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板铜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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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板铜琶-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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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剑英传音接道:“司马兄请听。”
  不错,这时已听到白马寺中,传出几声断断续续的呻吟之声,这呻吟声虽然轻微得若有若无,普通人不易察觉到,但在他们这些顶尖高手的凝神倾听之下,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司马因自告奋勇地接道;“教主,我去瞧瞧。”
  冷剑英传音说道:“司马兄多加小心!”
  司马因笑了笑道:“老朽理会得……”
  话声中,已像一缕轻烟似地飘向白马寺的屋顶之上。
  但事情委实有点邪门,当司马因飘落屋顶上时,寺内的呻吟声又停止了。而且,连那本来有灯光之处,也突然之间,变为一片漆黑。司马因方自心头一凛,暗影中已传出一声轻笑道;“大头鬼,怎么现在才来?”
  闻声知人,那是申天讨的语声。
  既已成为骑虎之势,司马因只好着头皮冷笑道:“申天讨,我老人家是来超渡你们这般业已魂游墟墓的游魂的!”
  “是么!”邱尚文的语声哈哈大笑道:“怎么没披麻戴孝?”
  话声中,已与申天讨同时在司马因丈远处现身。
  这同时,冷剑英与“燕赵双矮”宇文兄弟,也同时射落当场,一声沉喝;“司马兄,走!”
  “走?”江月娥突然出现他面前冷笑:“还走得了么!”
  冷剑英也冷笑一声:“看看有谁能拦得住我!”
  扭头一声沉喝:“司马兄,你们三位先闯!”
  司马因与宇文兄弟暴喏声中,已腾身飞射。
  但他们身形才起,已被申天讨,邱尚文与蓦然出现的袁玉琴分别截住,立即展开一场以快制快的恶拼。
  这三对中,申天讨对司马因,是略逊一筹,但五百招之内,申天讨足能自保。
  邱尚文对宇文黄,是略占上风,袁玉琴对宇文白,却是旗鼓相当。
  冷剑英精目环扫之后,突然冷笑一声,飞身朝距他最近的邱尚文扑去。
  但他的身形才起,江月娥已横身拦截。
  冷剑英怒喝一声:“挡我者死!”
  江月娥也冷笑道:“不见得!”
  “砰、砰、砰”三声震响中,两人已互拼三掌,各被震退五尺之外。
  江月娥连连冷笑道:“冷剑英,你也不过如此!”
  冷剑英怒哼一声:“你再尝尝本座的手段!”
  话声中,全身骨节一阵爆响,一袭青衫,也无风自鼓……
  就当此时,冷寒梅突然出现,悲声叫道;“哥哥,你……还不孽海回头……”
  冷剑英精目一转,突然收敛威态,轻轻一叹道:“好,么妹,你叫他们停下来。”
  这意外的转变,竟使冷寒梅为之一呆。
  可不是么!以冷剑英以往的言行看来,可说是已陷溺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但目前,竟凭冷寒梅一句话,就发生了奇效,岂非咄咄怪事!
  固然,这情形是冷寒梅馨香顶礼以求的,但由于其来得太突然,却不能不使她发呆了。
  她,微微一呆之后,才色然而喜地震声大喝道:“通通住手!”
  恶拼中的六人,方自闻声各自虚晃一招,纵出战圈,冷剑英却突然冷笑一声,扬掌向冷寒梅抓了过来。
  这突然的变化,更是远出正邪群豪意料之外。
  江月娥入目之下,心中大惊地一面飞身拦截,一面促声喝道:“寒梅快退!”
  同时,冷寒梅也脸色大变地,横身闪向一旁。
  这两位的反应,都够快,但这突变来得太意外,而冷剑英的身手也委实太高了,尽管幸亏江月娥横里的一掌来得及时,“砰”然巨震中,使得冷剑英的身形为之一滞,但几乎是同一瞬间,但听“嘶”地一声,冷剑英那凌空一抓之势,已使冷寒梅前胸衣衫尽裂,露出欺霜赛雪似的胸脯,和大红肚兜,以及以金链悬垂胸前的半块玉殃。
  这情形,当然使冷寒梅骇极之下,发出一声惊呼,一面后退,一面慌忙地双手将撕裂的衣衫拉拢。
  但也几乎在此同时,那刚刚停止搏斗的袁玉琴,也发出一声尖叫,飞身向冷寒梅身前扑来。
  冷寒梅羞愤交进之下,一手掩胸,一手戟指冷剑英怒叱道:“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
  同时,江月娥也震声大喝道;“冷剑英,你还能算人么!”
