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绝壁 作者:[美] 杰弗里·亨廷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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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绝壁 作者:[美] 杰弗里·亨廷顿-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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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明亮的紫灰色的光,墙上挂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肖像,得汶推测他们一定是穆尔家族的祖先:其中一个也许是杰克森,另一个是不幸的艾米丽?
  “我对我女儿的行为表示道歉。”格兰德欧夫人说。
  “没关系。”
  “不,不是这样。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她看了看大厅里的老爷钟。指针指着十点一刻。她抬了抬肩膀,长及地板的绿色的天鹅绒外衣使她的身材显得更加匀称,然后,她向两扇关着的门走去。
  “我要和她谈一谈,”她向得汶保证。“现在,放下你的包。我让西蒙把楼上给你收拾出来了。别管他什么时候来,让我们先熟悉熟悉起居室的情况吧。”
  她用和她高贵的身份相称的方式打开房门:两只手放在两个门把手上,门应手而开,然后他们一起走进去。里面,壁炉的火烧得正旺,壁炉架的上方是一个看起来很严厉老人的肖像,对面摆放着一个雅致的旧沙发。
  得汶明白了为什么人们议论乌鸦绝壁,为什么安德里亚的父母说老杰克森是个男巫。房间里有一个书架,在书的中间放着几个头骨,至少有三个缩小的头,半打水晶球。一套盔甲靠在远处的墙上。整个房间就像一个巫师的密室。
  “喔,”得汶环视着四周说,“好酷的房间。”
  左边,深紫色的帘子掩映着几扇大玻璃门,从那里能看到魔鬼岩壮丽的风景,月光下急流撞击着下面远处的岩石,波澜壮阔。
  “是的,我想是。”格兰德欧夫人说。“我的父亲和祖父都是旅游爱好者,并喜欢收藏,这些小装饰品来自世界各地。”
  “太可怕了,”得汶摸着一个头骨说。他的手像触电一样,迅速地缩回来。
  “坐下吧。”格兰德欧夫人告诉他。
  他们坐在壁炉前,格兰德欧夫人坐在一个有垫子的带扶手的椅子上,男孩子有些畏惧她,下意识地坐到沙发上。浑身又湿又冷的得汶,对着温暖的火炉感觉好多了。他的监护人、格兰德欧夫人注意到了这一点,抬眼看他一下。
  “你冷吗?我给你倒杯茶好吗?”
  “不用了,谢谢您。终于从风雨中走出来了,我现在好多了。”
  “再次向你表示歉意。塞西莉真该挨骂。”
  “不,请不要为此责备她。我不想和她有一个不愉快的开始。”
  她叹了口气,“我曾试图让她守规矩,但那很难。她太任性了。我想你能敬重这个家族的规矩,是吧,得汶?”
  “好的,我会尽最大努力。”
  她两手相对,炉火发出的光照在她的头发和脖子上。得汶又一次被她的美貌所打动。他集中精神,想听一听那个声音会不会告诉他一些有关她的情况,但什么也没有。他在房子外面所感觉到的热量和能量都消失了,唯一能感觉到的是炉火的温暖。
  “我想你一定渴望恢复你的学校生活。”格兰德欧夫人说。
  他耸了耸,“是的,学期中间离开学校是不太好,我想在这里重新开始情况可能更不好。”
  “如果需要,我会给你安排个家庭教师来帮助你。我和学校管事的谈过了,一切都安排好了,星期一就可以上学了,你不必担心。”
  他笑了一下,“我不担心——一点儿也不。最糟糕的只是我不得不离开我的老朋友们。”
  她脸上似乎有一丝同情的神情闪过。“对你父亲的去世我非常难过,得汶,”她温柔地说,“你们很亲密吗?”“是的,夫人。我还是婴儿的时候我的母亲就去世了。我不记得她。我爸爸是我唯一的亲人。”
  她点点头。“我明白。好了,无论你在这住多长时间,我们都会很高兴地欢迎你和我们在一起。”
  “谢谢您,夫人。”得汶对她的话表示感谢,但是这些话背后没多少真情实感。“格兰德欧夫人,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你和我父亲之间有什么协议吗?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他才把我送到这里?”
