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如菊 作者:乡村原野(起点vip2013-01-13完结,种田、平凡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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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如菊 作者:乡村原野(起点vip2013-01-13完结,种田、平凡生活)- 第4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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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椒接道:“笨死了!瞧你就是个不会过日子的。像莴笋,在家门口才卖一文钱一斤,集上卖两文钱一斤。书院(的人)到集上买菜,跑老远的路不说,还要多花许多钱。这钱不是你的,你当然不心疼,站着说话不腰疼哩。”
    二皇子咬紧牙关,神情更为肃然;学子那边,已经有人忍不住了,嗤笑出声;赵耘脸都憋红了,余者都表情精彩;葫芦和板栗几个脸上也露出了笑意——还是年纪小好啊,一开口就不同凡响。
    钱大人顾不得生气,急忙改口道:“本官是说,张家不得开酒家,并未说你们不能卖菜给书院。”
    他被这小子给绕晕了。
    板栗本也是机灵的,不比黄豆差,只因他懂事些了,反不敢任意胡说,先前跟着大家从朝廷纲纪、律法条令辩驳,愣是辩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听黄豆说了几句,脑子也转了过来,因而接道:“我家若是不开这酒家,书院买的菜还是贵。不信大人去问,如今书院买的莴笋就是一文半一斤。”
    钱大人怒道:“那是书院用人不当,使得奸猾之辈有机可趁。”
    李耕田听了生气,因为书院厨房用的是村里人,可不等他说话,板栗立即回道:“大人莫要随意给人扣罪名。我们庄稼人,辛苦种出来的菜,送去集上,能卖两文一斤,因在家门口卖给了书院,省得跑路了,只得一文半,哪里奸猾了?”
    李耕田听了连连点头。
    钱大人道:“方才这个小儿说一文一斤。”
    板栗道:“那是我家对外卖的价。大人之前查问了许多人,难道都忘了,我家的菜比人家要便宜这回事么?”
    钱大人哑然,一时间卡住了。
    板栗却又道:“若是我家不开酒馆,只卖菜给书院,也会是一文半。”
    黄豆“哼”了一声道:“想得美哩!有比较才有竞争。要是咱们家不开酒馆,书院买的菜说不定跟集上一样贵,肯定会多花银子。”
    众人听了大吃一惊,都愣愣地瞅着这个小娃儿。
    钱大人已经忘记身份,跟他们斗口起来,他轻蔑地说道:“无知小儿,书院自有规章,若都似尔等所言,置老宰相雨众位前辈于何地?”
    板栗反问道:“我大靖律法森严,可能杜绝宵小作恶?若都似大人所言。只要有了律法,便能天下太平,那火烧我张家的又是何人?数年前的人贩子一案又如何说?大人此言置皇上于何地?”
    钱大人只觉心中一跳,猛然睁大眼睛。死盯着张槐道:“张家无人耶?竟容小儿做主?不然何以祖辈和父辈当前,却由得稚子咆哮公堂,逞口舌之利?”
    板栗也是大怒,扬声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弟子对待老师尚且如此,何况我们做儿孙的对待爹跟爷爷了。大人敢说不应当?”
    张槐跟青木也出言辩驳,一时间几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
    这里黄豆却拉住葫芦低声问道:“大哥,那老头刚说啥?”
    葫芦道:“他说咱们家小娃子不懂规矩,爹跟爷爷还在这哩,官老爷也在场,就乱喊乱叫,就是‘咆哮公堂’的意思。这个可千万不能认,这是要定罪的,说不定要被打板子。像你这小身板。十板子就打得你死翘翘了。”
    黄豆听了那个气呀,从没这么气过。
    小娃儿蹬蹬跑道二皇子面前,仰头对他道:“大人。我有话要说。”
    刘源听了好笑,却绷着脸道:“哦?你想说什么?”
    黄豆一指那边争吵的几人,说道:“大人先让他们别吵了。我要是去说,那个大人肯定会说我不懂规矩。”
    刘源暗赞这小子鬼精,抬手令众人停下,对黄豆道:“说吧!”
    黄豆迈着小腿儿,几步走到钱大人面前,仰头问道:“大人,你问话,我们答话。咱们说得好好的,你咋说翻脸就翻脸哩?还说我们‘咆哮公堂’。难不成你问我,我不睬你,就是懂规矩了?”
