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天等你(出书版)+番外 作者:林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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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春天等你(出书版)+番外 作者:林笛儿-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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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双腿走多远,每个人的心里只有一个家。在疲累至极、孤单寂寞之时,轻易地就会动起回家的念头。
  
  在看守所门外看到柳树和梅花那一刻,她灰暗无光的心欢喜不已。
  
  春天终于来了,油菜花就要开了,她要回安镇去。
  
  看着钟荩微微抖动的双肩,辰飞对女主人微笑道:“太激动了!”
  
  午饭就在院中吃的,辰飞的建议。女主人杀了只鸡、红烧野刀鱼,一碟油炸春卷,炒豌豆苗、韭菜炒鸡蛋,都是地地道道的农家菜。一块儿端上桌时,完美绝配成一幅画,让钟荩迟疑了好一会才下筷。
  
  正午的阳光暖暖的,空气里带着泥土和草香的清新,钟荩渐渐舒展了眉头。
  
  不管是巧合,还是刻意,她在心里都很感激辰飞今天的安排。
  
  吃完饭,谢过女主人,两人步行回去,正好消化吃撑的胃。
  
  钟荩继续沉默,她觉得春光太美好,说什么都不合适。辰飞目的已达到,他乐得不打扰她。
  
  上车时,钟荩郑重地向辰飞说谢谢。
  
  辰飞眉一挑,“这才是开始!”
  
  钟荩看着他,目光恍惚了。
  
  回到城里,他带她去影城看电影。钟荩凝视他的目光,像外星人光临地球。是部不新不旧的片子,2009年奥斯卡最佳服装设计获奖影片《公爵夫人》。时尚而又华丽的宫廷片,衣香丽影,集尽所有的奢华。钟荩喜欢清新的小文艺片,她想去影院睡一觉也不错。
  
  没想到,她又流泪了。
  
  浑身散发着迷人魅力的公爵夫人乔治安娜,让所有英国男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唯独她的丈夫对她不屑一顾。不仅如此,他还让她最信任最要好的闺蜜做了他的情妇。在发现的那一刻时,乔治安娜崩溃了,她的世界倒塌了。她对公爵说,这是我唯一的快乐,你也要夺走。公爵回以她冷酷而又漠然的目光,仿佛她不可理喻。
  
  爱情,就是伤害。
  
  随着人流走出影院,钟荩一直低着头,她不想让辰飞看到她红红的眼睛。
  
  辰飞想牵她的手,手伸了一半,又缩回,也许现在还不到时候。
  
  钟荩又说谢谢。
  
  辰飞笑,怎么让我觉得你以前过得很辛苦似的,一滴水,你都当成了大海。
  
  她没接话,把头别向一边。做公子哥,除了外在环境,自身可能也要有点天赋。经过今天,她承认辰飞这样的公子哥,并不让人很讨厌。
  
  辰飞很会投其所好。
  
  时间还早,辰飞考虑了很久,决定还是送钟荩回家。她感冒还没痊愈,需要休息。
  
  “这两天你的车该到了,到时,我陪你去取。”陪钟荩走到楼梯口,他说道。
  
  钟荩警觉地瞪着他,“什么车?”
  
  “高尔夫啊,白色的。我没有抢着付款,你别激动,我只是让他们把加价去了,那个太欺负人。”
  
  “你怎么知道我买车的?”钟荩压低音量,头发都竖起来了。
  
  “我是个好学生,做足功课了。”辰飞的表情很希望得到她的夸奖。
  
  钟荩硬邦邦地说道,“不麻烦你了,那是我的事。”
  
  辰飞邪邪地笑:“怎么忽阴忽晴?不过,我是不会爽约的。不打扰伯父和阿姨了,明天见!”
  
  他潇洒地一挥手,等着她上了楼,才转身离开。
  
  作为汤志为的儿子,在宁城想调查一个人的信息,还是很容易的,只要他想。今天开头不顺,他细细回想了下后来的安排,包括每个细节,都非常非常好。所以,当辰飞走进公寓电梯时,心情非常愉悦。
  
  钥匙插进锁孔,就听到座机在响。
  
  他僵在门口,座机除了汤志为和付燕,其他没人知道这个号码。而这个时间,他们是不会给他打电话。即使要打,也是手机。
  
  这说明什么呢?在他看不见的角落,有一双黑眼睛正看着他?
  
