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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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剑京华-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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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以替天行道的名义救他们吗?这世间人道与正义已经死了,所以咱们只能为非作歹做强盗。 
这也是我同情怨鬼那些人的原因,虽则他们是无道的盗。” 
  “兄弟,感叹无济于事。” 
  “我知道。你们好好准备,千万要记住:藏于九地,分工合作,才能有效地策应站在明 
处的我。我走了,大家小心,咱们只能赢,不能输,所以计须万全。” 
  强盗口中的替天行道,意义与公认的道迥然不同。 
  老实说,天是甚么?谁也不知道。 
  天是否有道的准则,谁也说不出所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愈说愈令人糊涂,每 
个人心目中的天,都各有看法各有标准,所以所谓天道,其实是人所订定的。 
  ◇◇◇◇◇◇◇◇◇ 
  满城风雨,牵涉在内的人惶然不可终日。 
  谁也没料到李季玉胆敢潜回他的小屋,把这间小屋忽略了,有心人分在各处追逐,以为 
他躲到城里去了。 
  金陵居茶坊出了事,有人看到他确是从三山门进城的。 
  只有晓云例外,她一直就躲在小屋中枯等。 
  她对李季玉了解日深,揣摸李季玉的心态颇有心得,芳心全投注在李季玉身上,感情的 
发展已超越转型期深入更深入。 
  她比李季玉先到,跳天井进入,带了食物安置在灶间里,细心地打扫居室,整理得井井 
有条,像个勤快的小主妇。 
  光棍子的家本来就杂乱无章,被她整理得焕然一新。 
  侯门千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有两位贴身侍女伺候,能把屋子整理得焕然一新,的确 
难能可贵。 
  也许,她想证明自己也能过平凡人家的生活吧!居然蛮像一回事。 
  整理颇费工夫,感到有点累,枯等也觉得有点无聊,在小厅坐在长凳上胡思乱想,不知 
不觉趴在八仙桌上蒙蒙胧胧睡着了。 
  天气炎热,街巷里的平民住宅,谈不上甚么格局,前门后门关闭,里面的门窗全是开启 
的,以便空气流通。 
  除非跃登屋顶,或由邻舍的屋顶接近,从天井跳下,便可登堂入室。 
  天色不早了,邻舍已有人返家活动,不可能堂而皇之跃登屋顶。 
  当然,有心人例外。 
  她就是从后进的屋顶跃登,从天井跳下的。 
  后门上了闩,前门有大锁扣住门环,不可能破门而入,邻居也不会替李季玉照料这间问 
题小屋。 
  两个男女也是从屋后进跃登的,无声无息跳下天井,似乎并不在乎危险,快速地窜入后 
进堂屋。 
  片刻,猫似的钻出疾趋前后厅。 
  她也许好梦正甜,或者倦意甚浓,警觉心不足,依然趴在桌上沉睡。 
  两个入侵的男女脚下也的确轻灵,没发出任何声息。 
  身躯突然受到猛烈的撼动,她猛惊醒,第一个念头是,她的身躯正在飞起、摔出。 
  摔出的高度有限,她来不及转念反应,砰然大震中,她被摔翻在地。 
  本能的反应是想跃起或滚转,却发现双手不听指挥,双脚一动,身形斜滑,重心控制不 
住,没有手相助平衡,根本无法挺身站起。 
  双手的双肩井穴被制,双手失去了自由控制能力。双手成了废物,有天大的本事也无从 
发挥。 
  总算能挺身坐起,感到心中一凉。 
  两个穿粗布衣衫的男女,像普通的市民,脸色黄褐不怎么健康,似乎已是三十出头终日 
辛劳的穷市民,泛灰的青粗布上衣宽大,女的长裤及踝扎脚穿包头布鞋。 
  五官却出奇地端正,脸色也不像是久历风霜所造成的,双目也清亮有神。 
  她看过怨鬼的化装易容术,李季玉也经常化装走动,所以不算陌生,已看出这两男女化 
装易容术相当高明,衣内可能藏有短兵刃。 
  是那个女人,揪住她的背领把她摔倒的。 
  摔倒之前,已经先制住她的双肩井了。 
  她是行家,练内家的人对经穴非常熟悉,不但知道何处经穴或经脉被制,也知道用同样 
的技巧制人。 
  从双手的感觉估计,对方所用的手法,以及制穴的轻重,她感到陌生,不可能自解。 
  想达到自解被制穴道的境界,须下半甲子苦功修炼。 
  如果天资不足,练气欠精纯,苦修一百年也是枉然,更休想解陌生手法所制的经穴。 
  “放乖些,妄想反抗,保证你大吃苦头。”女人冲她冷笑,说的话警告味十足:“小霸 
王呢?” 
