的尖叫。 

  一把抢过萧璃手中的小男孩,木二娘眼中的友善迅速筑起一道戒慎的敌意。 

  萧璃看着她突如其来的转变,再看看身后围观村民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诡异惊骇神色,他下意识地举起右手,摸摸自己的前额…… 

  是了!他无奈地苦笑出声,方才为了救这小孩儿,他竟不小心将自己头上的布巾给弄掉了,现下,所有人大概都被他额上这只黑色大蜘蛛给吓坏了吧! 

  “那是蛛刑吗?”村民中突然有人大声问道。 

  蛛刑?这句话让原本已带着惧意的村人不自觉又退了几步,拉开与萧璃之间的距离。 

  传闻,只有身犯灭门血案、滔天大罪的人才会被烙上蛛刑;一旦这蛛刑印烙上额间,轻则凌迟至死,重则满门抄斩、甚或诛连九族,这蛛痕,无疑是死亡与不祥的象征。 

  “说啊!你头上那到底是不是蛛刑!?” 

  村人问话的语气变得有些焦急严厉,不谅解的眼神中充满了攻击的火药味。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萧璃也动气了,这些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刻才感激他奋不顾身下水救人,现在为了这蜘蛛印一个个都把他当妖怪看。 

  “如果真是蛛刑,那就将你送交官府!” 

  “对!送交官府!” 

  “没错,如果不送交官府,整个木家村都会被拖累……”众人开始鼓噪起来。 

  蛛刑,这可不是一般普通罪行,而是可以抄家、连坐、诛九族的灭门大罪。 

  “抓住他!”村人中突然有人大喊。 

  受到煽动的村民立刻群情激动、蜂拥而上。 

  萧璃见情势不对,迅速转身逃走。 

  “追!别让他逃了!”一干村民紧随着萧璃身后追去。 

  萧璃拖着身上半湿未干的身子,没命似地狂奔着──逃!快逃!最好逃到一个没有人居住的地方! 

  ***** 

  数不清自己饿了多少天了。 

  抬头望着阴绵不断的细细雨丝,水滴滑过萧璃苍白发冷的颊畔,殷红如血的双瞳仿佛一曲悲凉的无言挽歌,空洞无神地搜寻着四方的一景一物。 

  他像只受到惊吓的惊弓之鸟,也像只遭人遗弃的落水狗,一步又一步,蹒跚警戒地走着。 

  离开木家村已过了半个多月,萧璃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路、翻过多少山、涉过多少溪流,他只是不停、不停地奔逃着。 

  雨愈下愈大,伴着闪光劈下的雷声在空旷的林间显得特别强悍震耳,萧璃勉力迈开沉重的步伐,想找个地方避雨。 

  朦胧的山林间,山岚缭绕着雨水,让萧璃的视线有些模糊,恍惚间,依稀觉得眼前有一庞然大物。 

  咦!这是……萧璃瞠大眼,天哪!好大一棵树! 

  他仰长脖子,不敢置信望着眼前高耸入天的巨大桧木。 

  带着崇敬与好奇的目光走上前,伸手抚上深色斑驳的树皮,从这需由数十人张开手臂围成一圈方能环抱的粗实树干看来,这树,应该有两千年以上的树龄了! 

  萧璃惊叹着! 

  不过……可惜了,这巨木树干根部被牙蛀虫蛀了一个大洞。 

  而且,还是个不小的洞。 

  萧璃弯身,进入洞中,意外地,洞穴内的空间大得远超过他的想像,就算一次挤进十来个壮汉也不闲拥塞。 

  萧璃看着周遭自然天成的神迹,凝重深沉的瞳眸里透出一点光亮,看来,他终于找到一个愿意收留他的栖身之所了。 

  ***** 

  萧璃开始在这片桧木林中定居下来。 

  他捡了些树枝柴木,用藤蔓捆起,在洞穴口造了一个坚牢的木门,除了挡避风寒外,也可防止野兽入侵;另外又捡了些味道辛辣呛鼻的药草花粉,洒在洞穴四周,以免毒蛇蝎蜣的靠近。 

  白天肚子饿时,就外出捡些野果或到河边捉鱼虾果腹,到了晚上,百无聊赖时,就生些柴火,就着焰红的火光,以尖锐的树枝在穴内的树璧上刻字。 

  刻什么呢?随他高兴,经文、史集、兵法、诗词歌赋,想到什么就写什么。 

  像在跟自己对话一样,凿木刻字,已成了他荒山生活中最大的乐趣。 

  在人烟罕至遗世孤立的洞穴中,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辽阔苍茫的天地间,除了自己,还是自己。 

  不管是欢笑或哭泣,寂静的深山里,永远只有自己熟悉又孤独的回音。 

  他早已不再奢望能拥有正常人的生活,也不敢期待生命中有任何人愿意对他伸出援手。从他出生的那个七煞鬼夜开始,就注定他是个身带厄运的人,他不适合人群,不适合温暖,也不适合那些有血有泪的多情生活。 

  那……他因何而存在呢?拖着这副半死不活的躯体有何意义?为什么不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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