  但冷剑英却已乘这混乱的刹那之间,向司马因等三人一使眼色,冷冷地一笑道:“今宵,便宜了你们……”
  话声中,司马因与宇文兄弟,已冷不防地飞身而起,向金谷故园方向,飞射而去。
  申天讨大喝一声:“鼠辈,留下命来!”
  话声出口,人已同邱尚文二人飞身追扑。
  冷剑英笑一声:“匹夫躺下!”
  一记劈空掌,向申天讨横里击去。
  江月娥怒叱一声:“做你的清秋大梦!”
  话声中,也扬掌击向冷剑英所发的劈空掌力。
  但听“轰”地一声大震过处,冷剑英已腾身而起,他竟借这掌力反震之力,快若激矢划空般,疾射而去。
  江月娥摆手止住申天讨与邱尚文二人的飞扑之势,沉声喝道:“罢了!二位,咱们准备前往接应小明。”
  这时,袁玉琴美目中异彩连闪,注视双目中满含痛泪的冷寒梅,颤声说道:“冷姊姊,请将你那半块玉殃,给我瞧瞧可好?”
  冷寒梅茫然地点了点头:“好的。”
  她一手掩胸,一手将那半块玉块掏出,递给袁玉琴。
  那半块玉块,呈翠绿色,反面是半幅八卦圆案,正面却是半条雕刻得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其大小有若一块硬币由当中分开的半块豆腐干,除雕刻精巧,与玉质上佳之外,表面上也没甚奇特之处。
  可是,这并不奇特的半块玉块,拿在袁玉琴的手中,却如负千钧似地忍不住周身发出一阵颤抖。
  这情形,使得一旁的江月娥,不禁为之一楞。
  同时魂不守舍似的冷寒梅,她那茫然若有所失的双目之中,也为之异采一闪地道:“咦!琴妹妹,你……”
  她的话没说完,袁玉琴已由怀中取出形式与质料,都与冷寒梅那半块玉块完全一样的东西,将其凑合一起,显得无比兴奋,却是热泪盈眶,颤声说道:“冷姊姊,你瞧!”
  不用她说,不但冷寒梅已经瞧到,连一旁的江月娥,以及闻声聚拢的申天讨,邱尚文二人,也都瞧到了,而且眼睛都是睁得大大的。
  原来这两个半块玉块凑合在一起,竟天衣无缝地成为一块完整的玉块。
  冷寒梅美目大张地几乎连掩胸的那只左手也要放开似地,以右手紧握住袁玉琴的左手,摇撼着,以无比兴奋的语气说道;“琴妹妹,你这半块玉块,是哪儿来的?”
  袁玉琴激动得语无伦次,答非所问的道:“姊姊,姊姊……这下子,你真是我的姊姊啦……”
  冷寒梅方自黛眉一蹙地茫然不知所措间,一旁的江月娥,已含笑接道:“恭喜二位!此中必有非常的因果,但这屋顶非谈话之所,咱们且到里面去谈吧!”
  冷寒梅强抑心头激动,螓首连点道:“对!我也该换换衣服,咱们还得赶去接应小明他们哩……”
  江月娥笑道:“不忙,现在距约定发动的时间!至少还有一个更次以上呢!”
  话声中,五人都已相偕跃下屋顶。
  原来此刻的白马寺中,已只剩下这五位,其余群侠,都已改装易容,化整为零地前往通天教总坛附近埋伏,同时,为了白马寺中僧侣的安全,连所有的和尚们,也全部暗中疏散了。
  群侠这边,留下的是五位,恰巧冷剑英来的也不过是四位,这,固然是巧合,同时,也足证他们双方在心机方面,也是旗鼓相当群侠回到寺中后,除冷寒梅独自回房中换衣服之外,其余四位,都在小客厅相候。
  盏茶工夫后,冷寒梅已换过衣衫,回到小客厅中。
  她,挨着袁玉琴坐下,含笑问道:“琴妹妹,现在该答复我了,这半块玉块,是哪儿来的?”
  袁玉琴笑道:“是我爹给我的……”
  冷寒梅美目张得大大地截口问道:“你爹……令尊长的是甚么模样?”
  “他老人家……”袁玉琴话锋一转道;“姊姊,你先别问这些,我想,我叫你姊姊,是绝对不会错的了。”
  冷寒梅笑道:“妹妹,我很高兴有你这样的一位妹妹,可是你得先说原因啊!”
  袁玉琴道:“他老人家送给我这半块玉块时,对我说过,如果以后能看到一位姑娘,佩有同样形式的半块玉块时,那准是我的姊姊。”
  冷寒梅闻言之后,不由热泪盈眶地喃喃自语道:“果然是他老人家。”
  伸手紧握着袁玉琴的柔荑,泪落如雨地接道:“谢天谢地!想不到这人世间,我还有这么一个亲妹妹……”
  倏顿话锋,又注目接问道:“妹妹,爹他老人家可好?”