    板栗怒气未消,对表弟道:“你懂啥?大人这是转移话题。”
    红椒鄙夷说道:“他耍赖皮。说不过我们,觉得输了脸上不好看。就巴巴地发火。这样人我见多了,三娃子常这么干。这么大人了,还跟我们小娃儿耍赖,也不怕丑。这儿这么多人瞧着,当人家是傻子哩,心里都有数儿。”
    三娃子?
    赵耘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见人看他,忙转头看向外面田野。
    紫茄忽然插嘴道:“他这是‘顾左右而言他’。”
    来的时候,因菊花姑姑说,去听听,长长见识,省得长大了被人欺负,她才跟着来了。站了半天,一直安静地听着,好容易才等到了个空挡,插了一句话,引得众人都对她瞧。
    小女娃忽闪着一双澄净的眼睛,认真地对众人说道:“我瞧得真真的,他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山芋也赶紧上前一步,奶声奶气地补充道:“就是故意打岔,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说一箩筐。”——这个他也晓得,娘说的时候他也在。
    红椒揭露道:“他这是气急败坏了,有点狗……”
    黄豆急忙一把捂住她嘴道:“不能骂人,骂人要挨打。”转头对二皇子和钱大人道,“还没说出来,不算数。”
    刘源差点没绷住脸,就要笑出来,好容易才忍住了;黄夫子心里得意极了:这个弟子实在机灵透顶;余者哪能忍得住,都偷偷笑了起来。
    钱大人听了这兄妹几人的话,眼前发黑,差点栽倒。想要发火,众目睽睽之下,又怕人真说他气急败坏,只得强忍着。
    见钱大人面皮紫涨,袁县令心里那个爽啊,无法用言语形容。看黄豆几个满心怜爱,比自个孙子都亲,因为前些时候,为了那场大火,他差点被这钱知府推出去当替罪羊,心里就把他给恨上了,如今他跟赵耘、张杨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钱大人到底为官多年,脸皮超级耐磨,虽觉得大失颜面,却昂然不屑一顾,一副不与小儿计较的样子。
    他转身对二皇子躬身施礼,正色道:“殿下,下官以为,张子易身为朝廷官员,又师承周老宰相,实不宜在此开设酒家。若张家不服,只管上告。”
    黄豆听得云山雾罩的,忽然叫道:“你说话咋这么难听哩?就不能好好说话么?有本事不要跩文,说的话人都听不懂,那不是自言自语么,还问啥案哩?”
    众皆愕然,瞪着发怒的小娃儿,又是好笑又是惊奇。
    就见他气冲冲地对钱大人道:“你不要东扯西拉的,把话扯远了,还尽说些‘之乎者也’,欺负我人小,听不懂,是么?读了几本书,就了不起呀?等我长到你这么大的时候,肯定比你有学问。眼下我才五岁,就不跟你比了,省得你不好意思。”
    红椒道:“对!咱甭扯那些旁的,我就问你:我们种田不犯法吧?”
    钱大人再次气得说不出话来,正想主意,却听二皇子道:“嗯,种田不犯法。”
    他登时傻眼了:这节骨眼上,这个祖宗怎么又开口了?
    黄豆又问道:“那我们卖菜卖鸡可犯法哩?”
    二皇子饶有兴趣地答道:“这也不犯法。”
    黄豆再问:“照你这么说,我们在自个的庄子里开酒家,卖的比集上还便宜,肯定也是没犯法啰?”
    待二皇子点头后,小娃儿一扬眉毛道:“那还说啥?这不都搞清楚了。都散了吧。吵了半天你们肚子不饿么?你们大老远的来一趟也不容易,我就吃点亏,请你们吃顿饭。”眼光一扫,“嗳哟!这么多人哩!小四叔——”
    就听刘小四在屋里高声答应,问啥事。
    黄豆喊道:“张罗——”眼睛扫过凉棚里的人——“五桌,就五桌吧,挤一挤也坐的下……”
    他自问自答地代二皇子宣布此案结束,并很有主人风度地安排晌午饭招待众人,不过那精细的算计样子惹得众人一齐发笑;青木跟槐子也好笑地瞅着他耍宝,想着待会再跟刘小四说,这么多人,至少要摆十桌才够,外面还有人哩。
    刘源也好笑:这就结束了?好像他还没发话吧!
