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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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鸟-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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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乐先生道:“你应该明白。”
  彩凤道:“有那五箱珠宝,你可以再买回来。”
  极乐先生道:“那些雀鸟并不是全部只是要有钱就可以买到的。”
  彩凤道:“那你可再到处去搜罗。”
  极乐先生道:“你难道忘记了我搜罗那些雀鸟,前后花了多少时间?”
  彩凤沉默了下来。
  极乐先生道:“你放心,即使留在这个庄院官府也拿我没办法。”
  彩凤道:“可是我……”
  极乐先生道:“你更加简单,只要将那些珠宝埋藏起来就是!”
  彩凤道:“哦?”
  极乐先生道:“沈胜衣,谷云飞,西门兄弟全都是武林高手,你就是自己承认是你阴谋杀死他们,有没有人肯相信。”
  彩凤想想道:“这倒是。”
  极乐先生道:“官府必须掌握足够的人证物证,才能够将人判罪,他们哪有人证……”
  一个声音突然截断了他的说话,道:“这里就有一个了!”
  极乐先生彩凤一惊回头,目光及处,失声道:“沈胜衣?”
  沈胜衣懒洋洋的挨在门旁,盯着极乐先生,道:“物证那方面,你身上穿着的鸟形衣,还有门外彩凤姑娘驾来的那辆大马车,我就认为已经足够了!”
  彩凤面色惨变,不觉站起。
  极乐先生亦自站起身子,随即将桌上的鸟头往头上一套。
  极乐先生又变成了一只死亡鸟。
  沈胜衣仍然盯着他,道:“我最初已经有些怀疑死亡鸟是人扮的了,想不到你竟然能够利用那双翅膀的震动在空中飞翔,佩服!佩服!”
  极乐先生的语声从鸟头中传来,道:“彼此。”
  彩凤见鬼一样盯着沈胜衣,脱口问道:“你不是已经中了毒 针?”
  沈胜衣道:“这是事实。”
  彩凤道:“怎么你不死?”
  沈胜衣道:“因为我服下解毒药。”
  极乐先生追问道:“哪来的解药?”
  沈胜衣道:“你有没有听过唐门彪豹兄弟?”
  极乐先生道:“听过,他们两人听说炼成了一种销魂蚀骨散。”
  沈胜衣道:“而且还有解药。”
  极乐先生道:“你认识他们?”
  沈胜衣道:“认识唐彪。”
  极乐先生道:“他送了一些解毒药给你?”
  沈胜衣道:“不错。”
  极乐先生道:“那么销魂蚀骨散的解药又岂能够化解那种毒药。”
  沈胜衣道:“再加上我深厚的内功就能够了。”
  极乐先生一怔,道:“原来如此。”
  彩凤接问道:“你怎会找来这里?”
  沈胜衣道:“我本来就没有离开那个院子,一直伏在那辆马车之下运功迫毒,到你将马车驶出那个院子之时,我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为了追查真相,索性就溜进车厢内。”
  彩凤道:“你——”
  只说了一个“你”字,她便气得不能够说下去。
  沈胜衣很明白她的心情,没有再跟她说下去,转对极乐先生道:“到现在,整件事我大抵已经明白了。”
  极乐先生道,“这是说仍然有些事不明白。”
  沈胜衣道:“只是一件。”
  极乐先生道:“何不问明白?”
  沈胜衣道:“为什么你这样听从彩凤的吩咐,她叫你杀人你就杀人,叫你替她阴谋夺取他人的家财你就替她想办法?”
  极乐先生一笑,反问道;“你知道我平生喜欢的是什么?”
  沈胜衣不假思索,道:“鸟!”
  极乐先生道:“彩凤是什么?”
  沈胜衣道:“一种鸟的名字。”
  他一怔问道:“你就是因此,特别喜欢,一切顺从她。”
  极乐先生道:“是!”
  沈胜衣诧异道:“孔雀也是种鸟名,为什么你又忍心将百鸟院的孔雀分尸?”