  座机上没有来电显示。
  
  背后嗖嗖发凉,他拿起话筒喂了一声,对面一片寂静。感觉实在太诡异了,他问:“你是谁?”
  
  是个男声,讲普通话,听不出年纪,听不出地域,“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打住,离她远点,不然,你将付出昂贵的代价。”
  
  22,不可能的梦想(上)
  钟书楷有一种被网住的窒息感。
  
  织网的人是阿媛,还是方仪,他有时会搞糊涂。一个男人最幸福的事,莫不过于家有娇妻、外有美妾。他以为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两边都安抚好,坐享齐人之福。
  
  他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阿媛那边,在他大手笔地送了一辆车,又带去海南旅养一趟后,对他没有以前那么体贴、温柔了,讲话也是含讥带讽。他心知肚明,知道她是为机场的事吃醋。他也很无奈呀!这种婚外情缘,不可以走得太远,因为家庭与婚姻不应该受到影响。但他舍不得和阿媛生气,只有矮下身子,一次次地哄。
  
  阿媛却好像故意在折磨他,打电话不接,送鲜花不收,周末瞒了方仪,挤出时间跑过去看阿媛,扑了个空,她和朋友上山看梅花了。
  
  这种又刺激又冒险又挫败又向往的感觉,撩拨得钟书楷魂不守舍、欲罢不能,但在家中,他命令自己要严格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方仪仍然是家中的女王,现在,快成太后了。钟荩虽说也是他的女儿,但在血缘上,和方仪亲些。钟荩被汤辰飞喜欢上,这把方仪喜坏了。这些年,在物质上,钟家也算过得非常精良,但是社会地位也只是一般。如果能和汤志为成为亲家,自然的,社会地位水涨船高,这可是用钱都买不来的,他怎能和方仪分开?所以想阿媛想到发疯,他更加要小心谨为。
  
  双面人生的生活,一开始还能应付,渐渐地钟书楷开始担心自己。他担心自己被那张网所缠绕,担心自己被吞没,被那种巨大的力量吸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早晨起床,他讨好地想送上一个早安吻,方仪避开,让他动作轻点。昨晚,钟荩熬夜写材料,凌晨才睡。说完,裹了睡袍,去厨房炸豆浆。放上黑豆、杏仁、花生、核桃,养肌又补脑。
  
  钟书楷没趣地呆坐一会,慢慢地起身。
  
  洗漱时,钟荩进来了。他问她怎么不再睡一会,钟荩说不很困。钟荩朝外面看看,又侧耳听了听动静,小声说:“爸,晚上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好么?”
  
  钟书楷很讶异,“辰飞也去吗?”钟荩好像从来没这么慎重地邀约过他。
  
  钟荩低下眼帘,“就我和爸爸。爸爸爱吃西餐,我去订桌子。”
  
  钟书楷心里打起了鼓,“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
  
  钟荩笑了,“我不可以和爸爸一块吃饭吗?”
  
  钟书楷干干地笑,“可以啊,爸爸不知多高兴呢!”
  
  早饭吃得心神不定。
  
  钟荩在心里叹气,她能看出钟书楷的不安。方仪是平静的,但那只是表面上。她好像真的不计较钟书楷的海南之行,钟荩却能感觉方仪对他越来越冷了。以前,方仪对他要求高,那其实也是爱。现在他穿啥吃啥,方仪再不过问。有天,钟书楷拿了两条领带,问方仪哪条更配他的衬衣。方仪眼都没抬。
  
  牧涛总是第一个到办公室的人,钟荩打过招呼,把熬了两夜整理好的起诉书和戚博远的卷宗放在他面前。他看得很慢、很仔细,钟荩有点紧张,觉得时间都像停止了流动。
  
  “材料写得很好,起诉条件也成熟。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牧涛问。
  
  钟荩回道:“我共提审过戚博远六次,每一次,他都供认不讳。这件案子放在普通人身上,就是走走法律程序。因为犯罪嫌疑人是戚博远,我慎重又慎重。长年夫妻感情失和,与继女的关系非常僵硬。这些潜伏太久的情绪,在某一时点像火山喷发,他失去了理智。他能平静对待这件事,是他对事情认识很透,坦然接受命运的戏弄。”
  
  牧涛沉吟了下,说道:“既然这样,我一会送去给领导审批,然后向法院起诉吧!”
  
