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级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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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级簿-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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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理应发现的拉沙热可疑病例并没有发 现,而原以为不可能发现的雷巴抗病毒素倒叫我们发现了。这一点说明老百姓已经对拉沙 热有了警觉意识。
  我们问拿着雷巴抗病毒素的一位外科医生,这药是从哪里弄来的。
  “当然是市场上买的,”他不经意他说道。“还能是别的地方?”
  我们把包装盒翻过来看创,上面写着中国制造。
  阿巴的市场真热闹得可以,熙往攘来。买的卖的好像都热衷于讨价还价。你想要买什 么,这里应有尽有,只要肯出钱。像塑料锅盆、炊具、草席、乐鼓、稻米、葱蒜和苍蝇糜 集在上的新鲜肉类。当然还有我们刚才提到的雷巴抗病毒素。谁要是找不到他们想要的东 西,只要同卖货的人打声招呼,他就会约你,譬如说过半个小时来取。简直叫人不可思 议,他们怎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把你想买而到处找不到的东西,像变戏法似地变了出来。 就拿像雷巴抗病毒素药物来说吧,那儿一些热诚为你效劳的勤快的买卖人,一眨眼工夫就 可以拿出你想要的具体东西来,冒牌包装绝对可以乱真。在许多发展中国家,假药成了一 大产业。
  我们看准阿巴城里有一家医院是感染的病源。医院位于一条十分狭窄胡同的尽头,路 面坑坑洼洼,四周堆满了位极、脏土和砖块泥巴。我们设法获得前往调查的许可。好不容 易来到门前时。只见医院大门上了锁,里面空空如也。像这样的钉子,我们碰过不止一 处。
  沃尔和纳西迪分头拉关系、找门路,第二天总算找着了一位死去的外科医生的弟弟。 他的看法同阿博一姆巴依斯(AbohMbaise)那里的人们一致,认为全是同行对手策划的阴 谋,买通“朱朱”巫师暗中兴妖作怪,使医院关门并害了他哥哥的生命。
  不出所料,死者外科医生的家属拒不允许任何人进医院,卫生部官员来,也不行。他 们以为:一旦打开医院大门,搞阴谋的对手,肯定要乘机而入,为所欲为。沃尔和纳西迪 能说会道,竟然把这位兄弟和其他亲属说通了。他们相信了我们绝无损害他们之意。外科 医生的弟弟迟疑了半天,拿下了门上的大锁。
  这所医院同阿博一姆巴依斯其他医院都不同。开业至今,刚满两年。来院求治的病人 大多来自附近集市地区,其中大部分是穷人。医院收费标准低,应接不暇,总是人满。整 个医院造得如同监狱似的。正中央是一口盖着盖子的水井,混凝土预制块结构的房间围绕 着向四周辐射开去,房门的阳台一概面向水井。医院里面。一共是两间小型手术室,每间 面积不过8到10英尺。其中一间安放着一把妇科用的折叠式躺椅,打开来可用作手术 台。一边角落里安装着一架瓷质的洗碗池。从天花板上搭拉下来的电线上,挂着一盏萤光 条灯,就此一盏,它就是照明的全部光源。地板上放着两只瓦斯炉,上面搁着煮锅。估计 这是用来消毒的,架子上挂着几副外科用的手套。一切都呈现出久未使用、陈旧破烂的模 样。
  真的让我们走进医院看,这位弟弟反而跟随左右,处处关照,表现得十分友好合作, 还把本来在医院工作的两位医生找来,以备咨询。好在他们既已开口,就什么话也留不住 了。他们一开头就承认;对了,这里死过几个病人……
  第一个倒霉的是本院的护士长。去世刚几个星期,是一月份开初的时候。她生前是个 抢活干的健壮妇女,没有什么病史。谁知竟会毫无预兆地突然发起烧来,还喉痛,一般的 正常治疗对她的病不起作用。死亡也来得快。我们听来觉得像是拉沙热。
  类似她情况的,还有几个,包括一个护士,一个病人。
  我们要调查的两位外科医生的死亡又是怎么回事呢?我一开头找到阿巴来为的就是解 决他们的死因的。在这儿,至少总还有档案记录之类可以查查。于是,就动手翻查材料, 先是外科手术医案,也把最近几个月中住院病人的表格全翻了一遍。我们想查清的虽只是 两个外科医生的单一病例,却可能扯出两人病前10到20天前的一些重要情况。两人死于 同一天,而且也是同一天送进埃努古医院,猜情度理,也有可能一起得的感染。
  据说,大多数手术都是那个女外科医生阿南巴做的。这情况合乎情理,手术多,得感 染的机会也多。
  第三个外科医生,也就是医院老板,又是怎么搞的,他也动手术,也是手术时感染的 吗?