  极乐先生道:“我这个庄院之内养着四对孔雀,我知道孔雀是怎样了,她虽然叫做孔雀,完全不似孔雀。”
  沈胜衣道:“当然,她只是个人。”
  极乐先生道,“不错,只是个人。”
  沈胜衣道:“彩凤也是一个人。”
  极乐先生忽问道:“你有没有见过真正的凤鸟?”
  沈胜衣道:“没有。”
  他下面的说话还没接上,极乐先生已截道:“根据古书的记载,凤鸟这种鸟是一种神鸟,麟前鹿后,蛇颈鱼尾,鹳颡鸳腮,龙文龟背,燕颔鸡啄,五色备举。出于东方君子之国,翱翔于四海之外。”
  沈胜衣道:“你以为真有一种这样的鸟?”
  极乐先生道:“不以为。”
  他一顿接道:“所以我说凤鸟其实就是她那个样子,你敢不敢说不是?”
  沈胜衣苦笑道:“这是聊胜于无。”
  极乐先生毫不否认,道:“正是!”
  沈胜衣道;“以我所知,天下不少女子都是以凤为名,甚至以凤为姓。”
  极乐先生道:“我知道,不过我第一个却遇上她。”
  沈胜衣道:“你的脑袋,是不是有毛病?”
  极乐先生道:“每一个人的脑袋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毛病,我当然不会例外。”
  沈胜衣道:“现在你那个脑袋又在动什么念头?”
  极乐先生道:“当然是消灭证据。”
  沈胜衣道:“你想好了没有。”
  极乐先生道:“想好了。”
  沈胜衣道:“如何?”
  极乐先生道:“过来,我告诉你。”
  沈胜衣竟然应声走进厅堂斜向极乐先生行过去。
  才走到堂中,“呱”一声怪叫,极乐先生就飞了起来。
  沈胜衣立即停步,极乐先生几乎是同时向他扑落。
  鸟翼先到,锋利的鸟翼刀一样斩向沈胜衣的咽喉!
  最好的消灭证据方法,极乐就是杀人。
  沈胜衣早巳提防了,身形立即后退!
  鸟翼过处,挂着的鸟笼嗤嗤的断折纷飞!极乐先生的一双鸟翼无疑就是一对厉害的兵器。
  他左翼击空,右翼又击到,双翼拍击,斩削,一双脚同时配合踢击。
  鸟形衣双脚的钩爪也是兵刃!
  尖长的鸟嘴何尝不是!
  他浑身兵刃,而且浑身都刀枪不入,这下子全力展开攻势,只打得沈胜衣连连向后退。
  沈胜衣左手剑虽然迅速,可是那一双鸟翼根本就已是一双大盾牌,一合便将他所有的攻势完全挡开去。
  即使他的剑抢到空隙,从那双鸟翼之中刺入,也无法刺伤极乐先生。
  极乐先生唯一的弱点,只有那一双眼睛,他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故眼睛的部份,防守得特别严密。
  沈胜衣一时间只有后退的份儿。
  厅堂虽然也相当宽阔,但是鸟翼一张开,已占了三分之一的空间。
  沈胜衣连左右闪避都成问题。
  一退再退,后面已是墙壁。
  极乐先生又是“呱”一声怪叫,双翼尽展,回旋疾斩了过去。
  沈胜衣颀长的身子刹时箭一样上射。
  鸟翼从他的脚下斩过,斩在墙壁上。
  墙壁碎裂,粉屑激飞。
  沈胜衣一拔两丈,左手剑击在屋顶之上。屋顶剑光中裂开了一个大洞,沈胜衣连人带剑射了出去。
  极乐先生人刹那亦自凌空飞撞屋顶。
  “哗啦”的一声,一大片瓦片硬硬给极乐先生撞碎,他势子未绝,穿出了屋顶,凌空一旋,落在瓦面之上。
  沈胜衣却已立足在石径上空的铁网。
  极乐先生呱呱怪叫声,瓦面上振翼飞起,飞向沈胜衣!
  一发动攻势之后,他简直将自己当做一只鸟,一句人话也不再说,只是呱呱地怪叫。
  “呱呱”的怪叫声中,极乐先生已飞临石径的铁网上空,翼爪当头向沈胜衣拍抓击下!
