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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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乱-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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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失去了伪装的理由,不顾及任何仪态,不在乎刚才整理的仪容,姚萤放声哭泣。

    被眼前的情况所震,楼澈双眉紧锁,走上前,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姚萤说道:“萤儿……你冷静下来,我要和你谈谈。”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和窘迫,姚萤也有些羞愧,深吸口气,哭声渐歇,楚楚之态立现,平复下激动的心,柔情地看着楼澈,等待他说话。

    示意对方在椅上坐,他就近坐下,温泽雅颜的脸上不辨情绪,低沉说道:“将来你的孩子出世,如果是男孩,极有可能是下代君主……”忽视姚萤复杂的神色,他继续分析,“我想你应该感觉的到,皇上是多多么爱你,不顾别人的眼光,三千宠爱于你一身……”

    “可是我不爱他。”急忙打断楼澈的话,姚萤莫名的慌乱。

    “皇上对你的包容已经是前所未有的了,你不要再执著过去了。”似劝似责,楼澈抛下这句话,暗含冷意。

    泪水无可抑制地再次滑落脸颊,姚萤笑了笑,竟比哭更伤怀,“如果他真的对我无限包容,何不放了我?”

    “你以为皇上对你的所作所为不清楚吗?我到你宫中,他难道会不知道吗?他却不曾阻拦,知道为什么吗?他在等,等你想明白,等你把执念放下。这样的包容,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做到的。”

    泪水挂在脸上,她细想了一下他的话,回过神来,含着丝怨,幽幽道:“你今天这样劝我是为了什么?为了我吗?还是为了你自己?”

    叹口气,楼澈雅俊的脸上浮出薄笑,“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

    “为了我?”姚萤轻哼出声,“你是为了你自己……你心不在焉,是在想念什么?你的心到哪里去了?”一声声的问句,她的心有种碎裂的感觉,问得似乎不是楼澈,而是自己一直不能面对的现实。

    “萤儿,”低柔的呼唤一声,楼澈站起身,“与其抓着过去不放,不如好好看清现实,你的眼前人早已不是我了。”倏然转身,向门外而去,脚步丝毫没有停留。

    怔在当场,姚萤连呼喊的勇气都没有了,愣然看着楼澈的背影,她脑中一片空白,喃喃声道:“你不管我了?你不再管我了吗?”

    畅旷的空间把她的声音传进楼澈的耳里,无奈地转头,对着失魂的人说道:“只要你在宫中一天,我都会照拂你到底。”再也不回头,毅然离去,再也听不到宫中凄婉的啼哭,也许现在即便听到了,也传达不到内心了……

    快步向宫门口走去,他归心似箭,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很多事情想明白,也放下了,从而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一阵尖锐的铃声突然响起,传遍了皇宫大小院落,楼澈停下脚步,微诧地抬头,这是宫中报警所用的“御铃”,非到紧急时刻不用,怎会在此刻响起?

    还没想到什么,急促的零碎的脚步声已经慌乱地靠近,宫女和太监的身影都凌乱纷繁,一个慌张身影走近来到楼澈身边,嘴里嚷:“不好了,萤妃娘娘流产了……不好了……”

    楼澈闻言愣在当场,眉轻挑,薄寒拢上脸面,转头看看宫门,心里暗想,归晚只是陪送兄长,不会有什么事,再扭头看看深宫方向,薄唇抿起,无奈地叹一声,回头往宫中走去……

    这一选择让他不得不留在宫中七天,直到一个惊人消息传回相府……

    ******

    即使心中有一百个不情愿和恼恨,现在也无济于事了,归晚斜躺在床边,心里这么暗想道。现在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连说话都有困难,别说是反抗了,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个娇媚女子把自己的发带松开,取下耳饰,到处在她脸上摆弄一番,还把有些黏糊的东西抹在她的脸上。

    折腾了好一会儿,那娇媚女子左看右看,满意道:“全弄好了。”

    闻言,耶历走近,对着归晚仔细注视一番,露出惊异的神色,随即低笑出声:“莫娜,拿镜子过来。”

    莫娜立刻拿了一面镜子捧到归晚面前,归晚对着镜子中人一看,哑然不语,镜中人容貌改变了一番,平凡至极,面色苍白,倒似一个普通的病弱女子。心一沉,暗道,要是以这个样子出城,只怕谁也不会联想到是丞相夫人。

    把镜子拿开,莫娜笑笑,问道:“如何,我的手艺还不错吧。”