  袁玉琴清泪双流地道:“他老人家早就仙逝了。”
  接着,又幽幽地一叹道:“如果不是他老人家去世太早,我又何至于沦落到通天教中去。”
  冷寒梅禁不住泪落如绠,仰首悲呼道:“天!您……何独对我冷家如此刻薄……”
  不错!老天爷对她冷家,委实是太刻薄了一点!
  撇开她父母的遭遇暂时不论,试想,冷剑英如此倒行逆施,其下场不难想见,袁玉琴历尽沧桑,受尽劫难,直到此刻,才明白自己是冷家的子孙,至于冷寒梅,又何尝不是满腹辛酸,无从倾诉!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仍然是孑然一身,尽管有一个痴情的邱尚文,不时地嘘寒问暖,备极关怀,但却无法弥补她心灵上的创伤,有时,她甚至感到这种隔靴搔痒似的关怀,是一种精神虐待……
  这时,江月娥含笑宽慰道:“二位姊妹重逢,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反而伤感起来。”
  接着,又目光左右一扫地笑道:“二位朝夕相处,已有不少日子,却不知道自己是亲姊妹,说来,还得感谢冷剑英方才那一抓哩!”
  冷寒梅、袁玉琴二人,不由同时发出一声幽幽长叹。
  江月娥又自我解嘲地苦笑道:“看来,二位是同父异母的姊妹,这一点,与我同小明的母亲相同,但比较起来,二位的遭遇,却比我同小明的母亲要幸运得多啦!”
  邱尚文也附和着笑道:“怪不得二位如此酷肖,原来竟是亲姊妹……”
  这时,袁玉琴才拭去脸上泪珠,向冷寒梅问道:“姊姊,爹是怎样离开家里的?”
  冷寒梅幽幽地一叹道:“详情我也不清楚,因当时我年纪还小,以后由母亲口中获悉,他老人家是舍不得外面的情妇,被祖父含怒之下,逐出家门的。”
  “啊!”袁玉琴禁不住美目大张地接道;“怪不得他老人家,连姓氏也改了……”
  冷寒梅注目问道:“他老人家是改姓袁?”
  袁玉琴道:“不!他老人家说是姓林,我是从母姓,也是他老人家坚持这么做的。”
  冷寒梅轻轻一叹,沉思着接道:“他老人家临走之时,将我身上的玉块切掉半块,还搂着我亲了一亲,当时,那种依依不舍的情形,现在回想起来,还好像就在目前。”
  “我想。”袁玉琴幽幽地接道:“他老人家一定是很疼你的,当他老人家将这半块玉块交给我时,还一再叮嘱……”
  冷寒梅苦笑着接道:“说来,还真得感谢我们那不成材的哥哥,如非他方才那一抓,我们可真是失之交臂哩!”
  袁玉琴长叹一声道:“看来,大哥是具有爹所遗传的叛逆本性。”
  冷寒梅凄然一笑,美目中又挤落两颗晶莹的泪珠。
  袁玉琴接问道:“姊姊,大妈她老人家可好?”
  冷寒梅茫然地答道:“自爹出走之后,大哥外出学艺,不久,祖父母相继去世,所谓屋漏又遭连夜雨,船沉偏遇打头风,接着,一场大火,财产尽付劫灰,母亲也在多年积劳与忧愤之下,呕血而死,如非姑妈(按即“不老双仙”中的冷飞琼)适时返里扫墓,将我带往东海,可能早已……唉!”
  袁玉琴也不胜悲楚地发出一声幽幽长叹。
  江月娥含笑接道:“二位,往者已矣,苦难都已过去,不必再提了,且好好迎接光明的未来吧!”
  邱尚文也故意岔开话题道:“二位姊妹重逢,算得上是天大的喜事,所有的人,都该为二位虔诚祝贺,不过,有一位,却恐怕会有点失望。”
  江月娥讶问道:“谁会失望?”
  邱尚文笑了笑道:“这‘失望’二字,可用得不恰当,应该改为‘吃亏’二字才对。”
  江月娥笑道:“我问你说的是谁?”
  邱尚文道:“我说的是小明啊!”
  江月娥方自微微一楞,邱尚文又含笑接道:“‘袁姊姊’忽然变成了‘袁阿姨’,小明还能说不吃亏么……”
  他的话没说完,冷寒梅与袁玉琴二人,也不禁为之绽颜一笑。
  申天讨却神色一整道:“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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