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 第一部 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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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 第一部 基地-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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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个古老的寓言,”韩定说,“可能和人性一样古老,它最早的记载只存在于一些更加古老的零星文档中。我给你说一说,你可能感兴趣的。”

  “那时候有一匹马和一只狼,那只狼强壮而危险,一直使马的生活中充满了危险。

  由于无法忍受这种威胁,马决定寻找一个有力的伙伴。有一天它遇见了人,它指出狼同样也是人的敌人,并且提出同盟。人立刻同意了,并且提出只要马能够按人的要求提供飞快的速度,他马上就可以杀死狼。马同意了,让人在它身上装上了缰绳和鞍子。人骑上马,找到了狼,将它杀死了。“

  “马非常高兴,放下心来,非常感谢人,说:”现在这个敌人已经死了,把缰绳和鞍子拿开,放我自由吧。‘“”这时人大笑着回答,’你说什么呀,昏头的家伙,乖乖地认命吧。‘然后又装上了马刺以便更好地控制。“

  仍然是沉默。魏逆泗的身影没有动弹。韩定平静地继续说:“我希望你明白了我的意思。为了彻底、永远、稳定地控制他们的人民,四王国的国王们把科学宗教当作鞍子和缰绳接受了下来,因为这使得他们将整个文明的动脉,原子力量交给听命于我们而不是你们的牧师们来掌管。你杀了狼,但不能摆脱人的控 ——”魏逆泗突然从阴影里跳了出来,眼中是疯狂的空白,声音沙哑而语无伦次。“但我还有你!你逃不了!我要把你碎尸万段!让他们毁了这里好了!让他们毁了一切好了!我要杀了你!”

  “来人!”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干掉那个魔鬼!杀了他!开枪!”

  韩定面带微笑地掉转椅子面向那些士兵。有一个人抬起他的原子枪,又垂了下去。

  其他人根本没有动作。韩定,基地的市长,被那个柔和的光环环绕着,安然地微笑着,这个人无视于面前疯狂尖叫的家伙,将比他们强大得多的安略南整个的武装化为乌有。

  魏逆泗尖叫着发出诅咒,踉跄冲到最近的士兵身边。他野蛮地夺过士兵手中的原子枪,瞄准无动于衷的韩定,扣动了扳机。

  持续的光束射到环绕极星市长身边的防护力场上,转眼被吸收转化为无害的辉光。

  魏逆泗用力地扣着扳机,发出古怪的笑声。

  韩定仍然微笑着,而他的防护力场在吸收原子光束能量的时候几乎没有一点变化。

  角落里,赖魄德捂住眼睛,发出绝望的呜咽。

  这时,随着一声失望的狂叫,魏逆泗转过胳膊,再次扣动扳机——他无头的尸体倒在地上。

  韩定的眼神微微一缩喃喃自语:“一个‘直接行动’者的下场。最后的庇护所!”

  9

  轮回屋挤满了人,远超过里面的座位数,在屋子后面,站了满满三排人。

  韩定比较了一下现在这一大群人和三十年前谢东第一次出现的时候。那时侯只有六个人,其中五个百科全书编纂委员会成员——现在都已经去世了——和他自己,年轻的挂名市长。就是那天,他在李约翰的帮助下去掉了市长办公室那‘挂名’的名声。

  现在相当不同了,每一方面都有所不同。市政府的每一个人都期待着谢东的出现。

  他自己还是市长,但现在真正拥有权力;而自从彻底击溃安略南之后,拥有全民的支持。当他带着魏逆泗的死讯和由惊魂未定的赖魄德签定的新条约从安略南回来的时候,他在一次信任投票中获得了一致的支持。当其他三个王国也随即签署了同样的条约——给以基地权力以保证永远不再受到类似安略南所尝试那样的攻击——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极星每一条街道都自发进行了盛大的火炬游行。甚至谢东的名字也没有这么响亮地响彻极星上空。

  韩定的嘴唇抽动了一下,第一次危机过去的时候,他也曾得到这样的欢迎的。

  屋子对面,瑟麦克和伯特正在热烈的讨论着,看起来最近的事态并没有使他们彻底放弃。他们参与了信任投票,发表演说公开承认他们原先的错误,对先前的争论圆熟地道歉,同时又微妙地声称他们的只是遵从了他们的判断力和良心——同时立即又开始了新的一轮行动派活动。

  李约翰拉了下韩定的袖子,意味深长地指了一下壁钟。

  韩定转过头来,“嗨,李!你还在犯愁吗?现在又怎么了?”