  “不是,”有个医生回答说,还摇摇头。“他不爱上手术台。手术室也不去。他只查 房,负责照料病房的病人。”
  其他职工情况怎样?两位医生死亡前后,有谁发病了吗?“还有,”起先说话的医生 答道。“护士中有一个病得特别厉害,不过她已回她自己村里去了。没人知道她老家在哪 儿。”这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她在医院里是干什么的?”“是手术室护士,”医生作了 解释。“她叫皮斯·乌巴(PeaceUh)。
  线索有了。这个护士可能同外科医生有关系。我们就查记录,记录里看不出什么, 就查看手术室登记本,先是想找找皮斯和阿南巴之间的关系。找到了2月中,距两位外科 医生死亡正好20天,登记本上有一例急诊手术。再想找出些更具体详细的情况,文字记 录没有了。现在活着的人证就在面前,都记得清清楚楚,谈起来也滔滔不绝。
  对了,他们说,他们还记得那个病人。是个男子,大小伙子。在医院里已经住了一 阵子了。原本住别的医院,转院过来时,登记的是“盲肠造疹术”失败。没有经过什么特 殊处置,病情开始好转。平时只注射抗生素一类针剂或服用些其它药物。后来过了一星期 左右,发起高烧来。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负责主治他的医生以为,大概还是肚腹部的问 题没根治,出现反应,决定立刻动手术,打开来看创再说。
  就这样,我们一桩桩、一件件,越问得多,越详细#####越问得多。好像谁都 还记得那一次手术室的事情。因为小伙子在手术台上出血特多,多得怎么控制都控制不 住。谁来帮忙都不解决问题,那血就是一个劲儿往外冒,流淌得哪儿都是。阿南巴实在没 有办法了,才跑去把医院头头伊克基医生找了来。
  我们又查了一下登记本。那一次是伊克基那个月份里进手术室的唯一一次。
  现在我们明白他得感染的原由了。当时伊克基医生使尽了办法,终未能把小伙子的一 条命救回来。小伙子挨到晚上就断了气,死在病房里。
  我们继续追问,手术室那次当班护士是谁。说是皮斯·乌巴。
  问题全清楚了。把这例手术前后经过理了理,可以作出两个结论。小伙子得的是拉沙 热。这个拉沙热却是在医院里住院期间得的;感染途径是共用的针头之类。我们还得进一 步往下追查。我们的决定是把医院全体人员都找来,逐一问话,依次抽取血样,务必弄清 楚他们是否也感染了。
  次日一早,我们刚进医院,就觉得眼前景象,大不相同。院区中央本来声息全无,最 为死气沉沉。一下子热闹嘈杂得令人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两百多个女 孩子。少则十六七岁,多也不过20刚出头。嘻笑打闹,到处响彻一片咯咯之声。
  医院里的人说她们是护士,她们自己说是学生。由我和乔一起同这些姑娘们谈话。主 要由乔问。我做记录。纳西迪给她们抽血,抽完交沃尔分类贮存。
  这些女孩子的答话,大同小异。坦率说,她们总共没念过几年书,更谈不上什么专业 训练。就这样,也只得把正规护士平日干的活硬着头皮全干下来。人人都说自己18岁。 她们打针、配药、护理病人和给病人擦身拾掇。我们问起我们重点注意的对象,那个小伙 子时,却是谁也记不得他了。
  我感到乏力,真累。炎热又搞得我口干舌燥,不好受。
  接着我问另一个女孩子。先问些老问题,像四周以来得过病吗?得过,得的是什么 病?
  “得过。”女孩子不好意思地回答说。“我得的是心脏病。”
  可是,她才18岁。
  “你说的是什么病?”
  我有点惊呆了。18岁犯心脏病、从我目测印象,她健康情况极好。
  “你给我说说看,怎么回事?”