  “我怎知道?”她知道大吃苦头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不想逞强沉着应付:“我等了他老 
半天,趴在桌上睡着了,你怎么问我?” 
  “你撒谎。”女人大声说:“我们在后们的小街,跟在他后面,一转眼就失去他的身影, 
猜想他可能跳屋走了。我们知道这里是他的家,所以也上屋追来。” 
  “我们知道你是济阳府的符家小丫头,扮书生你瞒不了人。”男人接口说:“休想在我 
们面前耍花招。你把他藏起来,知道我们的武功了不起,妄想用谎话打发我们,实在不聪 
明。” 
  “我用不着耍花招。”她想挺身站起,却被女人伸脚踢中她的右膝:“我如果不是一时 
困倦睡着了,你们奈何得了我吗?小霸王练了几天武,你们也不见得比他强多少。你们跟监 
的人,怎么反常地出面来硬的?你们是镇抚司的人吗?不会是吧?” 
  “不要管我们是甚么人。”女人说:“我们知道你很不错,比那个欧阳慧差不了多少, 
你两人都是我们要争取的人,也是我们在京都大展鸿图的保证。” 
  “在京都大展鸿图?”她讶然问。 
  其实,她并不怎么感到惊讶。 
  京都是天下首府,每天都有各种牛鬼蛇神前来图谋发展,有些人葬身此地,有些人混出 
些小局面。 
  怨鬼冯翔在京都,就混得相当如意,这次因她的涉入,更是大出风头,虽然几乎被镇抚 
司扑灭,但并没完全失败,名气比往昔更大更响亮。 
  不贪和尚与乾坤大天师那些人,也正在大张旗鼓。 
  “不错,大展鸿图。”女人傲然地说:“咱们需要各色各样的人才共襄盛举,公侯将相 
与升斗小民,都可以帮助咱们壮大根基,全面控制才能活动自如。小霸王是能控制地方龙蛇 
的好人才,甚至能利用你和欧阳慧替他撑腰,表示他不但能控制地方龙蛇,更可以透过你们 
网罗王侯公卿,所以一定要他向我们投效。” 
  “你们在做白日梦。”她暗暗心惊,心中叫苦:“我的打算和你们相反,我不希望他介 
入任何一方争权夺利。任何人敢在京都妄想全面控制大展鸿图,一定会很快被扑灭的。小霸 
王只是江东门的豪少,他被迫与镇抚司玩命,原因是他对镇抚司其实没有威胁,所以镇抚司 
勉强可以容忍他。结果可想而知的,即使他有霸王之勇,也会肝脑涂地。你们不要陷害他好 
不好?他已经日子难过四面楚歌……” 
  “你给我闭嘴!”女人凶狠地说:“你、欧阳慧,是我们招纳网罗王侯将相的灵媒,和 
迫小霸王就范的保证人,你必须衷诚和我们合作。” 
  “我可以死!”她无法冷静,尖声大叫:“休想利用我替你们卖命,你们……” 
  “先把你羞辱得抬不起头,你就知道不顺从会有些甚么结果了,哼!”女人冒火地大叫: 
“志远,把她先剥光吊起来。” 
  “呵呵!我非常乐意。”男人怪笑上前,俯身伸手抓住她的领襟,嗤一声撕裂她的儒衫 
前襟,月白色的胸围子外露。 
  她双脚仍可用几成劲,咬牙切齿一脚急扫。 
  男人手急眼快,另一手扣住她的右膝弯,将她拖得仰面便倒。 
  “粉腿一定美得撩人情欲,把裤子撕掉就可大饱眼福了……唔……” 
  男人的另一手,刚抓住她的裤管,突然身形一晃,似乎失去重心摇摇欲倒。 
  “咦!志远……”女人一惊,抢出伸手急扶;“你怎……么……了……哎呀……” 
  女人的手刚扶住男人的腰,突然失足摔倒。 
  男人也手一松,放了她的腿,双脚一软,仰面跌在女人身上再滚落。 
  她也失去活动能力,平躺在地像是瘫痪了。 
  “志远,我……我的手……脚不……不能动了……”女人也瘫倒在地尖叫,嗓音大变。 
  “我……我也……也……”男人的手脚抽搐了两下便不动了:“瘫……痪了废…… 
人……” 
  “季玉哥……”她突然从绝望中获得生机,兴奋地大叫,可惜动弹不得。 
  一点不错,身躯的状况,与上次在金川门外,受到怨鬼暗算的情景完全相同。 
  怨鬼对李季玉不再仇视,虽则李季玉拒绝相助怨鬼。 
  迄今为止,她一直就认为那次身陷绝境,救她的蒙面人是李季玉。 
  怨鬼那次被打得灰头土脸,弩杖也被蒙面人没收了,百宝囊也易主,囊中有毒针和歹毒 
迷香降龙散,当然还有解药。 
  可以肯定的是,她又中了降龙散。 
  这两个男女,也一同遭殃。 
  如果不是怨鬼来了,就是李季玉来啦!她希望是李季玉。 
  虽然她知道即使是怨鬼,怨鬼也不会伤害她,不久之前,她还从怨鬼手中夺获一个眼线, 
怨鬼的态度友好,没把她当成敌人。 
  厅中多了一个人,确是李季玉。 
  “你真能干哪!”李季玉抢近,扶起她的上身,先偎她一颗豆丹:“何穴被制?” 