    当然不能就这么结束了,不然传出去,官府还有何威仪可言。然无需他开口阻止,有人出面讨骂去了。
    于是刘源就继续安坐着——能不得罪人,那是最好的,得罪人的事都让旁人去干,等差不多了他再出面收拾残局……



☆、第五百七十一章 扣屎盆子

  不等黄豆安排完晌午饭,钱大人忍无可忍,强撑着不去看二皇子,肃然道:“张家种田卖菜皆不犯法,然张子易乃朝廷官员,其家人却……”
  他还真是一根筋。
  板栗也不守规矩了,不待他说完,就打断他话道:“大人又把话题扯远了。我小叔在三元当他的县令,我们种我们的田,并未倚仗小叔干违法的事。若是我家高价卖酒菜,坑害书院学生,大人这样说还过的去。眼下实在是难以令人信服。”
  黄豆想把这事儿糊弄过去,没干成,心里不高兴,撇撇嘴道:“当人都是傻子哩!要是咱们坑人,书院的老爷们还敢上门吃饭么?都没脑子,‘听是风就是雨’。也不想想,我们家要想占书院的便宜,还捐那么些钱干啥?哼!我都算过了,好几万银子,这酒家开二十年也赚不回来哩。捐了钱,又去占便宜,让人说闲话,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多费事’么!”
  众人听他说了两遍脱裤子放屁,眉头直跳。
  板栗则眼睛一亮,对二皇子道:“殿下可知这酒家每日能卖多少银两?”不待他回答又道,“每日不过三四两银子。若是张家因此而被定为奸诈商贾,那真是没天理了。”
  二皇子听了点头,却又沉吟不语。
  忽然,旁边有个书生出声道:“张家真乃善人也!不仅捐银建书院和医学院,连开酒家,菜价也比别的酒家低几成。如此煞费苦心。意欲何为?难不成张子易大人想要笼络天下士子?”
  众人转向发声处,见是碧水书院的学子。
  那人年方弱冠,一身白衣,风神如玉。神情傲然,面上隐露得意之态,似乎因为别出蹊径。抓住了张家把柄而兴奋不已。
  凉棚里忽然一阵死寂。
  周夫子目光如剑,直刺过去,看得那白衣少年心惊肉跳,正强撑着,却见周夫子收回目光,闭目不语,方定下心来;可是跟着就发现赵耘邪魅地冲他笑。笑得他毛骨悚然。
  葫芦和板栗气得小脸通红。
  葫芦一把拽过黄豆,厉声呵斥道:“你可听清楚了?这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跟你说过多少遍,总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这下该懂了?咱们卖贵了,人家说咱们是奸诈商贾;咱们卖便宜了。人家说咱们笼络人心;咱们要是卖的不贵也不便宜,人家就说张杨叔叔当了官儿,家里人就不能开酒馆;就连捐钱也被人说成不安好心。横竖人嘴两张皮,人家总是有话说,咱们干啥都是错。说你有罪,你就有罪,没罪也给你安个罪;说人无罪,人就无罪,有罪也能被他弄没罪。”
  众人见这个年纪最大的少年。从开始就不大言语,还以为他是个老实的,没想到忽然间就爆发了,话语句句诛心,目光好似要择人而噬,看得人心底阵阵发寒。
  黄豆最怕大哥葫芦。虽然他并未教过自己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见他发这么大火,急忙郑重点头道:“晓得了。就是随便把屎盆子往人家头上扣,想到啥就说啥,使劲地瞎掰鬼扯,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
  众人听了心里直抽:这孩子并非多出彩,跟那些几岁就能吟诗作文的孩子比,只能算平常,可是每每说出来的话,怎么就直戳人心呢!
  板栗昂然道:“错!你那是无赖举动,随便往人头上扣屎盆子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扣屎盆子有讲究的,最好博览群书,然后引经据典,明明一肚子坏水,也要装得满脸正气,跟没事人一样。先不要说话,跟狗逮兔子似的,瞅准机会再扑上去撕咬。心要狠,嘴要毒,脸皮要厚,胆子要大,给人扣了屎盆子还要让人说你不畏豪强,置生死于度外,是个有气节的君子。”
  气怒之下,葫芦和板栗总算甩开一切,不再学大人,讲礼数,爆发出少年本色。
  二皇子看着两个少年,眼露异色,很快又恢复常态,神色淡然,并不出言呵斥。
  钱大人虽然有些惊异,却并不在乎。
  他正心中窃喜:只要那学子的话被人传开就成了。信不信有什么关系呢?皇上正大力提拔任用新人,他心里存了这个印象,对张子易难免要掂量一番。即便眼下不介意,等哪年看他不顺眼了,再想起这事,就是个由头。
  因此,葫芦和板栗发作,钱大人破天荒地也没有出声。
  其余的人听了葫芦板栗的话,直咽口水。
  槐子和青木对视一眼,轻笑一声,对小娃儿们道:“总算你们今儿没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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