  她的目光从火上移开,“坦白地说,得汶,没有。当布里得先生打电话告诉我关于监护权的事的时候,我和你一样吃惊。”
  “那时,你可以拒绝呀。”
  “是的。”她转过身凝视着他,“但我没有。”
  “你怎么认识的我爸爸?你们曾经很熟悉吧?”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推断你父亲从未提起过乌鸦绝壁。”
  得汶点头承认,“从没有。直到他临终前。”
  格兰德欧夫人站起来,走近炉火,暖了暖手。“我想你父亲觉得我能给你他永远也不能给你的东西。在这里我们会很好地照顾你。”
  得汶扫视了一下四周古老的、银制的各种用具和天花板上吊着的枝形大烛台,“是的,我想他是这样想的。”他自己的房子很小,全家只有四个房间:他一个,爸爸一个,一个起居室和一个厨房。父亲尽他所能地做机修和庭园整修工作,他每天不得不闻发动机油的味道,有时还得割草,他的手上总是沾满油污。他开着一辆破旧的别克车,只有一件运动夹克,得汶从未要过任何东西——食物、衣物、玩具——也没有过一个像托米那样的假期,和家人一起去迪斯尼乐园,上雪山滑雪或是去其他好玩的地方。
  “这儿有一些规矩,得汶,”格兰德欧夫人说,“并且,我说完后,我希望你能遵守。”她像个女王一样挺直身体。“这是一所大家庭,只有一部分人生活在这里,所以东跨院没有用。决不允许你试图进入那部分房间。明白了?”“是,夫人。”
  “另外,我母亲身体不太好。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离开过她的房间了,我希望你这段时间不要打扰她。”
  “好的。”在格兰德欧夫人给他定规矩的时候,他觉得手指尖有点刺痛,他活动了活动他的手指并把它们握在手里。她告诉他这里有些人不能见,有些地方他不能去,这引起了他的怀疑。
  并且他意识到,她从未提及格兰德欧先生,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的丈夫。得汶很想知道他突然置身其中的这个家庭掌握着多少秘密。
  “你还有个侄子,”他问,“一个小男孩?”
  格兰德欧夫人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我的侄子,镇上的人们告诉你的,是吧?他们还告诉你什么了?”
  “唔,老实说,夫人,有几个人告诫我不要到这里来。”
  她笑了,把身子完全转过来,面对着他。“我明白了,他们告诉你有关幽灵的事,我敢肯定,并且说这里生活着他们不熟悉的,行为古怪的人们。”
  “是的,”得汶承认,“他们是这样说的。”
  “村里人说我是女巫。但是我对你像个女巫吗?”
  得汶承认她不像。
  “不要理睬那些有关乌鸦角的闲言碎语,”格兰德欧夫人告诉他。
  她走到玻璃门前看外面的大海,与其说走,不如说滑行更合适,她站在那,全身沐浴在月光下。
  她知道。那声音最后说。
  “是的,”得汶同意。“她所知道的比说的更多。”他的手像充了电一样,他有一种想拿起架子上的一个水晶球,并凝视里面的欲望。“为什么不?”那声音问他,“它们是属于你的。”
  这个想法震惊了他。“属于我的?真的吗?”他往前坐了坐,观察着格兰德欧夫人。关于他的过去,她知道什么?为什么她把他带到这里来?
  “这是一个藏有许多秘密的地方,”她没有回头,像是在回答他没有说出来的问题,“所有的老房子都这样。曾有四代穆尔家族的人在这里生活过。每个住过这里的人都留下了自己的秘密。”她停顿了一下,“我们敬重他们,不要探究他们。记住,得汶。”
  她转过身来,面带喜色。“但是告诉我你的情况。我很想更深入地了解你,以便我们能成为朋友。”
  “除了你知道的,我没有更多的情况可说了。”他决定不提及他的力量或是那个声音。这有太多需要小心的征兆:他还不能确定是否可以信赖格兰德欧夫人。
  但他不得不问她一个问题:
  “格兰德欧夫人,你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听到这话,她脸色变得苍白。优雅的眼眉向上挑起,细腻的双唇微微张开。但转瞬间就回复了常态,说:“我不知道泰德不是你父亲。是什么事情让你这样想的?”
  “他死前告诉我的,他说我应该知道真相。”得汶眯起眼看着她。“我不相信他决心把我送到这里和我的出身没有关系。”
  她笑了,从她的眼里看不出任何有关的东西,“唔,我想不出有什么关系。”
  “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对于我是谁、或是我从哪里来你一无所知?”
