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后+番外 作者:斋藤猫(晋江2012.06.13完结,嫡女、宫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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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后+番外 作者:斋藤猫(晋江2012.06.13完结,嫡女、宫斗)-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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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教吹箫

  “阿嚏!”湘儿重重地打了个喷嚏,随即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少顷,身上就多了件罩衫,她忙转身说道:“三殿下使不得,这衣服要是给我穿了,您就会着凉的!”说着便要把罩衫脱下还他。
  云羲轻按了她的肩,淡道:“穿着吧,我不碍事。”
  湘儿却不依不饶道:“天这么冷,怎会没事呢?殿下您还是快把衣服穿回去吧。”
  云羲也不拿回衣服,只浅浅地笑了笑:“父皇他,倒是多事了。”
  湘儿听罢,直想大声拍手称是,但又不好明着说皇帝的不是,只得继续保持缄默。两人都心知肚明,皇帝这是做媒呢,想要撮合他们两个。方才用膳的时候,特意安排他俩挨着坐,湘儿就大约明白他的意思了。席间又总是有意无意地将话题绕到他们身上,也不是蠢人,能听不出来吗?更叫人觉得尴尬的是,一桌就坐了他们三个,皇后去了太子的华清殿。
  说起这个太子,似乎是个病痨子。湘儿私下也听过些传闻,说是皇后当年难产,所以太子生来底子就不好。十八岁那年,出宫游玩,还遭人暗杀,幸为柴琪他哥所救。自此之后,身体就愈来愈差了。二十一岁那年,皇后做主让她娶了定远将军的二女儿。本指望着人有了牵挂,病就会好起来。但于将军的二女儿于筱,竟也是个柔弱的主儿。在这宫里活着,本就是耗心神的事,所以没两年便去了。这之后,太子的性子就跟着闭塞了,长期积病更是引发了腿疾。但皇后只他这么一个儿子,心里最是惦念着,所以每晚有去华清殿用膳的习惯。
  湘儿吃着饭,就担心皇帝会多管闲事,给他们俩制造什么单独相处的机会。果然,刚搁了筷,便让云羲领着她在宫里四处转转。都晚上了,又数九寒天的,她着实只愿在屋里呆着。但皇帝他有这兴致,她也只好同沐云羲一起,在宫里漫无目的地瞎走着。转着转着,就到了御花园。
  湘儿以前在冰水里泡过,最是耐不得寒,这才打了喷嚏。
  “上次云嫣的事,抱歉了。”没来由地,云羲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湘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桩,摇头道:“不过是小事,殿下不必记挂着。”
  云羲看了看湘儿,复又转头看向明月,浅笑道:“那曲子叫什么?”
  湘儿又是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回道:“叫《鱼莲戏》,殿下喜欢这曲子?”
  云羲回过头,微勾了唇角,淡道:“你唱得很好听。”
  湘儿瞬间便晃了眼。清冷月光下,他那削挺的鼻尖、薄润的嘴唇,都似泛着月光的色泽。眼睛则是更显深邃,仿佛就要将人吸入。真可谓是清韵无双了!但隐隐地,也透着股危险的气息。是的,如果是男人,便不要招惹这种人;是女人,则绝对不要爱上他,太危险。那对似乎装了很多东西的眸子,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没错,那里有着装得天下的气魄!
  湘儿轻咳了一下,收了神,回道:“殿下的箫声也很好听。”
  沐云羲又是一阵浅笑:“是吗?”随即从袖中抽出了那柄黑骨玉箫,问道:“想学吗?”
  湘儿愣了愣,自己是从没碰过箫的,突然间问她要不要学,该作何反应?再看眼前这美丽的玉箫,由整块的黑骨玉做成,斑纹奇特。箫身似竹子般有一段段的节点,粗粗看去,如一小截黑竹子。因为想看得更清楚些,所以不觉就伸手接了过来。等接到手中之后,才暗叫不好,这不正表示自己有意尝试吗?只好回忆着别人吹奏时的样子,随意按了几个孔,凑到嘴边吹了下。
  “呜……”一道暗哑的杂音冒了出来。湘儿顿觉窘迫,难道不是这么吹的吗?似乎还挺有模有样的啊,怎么就吹出了这玩意儿?
  就在她尴尬不已的时候,一双手臂突然就从后头环住了她。接着,温暖的手覆上她的手背,纠正起她持箫的动作。湘儿呆住了,只由着他摆弄自己的手指。背上,传来一股热意,混着一股龙涎香气,竟让她有点……有点心跳加快了。她从来只有亲近过月,但和月在一起的时候,是很自在的。她可以躺在月的膝上睡觉,却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如今这又是怎么了?
  云羲在她背后轻道:“试着再吹吹看,要慢慢地吐气。”手仍是覆于湘儿的手背,两双手一起握着箫身。
  湘儿照着他说的,又吹了一次,慢慢地。这次,玉箫发出了一道悠长空灵的声音。湘儿不禁笑了出来,转身就对着云羲说道:“听到没?吹出调子了!”
  云羲瞧着她开心的样子,也浅浅地笑了笑。
  湘儿又被那笑晃了神,半晌方道:“不早了,外头怪冷的。殿下,我们还是回去吧?”
  云羲问道:“你今晚宿哪座殿?我送你回去。”
  湘儿回道:“皇后娘娘让住凤仪殿了。”
  云羲眼神微变,随即说道:“那走吧,凤仪殿离这里还有好一段路。”
  “嗯。”湘儿应道,随后又问了句:“殿下也住宫里头?”
  云羲轻点了头,回道:“住宸兮殿,当年五皇叔所居之处。”
  湘儿纳闷了,这宫里头是有规矩的,除太子以外,皇子弱冠后便要赐予府邸,令其搬出皇宫。一方面,是因为宫里头妃嫔众多,要避嫌;另一方面,则是要防止夺权争斗。这是祖制,历代都照着来的。为什么沐云羲就能好好地住着呢?虽有疑问,但也不敢多嘴。
  进了凤仪殿,皇后还未回来,遂由宫女领了去往偏殿。皇后让人收拾了一间雅致的屋子,另拨了两个丫头伺候她。湘儿刚欲更衣沐浴,这才想起他的衣服还披在自己身上呢。现在人肯定是走得远了,明天再托人给送回去吧。
  方脱下披着的罩衫,外头便有人来传:“卫小姐,皇后娘娘有请。”




