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赢家:一个职业炒手的炒股笔记 作者:俞天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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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赢家:一个职业炒手的炒股笔记 作者:俞天白-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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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格却不菲。她希望,在这里忍受最艰难的岁月,等赚到了向亲友借的那笔款子,就回国去。因体质虚弱,适合的工作越发难以找到了,只能继续向人借贷。无力偿还的现实,堵住了所有熟悉人的门口,她只能转向了新的“邻居”,一位同样来自上海的姓铁的姑娘。铁姑娘很有同情心,虽然自身日子并不好过,但也能竭其所有。债台越筑越高,回上海的目标也越来越渺茫。那天她又向铁姑娘开口了,她照样获得了帮助。然而,这次铁姑娘却要给她介绍一份工作,说是服务性的。从她的经验判断,这是一般女性都避之不及的。可小铁说,你的体质差,只需引导引导客人就可以了,只是收入低一点而已。她相信了,点了头。    
  没有想到,就这一步,她走进了魔鬼之门。  
  她受聘的是一家日本娱乐场,老板是由韩国人归化的日本人。她以为真如铁小姐所说,在污浊中能保持自己的清白之身,没有想到是“招待”的服务时间是在夜晚。第一个夜晚,她就被醉醺醺的一位客人夺走了贞操!她发了狂,想离开,这时候,才知道,铁小姐所做也是这一行!她去找这位铁石心肠的高邻,问她为什么要如此坑她,谁知铁小姐一番振振有辞的说教,却让她哑口无言。铁小姐的确出于一片帮助同胞的好心肠,然而,借给她的太多了,只能操同样的职业,她才能把所欠的归还。她恨不得宰了这个姓铁的女人,然而,一了解铁小姐的身世,她震惊了。铁小姐也是国内一所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抱着多少憧憬来这里的!面对“同是天涯沦落入”的铁姑娘,她无言以对。凭什么要这位素昧平生的同胞,以女人最难以承受的屈辱,来无偿地支持你维护自身的尊严和清白呢?要么接受这一事实;要么保持所剩余的这一点儿所谓尊严,暗地里,却永远承受着这位铁姑娘的诅咒……    
  几个夜晚失眠之后,她决定含垢忍辱地呆下来,积下钱,还清债务就永远地离开。可是……  
  不不不,不去回想那场噩梦了。当她做出这个决定的那一瞬间,便无望再拥有他了。她对自己的未来就都想妥了。是她按约请他到东京,办妥手续,并为他安顿好了一切,便准备带着对自己过于单纯的悔恨和无法补赎的生活教训,告别这个世界的。无奈命运不让她去天国,一位来去无踪的老人,点化了她,叫她独自回到了上海。受了点化的她,可以不去天国,却无法回到原来那个生活环境。对知道她生活历程的亲朋故友,她怕;对知道她有过出洋淘金的经历,拿她当富婆的一般熟人,同样怕。于是独自一人,在这儿买下了一居室悄悄住下,以期与过去隔绝,与世隔绝……    
  可与世隔绝,谈何容易!到底是一个女人,富有青春活力的女人,每当夜深人静,每当头疼脑热,每当节日、假日,总有一阵阵冷意袭击着那位老人对她的点化,诱惑她到以往那些生活镜头中去寻找温暖。漫长的未来的温饱,也使她不敢放眼前瞻。买了居室,治好了病以后,存款所剩并不多,有心闲居,也经不起在家过这种剥竹笋一般越剥越细的日子!终于在一个偶然机会,她进了这所职业学校,成了张瑞玉的同事。她变得十分随和,但与人交往,难免不谈到以往,她就是怕谈以往。于是她陷进了又一个新的矛盾中:我真不该到这里来!我应该去的,是那种没有人来问起你过去的封闭世界。偌大个世界,偌大个上海,这种地方是应该有的。正在她愁眉不展,暗中想跳槽的时候,张瑞玉却热情地请她“到证券公司去看看”。原来,她们利用学校靠近海发证券公司的“地理优势”,瞒着领导,经常到股市里来捞点油盐酱醋钱。她知道在这种时刻,不随和,就得承担着“告密者”的风险。于是跟着来了。到了这里,她忽然发觉,这正是她寻找的地方!如果有一套本领,能够在这片天地里周旋自如,只需坐在一个小间里,面对一架电脑,买进卖出,不仅能让自己那笔用血泪换来的不多的存款保值或增值,而且能够不与人接触!    