  “双肩井……” 
  “坐好。”李季玉到了她身后,先用双手的食中两指,探索双肩井:“下手相当重,把 
你看成强敌。不能用对穴震穴术疏解,肩胛骨劲道无法透过。到我房里再说。” 
  “咦!你……你知道解穴术?”她大感诧异。 
  “学了几天!”李季玉抱起她:“我在江心洲学武,那几位武师甚么都肯教,而我肯学, 
一学就会。” 
  “是吗?”她笑问,有调侃意味。 
  “错不了,我肯学肯下苦功。”李季玉向厅后走:“制穴术并不难,指尖有百十斤力道 
就可运用自如。” 
  ◇◇◇◇◇◇◇◇◇ 
  小卧室她整理过,一床一桌一橱简简单单,光棍男人的房间不需多置家俱,李季玉很少 
在家中歇宿。 
  这里,只是他掩人耳目的家宅,一个豪少很少在家平常得很,平日的酒色财气应酬多得 
很呢!所以平时找他的人,都知道不必前来白跑一趟,要在栈号留下话,才能找得到他。 
  她逐渐恢复活动能力,只是双手仍然不听指挥。 
  李季玉扶她在床口坐下,她居然毫无羞怯感,处身在光棍男人的卧室,她应该害怕的。 
  “你真知道解穴?”她泰然自若笑问。 
  “笨哦!话是说给那两个混蛋男女听的,以后那些人就不敢把我看成刚练武好欺负的豪 
霸新秀。”李季玉在粉墙上摸索,片刻墙竟然向左推移。 
  卧室可以称斗室,这一面粉墙宽仅丈二见方,如果真是砖砌的墙,不可能移动。 
  是一面木制的活动墙,敷上的白垩其实是漆,室中幽暗光线不足,不敲打绝难发现是木 
墙。 
  普通百姓的房屋,也有用木墙壁的,但绝不会用白垩冒充粉壁。 
  “咦!你这里设有机关呢,”她大感惊讶,整理房间时,她完全不知道墙壁有玄机。 
  “为非作歹的人,多少得设置一些逃灾避祸的小玩意。许多宅院有地窖,有复壁,有通 
向外面的地道,我装一堵墙毫不足怪呀!”李季玉一面推墙一面说:“隔邻处有五进,宅主 
把大部份租给一些小户人家,共住了七家老少。我派人租了一间大厢房,开设了暗门。” 
  木墙推开一半,便可看到邻舍的砖墙,开了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孔,里面可看到木门。 
  人影钻出,是衣衫朴素的一双男女,男的穿青直裰平民装,女的青衣布裙。 
  两人年约三十上下,五官端正气概不凡。 
  “我叫李璞玉,小霸王的堂兄。”壮年人笑吟吟自我介绍:“这位是贱内,高雅芳。我 
的身分是玉工,工户。租住这座厢房,接一些玉石雕制首饰神像糊口,接一件买卖,得工作 
三月半年,所以很少在外走动,宅主房东从不过问我的事。” 
  “我……我可以叫你们大哥大嫂吗?”她羞笑,陌生感很快地消失:“我叫他……叫他 
季玉哥。” 
  “叫我大嫂保证你不会吃亏。”高雅芳走近亲热地挽住她坐下:“有甚么事,找我,错 
不了。眼前我就可以替你补这件假儒衫。季玉,出了甚么事?” 
  “五哥,把那两个狗男女,问清口供之后,处置掉。”李季玉凶狠地说:“本来我不想 
和他们计较,以为是不贪和尚那些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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