☆、轻薄之人

  次日,湘儿大清早的就起了,让伺候她的宫女领着去了宸兮殿。手捧着叠好的衣服,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这么冒失地进去好吗?人家会不会还没起呢?要不就交给殿外的宫女吧?才想着,却见沐云羲从里头走出来。
  瞧见她候在外头,云羲微愕道:“卫小姐?”
  湘儿欠了欠身,低道:“见过三殿下。”随即递上手里的衣服,接道:“殿下昨晚将衣服落我这儿了。”
  云羲看着递到眼前的外衫,轻笑道:“有劳卫小姐了。”
  湘儿见他接过了衣服,方道:“想来殿下是有事要忙的,这就不打扰了。”
  云羲的确是要赶往宣政殿,但他还是问了句:“什么时候走?”
  湘儿回道:“向皇后娘娘请了安,便可走了。”
  云羲点了点头,道:“路上小心,别再一个人跑丢了。”说着就将衣服递给了一旁的宫女,宫女会意地进殿去安置。
  知他所指为何,湘儿微微笑了笑:“嗯,这次不会了。”
  云羲这才往宣政殿走去,湘儿又是一福身,恭顺道:“殿下慢走。”
  回到凤仪殿,皇后已起了,正在厅内喝着茶,于是便请安道:“皇后娘娘吉祥。”
  姚琴笑问:“这么早上哪儿了啊?”
  湘儿如实回道:“去了宸兮殿,昨儿个三殿下将衣服落下了。”
  姚琴继续啜了口茶,浅道:“一件衣服,支个人就是了,怎么还亲自去?”随即搁了茶盏,道:“湘儿,你过来。”
  湘儿听话地上得前去,姚琴拉了她坐下,问道:“还记得孤昨晚跟你说的话吗?”
  湘儿微愣,方低眉回道:“湘儿记得。”
  姚琴这才笑道:“记得就好,往后啊,多进宫陪陪孤。曹全?”
  “是,娘娘。”曹全应声上前,递上一枚牌状的东西。
  姚琴接过,将它塞到了湘儿的手中,笑道:“这宫牌就给你了,以后常来孤这儿坐坐。”说着,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湘儿烦躁不安。昨儿个皇后和她说的话,她都记得清楚。本以为,那只是皇后找人诉苦水时,随便说说的,谁知今早又重提了。有没有想过进宫?华清殿冷清了两年了?太子他需要个能伴其左右的人?这些与她何干?为什么要跟她说?真是奇怪了,皇帝要让她和三殿下培养感情,而皇后却要她和太子在一块儿。夫妻俩怎么竟揣着不一样的心思?再说,那个什么太子的,她也不认识呀。就是对认识的沐云羲,她也暂时没啥别的想法。
  摸着手中的宫牌,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可真是遇到难题了。”
  突地,马车急停下来,湘儿猝不及防地就撞到了车壁。抚着微痛的额头,她掀开车帘,问道:“怎么回事?”
  赶车的回道:“前头有辆马车挡了路。”
  湘儿看过去,真是有车挡着。这是条窄路,容不得两辆车并行。瞧了瞧前头华丽的马车,湘儿也不想惹是生非,遂低低吩咐道:“靠边吧,让他们先过去。”
  可还没等车夫调转方向,对方的车夫就无礼喊道:“喂,前面的,快点把道让开!”
  湘儿听罢复又掀了车帘,不满道:“哪家的车夫?这么没规矩?”
  话才说完,对方又不耐烦地瞧了她一眼。湘儿本就烦躁着,这会儿再碰到这样的主儿,能不窝火吗?也不让人递上踏梯,掀开帘子就跳下车,往前头走去,劈头便道:“我说,哪家的奴才,怎么这么没礼数?”说完瞟了下马车,语带讥讽:“这公家的道儿,凭什么就只得你家主子走?”接着又将车夫从头打量到了脚,不屑道:“以为自己是皇帝呢?连只狗气焰都这么胜。”