  “他五分钟之后出现,是吗?”

  “我认为这样。上一次他是正午出现的。”

  “要是他没有出现呢?”

  “你准备把你一生的愁事都压在我身上吗?要是没有,他就不会出现。”

  李约翰皱起眉头,慢慢摇了摇头:“要是事情砸了,我们又会有麻烦了。若没有谢东支持我们做的一切,瑟麦克又会重新开始。他希望将四王国彻底合并,并且马上开始基地的扩张,如果必要,不惜武力。他已经又开始活动了。”

  “我知道。玩火的人就算会引火烧身也要接着玩。而你,李,就算是要杀了自己也要找点事情来操心。”

  李可能会回答,但在那一瞬间他屏住了呼吸——那时所有的灯光都开始变黄并慢慢昏暗下去。他抬起手臂指着那占据了半个房间的玻璃隔开小屋,然后叹息着靠倒在椅子上。

  韩定自己直盯着出现在玻璃小室里的形象,坐在轮椅中的形象!在这些出席者中,只有他一个人记得那一天,几十年前,那形象第一次出现的日子。那时候他还年轻,而这形象已经很老了。那之后,这形象好象一天都没有变老,而他自己,却已经老了许多。

  那形象直视着前方,手中抚摩着放在膝盖上的一本书。

  他开始说话了,“我是谢东!”声音苍老而慈祥。

  房间里一阵寂静,仿佛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而谢东继续说下去,“这是我第二次出现在这里了。当然,我不知道你们当中有没有第一次就在这里的人。实际上,我甚至不能通过感觉知道这里到底有没有人,但这没有关系。如果第二次危机平安度过了,你们一定会来的;没有其他的选择。若你们不在这里,也许第二次危机对你们来说太过严重了一些。”

  他笑了一下,表情很生动,“我很怀疑那一点,因为我的分析图表显示,开始的八十年里有百分之九十八点四的概率不会发生根本性的偏离。”

  “从我们的计算,你们现在遇到了包围基地的野蛮王国的直接攻击。就象第一次危机时你们利用力量的平衡平稳度过一样,这一次你们以精神方面的力量去对抗世俗权力。”

  “无论如何,我要警告你们不要过分自信。在这个记录中给你们任何预言不是我的方式,但提醒你们一下现在你们只是达成了一个新的平衡——虽然这次你们的位置更好一点——倒也没有什么影响。精神力量虽然在保护自己不受侵犯是足够的,但用来攻击则远远不够。因为对于永远存在的诸如地方主义、民族主义之类的反抗力量来说,精神力量是无法战胜的。我确信,我没有跟你们说什么新东西。”

  “无论如何请原谅我用这种摸棱两可的方式说话。我用的术语只是一些最好的近似,但你们中间没有一个合格的能理解心灵历史学的符号象征,我只能尽力解释了。”

  “这个时刻,基地正处于通往新帝国的起点。和你们自身相比,邻近的王国在人力和资源上都仍然占据压倒性的优势。在他们之外几乎整个银河遍布着未开化的文明。

  在银河中心的地方仍然残存着古老的银河帝国——虽然正在衰败,却仍然强大无比。“

  这时候,谢东拿起他的书并且打开它。他的面孔变得很严肃:“同时,永远不要忘记在八十年前建立的另一个基地,在银河的另一端,‘星端’。他们永远需要考虑进去。先生们,规划中还有九百二十年的路程在前面。现在,事情是你们的了,向前进吧!”

  当灯光逐渐亮起的时候,他的目光垂到他的书上,身形逐渐消失。在嘈杂的声音里,李俯过身子凑向韩定的耳朵,“他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再回回来。”

  韩定回答说:“我知道——但我确信在你我安全、平静地死去之前,他是不会回来了!”

