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绝壁 作者:[美] 杰弗里·亨廷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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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绝壁 作者:[美] 杰弗里·亨廷顿-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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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尔……先生……?”
  当然那里面没有任何回音。得汶根本就不相信亚历山大只拨四位号码就能把电话打到欧洲。
  但电话的另一端确实有人,有人在呼吸,短而急促,像是一个老年人的呼吸。得汶有用食指用力按了下关闭按钮。
  “他说什么?”那孩子天真地问,现在他变得平静并且面带微笑。
  “那是谁,亚历山大?”
  “我父亲。他说什么?”
  “你,你刚才做的只把什么人吵醒了。你只是随意敲的几个号码,并把一个可怜的老人从睡梦中惊醒了。”
  亚历山大耸耸肩,“也许是线路有了毛病。”他把手伸到身后从枕头下又拿出另外一个装置。“是这个,你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吗?”
  那是电视遥控器。
  得汶思考着这孩子的言行,他又坐回床上,“不知道,”他小心地说,“你为什么不给我解释解释呢?”
  “如果我像这样推这个按钮,”亚历山大右手举着遥控器并用拇指压一个按钮,“电视就打开了。”放在他床边的电视就突然在黑暗中响起,发出的颤抖的蓝光扫过地板。“这是不是一项非凡的发明?”
  使得汶感到心寒的不是那男孩的奇怪态度,不是电话另一端的喘息声,而是突然出现在亚历山大的电视上的节目。马哲·缪吉克的表演,节目主持人嘈杂的声音,和成排的眼睛空洞无神的小孩坐在一个山顶的黑屋子里唱歌。“亚历山大,”得汶压低嗓音说,“现在已是午夜了,为什么这个节目还在演?”
  但那孩子在全神贯注地在看电视,马哲·缪吉克在一个破旧天鹅绒窗帘前跳着一种节奏强劲的舞。在明亮的摄影灯下,他那过分夸张的衣服闪闪发光:在他的有褶衬衫上缀着红色、蓝色、粉红色的扣子。
  得汶走近点看这个节目,这时出现一个可怕的特写镜头,那个小丑的红鼻子的油灰像是破碎的蛋糕,脸上白色的化妆品像一层厚厚的面糊。
  “怎么样,孩子们?”马哲·缪吉克用刺耳的声音说。“你们喜欢那个歌吗?”
  镜头越来越近,直到整个屏幕只剩下一个黄色的充满血丝的眼睛。马哲·缪吉克的笑声充满整个房间,有一段时间,得汶像亚历山大一样被它的拼读声迷惑了。那是一种极易让人迷失的声音,让你随着它一遍一遍地读,充满你的头脑并停在里面久久不能消失。
  但是,得汶最后还强迫自己从其中摆脱出来。镜头又恢复了,并且这时,马哲·缪吉克站在一个黑板前,用一种拖着长音的尖声说,“孩子们,今天的字母是‘N’”
  “En—,”亚历山大在得汶身后清晰地说。
  “听一听,多么像Em—。”那个小丑说。
  “Em—。”亚历山大重复道。
  镜头定格在小丑的脸上。得汶站在电视机前,是马哲·缪吉克!得汶认识他。他以前见过他,在那可怕的一刻,在他失去知觉的前一秒。他在东跨院那封闭的黑暗的房间曾见过他。
  马哲·缪吉克笑了,露出满是蛆虫的牙齿。
  得汶最后明白了一个事实:在电视上,在那小丑的白色的化妆品下是杰克森·穆尔恶魔般的脸。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Xinty665 免费制作
  第九章 走动的尸体
  得汶关掉电视。
  “你不喜欢马哲·缪吉克?”亚历山大天真地问他。
  随之而来的沉默比那可怕的小丑的笑声强不了多少,得汶没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凝视着这个孩子。
  这时,塞西莉来到他身后。“怎么回事?对亚历山大来说已经很晚了,为什么还没有睡觉?”
  得汶拿过遥控器,“塞西莉,看这个。”他说着,重新打开电视机。正在播放一个人物专访节目。“等一下,”得汶一边换台一边说,格雷斯·凯利和加里·库珀演的一个老西部片。他又转到下一频道,一些女孩子在家庭购物频道做泳装表演。在第一频道是珍妮特·杰克森。
  “他在里面。”得汶说。
  “谁在里面?”塞西莉问道。
  他迅速地把电视拨了一圈,但没有那个节目,他突然关掉电视,回头看着亚历山大。“你是怎么做的?你是怎么让电视演那个节目的?”