    如果不是把这手艺用在我身上,我会由衷赞美的,想这么回答的归晚发现面部紧绷,话也说不出口,只能放弃,心里一阵无措感。

    耶历走近,拿出一件不知何时准备的布衣罩在归晚身上,伸手抱起她,对着莫娜道:“天快亮了,走吧。”说完,迈出房间。

    三人在黑夜中来到驿站的后庭院,早有四人带着马车和马等候一旁,归晚在耶历的怀中不能动弹,唯一自由的似乎就是眼睛了,不由定睛看去,黑夜中看不清楚,只知道是一女三男,两个年轻两个年纪偏大。

    众人对耶历的举动似有惊讶,但也没说什么,很有次序地散开,各做准备。

    耶历把归晚抱上马车,定定地凝视她,声音放柔:“路上有些辛苦,忍忍吧。”伸手轻抚她的脸,却发现触感不对,无奈收回手,为归晚整整衣领,才转身跳下马车。

    才一会儿,莫娜进了马车厢内,她的性格似乎活泼开朗,笑语着:“一路上我们就做伴

    吧。”

    即使不同立场,归晚也没办法从内心深处讨厌她,毕竟这样直爽的性格在天朝女子中简直是罕见。

    莫娜颇健谈,加之容貌娇媚动人,一个人说着话也不显突兀,车厢内气氛也便不沉闷,就在归晚内心念头飞快转动之时,马车一个颠簸,开始动起来。

    默默悲叹一声,归晚哭笑不得,难道自己真要往弩都而去吗?

    没有人回答她无声的问话,只有莫娜的笑语和车轴的转动声提醒着她残酷的现实。

    ******

    “累了吗?”濡水城外不远的一家茶铺里,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温情地问身边的妻子。虽然口音有些生硬,也不失温柔和体贴,羡煞了茶铺内正在休憩的不少女子,纷纷转头往男子所在的桌子望来。

    异族的轩扬男子和病弱的惨白女子,还有一个妩媚动人的美人同行,怎么看,这个组合都有些奇怪。但是看到那异族男子深情的表情和体贴入微的行动,又着实感动了周围的人群,对着这么一个平凡的病妻,他的深情是如此可贵。

    轻喝一口送到唇边的茶水,归晚把周围人群的神态举动尽收眼底,感到一阵好笑。难道世上的人,眼光都如此肤浅,看不到真正的事实?暗自一叹,她愁上心头,眼前的困境可怎么解决才好,难道自己真的要被迫前往弩都吗?

    “吃点东西吧,等会我们就要进濡水城了。”一声提醒穿进耳朵,归晚偏头,对上耶历,想起一切都是因此人所作所为引起的,一阵心恼,可惜穴道被封,无法出声,只能冷冷瞪他一眼。

    半是惊叹半是陶醉,耶历深深注视着归晚,靠近归晚轻声耳语:“难怪有人说天朝女子一笑一颦皆是风情,你连发火都让我心动不已呢,以后这样的嗔态别让其他男子看去了。”

    斜眼注意到莫娜露出笑,归晚倒有些窘态,被耶历这么一说,她喜也不是,怒也不是,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这几日相处,她早看出,弩族人与天朝人性格的截然不同,弩族人做事直接,表达大胆,连示爱都显得赤裸裸,耶历更是大胆妄为,霸道得让人难以接受。

    感到归晚的不悦,耶历也不敢更进一步表示什么,洒脱地一笑,开始吃东西。忽然听到隆隆声接近,抬头往茶铺外看去。

    官道上尘土飞扬,黄烟漫天,不一会儿,一队禁军飞快地来到茶铺外,排列整齐。茶铺顿时无声,众人都有些惊奇地看向外面,先不说此刻此地出现禁军是很奇怪的事,领头的居然还是两个姑娘,众人无不好奇,纷纷张望。

    看到禁军和如晴如明两个丫鬟,归晚眼前一亮,突然肩头一紧,身上所剩不多的力气也一瞬间被抽走,倾身向后微仰,倒进一个宽厚的怀抱,耳边传来耶历的声音:“怎么啦?娘子,身子又不舒服了吗……”语音里尽是担心,只有在近处的归晚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戏谑和锐利的警告之色。

    肩骨被锁住,半点不能反抗,归晚无奈靠在耶历肩上,众人还以为那惨白的病弱女子又犯病了,谁也不会注意到内情。归晚心里暗暗着急,隐隐不安,想起从在曲州遇上一刻起,她处处落在下风,事情失去先机,虽然感觉到幕后有人操控事情的发展,但是此刻,她一点头绪都没有,尽管这几天来,她留心打听,耶历也深沉难测,半点口风也不透露。

    如晴如明从马上跃下,来到茶铺口,仔细地向内张望,等全部看完,两人不约而同露出失望之色,对着身后的一众士兵做了个休息的指示,禁军们纷纷下马,打算在茶铺休息片刻。

    如晴走上前,问茶铺的老板:“老板,这几日可看见一个很美的女子路过?”