  她自然知道,风险,是证券市场的隐形伴侣,若想在这片天地里游刃有余,必须采取谨慎小心步步为营的办法。所以她虽然开了户,投入却很少。见张瑞玉她们的资金一般都是二万三万,她也存进了三万。她打算多向有识之士讨教,过一段学生意的日子以后,再放开来做。    
  是的,三万,不多,却是用她的血与泪凝成的经验投入的。入市不多久,有位老先生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为她定了调。那是一位有着一头银丝,却很有风度的老人,神态悠闲得活像个旁观者。一连数天都见到他。记不清是为了什么和他搭上嘴的,就像在东京池袋北口碰运气那样,反正是作为一般了解行情的随意攀谈。他说炒股是个风险很大的游戏,他的原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差不多天天来,可一年中只抓取一两次机遇。也就是说,每年只做一两次买卖,可每次必赢,而且,赢利起码是翻一番的。从三年前一万元起步,至今已经有二十多万了。他说得似乎有些偏激:没有站在一进冷眼旁观的心理素质,千万别进股市!    
  老者的话,张瑞玉她们都听到了。“哇,一年只逮一两只兔子!”大家无不从心眼里同意,连说“是是是”。可当天,她们就听从一位朋友的消息,买进了一只股票,结果给套牢了,割了好大一块肉才逃出局。独有她没有动,没有亏损。她越发相信老先生所言不谬。紧接着,张瑞玉又听从另外一条来自某庄家的消息买进了,她还是淡淡地一笑,说“好好,我就买。”她依然没有买,继续站在一边看。任凭大户如曾经海他们送来这个信息,或者哪位老资格炒手善意地给她们捧上另一个发财的机会,她都认真地听,淡淡地笑着道谢,轻轻点着头称是,然而,任凭张瑞玉她们做多做空,是赚是亏,她却一直站在旁边看,而且有越来越不愿入市的淡漠,直到她匆匆离开这里并将资金全部提走。    
  她在这儿,凝神观注,却使不让她进天国的那位老人的点化升华了,她意识到自己已经从“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到了“见山只是山,见水只是水”了。她透过股票,看到了芸芸众生相,看到了茫茫大海的性格,看到了整个世界的内蕴!那一次曾经海推荐她们买一只股票。她照样没买。这只股票当天就上涨,连天涨。张瑞玉她们兴奋了,“涨了,又涨了,三档了!”可是,过了一个星期,“啊呀,跌了……抛吗?……不,那么高的价位我都没有抛?哪能在这时候抛?……呀,还在跌!……不,反正,没有跌进我的本钱,急着抛做什么?”“不行,逼近血本了!快抛!……”结果,张瑞玉和没有买进的她一样,一分也没有赚到。如是者再三。下一次接受教训,早抛了,却继续涨了,懊悔得眼发直;于是再下一次又不愿抛了,结果把上次赚的全亏了……。面对液晶屏,凝视着朋友介绍的某只股票,听着身边的喜怒哀乐,往往弄不明白,股票就是她,她就是股票;那股票就像是所有的人,一忽儿膨胀,一忽缩小,一忽儿是红的,一忽儿变成绿的或者是白的……啊啊,她总是无法分清,是人,是股,是我,是她,只觉得自己走进了这个世界。这是受点化以后从来没有感觉到的。她仿佛顿悟到了什么,是很难表达的什么,只觉得虚而静,静而远,远而阔,阔而深,深阔无穷,涵盖天宇,包容万物……    
  听到曾经海突然栽倒的消息,她心里剧烈震动了一下,这种感受愈益深了。  
  真不该跟张瑞玉她们再来“看”。她知道这个曾经海对她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她却没有料到会遭受到那个女人的突然攻击。真如晴天霹雳,曾经海证券账号的密码,会向她索取!淡泊、平和、安详,幽深,旷远,突然间在她的眼间消失了:“怪不?曾经海账号的密码,怎么问我?”  
  “装什么一本正经?”那个珠光宝气的女人冷笑着,“谁不知道你的底牌?你看中的,就是我老公的钱!”    