  “得汶,你在说什么?”塞西莉问他。
  “我要睡觉了,可以吗?”亚历山大甜甜地请求。“不!告诉我你是谁!”得汶喊,“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嘿,”塞西莉拉着他的胳膊说,“放松点儿,我们走。”
  亚历山大只是微笑着。得汶从他的自鸣得意的嗓音中,感觉到有一种东西冲击着他,动摇着他,强迫他远离真相。但他只能听塞西莉的,走出房间来到走廊。他听到她告诉她的小表弟快睡觉,就像平时他惹麻烦一样。然后她关掉灯,关上门走了出来。
  “得汶,”他们走在走廊里,怕惊醒她的母亲,小声说,“你在电视里看到了什么?”
  “如果我需要一些证据证明亚历山大被杰克森所控制的话,我已经找到它了。”
  他把她带到游戏室。在电视的顶上他找到电视周报,节目单上并没有一个节目叫《马哲·缪吉克》。
  “缪吉克(Musick)里有一个K。”
  他的目光落在墙角的一堆棋盘游戏用具上,他冲了过去。
  “得汶,你要干什么?”
  他从里面拿出一个用来做拼字游戏的盒子。
  “你要干什么?”塞西莉问,“怎么突然想起了玩游戏?”
  得汶没理她。他打开盖子把里面写着字母的小木块倒在桌子上,开始在里面找,塞西莉站在他旁边,看着,一会他找到一个:
  MAJOR MUSICK(马哲·缪吉克)
  “我不明白。”塞西莉说,“谁是马哲·缪吉克?”
  “别出声。”得汶边挪动着字母边说,第一个是J,然后是A……
  最后他拼出来:JACKSOM Muir(杰克森·穆尔)
  “杰克森(Jacksom)?”塞西莉完全迷糊了。
  得汶兴奋起来。
  “孩子们,今天的字母是,”他轻声地说,“是‘N’,”他看着塞西莉。“它听起来多么像M。En—。”
  “得汶,你吓坏我了!”
  “在这里把M换成N就对了,这样就清楚了。它想让我明白,它给了我一个线索。”
  “明白什么?谁让你?”塞西莉迫切地想知道。
  他抓住她的肩膀,“是亚历山大经常看的节目,那就是杰克森用来控制他的手段,他是那么的着迷。”
  “得汶,我跟不上你的思维。”
  “那就对了,我自己也不全明白。但现在有一点可以确定,亚历山大是找出我想了解的问题答案的关键所在。”
  “你是想告诉我杰克森的幽灵在电视节目中?”
  得汶微笑着说:“他似乎对现代科技很着迷,墓碑上刻的他去世的日期是什么时候?”
  “我不记得了。”
  “是1966年。在人类登上月球以前,在无线电话出现以前,也在人人都有遥控器以前。”
  “我不明白,”塞西莉说,她还是弄不清楚。
  得汶吻了她一下,“睡会儿觉吧。我感觉明天将是个重要的日子。”
  “等一等,得汶。”
  他看着她,“什么事?”
  “这有点离题太远吧。我的意思是,你来回动了几个字母,拼出了杰克森的名字,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这就让你相信了它的幽灵控制了亚历山大?”
  “我看到了杰克森,塞西莉。就在小丑的化妆背后。”
  她合上眼,“你在一个儿童节目中看到了一个死去的人?”
  “那不是一个真正的节目!只在这所房子里才有!在节目单上没有这个电视节目。”
  她看起来很困惑。“我所知道的一切是,亚历山大很聪明。他的校长告诉我,他们常常被他哄骗。”
  “塞西莉,你不了解他在那儿的情况,也不知道他如何行事。”
  “不,但我在其他时候有足够的时间了解他。他可能做错事,甚至在晚上出走。你也见过他如何巧妙地控制局势。”
  “那不是他,塞西莉!那是杰克森·穆尔!”