  沈胜衣只等他飞近,左手剑一沉,嗤嗤一阵异响,在铁丝网上划了一个圈,人连随滚身闪出。
  所有的动作都是在刹那之间完成。
  他人才滚出,极乐先生已凌空击落!
  翼爪一击空,他双脚自然落在铁网上,正是沈胜衣以剑划了一圈的那片铁网。
  铁网已被剑削断,极乐先生一踩下,那一圈铁网立时下跌,极乐先生下半身,立时从网洞中跌了下去。
  他双翼却齐肋搁在铁网之上。
  沈胜衣这一着实在大出他意料之外。
  他双脚悬空,无处着力,一时间再也飞不起来。
  沈胜衣人剑即时飞回,剑挑极乐先生头戴着的死亡鸟头。
  鸟头一挑开,他的剑便可以架在极乐先生的颈上迫使他就擒。
  极乐先生已无从闪避,但沈胜衣的剑一挑到,他搁在铁网之上的双翼却突然一合!铮一声,沈胜衣的剑立被夹在双翼之中。
  极乐先生这一着沈胜衣同样意外。
  还有他更意外的事情。
  那双鸟翼一合,上面的羽毛竟一支支飞了出来,就像是一支支的飞刀。
  沈胜衣若是只顾拔剑,不难就伤在这些羽毛飞刀之下,而一般人的习惯,兵器被敌人夹住,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当然就是将剑拔回。
  沈胜衣竟然例外,手中剑一被鸟羽夹着,他竟然立即松手弃剑,倒翻了出去。
  他并非知道极乐先生这套死亡鸟衣的秘密,只是刹那之间,听到了“卡”的一声机簧响声。
  他反应的敏锐,经验的丰富,又岂是一般人所能够相比?
  鸟羽飞刀一支支从他的胸腹之上飞过,他在铁网上一个翻滚,左手往右肩袖上一抽一翻,一点寒芒就从他的右手飞出,飞向极乐先生的左眼!
  那支毒针他拔出了之后,随手插在右肩衣袖之上,本来就是以便必要时,多一样武器使用,现在却拿来作暗器使用。
  这本来就是暗器。
  极乐先生实在想不到沈胜衣居然也会用暗器!
  他也想不到沈胜奉竟然能够闪避得开那些羽毛飞刀的突袭。
  那刹那他只知道沈胜衣是被羽毛飞刀射倒,不由“呱”的又一声鸟叫。
  这一声鸟叫才出口,毒针已射入了他的左眼。
  高兴的叫声立时变成恐惧。
  极乐先生半身猛一振,周围的铁网尽断,整个身子跌下了石阶。
  彩凤这时候已经从厅堂之内奔出来,一见惊呼一声,走过来扶起了极乐先生。
  沈胜衣即时从破网中跃下。
  极乐先生瞪着沈胜衣,左眼已没了神彩,突然道:“你用的是不是我的毒针?”
  沈胜衣道:“正是。”
  极乐先生惨笑道:“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胜衣道:“生死关头怪我不得。”
  极乐先生道:“你若是不用这支毒针,我第一批羽毛飞刀射出,必取你性命!”
  语声一顿,又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生死之外,别无选择!”
  他忽然转头望着彩凤,道:“你应知自己罪大恶极,一入衙门,必死无赦?”
  彩凤点头。
  极乐先生长叹一声道:“你既是鸟中的女王,焉能够陷身牢狱,法场斩首?”
  这句话出口,他突然回翼,抱紧了彩凤,锋利尖长的鸟嘴同时刺入彩凤咽喉。
  彩凤竟完全没有闪避,竟露出笑容,含笑迎接这种突然的死亡。
  沈胜衣完全来不及阻止。
  他瞪着两人相拥倒下,一时间,心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半晌,他如梦初觉,仰天叹了一口气。
  天上仍有月,月色仍如水。
  铁打的死亡鸟衣在月色下一样闪烁着那种令人心悸的寒芒,这只死亡鸟却已死亡。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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