  行商

  作者:阿西莫夫

  (锺杰甫译)

  1

  行商——……行商在基地政治霸权的扩张过程中,经常扮演开路先锋,向广漠的边区渗透。他们一出门便是经年累月,驾驶的破船缀满手工修焊的烂补钉;他们说不上怎么老实,但勇气……由此,这些人营造了一个,比四王国由冒牌宗教支撑的专制政体更为长久的帝国……关于这些伟大而孤独的人,永远有说不完的故事。他们心中常存一个半笑半真的座右铭,是引自韩定的一句格言:“绝不让道德观念阻止你做对的事!”。

  现在要分辨那些故事有凭有据或是生安白造,相当的困难;要说毫不夸大是绝无可能之事……

  彭晔慈刚陶醉在沐浴的快感当中,收信机就响了——证明了银河边区黑暗艰苦的空间里,流传的那句老话:电传和沐浴设备总是不共戴天。

  好在一艘没给交运太多杂七杂八货物的独立商船上,这方面是蛮舒服的。

  就说洗澡吧,在二乘四尺的小窝里,还能够有热水供应。距离驾驶台十尺,彭晔慈可以清楚听到收信机断断续续的嗒嗒声……沾着一身泡沫,发出一声怒吼,他走出去调整音量;三小时后,另一艘商船靠到边上,一个面露微笑的年轻人走过两船之间的空气闸。

  彭晔慈推上他最好的椅子,自己坐到驾驶座上。

  “你做了什么好事?姓勾的!”他恶狠狠地说:“从基地一路追我?”

  勾烈拿出一支雪茄,稳稳摇头:“我?少来了。我只是凑巧在交邮日第二天,到格里托四号着陆的傻瓜罢了。他们派我把这个带给你。”

  闪亮的小圆球换了手,勾烈加上一句:“亲启,最高机密,不能透过次太空传送。我是这么推测啦。至少,那是私人胶卷,除了你本人以外,没有人能打开。”

  彭晔慈注视着胶卷,满心不悦:“看得出来。而且我也从没看见这种东西装过好消息。”

  圆球在他手中展开,薄而透明的胶带直挺挺冒出来。他用双眼快速扫过讯息,因为等带子的末端冒出来以后,前端就开始变褐起皱;一分半钟以后,整条带子变黑,寸寸断绝。

  彭晔慈喃喃怨道:“噢,银河啊!”

  勾烈静静接口道:“我能帮得上忙吗?还是太秘密了,不能让我知道?”

  “说说不要紧,反正你也是公会里的人。我得到亚斯岗去。”

  “那地方?出了什么事?”

  “他们逮捕了一个行商。可别说出去。”

  勾烈大惊,愤然道:“逮捕!那是违反协定的!”

  “罪名是干预地方政治。”

  “哦!他这么做吗?”勾烈沈思道:“那行商是谁?我认识吗?”

  “不!”彭晔慈高声说。勾烈领会了言外之意,也就不再多问。

  彭晔慈起身寒着脸凝视景窗,对着棱镜外形的雾般银河嗫嚅,神情猛恶,突然间大吼道:“妈的个乱七八糟!我都快达不成配额了。”

  勾烈脑中光芒一闪:“嗨,老兄,亚斯岗是禁地啊。”

  “没错。你在亚斯岗连支削笔刀都卖不出去,他们什么核子设备都不买。

  到那儿去就死定了,我的配额这下劫数难逃。“

  “非插手不可吗?”

  彭晔慈茫然摇头:“我认得那倒霉蛋,不能弃朋友于不顾。怎么说的?

  我心永属银河圣灵,道之所在欣然赴义。“

  勾烈愕然道:“啊?”

  彭晔慈看了他一眼,不客气地一笑:“可忘了,你没念过‘圣灵宝典’吧?”

  勾烈愠道:“听都没听过。”

  “嗯,要是你受过宗教训练就会读到。”

  “宗教训练?你说教会?”勾烈惊得目瞪口呆。

  “恐怕是的。那是我深藏心底的秘密耻辱,虽然那些蛋头大师很让我受不了;他们一等到理由充份,就把我赶了出来,送进基地上的俗家学校。啊,对了,我该动身了。你今年的配额怎么样?”

  勾烈把雪茄掐熄,整了整小帽:“这趟是最后一批货,就要搞定了。”

  “小子真走运。”在勾烈离去后许久,彭晔慈坐在椅中沉思,愁眉深锁,一动也不动。

  这么说,高洛夫是在亚斯岗——而且还被关了起来!

  坏透了!事实比表面上看起来糟得多。轻描淡写不动声色,把好奇的小伙子打发走是一回事,面对现实又是另一回事。

  因为彭晔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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