  她异常严肃地看了他一眼,“那正是我要告诉你的。”随后,她温柔地看着远方,“我很抱歉,不能给你更多的帮助。”
  雷声突然响起,像就在房顶上一样。雨又下起来了,非常猛,月光也随之消失了。
  “妈妈!”
  一阵猛烈的风裹着雨从客厅里吹过来。前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身穿黑色摩托车皮夹克的、长着红头发的、十几岁的漂亮女孩冲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脸刮得很干净的高个男孩。
  如果不是蜡烛多的话,这阵风足以使他们陷入黑暗之中。马上,他适应了烛光,他能想像得到这个刚闯进来的女孩一定是塞西莉·格兰德欧,他那犯了错误的接迎者。
  格兰德欧夫人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快速从起居室来到大厅里。“塞西莉!”她呵斥道,“你去哪里了?不是让你和西蒙到车站去接得汶的吗!但是我一晚上也没看见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女孩的眼睛窥视着母亲的肩部,并偷偷地看着不知所措地站在起居室通道里的新来的男孩。得汶害羞地微笑着。塞西莉小声说:
  “噢,对不起,妈妈,真的对不起。”她转向那个和她同来的那个男孩子。现在得汶看清楚了,在他鼻子上穿着一个金属环。“噢,D·J,我知道我忘记了一些事!我难道没说我忘记了一些事?”
  “是的,格兰德欧夫人,她是那样说的,她——”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格兰德欧夫人冷冰冰地说,“我想单独和我女儿说话。”
  “是的,当然,没问题。”男孩不安地看着塞西莉,“我明天来找你。”
  她点点头,就像她突然变得厌倦他一样,把他推到一边。她向前快速地吻了一下母亲,快得几乎没有接触到她的脸,就迫不及待地从母亲身边跑过,直奔客厅而去,D·J向格兰德欧夫人道了声晚安,就自己出去了。与此同时,他的女朋友,已经站在了距得汶不到几英尺的地方,专心地注视着他。
  “他太漂亮了,妈妈,”她评价说,就像得汶是个小动物,或是一幅画,而不是一个能听懂她的话的人一样。“光彩照人。”
  她微笑着伸出她的手,那姿势和她母亲一样高贵。得汶搞不清楚是握它还是亲吻它。他选择了前者。
  “很高兴认识你,塞西莉。”
  “噢,彼此彼此,真的。”她头发一晃一晃地走到沙发跟前,扑通一声坐在上面,“你认为这在这种情况下应出去多长时间?音乐会太吸引人了——”
  “塞西莉,”她妈妈站在她面前说,“我明确地告诉你通知西蒙到车站去接得汶。可怜的孩子没有感冒就是很幸运了。他坐出租车来到这的,几乎都湿透了——”
  “对不起,得汶,”女孩子说,“真的,我真的很抱歉。我会好好补偿的。”她眨着眼说,“我保证。”
  “没关系。”他说,“能到这儿我就很高兴了。”
  “您告诉他有关亚历山大的事了吗?”塞西莉突然问她母亲。
  “我刚要说,”格兰德欧夫人说,她对得汶微笑着说,“你是不是来点儿茶?”
  “这样很好,谢谢。请给我讲一讲这个家的情况。”他冲着塞西莉微笑,“因为我将成为其中的一分子。”
  女孩子又向他眨了眨眼,并拍了拍紧挨着她的长椅。他坐到上面。
  格兰德欧夫人又回到她原来的炉火边上的位置,她似乎在想她应该如何开口。
  “亚历山大是一个……问题少年,”她开始说了。“在他四岁时他妈妈进了精神病院。他父亲到处旅游,没有时间管他。我们把他送到康涅狄格州的一所学校,那是一个男孩子的学校。他……在那种环境下,他做得不好。因为喜怒无常,他很不自信。学习成绩滑到平均水平以下。在去年春天……他放了一把火。”
  她向得汶看了看,想看他有什么反应。他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扬起了眉毛。
  “感谢上帝,没有一个人受伤。但那是很危险的。当然,他被请出来。我哥哥把他的监护权转交给了我。”
  “转交不如说是驱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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