  钟荩侧过脸,看看一边的档案柜,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
  
  “牧科,我想等材料送上去后,我请几天假,去江州那边把租的房子退了,当时走得很匆忙,什么都没来得及处理。”钟荩脸微微发红。她刚调进来就请假,总是不大好。但她太想远远地离开宁城了,哪怕只有几天。
  
  牧涛没犹豫,直接给了钟荩一周的假期。
  
  起诉材料是钟荩送去法院的,在公交车上,钟荩想了想,给花蓓打了个电话。起诉不算是什么机密,但可以让花蓓抢个第一手的新闻。
  
  花蓓就在法院,常昊今天有个案子开庭,她过来旁听。
  
  “在这里?”钟荩怀疑听错了,“戚博远案子不是他在江苏接的第一桩案子吗?”
  
  “这是他替一个同行接的,是合同纠纷案。都说经济案件最扯皮,哇,那可能是菜鸟律师们没出息才说的话。大律师是字字见血,那些什么几条几款,犹如疾风骤雨,让人瞠目结舌。我得说,这个常昊有拽的资本。对方律师在他面前,简直没有招架之力,当事人气得脸都青了,恨不得上去扇律师两个耳光。”
  
  钟荩淡淡地笑:“我很快也要与他对辩公堂。”
  
  “我太期待了,不知道他在事实面前如何狡辩,哈哈,那天千万要对媒体开放。如果不开放,你带个袖珍摄像头进去,给我录下来。”
  
  “你尽想美事,不要忙着走,送完材料,你请我吃午饭。”
  
  “行!”为了第一手新闻,把花蓓卖了,她都乐呵呵。
  
  2010年,湖南省永州市发生凶犯持枪袭击法官之事,现在进法院办事,在门口,都必须像机场安检一样。
  
  钟荩安检时,看到常昊和一个中年男人一前一后出来。目光相撞,钟荩点点头,连忙进去了。
  
  办好起诉程序,很巧,这案子的审判长又是任法官。钟荩和任法官聊了几句,便告辞出来。
  
  走出安检门,花蓓站在台阶上向她挥手,身后站着高高大大的常昊。
  
  “荩,今天真是荣幸,可以和常律师一块共进午餐。”花蓓脸上的表情和她说出来的话是截然不同。
  
  钟荩怔在原地。
  
  花蓓跑过来拉她的手,耳语道:我真想掌嘴哦,咋就这么贱呢!我就随嘴一溜,说请他吃饭。他替人家打赢了公司,人家肯定要款待他的。谁知道他把人家给拒了,然后就站在那等我。
  
  花蓓欲哭无泪!
  
  23,不可能的梦想(中)
  钟荩不能见死不救。
  
  红色本田跟着银色的凌志,在正午的车流里,如两条尾巴摇摆不停的鱼。
  
  常昊没有征求别人意见的习惯,直接把车开到一家日本料理店。
  
  看到穿着和服的店小妹迎上来,花蓓心中就差大雨滂沱了。“打个电话给汤少,让他来买单。”钟荩小声建议。
  
  花蓓脸绿了,闷闷地咬牙:“不要和我提这个人。”
  
  钟荩看她一眼。
  
  她酸酸地自嘲:“可能就应了那句话吧,职场得意,情场失意。”
  
  这话说得牵强矫情,花蓓觉得却是有几份真。和汤少打交道,那真是在核阴影之下打信息战、神经战,其复杂困难的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你有事找他帮忙,他很爽快,说到做到。他陪你吃饭、给你买花、买礼物,出手很大方。他会暧昧地和你调笑,会牵个小手,来个颊吻,但在擦枪走火之际,他会适时不失风度地打住。
  
  他说是尊重。
  
  花蓓明白他是怕她给缠上。
  
  虽说现在上床并不就是三生石上的誓言,但不上床,关系就永远半明半暗。仿佛给了你希望,但那希望看不见、摸不着。让你又恨又无奈。所以他要是消失个几日,并不代表是对你的负心。即使他和别人公然出双入对,也有这个自由!
  
  汤少那样的男人,已不是聪明两个字能形容得尽了。
  
  他们已经快一周没有任何联系了,花蓓能感到他在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对此,她除了接受,好像没有其他办法。
  
  店小妹踩着小碎步,领着三人上了二楼。淡雅的日式壁纸,从桌椅到门窗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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