  “在这儿痛,”她举起拳头放到胸口上。我疑惑起来。拉沙热的症状中也有胸口痛。 起因于心脏周围外包层的炎症,学名是心色炎。我让她接着往下说,譬如有没有让她住院 等等。
  “是这样的,”她说道。“我睡的是皮斯·乌巴睡过的同一张床。”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她这是什么意思?同一张床?我没弄明白她的意思究竟想说在同一个病房里,还是想 说,病房太挤,她们俩个得挤在一张单人床上?我还没来得及把这个问题追问下去,一下 子又冒出了另一个想法。
  “那天给那个后来大出血的小伙子动手术,你掺合进去了吗?”
  “是的,”她说道。“我收拾和涤洗布块块来着。”
  听完她的叙述,我冲着纳西迪一点头。纳西迪把针头扎进静脉,抽血给她作抗体试 验。
  当天临睡前,我们坐在奥韦里饭店大堂休息厅里吸凉啤酒。
  大家心里都翻腾着一个问题:皮斯·鸟巴在哪儿?
  纳西迪说非把她找到不可。第二天一早他就着手找。他有办法。没花他多少时间。午 饭前,他就凯旋回来了。AAA未
  “我知道该去哪儿找她,”他说道。“我们走。”
  怎么找到的,不说也罢。反正,事实证明他的消息可靠。
  皮斯的老家是普通老百姓,耕作为生,种什么吃什么,纳西迪说道。全家把希望全 寄托在皮斯身上。皮斯上过学。在得上这场拉沙热病之前,她的护士工作前途很广,能有 出息。说到这里,纳西迪说漏了嘴,说这姑娘长得漂亮秀气!
  这一趟路程可不近,开了不知多少英里,一直开到尼日利亚南部灌木地段。这真叫 我佩服纳西迪的本领,这种犄角旯旮的地方亏他能找得到。
  我们来到一些不起眼的庄户人家附近,卡车停住。大家沿着杂草丛生的河岸来到一 户人家。纳西迪敲门,站在那里好一会儿不动。又把耳朵凑在门板上听。从他的神情看, 他相信里面有人,大门终于开了,走出来几个人,同纳西迪好一阵子商量。像是达成了某 些协议似的。
  “皮斯在里面。”他说道。“她家里刚才全同意了,保证同我们合作。”
  皮斯·乌巴并没有立刻露面。由她家里另外好几个人一起接待我们,很是亲切。我们 先问了些必须问的例行问题,给他们抽了血。依我看,这么些年来,还恐怕很少有过像今 天这样让这家人兴奋激动、热闹新鲜的场合。
  未了,我们此行追逐的对象本人登场了。她是个身材娇小、怕事的姑娘,长得确是俊 悄。出来之前,她已精心修饰打扮了一番,因此才姗姗来迟。她步履似乎不稳,款款地先 向代们这边走了几步,然后腼腆地在纳西迪旁边找了个位子坐下。
  这一下直乐得纳西迪咧开大嘴。他没法管住自己。他就是喜欢漂亮的姑娘们。
  然而,坐下没多久,事情全清楚了。确实是出了问题。纳西迪扭过头去同皮斯说话, 她没有反应。甚至也没有转过头去望他一眼。她只是瞪直眼睛望我们。纳西迪很不好意 思,难道自己还不够帅气?
  他又对她说话,轻轻碰了碰她臂膀,她猛然一惊,脸上露出紧张神色。才不久我们看 到的如此动人的笑容一下子换成了一片迷惆。
  纳西迪向我们解释说,有人告诉他皮斯已经双耳失聪。现在看来此说属实。
  双耳失聪是拉沙热的并发症,往往成为全聋而且终生不治。我们请她起来走几步看 看。只见她从椅子上起身,极其缓慢,向前迈了几步,就开始蹒跚起来,举步艰难。一看 就是典型的运动失调症状,意味着双腿失去了大脑的指挥,结果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平衡。 这也是拉沙热的并发症,而且是性质更为严重的一种。她的丧失听力问题也许已经无法挽 救,只能成为一辈子残疾,而这种运动失调的行走困难将会在一段时间以后恢复正常。我 们给皮斯抽了血。做完该做的记录。余下来就剩了好言好语宽慰皮斯全家的任务了。
  情况是悲惨的。拉沙热怎样来到阿巴城,怎样感染了三位外科医生,两位护士,袭击 了他们所在工作的医院的前后经过终于整理出来了。虽说我们确立了诊断的若干条文,却 始终未能成功地揭穿疾病之所以存在的谜底。在世界上的这一部分地区里倒底存在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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