    老板赔着笑,谦恭道:“很美的女子有很多啊,离这里半里路那有个卖豆腐的寡妇,她也很美的,还有那个……”茶铺内一众人闻言,都哄笑出声。耶历也忍不住低笑两声,低头看看归晚,眼中露出得意和好笑。

    听到老板不断地列举他认为美的女子,如晴不耐烦起来,如明走上前,冷声打断老板的唠叨:“谁说那些胭脂俗粉了,我们要找的是个……”突然停顿下来,她也一时间无法详尽地形容归晚的样貌,只能概括道:“反正你过目难以忘怀,是个极美的人就是了。”

    众人一怔,又笑出声来,这句话不是等于没说。

    如晴挥手拦住如明继续说,轻轻摇两下头,两人退出茶铺,如晴开口道:“事情不宜张扬。”

    赞同地点点头,如明看看远方,低呢道:“夫人究竟被谁带走了呢?一点线索都没有…

    …”

    “都是我们保护不周,”如晴现出惭愧的表情,又有些担忧,“曲州驿站的老板娘应该是唯一见过绑走夫人的人,可是她醒来后居然什么都记不得了。这也太奇怪了。”

    “失去记忆应该是一种可以迷惑心志的武功或邪术。”如明低低答道,有点切齿的恨意。

    “相府的探子已经去探察这方面的情况了,不久之后就会有线索了吧。”安慰似的对着如明说,如晴露出一丝笑意,随即又很快敛去,两人都是幽幽一叹。听到后面有声响,回头一看,是一个小弩族商队,其中一人搀扶着似乎身带重病的妻子,从如晴如明身边擦肩而过。如明看见那病弱女子,不自觉地退后一步让道,就在错身而过之时,那男子往如晴如明两人深深一瞥,两人心中同时泛起寒意,不觉定在当场,后面跟上的娇媚女子对着两人又是媚然一笑,两人皆感到怪异无比。

    看着几个弩族人上了马车,朝着濡水城内而去。如明这才回神,转头对如晴说道:“休息一下,我们就动身吧,还要继续找夫人的下落呢。”

    如晴轻轻点点头,望着远去的弩族商队,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似乎漏了什么……

    ******

    已经有几天没有听到喧闹的人声了,归晚半躺在车厢中,触目尽是黯然,被下了药的身躯连把车帘掀起的力量都没有,心下恻然不已。她清楚地知道,车队已经离开了天朝的边境,所以四周才会如此安静。

    正在她沉思之时,车帘突然被高高掀起,一个高大的阴影衬着光亮出现在归晚的眼前。带着笑容,耶历坐在归晚身边,车厢宽敞,两个人倒也不甚拥挤。归晚闭上眼,实在是此刻没有任何的心情来对着他。

    似乎没有看到她的举动,耶历伸出手,轻点了归晚身上几个穴位,归晚睁开眼,不解地看向他,他只是歉意地一笑,又拿出一个小小的药丸,柔捏住归晚的下颌,把药丸塞进归晚的嘴里。

    脑海中对那次身中蛊毒记忆太深刻了,归晚不自觉一退,发现无处可退,疑惑地看向耶历,耶历状似无辜地一耸肩,笑道:“不用怕,是解你身上的软筋散。”

    心一紧,归晚动了动手,因为穴道被解,果然恢复不少,马上半立起身,去把车边的帘子撩起,顾不得浑身的酸痛,望外看去,当场愣住。帘外的风景是如此的陌生……

    漫天无际的黄色,分不清是沙是土,广阔无边的空旷,几乎没有人迹,半个落日似乎在天的另一边,残阳如血,把整个天渲染开,似是一张上好的山水画。眼前的一切似乎是把上天的豪壮书写到了一块,透出陆野的粗犷和豪迈。这里没有江南的婉约,没有京城的璀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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