  她叹了口气,做了个鬼脸,用手撩了撩头发,“得汶,我觉得你迫切地想找出真相,以至于把自己弄得过于兴奋,出现了错觉。”
  他很认真地看着他,“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不可思议。我知道我带着幽灵的故事来到这里,并且你不知道相信什么……”他停了一下,“我自己能找出答案,塞西莉,如果你不想参与此事,我不会责怪你的。”
  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不是我想不想参与的问题,”她说。“只是,妈妈从小就告诉我不要随便提问,我不能深入地去了解这些房间的情况,或是询问在这里居住的任何人的动机。你要我反对妈妈告诉我的每一件事,得汶,我也许会被你的发现吓坏的。”
  他点点头。这些他能理解。他们没再进一步进行交谈,都各自回他们的房间。他也被这些情况将导致的发现吓坏了:不只是有关他自己的真相,也有他爸爸的。什么事使爸爸和这里有关系?他和这栋房子的联系是什么,其中的秘密是什么?
  如果爸爸不是他的真正的父亲,那么谁是?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格兰德欧夫人也在场,她满面红光,面带微笑,神情非常愉快。“西蒙从花园里摘来了南瓜,”她说,“这种事总是让我很高兴。”
  她自己从西蒙放在桌子上的银瓮中倒出一些咖啡。得汶注意到塞西莉没在这里,她已经吃过早餐,她的位置上放着她的碗,里面还有未吃净的饭渣,和一些香蕉片。
  “塞西莉早上在很认真地进行晨练,”格兰德欧夫人一边说,一边把她的女儿今天早上换下来的晾在外面的运动鞋和稍带汗气的裤子指给他看,“我不知道这种状态能持续多长时间。”
  得汶怀疑塞西莉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争执回避他。他专心地喝着他的橘子汁,不愿意理会西蒙每天早上用他那难看的小手带来的新鲜的蔬菜。
  格兰德欧夫人看着他。她抬起下巴,露出带着珍珠项链的优雅的脖子,她穿着红色衣服,映衫着白皙的皮肤和金色的卷发,脸上未施脂粉,显出天然的细致和优雅,下巴没有赘肉,眼角稍稍有点鱼尾纹。得汶可以想像得出她在塞西莉的年龄时的样子,他也能明白罗夫·曼泰基一定能发现她的吸引人的地方。
  “我并不总是这样一个继承已死丈夫财产的寡妇。”格兰德欧夫人微笑着,好像看透了得汶的想法。“从前我也曾年轻过,和塞西莉一样无忧无虑,经常在庄园中跑来跑去,我想你可能想像不到。”
  “哦,我能想得到。”得汶对她微笑着。“但我也肯定你有许多方面我不知道。”
  她的微笑稍微有点减弱,“一个奇怪的评论,得汶。”
  “格兰德欧夫人,”他改变了话题,说,“亚历山大宣称昨晚他给他在欧洲的父亲打了个电话。有这种可能吗?”格兰德欧夫人叹了口气,“我想不太可能。甚至我找到他的下落都有许多的麻烦。”
  得汶拿起他的比利时饼干咬了一口。“我想也许亚历山大真的接通了某个电话,或是接通了什么东西,他只按了几个数字。”
  “嗯,这正好说明他开始和一起玩儿了。爱德华此刻在哪里很难预测。也许,在巴黎,或在阿姆斯特丹,或在芬兰首都赫尔辛基。我的哥哥从未在同一地方停留太久。”
  得汶看着她。“格兰德欧夫人,我们从未谈起过那天晚上的事,就是亚历山大失踪的那个晚上——”
  她用手示意他安静下来。“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它。我知道这栋房子会对那些是新来这里的人做这些事情。它能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捉弄他们,我的母亲,上帝保佑她,还在和曾经在这里居住过每个人谈话。”
  “但是我有些问题,格兰德欧夫人。而且我认为你可能知道某些事情,它们也许——”
  她站起来。“得汶,我想你为此已费太多心神了,对你来说,应该更多地去考虑如何成为这个家庭的一部分。”她走到得汶的椅子后,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肩上。“但是你一定要做好你应做的事。我告诉你,你不应该去找寻找答案。我希望我可以帮助你,但是我做不到。只往前看,看那光辉灿烂将来,而不是只想着过去,对你来说,那是不可能的吗?”
  他挺直身体,而且想像她能感觉他肩膀的紧张,“格兰德欧夫人,在我了解我的过去以前,我看不到我的未来。”
  她的手从他的肩上抬起来,她离开他,又给自己倒一了杯咖啡,准备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房间。
  “格兰德欧夫人,我很担心亚历山大,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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