  天骤然间塌了,大地一片昏暗!“底牌”,我的“底牌”,就是瞄着男人口袋里的钱!天哪!她无法再张口了,哇一声哭了起来,转身就往交易大厅外狂奔。从此,她再也没有见到张瑞玉,她永远地离开了那个学校。事后想到那个场景,想到都茗的那句指责,她便情不白禁地问: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对我这样野蛮?为什么她会对我如此了解?是曾经海……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与她曾经所受的人生委屈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只望以后不要再见到他,更不要见到她!  
  然而,命运,就是这样难以违抗!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清洗剂,可是,时间只清洗了她对他的怨恨,却洗不了对他的美好记忆。在飞天股份有限公司生活了几个月后。在那个相对封闭的环境里,在独自回家锁进这间居室静坐修持中,曾经海多次闯进她的心田。或朦朦胧胧,若隐若现,或清晰灵动,音容如昨。反正,总是不召自来,驱之不去。除了永远对不起的那个“他”,她所见的男人太多了,但留在记忆中的,偏只有这个曾经海。曾经海对自己的感情,是显而易见的,正像地皮包拉链上那条小金鱼,他强行要走,却把它作为她的一件信物似的,始终带在身边。从这种小事中可以看出,他绝不是那种如今混迹于江湖的大腕大款人物,只拿她当作一朵待价而沽的野花,调调情而已,而是尊重与爱怜。至于,怎么会让自己妻子当众演出那一幕……    
  每当触及这个问题,她就强行关上了思想的闸门:“都过去了,都过上了!你忘了,要‘见一切法,不着一切法’,让自己的心像一面镜子一样‘无相’!”重新去寻找在液晶屏前“看”到、“悟”到的那个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世界……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样的环境中与曾经海重逢,而且在这样的背景下与他再打交道!如果说她是为了执行老板的命令,勉强地重新去叩他那扇门的话,在明珠广场的几句交谈,却使那腔不敢正视的怨恨消解了,他“为了你”,而把那个女人从自己生活中,永远地清除了!  
  多么珍贵的“为了你”啊!    
  然而,她害怕。在感情二字面前,她没有了以往,所以也就不应该有未来!还是这样离开吧,远远地、永远地离开他!  
  可是能离开吗?远离他,也就是要远离飞天股份有限公司啊!  
  割爱就割爱吧,如今的上海,凭我这份资格与能力,有什么地方不能找到一只满意的饭碗?纵然找不到,也可以回到曾经有过的那个封闭的天地里去吧,反正我已“看”到“悟”到了一个世界。    
  她看了一眼挂钟,十点刚过。她翻身坐起,伸手从床头柜上抓过电话,给常无忌拨号。  
  常无忌不无责怪地问:“啊,你在哪儿?你怎么叫曾先生找我呢?”  
  她茫然:“哪位曾先生?”  
  常无忌说:“就是我请你去找的那位曾经海先生呀!快来吧,他刚到,正在会客室等着。还是你出面和地联系!”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经办这种差使,常无忌是绝对不能出面的。情况会变成这样,她有点不知所措了。这时提出来离去,事情就复杂了,无异于办事不当自己炒自己鱿鱼,那影响要多糟就有多糟。她站起身,在房内转起了圈子。窗外成群新建的多层公寓,浅灰色的幕墙,一圈圈装饰豪华的阳台栏杆,精心培育的林木和草坪……这使她不觉想起了东京六本木的景象,那是离开东京的前夜,逗留在东京最高档地区内一个不为“他”所知的朋友家里,等待离境。那是第一次逃避,把初恋的记忆永远丢下,回国来,对自己、对他命运所做的第一次强行矫正。给了她初吻的那个男人,也是这样在她为他所选择的新居里等候着她,等待着她改变主意,和他一起留下来,或者一起回国来,同甘共苦。可是,她怕,怕他得知她离去以后发生的一切。权衡再三,终于决定独自吞咽这一杯人生苦酒。可是,春去秋来,岁月给的只是悔恨,只是永无休止的逃避……如今,被逼到了面临着人生似曾相识的又一次抉择,也是一次矫正机会,强令她去抓取……  
  这个男人.值得你抓取吗?    
  她回答不上来。既无法点头,也无法摇头。她说不清为什么。或许正是凭着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才能在昨晚那乱嘈嘈的“醉乡酒家”发现他,才毅然代他买单然后悉心安置他,而此刻,才又会如此使她焦躁,使她害怕!……    
  她曾经抽烟,然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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