  那车夫见她如此说自己,怒道:“你可知这车里坐的是谁?那可是……”
  “哈~”兀地,车内传出一阵呵欠声,随即又响起了一道慵懒的声音:“什么事这么吵?”语调中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惺忪味儿。
  这时,另一人回道:“爷,有车挡了道。”
  湘儿这才注意到,车夫旁边还坐了一人。这人……好眼熟!
  车内之人听罢,只语调懒散地吩咐道:“打发了。”
  湘儿的火气腾地就串了上来,什么样的人竟敢如此狂妄?几步走到车门边,敲着车壁便道:“你给我出来,倒是说说看,凭什么我就得让你给打发了?”
  还未等里头的人回话,车夫旁那人就已闪身至她面前,一手举剑,挡于车前,冷道:“小姐,请自重。”
  湘儿真是要被气得无语凝噎了:“自重?你叫我自重?唉我说,你们到底是哪条道上的神仙?竟目中无人到如此地步?等等,你,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当日擅闯我们画舫的人!”思及此,方顿悟般地点了点头,喃喃道:“怪不得这么没修养。”
  莫染略一思忖,即刻认出了眼前的女子。虽然两次她都戴着面纱,但这声音不会错!
  车内那人又闲闲道:“阿染,认识的?”
  莫染低回道:“爷,上次你乘画舫散心的时候,曾让我去请过一个弹琴的人,便是这位小姐了。”
  车里的人一听,来了兴趣:“哦?那我倒要好好瞧瞧了。”才说着,车帘就被一柄玉扇挑开,从里头探出一位,一位,怎么说呢?一位十分妖娆的男子!
  那人下了车,湘儿方看得更确切些。妖媚的桃花眼,薄唇含笑,头发随意绾着。一身的绚丽衣裳,不用细瞧便能知道是极其名贵的东西。不过,款式与南楚的不太一样,一层层地穿了好多件。也不知是不是个人趣味,最外头的那两件套得十分松垮,几乎就要滑下肩膀。也因此,倍显慵懒。
  那人瞧着湘儿,转着玉扇慢慢朝她走去,及地的衣摆轻擦着地面,真是可惜了这么华美的衣裳。那人却丝毫不在意,到得她面前,便将头凑过来,细细瞧了瞧。蓦地,就抬手扯了那面纱。
  湘儿又是一愣,登徒子!在这个时代,这种行为绝对是被定义为登徒子的!
  那人用扇尖轻挑起她的下巴,笑道:“哪家的小姐?不如,就跟了我吧?”




☆、谢道安

  “跟你个头!”湘儿一把挥开扇子,怒道:“真是活见鬼了,大白天的居然遇到一疯子!”说罢便疾步往回走,边上车边吩咐车夫:“调头,走别的路。”
  男子挑了眉,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也回了自己的车,吩咐道:“跟上。”
  “小姐,刚才那车跟上来了。”车帘外,车夫朝里头汇报着。
  湘儿一惊,掀开窗帘就往外看,果然跟着!难道赶巧同路?管它呢,谁会去搭理个疯子?
  ……
  疯子,真的是疯子!本以为只是碰巧有段路同了。谁知,谁知这家伙竟是专门跟着她的!
  下了车,湘儿愤愤地瞪着那人。只见他又是仪态优雅地掀帘下车,对她勾唇而笑。
  湘儿已经不想再瞧见他了,转身便往府内走,一进去就吩咐家丁把门给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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